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记-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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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俊
“我入门时日尚短,而且出身仙隐门下,所以没有名声在外也是情理之中!”陆羽出言说道,烈山长老闻言,脸色微变顿时失声叫道:“你出自仙隐门下?”言语之中带着一丝惊疑与错愕。陆羽微微一愣,显然对方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想想也对,仙隐的名声不仅仅是在黄庭,放眼云川只怕没有一个修士不知道黄庭废脉,仙隐洞天。
“正是!”陆点头说道。
烈山长老面色稍缓,神情有些恍惚,他看着陆羽目光涣散口中喃喃说道:“想不到啊,八十年过去了,当年洞山大劫,仙隐遭戮,没想到到了今世竟然还有这等弟子!”
“什么?”烈山老者自顾自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然而陆羽却是本能地捕捉到里面一些骇人的信息。
陆羽惊声传来,烈山长老微微一愣,神色稍缓自知失言当下哈哈一笑,说道:“人老了,精神大不如前了,总有失神的时候,当着后辈的面倒是让人见笑了!”离慕青二人闻言也是笑了笑,然而陆羽却是神色凝重站起身来,向烈山长老行了一个大礼。
“洞山大劫,仙隐遭戮!还望长老明言,这是何意!”陆羽目光冷到了极致,仿佛藏着一秉刀锋,让人感到不安和心颤。
“唉!”烈山长老脸上笑容收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前人事,前人了,又何苦累及后人,当年的事早已过去,死去的人也化成了一培黄土,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陆羽闻言心中戾气越盛,他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寒声说道:“往事已过?长老身处世外只怕也难尽知天下之事,当年洞山之变,我黄庭元气大伤,仙隐一脉弟子凋零,师祖远去外门,终身难归门庭,师傅远游天下,寻匿后继之法,仅有的弟子却背负骂名受尽同门欺凌。敢问长老,这如何能够称作往事已过。”烈山长老目光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他看着陆羽却沉默不言。
“当年仙隐一门双杰,云川称尊,同辈无敌,前人的战果累及后世,四圣朝会黄庭必成众矢之的,但我无惧,仙隐不可欺,前人因果难断自然由后人背负。同样的道理,若是当年之事却有隐情,还望长老告知,陆羽铭感五内!”陆羽字字有声,直言说道。
“你和他真像啊,同样的温润默然,不动则已,动则如雷侯利剑锋芒无所披靡!”烈山长老轻轻叹道,眼中带着一丝欣慰。
“他。。。”陆羽心中一动,眼中精芒闪过,仿佛猜到了什么。
“问君怒马纵嶅巅,直教仙侯莫敢言!”烈山长老,目光凝聚,言语之中透出无尽的沧桑:“八十年了,他死在了洞山之上,被他一生挚友所杀,无惧无悔,含笑而去,君莫言,他们惧怕他,嫉恨他,然而他死了,却更加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
陆羽神色黯然,烈山长老的话说明了一切,当年寇仲卿的道侣死在了君莫言脚下,混战中的悲剧无法避免,而最终他却在寇仲卿手中了却了一生,是非因果,谁又能说清呢!
“年轻人,不要问,也不要想,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也没有什么隐情,就如你知道的那般,前人已去,后辈应该活在今世!”烈山长老轻轻叹道,陆羽闻言点了点头欠身说道:”是晚辈唐突了!”
烈山长老见他不再追问面色稍缓,沉声说道:“此次北海之变,前因后果慕青都和我说了,陆小友和南宫世子居功至伟,稍后离家会派人前去西原拜谢,至于小友。。。”说到此处,烈山长老轻轻一笑说道:“可以得到离家一个许诺,但有所求,离家必定竭力而为!”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陆羽显然也是愣住了,这样的回报太重,甚至有些太过,即便是离慕青深知离家做派,此时也是面色古怪看向烈山长老,眼中充满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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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武皇崖
“圣皇离家的许诺?”陆羽微微有些失神,这样的回报实在有些出人意料。陆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此次北海之变,他与南宫殇实际上其实并没有多大功劳,毕竟不论是离道虚还是那神秘人,都是他们难以企及的存在,身处其中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是万幸了,顺带将情报带出而已,离家是圣皇后裔,于情于理自然不会吝啬馈赏,这点陆羽心里也清楚,所以才随离慕青前来太荒山。但是如果以离家的一个许诺作为回报,那就实在太不一般了。
“烈山长老玩笑了,此番北海出手,完全是为了成全朋友之谊而已,陆羽不敢居功,况且也没有所谓功劳,这样的厚礼,在下受之有愧!”陆羽拱手说道,婉言推辞。开玩笑,离皇世家的一个许诺,若是传出天下谁能不动心,就算是四大圣地的掌门恐怕也不会无动于衷,但是陆羽一介初出茅庐的后辈,名不见经传,离家如此反常竟然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作为回报,纵使心动,他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烈山长老闻言一笑开口说道:“陆小友不愧是仙隐中兴的人物,心性定力非同凡俗,离家的许诺放眼云川都称得上沉重二字,小友竟然毫不动心,老朽倒是有些小看你了!”
陆羽苦笑,开口说道:“长老说笑了,圣皇世家,荣威赫赫,这样的许诺谁又能够保持心境如水,豪不动摇?只是在下无功无德,如果承此大礼,只怕也没有福分消受!”
“烈山长老,你就不要拿他打趣了,你在这玩笑后辈还不如说些实在的!珍宝阁不是今年还有三个名额吗?可以让他进去试试机缘,或许能够得到一件称手的法宝。或者是去潜龙阁参悟几日!”离慕青在一旁解围,对着烈山长老似有不满之意。
烈山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老朽并非玩笑,但有所求,离家必定倾尽全力!”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烈山长老再次强调,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不是戏言,而是实打实的承诺,只要陆羽此时提出要求,离家也必定会为他办到。
陆羽沉默不语,暗自思量,离家的态度越是如此,他就越不放心,天上掉馅饼的美事,陆羽是从来不信,烈山长老见状笑道:“谨慎固然是好的,不过世间际遇无常稍纵即逝,不要因为一时的犹豫,而放弃了大好的机会!小友出身黄庭,又是仙隐门下,四圣朝会在即,以你如今的实力只怕也难以有所作为,或许你可以借此。。。”烈山长老点到即止,话语没有接下去,但是陆羽却已然心动,前者说的对,眼下,不论是四圣朝会,还是瑶碧姬的婚事,都已经迫在眉睫,没有绝对的实力去应对接下来的一切,或许又要再一次抱憾。
“《不死天经》修炼太过苛刻,如今我需要一件金系神物炼成皇极剑海,但是这样的神物,世间少有,就算是在上古也足以作为一方大教至宝,别说离家没有,即便是有恐怕也难以割爱,况且若是我这样狮子大开口,万一惹恼了离家,反而不美!”陆羽心念急转最终有了决断继而说道:“烈山长老既然这么说来,那我也不推辞了,眼下我的确有事相求,不知离家能否为我遂了我的心愿?”
“但说无妨!”烈山淡然说道。
“我想向离家打探一个消息!”陆羽出言说道,前者明显愣了一下,这样天大的机缘,这小子仅仅就打探一个消息,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一个许诺如实运用得当,可以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好处和机缘?
烈山心中疑惑却面色不动,开口问道:“不知道陆小友想要打探什么消息?”
“麒麟!”陆羽唇角轻启吐出了两个字,烈山长老豁然一惊,眼皮大跳,目光如剑芒一般横扫而来,其中夹杂着几许惊疑。然而他还未缓过神来,却听陆羽继续说道:“我想知道有关麒麟人皇血脉的一切消息!”
“和麒麟有关的人皇血脉?”烈山长老眉头皱起形成了一个川字。
“不知道离家能否为我解惑!”陆羽急切问道,当年流源一别,子越归杳无音讯,一晃七年过去了,如今陆羽小有所成,想要将他找出。
烈山长老沉默许久最终摇了摇头,陆羽见状心头一沉开口说道:“离家也是人皇世家,那道哪怕一丝线索都没有?”
“并非没有,而是不能相告!”烈山长老开口说道,言语着透出一丝无奈。
“这是为什么?”陆羽表示不解,追问道。
“麒麟是最为古老的太古妖神之一,名声虽显,却一直都只是作为祥瑞的象征,尽管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实力,但麒麟未能达到顶尖一流的妖神,这是世间公认的,但是在数十万年前,轩辕圣皇身边的那条真龙现世,霸绝诸天,将妖兽一族尽都压服。然而也就在此时,麒麟出手了,与那条龙大战了一场,也就是那时候人们才发现以往的认知错的有多离谱,若是没有那条龙,麒麟或许可以成为太古第一妖神。”烈山长老缓缓说道。陆羽微微动容,他曾经听南宫殇说过,据传麒麟与真龙曾经大战一场,后来时光覆灭,那古战场也就成了如今东夷的圣龙渊,现在看来只怕传言属实。
“所以在真龙之后,妖族便将麒麟视为圣主,而且据传,麒麟来历神秘,其身世藏有大秘密,世人难以得知,这在妖族之中也被视为禁忌,你要问与麒麟相关的人皇血脉,我要告诉你,或许会触碰到这个禁忌。”烈山长老目光深邃,带着些许的警告之意看向陆羽。陆羽脸色微变,没想到这件事如此错综复杂,后面竟然牵扯到了妖族。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陆羽咬紧牙关心有不甘道。
烈山长老见他态度坚决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历代圣皇之中只有玄皇和世皇与麒麟有过牵扯,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碍于规则,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至于你能不能找到想要的答案,只能听凭造化了!”陆羽闻言面露感激之色,当下拱手致谢,心中将这份人情默默记下。
“哈哈!”烈山长老突然一声笑道:“小友这要求太为刁钻,我原本是想你或许会求上一件法宝或者功法神通,没想到却提出了这样一个难题,现在看来倒像是是我离家失信于人了!”
陆羽闻言尴尬一笑涩声说道:“长老取笑在下了,离家能够告知这些线索,陆羽已经心满意足!”
“这样吧,作为补偿,我可以做主,让你前去武皇崖参修十日,明日让慕青丫头带你过去!”烈山长老微微一沉做出了决断。
“武皇崖。。。”然而他话音未落,离慕青的惊愕之声便传了出来。陆羽和云空愁循声看去,而烈山长老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样,起身说道:“我就先走了,慕青,明日就由你带他前往武皇崖吧,切记只有十天的时间!”言罢便转身离开了。
“武皇崖,这是什么地方?”烈山长老走后,陆羽开口问道,而此时离慕青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双目瞪得溜圆。
“问你话呢!”云空愁见她没有回应,拍了拍她的脑门。
后者神色略缓,看着陆羽面色古怪,过了半晌方才说道:“太荒山是离皇证道之地,而武皇崖则是他当年参修武道的地方,其中神妙无穷,号称录尽天下武学,克尽诸天神通,里面的武道精气更是对于修为大有裨益,即便是嫡系弟子也难以轻易进入,像那离凡衣资质卓绝,在太荒山也颇有权势却也没有资格进入其中,你一个外姓人竟然得到允许进入武皇崖,简直不可思议,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你将会是第一个不是离家弟子却能够进入武皇崖的人!”
“原来如此!”陆羽眉头微皱,离家此次举动的确有些反常,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在其中。
“你可是撞到大运了,也不知道烈山长老是怎么想的,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太荒山上下肯定炸开锅,只有你留在这里一日,只怕会麻烦不断,离家嫡系都是一些心高气傲之辈,你一个外姓都能进入武皇崖,肯定难以服众!”离慕青分析透彻继而转头看向云空愁很是认真的说道:“你这兄弟要倒霉了!”
“嘿嘿,不是明天就去了嘛,参悟十天,出来我就跑,哪会有什么麻烦!”陆羽微微一笑,显然此时心情大好,对这武皇崖充满了期待,心中的疑虑也暂时被他抛到了脑后。
此时,太荒山一处虚空长河之中,一道身影巍峨如山盘坐在这条长河之上,周身黑霞隐然如同九幽寒衣。
“嗡。。。”长河滚滚泛起向两旁移开,一条道路出现,烈山从中走了出来。
“事情办得如何了?”那道如山身影出声问道。
“他应下了!”烈山长老恭敬答道,那道身影轻唔了一声,一双眸子陡然睁开长河恢复如初,烈山长老也消失不见!
第三十一章 风波不止
一位外姓同辈竟然获得了进入武皇崖的资格,这是自离家立足云川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就连嫡系精英也不见得有如此天大的荣宠。果然,这样一则消息便如同旋风一般迅速席卷了离家,尤其是在有心人的一番添油加醋之后,年轻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