有剑名魂-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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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守疆的身旁是白不羁,他仍旧是一袭白袍,在铁甲铿然中格外的醒目,他的手握着身边的胡三娘。白不羁一笑:“大将军是犹豫着要不要撤吗?既然明知道是次送死般的冲锋,就不要拿士卒的命往里填了。况且,我观倭寇主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收束住恐惧的士卒,显然绝不是平庸之辈,这次冲锋也许不是损失一半士卒那么简单呢。”
洪守疆仍有些犹豫,远远的骑兵队已经启动,第二次向着倭寇冲锋,剩余的四千五百夺云骑射则散在冲锋队的两翼,准备靠近骚扰倭寇阵营。白不羁悠悠道:“况且,试探的任务可以交给铁流重步,烈风铁骑是古大将军处借调的,不宜损失过多吧。”
洪守疆一愣,铁流重步是禁军,就算折损在抗倭战场皇帝也不会说什么,而烈风铁骑是古都拱卫北疆的预备队,若是给他打残了,老小子铁定又闹起来。洪守疆这么一想,立刻下令:“来人!叫云将军撤退速速回营。”
洪守疆身边一名文弱军校立即双手结印,瞬息功夫法印完成,单手向外疾指,一团火球无声的窜上高高的天空,砰的炸裂开来,爆出一朵巨大的火焰菊花,流光四溢。云枫毫不体恤马力,他坐下战马被马鞭抽得血痕累累,已经冲到二里以内了,他不禁握紧了斩马刀,倭寇的鲸弩就要发射了,只要冲过去……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绽放开遮蔽天幕的巨大菊花,那是中军发出的撤退号令。可是,难道就让烈风铁骑的屈辱继续下去吗?让倭寇的嘲笑在军中传为笑柄吗?
距离倭寇只有一里了!烈风铁骑今日的屈辱或许今日就能够洗刷!可是军令如山,万一自己的莽撞打乱了大将军的计划呢?况且,自己要为还活着的弟兄们负责啊。云枫忽然恶狠狠的把斩马刀一横,突兀的拉马拐弯:“撤退!”
骑兵队默默的跟着自己的首领改变了奔驰的路线,他们在倭寇军阵南面一里外迅速奔过,然后擦着缓慢逼上的铁流重步回到峒口外的大营。云枫憋着一股气蹬蹬蹬的爬上城墙,正欲开口说话,白不羁已经淡淡笑道:“基本全歼了倭寇的骑兵,云将军,你们打的并不丢脸。”
趁着烈风铁骑夺云骑射突袭倭寇的功夫,抗倭军已经在峒口城前展开了队形。铁流重步第二领五千人在李宗辞将军的率领下有条不紊的缓慢逼向倭寇军阵,铁流重步身后是昨天才赶到前线的五千黄州青鸟部巨弓手,青鸟巨弓两侧是各五千的厚岳步兵作为庇护,同时还有另外一万的烈风铁骑紧紧跟随在这个大阵的两翼。
铁流重步排列成一百人宽五十人长的巨大方阵,他们脚步迈出与落下的节奏惊人的一致,每走出一步大地就会跟着战栗一次,就像是擎天的巨人逼近的沉重脚步。他们左手提着胸口高的巨型塔盾,右手握着脸盆大小的双刃战斧,他们身上的铠甲足足有半寸厚,普通的弓箭根本无法穿透如此厚重的铠甲,他们的头盔几乎把脸完全罩住,只是在眼部留着两道细细的缝隙。铁流重步全身的行头加起来足足近三百斤重,虽说战士全部是百里挑一的壮硕汉子,但如果没有铠甲内篆刻的巽风卦浮阵,根本就不可能组成这么一支钢铁洪流。这些篆刻着法阵的铁流重铠根本就不是几年间可以打造完成的,它们铁领内铸刻的日期从饕餮皇朝开国时一直到最近几十年不等。
铁流重步距离倭寇不过三里了,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就像一道不可阻拦的黑色潮水逼近着。倭寇终于完成了出营,他们匆匆忙忙的调整着队形,步卒摆在了前面,弓手排在后方,虽说人数上比抗倭军几乎多了一倍,但他们的兵种实在是简单,除了鲸弩,根本就没有能够有效对抗重装步兵的武器及兵种。两军第一次交锋时倭寇溃败在铁流重步攻势下的那一幕出现在所有战士的脑海中,看样子,倭寇已经必败无疑了。
然而,城墙上的洪守疆眉头却紧紧的蹙起。白不羁的脸色也是很沉重,他瞥了洪守疆一眼,说:“幸好这不是最后的决战,否则真的没有半点底气啊。”
洪守疆点头:“倭寇的表象太不正常了。我要是倭寇主将,再明知道不能对抗重装步兵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愚蠢到出营和敌人决战。可是,倭寇凭什么有正面交锋的胆量呢?”奇。com书洪守疆苦笑了一下,“说起来,操己国居然敢公然入侵中原,其实才是最让人费解的啊,而且居然在海边这种死地固守,入而不侵……真的是让老夫百思不得其解啊。”
旁边的云枫恨声道:“操己人狂妄自大,哪有什么智谋可言,今日就要让这些混蛋好好的领教咱饕餮皇朝的厉害!”
白不羁看了云枫一眼,蓦地灵光一闪,忽然想通一处关键。
倭寇步卒眼看着威势惊人的铁流重步缓慢的逼近,前排已经开始有些骚乱了。忽然,倭寇紧闭的营门再次打开,一辆辆大车被推出大营,大车上白花花的东西在阳光下粼粼耀眼,不知道是什么秘密武器。洪守疆眉毛一轩,轻喝:“风将军可在?”
诸位将军后转出一人,乃是天池派风静庭,风静庭依旧是一身术士青袍,不过腰间却挂着块游击将腰牌,此时的身份是洪守疆直属斥候营的统领。风静庭右拳扣胸:“末将在。”
洪守疆颔首:“劳烦风先生侦查一下,倭寇大车中究竟是什么秘密物事。”
风静庭应令,纵身跳下高高的城墙,却没有跌落,而是雨燕般轻盈的挑上长空。飞天术士当斥候最是方便不过,御空能力让他们可以轻易的窥探敌人的秘密,当然,也比普通斥候更危险,因为他们是深入到敌人最隐秘的地方侦查,所以肯定会遭到最沉重的狙击,不论是武功高手的弓箭还是鲸弩,狙击低空飞行的术士都是致命的。
第七十四章 白鱼之密
风静庭高高的掠过倭寇军阵,底下的士卒发出一溜的惊呼,操己国没有术士,普通士卒根本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飞上天,此时眼见有人飞过头顶,大部分倒以为是遇到传说中的神仙呢。
倭寇指挥很快的反应过来,迅速下令鲸弩调整角度,七架鲸弩格格转动,弩棍随着风静庭在天空中的移形换位走动,可是飞天术士御空而行的速度比之快马尤胜,鲸弩根本无法锁定风静庭的。风静庭在出营车队上方俯冲下来,弓手方阵张满弓指着他,却没有一人敢首先放箭伤害神仙,指挥官大声的呵斥怒骂,终于,五千的弓手参差不齐的放开弓弦,羽箭嗖嗖破空攒射向风静庭。
风静庭手指一直在凌空刻画,闪耀着淡淡流光的源元素在空气中留下清晰的痕迹,一幅复杂的阵图被风静庭用三笔就完成了。阵图脱离风静庭的指尖,在他的脚下迎风暴涨到三丈方圆,羽箭像是一泼水似的倾泻,可是水幕中间有三丈方圆的大小却忽然凝滞住,仿佛是一面布匹突然破了一个洞。那个洞的位置就是风静庭的阵图,这是兑泽卦之细网竭渔阵,用来对付大片的暗器偷袭最好不过。
羽箭扎进阵图后速度骤然下降,只是又向高空升起了三尺就完全的停止,风静庭的细网竭渔阵捕捉了起码超过三百的箭矢,可见倭寇羽箭密度之大。风静庭在细网竭渔阵拦截的箭阵窟窿中倏然下降,几乎瞬间就到了车队上空不过十几丈的位置,车队中银光闪闪的物事一览无遗。风静庭顿时愣住了。
大车中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武器,而是一条条普通的白鱼儿。白鱼的银鳞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亮光,它们甚至还不时的跳动着,这说明他们是最近才被倭寇从海中捕捞的,可是,倭寇弄这千车的白鱼干什么呢?虽然听说操己人极爱生吃鱼片,但是战场之上,面对数里外逼近的大敌,难道倭寇居然还有心情吃鱼片不成?这太荒谬了。
风静庭哭笑不得,低沉厚重的弓弦嗡嗡声突然震动起来,是鲸弩发射时特有的慑人震颤!风静庭悚然一惊,抛开杂念,全身元素之力狂飙,闪烁着黯淡银色的源芥子之盾蓦地出现在身体前,咄咄咄!沉重生硬的贯透声吓的风静庭忙不迭的升上高空,巨型弩箭刺穿了源芥子之盾,但幸好还没有完全的穿透。风静庭不再耽搁,俯身冲向峒口城墙,准备把消息报给洪守疆。
铁流重步已经只距离倭寇一里了,倭寇大军调整着他们身后弓手阵型,大约两万名弓手把手中的弓箭指向了西方,弓手中间空着一块巨大的空地,在倭寇大营中运出的白鱼正一车车的拉到空地上。
咻的一声,一支羽箭扎在了第一排铁流重步身前六七十步处,这是支试探的箭矢,用来判断己方弓箭确切的射程。铁流重步丝毫没有停滞,依旧是稳稳的向前推进着,不管倭寇的羽箭射程多远,也无法穿透铁流重步的厚重装甲。这时候两军相距约三百步,铁流重步提在身侧的塔盾已经全都举到了身前,虽说弓箭对他们没有威胁,铁流重步能确定的就是倭寇那种恐怖的鲸弩绝对能够贯穿他们的盔甲。
铁流重步阵营后的青鸟巨弓早就张开了手中巨大的木弓。青鸟巨弓的巨大木弓几乎齐着弓手的眉毛那么高,唤作齐眉弓,虽然是木质,但是齐眉弓超强的柔韧性能确保弓箭的射程达到四百余步,是普通弓箭所无法比拟的。那些颀长的巨弓手臂展比普通人长了半只手臂,也只有他们才能完全的发挥出齐眉弓的威力。
三百步的距离上,倭寇仅仅只是试探了一箭,但那一箭却不啻于捅了马蜂窝的竹竿,五千青鸟巨弓手同时松开了长长的弓弦,来回震动的长长弓弦居然发出了琴弦般美妙的颤音——据说黄州青鸟巨弓手都能用自己的齐眉弓弹奏简单的乐曲来打动那些窈窕的姑娘——可是现在这美妙的颤音变成了死神的呻吟,比普通羽箭长一倍的的纤长箭枝在空气中更稳定的飞行,也奏起比普通箭枝更尖锐的啸声。倭寇阵前的步卒发一声喊,都把自己的铁片子菱盾举到自己的头顶,战战兢兢的等待着越来越近的尖锐嘶鸣。而那些弓手则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没有菱盾,身上只穿着皮甲,他们有的蹲在了地上,而大多数只能是惊恐的望着天空上一片阴翳笼头罩下。
凄惨的呼叫声此起彼伏,青鸟巨弓的细长箭枝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能把倭寇弓手整个的穿透钉在大地上,透胸的贯穿伤伤口很小,大部分中箭的弓手一时死不了,他们惊恐的挣扎着,企图拔出把自己钉在土地上的箭枝,他们感受着挣扎时箭枝在自己血肉中的转动,那种惊恐比立刻就死掉要强烈的多,倭寇弓手们哭号着,咒骂着,屎尿不自觉的溢出裤裆,他们在地上努力的爬动,身子下的血泊逐渐扩散开,却怎么也移动不了半步,因为一支长长的羽箭把他们钉在了地上。
弓手们的哭喊显然影响到了最前面的步兵,眼看着怪兽般的钢铁战士逐步的逼近着,无力感在心底最深处弥漫上来,尤其是在第一次两军大战时曾正面面对过铁流重步的倭寇士兵,双腿筛糠般的抖动着,他们惊惧的互相对视,彼此都发现了眼睛中的胆怯,他们的正在一步步的后退着。
愤怒的咆哮把后退的倭寇步卒吓了一跳。几只强壮的式神双臂横抡,仿佛是粗大的木棍横扫,十几名步卒被撞飞出去,步卒们忙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通道,露出了那七架狰狞的鲸弩。式神咯吱咯吱的绞动着鲸弩上的弦子,它们胳膊上的肌肉块块垒砌,但也因为力量达到极限而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倭寇步卒安静的看着几十只式神努力的摆弄着鲸弩,眼神中有着些许的期望。
鲸弩呈扇形的发射了。空气的高频震动提醒了铁流重步,他们来得及把塔盾竖在了自己的身前。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铁流重步只距离倭寇二百步不到了,射程几达三里的鲸弩在如此近的距离发射,其强悍的冲击力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鲸弩弩棍分裂开的巨型弩箭根本找寻不到在空气中的运行路线,但是铁流重步塔盾上绽开的恐怖窟窿显示出了那些弩箭的落点,穿透塔盾的弩箭继而贯穿了铁流重步的身体,从他们后背上标出大蓬的血肉。第二排的铁流重步比较幸运,已经卸掉多半劲力的弩箭只是深深的扎进了他们手中的塔盾上,把他们推得撞在第三排重步身上。
七枚弩棍,铁流重步第一排的一百人就损失了三十多人!惊恐头一次在这些骄傲的重装步兵脑海闪现。铁流重步第二领的领将李宗辞就是在第一排的最中间位置,但他仍旧活着,那不是运气而是实力。李宗辞把他的塔盾倾斜了大大的角度,使承受弩箭打击的盾面加厚了一倍还多,他的塔盾上插着三支巨型弩箭,每一支都是堪堪的在塔盾另一面露出箭簇。
倭寇步卒爆发出震天的呼喝,他们的信心随着鲸弩的奏效而回升着,后退的趋势已经完全被止住,他们握紧手中的长矛或者是倭刀,弓着身子狂热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