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爱栽跟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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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蓝群亚不为所动。
“总经理,是你的电话在响哦。”陈蜜拍拍他的肩膀。
“哦?”蓝群亚这时才有如大梦初醒般,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来,准备接听电话。没想到,手机才刚拿出来,电话就断了。
“总经理,你很好笑耶,连自己的电话响都不知道。”小卫打趣地取笑他。
“我本来就不习惯带这玩意儿,要不是你们坚持的话,我才不会去买手机。”蓝群亚很不以为然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面。
“总经理,你不看看是谁打电话给你吗?”
“怎么看?”
陈蜜和小卫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天啊!总经理,亏你还是高科技产业的一份子,竟然不会用手机?”
“我做的是网路,又不是通讯。”
陈蜜笑道:“总经理,常言道:‘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就要多看电视。’你这样子不行啦!手机拿来,我帮你看看来电显示,回公司你再拨电话给人家。”
“好啊。”蓝群亚二话不说,再把手机掏出来丢给陈蜜。
公司里面的干部跟蓝群亚的私交都很好。除了公领域方面,蓝群亚是大家的头头之外,私底下他们都把他视为兄长;而蓝群亚虽然在公事上要求十分严谨,但是私底下却对每个干部都很好,所以只要在非公事的场合中,大家跟他相处得都和朋友一样。
陈蜜拿出笔来,帮蓝群亚记下刚刚没接到的电话号码,并把它大声地念出,问道:“总经理,你知道这是谁的电话吗?这个电话没有记在你手机的电话簿里面,是新号码哦。”
蓝群亚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耶,会不会是谁又换了号码啊?这年头,换门号跟换衣服一样容易。”
“那你回去再回拨好了。”陈蜜把手机递回去。“哈,手机还你。”
“好。谢谢。”蓝群亚随意将电话搁在仪表板上面。向右打了几圈方向盘,车子便滑人大楼地下室的车道。“到了。”
蓝群亚坐在办公室里,拨着方才的电话。电话接通了。
“喂,是蓝群亚,请问刚刚有人找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呼气声。半晌,才有人说话
“群亚,是我,洁愉,”
“洁愉?”这下换蓝群亚说不出话来了。“嗯,你找我是要谈公事吗?”
“呃……”她迟疑了一下。“如果不是公事呢?”
蓝群亚轻笑出声。 “不是公事的话那就聊私事喽。怎么样?要不要出来聚一聚,吃个饭?” “你愿意吗?”
“为什么不愿意?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朋友见面吃个饭挺好的,不是吗?”
“嗯。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看看……”蓝群亚用肩膀夹住电话筒,拿起行事历翻了起来。“你呢?你都可以吗?”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你现在是大老板,我只是一个小律师而已,当然是忙不过你啊。”
“呵呵……”蓝群亚看看自己填得密密麻麻的行事历,暗自叹了一口气。“明天晚上好了。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明天晚上啊……今天晚上你不行吗?”
“嗯,晚上有个饭局,要九点以后才有空。你想吃消夜吗?”
“那还是明天晚上吧。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你有没有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拿主意吧。”
“那……这样的话,我们去内湖吃法式料理吧,我觉得那里的法式料理挺不错的。”
“可以啊。那我们约六点可以吗?”
“没问题。我开车去接你,就约在你们事务所楼下吧。”
“好,明天见。”林洁愉微笑地准备收线。
“嗯,明天见。”蓝群亚愉快地挂上电话。
第三章
叶涵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回想着车祸的经过。
说真的,关于这场意外,除了电光石火的那一瞬间自己发出的尖叫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多特别的细节了。
在出车祸以前,她常常会幻想,如果自己能像吉本芭娜娜所写的小说《甘露》当中的女主角一样,因为意外而失去了过往的记忆,那该有多好……
记忆是专属于人类心灵的沉重负担,心理学家都认为过去的记忆刻划着现在的人格。如果她真的忘记了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抛弃过往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不愉快的,晦气的、被憎恶的、被怨恨的种种?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叶涵心想,住院的人还真是可怜,他们连一点隐私权都没有,不论是谁都被允许自由进出。
“嗨,你的钙质来了!”
她还没看见来者的身影,却听见那莫名其妙的声音。
又是他,那个肇事者的老板。
“嗨,你吃饱了吗?”问候吃饭这件事情就跟聊天气一样,属于人们之间没话找话讲的寒喧语,事实上并不具备实质上的语义,只有象征上的善意。
“当然是还没啊,我是专程来陪你吃饭、补充钙质的呢。”
叶涵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我看你需要补充的应该不是钙质吧?”
王嘉竣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开始在床边的小案头上张罗起他带来的粥品。
“你今天不必出去喝酒吗?”
王嘉竣看了她一眼。“我昨天是有应酬才喝酒,可不是为了寻欢而饮酒。”
“呵!男人喝得烂醉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是为了应酬。大部分的人喝酒都是纯享乐性质的,只不过看是跟朋友,还是跟客户而已,但是不管是跟谁在一起喝,男人都会把一起喝酒的酒伴说成是客户。”
王嘉竣哈哈大笑起来。“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很刻薄?”
叶涵微笑。“大部分的人不敢正面这样评论我。他们顶多就是当着我面说我‘诚实’。”
“诚实?真是一个好语汇。只可惜诚实不适用在现代社会。我们在社会上行走要成功,靠的可不是诚实,而是圆滑。”王嘉竣把盛好的鲈鱼粥递给她。 “你可以自己吃吗?还是要我喂你?”
“麻烦你帮我把床尾的餐桌架起来好吗?这样我就可以自己来了。”
“没问题。”王嘉竣三两下帮她架好了餐桌,然后把鱼粥放在上面。
叶涵发现,没喝醉的时候,他是个挺利落的人。
“谢谢。”叶涵舀起一小匙粥,上升的白烟显示粥还很烫,于是她轻轻地吹吹气,等到粥凉了些才吃入口。“嗯——很好吃耶,这是你煮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你真是太厉害了!”她以惊奇无比的语气赞道。
王嘉竣自满地笑笑。“很好吃吧?我们家王嫂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只要是你想吃什么,她都可以满足你的口欲,”
“我就知道不是你煮的。”叶涵的口气就像是发现宝石原来只是一个烂石头时那种不由自主的颓丧。
“唉,你这女人真是……”王嘉竣听她的口气,觉得很不服气。她为什么老把他当成是一个烂石头呢!“我可是求了王嫂很久,她才赶在晚餐之前先帮我煮了这一锅鱼粥出来的耶。”
叶涵皱皱鼻头。“好,算我说错话了。我重新来过——”她挤出一个百分之百虚假的微笑。“王先生,这粥真是太美味了,真是谢谢你的费心……”然后正色问道:“我刚刚那样说,可不可以?够不够有诚意?”
王嘉竣无奈地摇摇头。“不跟你争了,我快饿死了,我也要吃。”
他为自己盛了一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安静了半晌。王嘉竣忽然发话:“我问过医生了,她说你的伤势没有很严重,只是可能要里石膏裹一阵子。你不用担心医药费,那些我会负责的。”
“嗯,你的司机上一次就说过了。谢谢你喽。”
“谢谢我?”王嘉竣奇怪地看着她。“我撞到你,然后你跟我说谢谢?”
“你也可以撞了我就跑呀,可是你没有,你们送我来医院,还用关系帮我搞了一间单人病房出来,还说要帮我付全部的医药费用……嗯,跟其他发生意外的人比起来,我已经很幸运了。你很有良心!”
“喝!真是难得从你口中听见这种好话,我还以为你患有‘先天性良心缺乏症’哩!”
叶涵笑了出来。“我对你有这么坏吗?我虽然说话‘坦白’了些,可是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我很‘亲切’,很‘平易近人’说。”
“那是因为他们没开天眼。”他指指自己的额头。“我可不一样,小时候算命的说我是二郎神投胎,比人家多一只眼睛。二郎神,你知道吧?就是额头中间又长了一只眼睛的神将。”
叶涵笑得喘不过气来。
“你真是够了!什么二郎神?你干脆说你是三太子转世好了,在台湾,三太子比较多人信。”
王嘉竣没说什么,他还是吃着自己的粥。虽然那粥声称是要煮来给她进补的,可是到目前为止,叶涵才吃了一碗不到,而王嘉竣自己倒是吃了三碗。
“王先生,你晚上真的没事吗?如果有事的话,你就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淮告诉你我今天有事呢?”
“可是……你应该是个大忙人吧?”她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名片。
“你又说对了,平常我真的是挺忙的。不过,再忙的人也要休息吧?我又不是铁打的。”
“那你赶快回家休息啊,而且昨天你又喝了那么多酒,今天可别再熬夜了。”
他挑起浓眉,兴味地看着她。“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束了?”
“你……”叶涵被他问倒了,不免有些气。随而嘟起嘴,做出冷漠的表情。“真是狗咬吕洞宾,算了,随便你。”
王嘉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推了开来。进来的人是蓝群亚。
“叶涵,你还好吧?”他以为房里只有叶涵一人,站在门边时便朝里喊话,走进来才看到王嘉竣也在场。“王先生也来看叶涵吗?真是太麻烦你了。”
蓝群亚伸出手,王嘉竣见状也伸出手来,两人握了一握。他笑着说:“一点都不麻烦。我带些鱼粥来给叶小姐吃。”
“群亚,你今天晚上没排行程吗?”
“当然有啊。我刚才结束掉一个会议呢,累死我了。”
“那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啊,干嘛再跑来?”
“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
“我这几天可能还不能出院……”
“没关系,我已经打电话跟玉薰说过了,她明天就会销假来上班。”玉薰是他们企画部的副理。
“对不起。”
“别这么说。更何况出意外也不是你愿意的啊。”蓝群亚看了王嘉竣一眼。“没有人喜欢受伤的……”
王嘉竣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他直觉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单纯。
他心想,有趣,真有趣。
王嘉竣起身。“叶小姐、蓝先生,我想我还是先走了,不妨碍你们谈话。”
“王先生,晚安。”叶涵说。
“王先生,慢走。”蓝群亚说。
但是他只对着叶涵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等到王嘉竣离开、病房门关上之后,蓝群亚才再一次开口。
“为什么他会在这边?”这一次他的脸上有种不赞同的表情。
叶涵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突然间就来了。”
他脸上充满狐疑。“我看你们好像混得很熟?”
叶涵看了他一眼。
“会吗?是你想太多了。”跟着话锋一转,问起其它事:“法律顾问的事现在决定怎样了?”
蓝群亚说:“后来还是决定再跟大钟续约。”
“为什么?是你做的决定吗?”叶涵奇道。
“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换法律顾问,是因为陈蜜觉得可以换一家看看,而且她也做了评估报告,所以我总是要看看华特斯的情况怎样。”
“那天吃饭……”叶涵迟疑了一下。
“你们都聊了什么?”
蓝群亚笑了。“还能聊什么?当然是公事啊,跟两个律师还能谈什么?”
“但是,你跟她很久没见了,她没说什么吗?”她阶的当然是林洁愉。
“你是说洁愉?我们没说什么。她装作不认识我的阵子。”
叶涵惊讶地抬起头看他。“为什么?”
“没为什么。她的个性本来就是这样子,有点别扭。你又不是不晓得。”
叶涵柔声地问:“你有没有很难过?”
“我?我怎么会难过呢?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我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叶涵没说什么。认识群亚那么久,她早就知道他是个逞强的人,不轻易在人前示弱,特别是关于他的感情。
“你在想什么?”蓝群亚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在想些什么。
叶涵摇摇头。“没什么。”
蓝群亚拍拍她,轻轻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你别胡思乱想,我跟她现在设什么。”
“我现在也没有胡思乱想什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又问:“她结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