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五)魔龙的狂舞-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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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叶子说。“他已经死了,孩子,不要试图把他从死亡中唤醒。”
“我看到了他。”布兰可以感觉到粗糙的木头压着一侧的脸颊。“他在擦拭寒冰。”
“你看到了你希望看到的。你的内心渴望你的父亲和你的家,所以你看到了他们。”
“人们在知道他有所渴望的时候,必须知道如何去通过鱼梁木观看。”布林登大人说道。“你看到的都是往日的阴影,布兰,你在通过临冬城的神木林的心树观看。树的时间概念和人是不同的。太阳,油和水,这些事鱼梁木不懂得的事情,不是时间的问题。对于人来说,时间就像大河。我们都在它的洪流之中,从过去到现在顺流而行,总是在同一个方向。树却不一样。他们的树根生长,死亡都在同一个地方,时间没有改变他们。橡树就是橡果,橡果就是橡树。鱼梁木……人类的一千年对鱼梁木来说就是一瞬间,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看到过去。”
“但是。”布兰问道。“他听到了我的声音。”
“他听到了风的低语,叶子的摩挲。你不能对他说话,你尽力去尝试了,我知道。我也有我自己的幽灵,布兰,一个我爱着的兄弟,一个我恨着的兄弟,一个我渴望的女人。通过树,我仍然可以看到他们,但是我的话语从没有传到他们耳朵里。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们可以从过去学到教训,但是我们不能改变它。”
“我会再次看到我的父亲吗?”
“当你可以熟练使用你的天赋时,你将随心所欲的看你想看的地方,看树木看到的昨天,几年或者几千年前的记忆。人们的生命被囚禁在永恒的现在中,活在过去的迷雾和未知的未来之间。一些飞蛾的生命仅仅有一天的时间,对于它们来说一小段时间可能就相当于人类的几年或者数十年。一棵橡树可以活三百年,一棵红木可以活三千年。一棵鱼梁木可以在不被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永远活下去。对于它们来说季节更替就好像拍打一下翅膀一样,过去,现在和未来融为一体。你的视线不仅仅被限制在神木林。歌者在心树上雕刻眼睛来唤醒它们。那就是绿先知所需要学会使用的第一课……但是在那时你将会很好的通过树木本身来观看。”
“什么时候?”布兰想要知道。“一年,三年或者十年。这些我并没有看见。时间到了,它就会自己出现。我保证。但是我现在很累了,树木在召唤我,我们将在早上的时候再开始上课。”
阿多把布兰抱回住所,不停的低声咕嘟着“阿多。”叶子打着火把走在他们前面。他希望梅拉和玖健能在这儿,那样他就可以告诉他们他看见了。但是他们居住的石室冰冷无人。阿多把布兰放在床上,盖上兽皮,然后给他们升起了营火。一千只眼睛,一百种皮肤,像古树的树根一样深邃的智慧。
看着火焰,布兰决定醒着,直到梅拉回来。玖健将会不高兴,他知道,但是梅拉会对此很高兴,他不记得闭上了眼睛……但是他莫名其妙的又回到了临冬城。从神木林俯视着他的父亲。艾德大人看起来非常年轻。他的头发是棕色的,没有一丝灰白,他低下头“……让他们长大以后亲如兄弟,彼此间只有爱。”他祈祷道。“让我的妻子在她的心里原谅……”
“父亲。”布兰的声音就像是风中的呓语,叶子的呢喃。“父亲,是我,布兰,布兰登。”
艾德。史塔克抬起头,看着神木林,皱着眉头。但是他没有说话。他看不到我,布兰意识到,绝望。他想冲出去碰触他,但是他所能做的只有观看和倾听。我在树里,通过它红色的眼睛看世界,但是鱼梁木不会说话,所以我也不会。
艾德。史塔克继续祈祷。布兰感到他的眼里充满泪水。但是那是布兰的眼泪,还是鱼梁木的·如果我哭泣,树木也会同样哭泣吗?
父亲剩余的祈词都被突然出现的木头的哗哗声所淹没。艾德。史塔克融化了,就像早上的太阳。现在两个孩子在神木林里飞舞,叫喊着用树枝打闹。女孩在两人中个子更高,更大一些。艾丽娅!在她突然从一块岩石上跳起然后袭向男孩时布兰渴望的想。但是不对。如果这个女孩是艾丽娅,男孩就是布兰自己。但是他从没有留过这么长的头发。艾丽娅也从没这样和我打闹过。她用树枝打男孩的大腿,下手如此之重,以至于男孩掉进了水池里,扑腾叫喊。“安静点,笨蛋。”女孩扔掉她的树枝说道。“只是水啦,你想让老奶妈听到,再去告诉爸爸吗?”她跪下然后把她的兄弟拉离水塘,但是在她做完这些之后,他们两个就离开了。
在这之后往日的影像变得越来越快,直到布兰感到迷失和眩晕。他再也没有看到他的父亲,也没有看到像艾丽娅的女孩,而是看到了一个怀孕的裸体女人浑身湿漉漉的跪在心树前祈祷。乞求旧神能够让她生一个可以替她复仇的儿子。然后又出现了一个苗条的棕发女孩,踮着脚尖亲吻一个和阿多一样高大的年轻骑士,苍白而又凶猛,鱼梁木分成三根枝条,然后把它们像箭一样发射出去。树本身在不断的萎缩,每看一段记忆,树就更小一些,变成树苗,最终消失。只有不断的在树木间切换才能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现在布兰看见的领主们高大坚毅,这些严酷的人们穿着兽皮和锁子甲。一些还带着他在洞穴中的雕像上看到过的面具。但是他们在他没来得及给他们起个名字的时候就消失了。
然后他继续观看,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把一个俘虏绑在心树前。一个白发女人穿过一片红色的暗红色的叶子走向他们,一把青铜镰刀拿在她的手里。
“不!”布兰想道。“不要!”但是他们听不到他的话语,只有他的父亲曾经听到过。女人拉住俘虏的头发,把镰刀放在他的喉咙上,用力一拉。穿过数个世纪的迷雾,残废的男孩只能看到男人的腿在地面上踢打……但是当俘虏的生命在一片红色的潮水中离开身体时,布兰登。史塔克尝到了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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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琼恩(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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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天的阴天和阵雪之后,太阳在将近中午的时候突破云层。一些雪堆超过了人的高度,事务官几乎铲了一整天的积雪才使得通道一如最初时干净。反光照亮了长城,每个缺口缝隙都闪耀着暗淡的蓝色。
琼恩·雪诺在七百尺之上俯视着鬼影森林。一阵北风打着旋穿过下面的树,从顶端的枝条吹落羽毛般的雪花,有如冰霜的横幅。此外,一切静谧。毫无生机。但这并不能使他完全消除恐惧。他所害怕的并非活着的事物。所以即便如此寂静……
太阳出来,雪业已停。大概这也是月相转变前我们唯一的机会,之后,那将又是一季。“emmett好他的新兵没有?”他告诉忧郁的艾迪,“我们需要一次护送,十名游骑兵,装备有龙晶武器。我需要他们准备好在一小时之内出发。”
“是,大人,谁来指挥?”
“我亲自来。”
艾迪的嘴张地比平时小一点。“某人认为如果指挥官大人能待在安全温暖的长城南边会更好。这并非我自己要这样说,而是某人。”
琼恩微笑。“某人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这么说。”
一阵疾风使得艾迪的斗篷劈啪作响。“还是下去吧,大人。这风似乎要把我们推下长城,我可从未学过如何飞行。”
他们坐绞车回到地面。风刮地猛烈,一如老奶妈在琼恩幼时告诉他的故事里的冰龙般寒冷。沉重的笼子摇动着。笼子时时刻刻刮擦着长城,生成在阳光下光亮闪烁的透明的冰雨,有如尖利的玻璃碎片。
玻璃,琼恩沉思,也许在这里有用。黑城堡有自己的玻璃花园,正如临冬城的玻璃花园。依靠玻璃花园,我们甚至可以在深冬种植蔬菜。最好的玻璃来自密尔,可是一个上等的透明玻璃片的价值几乎与等重的香料无异,而绿玻璃和黄玻璃又不能达到如此效果。我们需要的是钱,有了足够的钱,我们可以在密尔找到学徒和工人,把他们带来这里,给他们提供自由以使他们传授技艺给一些我们的兄弟。这是实现这一计划的唯一方法。如果我们有钱,可事实恰恰相反。
在长城底部,他发现白灵正在路边积雪里翻滚。这只巨大的白狼似乎喜爱新鲜的雪。当它看到琼恩,它立即朝琼恩飞奔而来。忧郁的艾迪问,“他和你同去?”
“是啊。”
“一只聪明的狼,和我?”
“你不用去。”
“大人明智。白灵当然是更好的选择。我毫无利齿来撕咬野人。”
“如果诸神仁慈,我们不会遭遇任何野人。我需要灰马。”言语在黑城堡很快散去。当波文马尔锡踏步穿越院子来到琼恩面前时,艾迪仍在马舍为灰马配鞍。“大人,我希望你能再次考虑。新人同样可以在修士面前立下誓言。”
“修士属于新神,而旧神居住在森林里,信仰旧神的人在鱼梁木前立下誓言。你和我对此同样清楚。”
“satin来自旧镇,arron和emrick来自西境。旧神并非他们的信仰。”
“我没有强求他们的信仰,他们可以信仰七神甚至红袍女的光之王。然而他们却选择了旧神”
“哭泣者可能还在那里,小心点”
“小树林在两小时骑乘之内,即便是雪天。我们也能在午夜之前回来。”
“这太久了。毫不明智。”
“不明智,”琼恩重复道,“但这却很必要。他们将发誓成为守夜人,加入数千年未被破坏过的兄弟联盟。誓言很重要,传统更重要。它们使我们紧密凝聚在一起,高贵和低贱,年轻和年老,平民和贵族。它们使得我们成为兄弟。”
“是,大人,”lordsteward说,“但当你发现哭泣者时,他的头会只是个挂在矛上头吗?你将进入黑夜。积雪在某些地方深及腰部。我看见你带了经验丰富的人,这很好,但是黑杰克布鲁威熟悉那里一草一木。就连班扬史塔克,你叔叔,他……”
“我有他们所没有的东西,”琼恩回头吹声口哨。“白灵,到我这来。”这匹白狼摇摇背上的积雪然后小跑到琼恩边上。游骑兵四散让避,尽管rory猛拉缰绳,他的母马还是嘶叫着逃开了。“长城是你的了,波文大人。”他执着马缰走过大门,走过长城下蜿蜒曲折的冰隧道。在冰墙之后,树木高而静地挺立,如被厚厚的白披风所包裹。游骑兵和新兵形成队形后,白灵阔步到琼恩的马旁,停下嗅了嗅,他的呼吸在空气里结霜。“什么?”琼恩问,“那有人吗?”可他所目及的树林里空无一物,即便目及的距离并不远。
白灵快步冲向树木,滑向两株白松之间,消失在雪团之中。它想打猎,但猎什么呢?琼恩并不为它可能遭遇野人而担心。一匹白狼在白树之中,静如影,野人们永远不知道它将到来。他知道不必追赶它,白灵总会在琼恩需要时返回,不早不迟。琼恩轻踢马腹,其他人落在后面,马蹄踩碎软雪下的冰层。他们以平稳的速度向心树行进,长城在他们后面不断缩小。士卒松和哨兵树披上厚厚的白色外套,冰柱悬挂在光秃秃的阔叶树的棕色枝干上。琼恩派tombarleycorn走在前面为他们侦查,去往神木林的路已被行进过太多次而为人所熟悉。bigliddle和lukeoflongtown在灌木丛中左右穿行,他们为队伍的侧翼提供警戒。所有人都是老道的游骑兵,配备有黑曜石和钢铁,战号挂在他们的鞍上,需要时便可吹响求助。
其他人也很优秀,至少,在战斗中优秀,忠于弟兄。琼恩说不出在他们来长城前做过什么,但是他深信大部分人经历过如同黑披风般的黑暗。在这,他们是各种他所需要来支持他的人。他们拉起兜帽以对抗刺骨的寒风,一些人用围巾裹住他们的脸,藏起他们的面貌。即便这样,琼恩也能认出他们。他们每个名字都镌刻在他心里。他们是他的人,他的弟兄。
此行有六人和他们同去——有老有少,有壮实的有瘦弱的,有经验丰富的也有新手。六个人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