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五)魔龙的狂舞-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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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任何东西。
如今更难知道她尊贵的客人在想些什么。跟她同坐在高桌边的苍白瘦削的鹰脸男人,穿着华丽的褐紫色丝绸长袍,衣服上缀满了黄金。当他小口的吞下一枚无花果优雅地咬碎时,秃顶的脑袋闪闪发光;当他的头转向舞者少女时,札罗·赞旺·达梭斯鼻子上的猫眼石灼灼闪耀。
为了以示尊敬,丹妮莉丝穿上一件魁尔斯礼服,一件轻薄透明的紫罗兰锦绣,剪短以露出左侧乳房。她的银金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垂下的发端几乎触到乳头。大厅中有半数的人偷偷地瞥视她,但是除了札罗。过去在魁尔斯就是如此。她无法用这种方式诱惑商人巨子。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诱惑到他。他乘坐‘绸云’号从魁尔斯来到这里,带着十三艘战船而来,他的舰队等待一个答复。自从她禁止了奴隶交易,弥林的贸易就逐渐减少直至完全没有,但是札罗有能力让它恢复如初。
随着鼓声渐次加强,三个少女在空中旋转着跳跃火焰上方。男性舞者从腰部接住她们,顺势传给他们的同伴。丹妮发现,每当长笛响起,少女们都弓起背、卷起腿环住她们的搭档,而且男性舞者跟着音乐及时地插入她们。她以前见到过性爱表演,多斯拉克人的结合总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和他们的母马和公马一样。然而,这种把音乐加入其中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的脸开始发烧,是酒,她告诉自己。然而不知为何,她发现自己在想达里奥·纳哈里斯。他的信使那天早上回来了,说暴鸦团正在从拉扎林返回,她的团长正在骑马向她而来,带着羊民的友谊。食物和贸易,她提醒自己。他不会辜负我,从来没有。达里奥会帮我拯救我的城市。女王渴望见到他的脸,渴望抚摸他那分成三叉的胡子,渴望给他诉说自己的烦心事……然而暴鸦团还要好多天的路程,沿着khyzai通道,而且她有一个王国需要统治。
烟雾从紫色的台柱间升起,舞者们屈膝低头。“你们的演出好极了,”丹妮告诉他们,“我很少看到如此优雅如此美丽的表演。”她向雷兹纳克·莫·雷兹纳克示意,总管快步跑过来,他的光秃的有皱纹的头顶有汗珠闪现,“护送我们的贵客去沐浴,让他们放松一下,送上食物和饮品。”
“这是我的莫大荣幸,殿下。”
丹妮莉丝举起杯子让伊丽倒满,酒又甜又烈,散发出浓烈的东方香料的味道,比上一杯清淡的吉斯卡利酒名贵的多。札罗扫了一眼姬琪端给他的一盘水果,挑了一个柿子。橘黄色的柿子皮和他鼻子上珊瑚的颜色很相配。他咬了一口,然后皱起嘴唇,“酸的。”
“大人更喜欢吃甜的东西?”
“甜的,倒胃口。酸水果和酸女人让生活更有味道。”札罗又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丹妮莉丝,甜后,我都无法向你表达再一次见到你的出席给了我多大的愉悦。一个孩子从魁尔斯离开,她是那么的可爱。我害怕她正航向死亡,然而现在,我发现她在这里登上王位,成为一个古老城市的女主人,被她从梦中兴起的强有力的军队所环绕。”
不,她想,是从血与火中。“我很高兴你来到我的身边,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的朋友。”我不会信任你,但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十三艘战船,我需要你的船,我需要你的贸易。
几个世纪以来,弥林和她的姐妹城市:渊凯、阿斯塔波就是奴隶交易的枢纽,是多斯拉克的卡奥们和蛇蜥群岛的海盗们出售战俘以及世界的其他各地购买战俘之地。没有奴隶,弥林没有其他东西提供给商人们。吉斯卡利山上有丰富的铜矿,然而自从青铜风靡世界之后,铜便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价值。沿着海岸,曾经长满了高大的雪松,而今不再生长。当吉斯向瓦雷利亚开战,雪松或被古老帝国的斧头砍倒或被龙息烧为灰烬。自从树木消失不见,土壤先是被火热的太阳烘烤,后又被卷起滚滚红云的大风吹走殆尽。“就是这些灾难把我的平民变为奴隶贩子,”伽拉撒·伽拉瑞曾经在荣誉之塔上这么告诉她。而我就是把这些奴隶贩子变回平民的灾难,丹妮曾对自己发誓。
“我必须要来,”札罗用无精打采的口吻说,“即使远在魁尔斯,可怕的谣言也传到我的耳朵。我为此而哭泣。据说你的敌人承诺给任何杀死你的人以财富、荣誉,还有100个处女奴隶少女。”
“鹰身女妖之子。”他如何知晓?“是他们夜晚涂写在墙上的,称我的自由民熟睡之际切开他们的喉咙。当太阳出来,他们就像蟑螂一样藏匿。他们害怕我的铜面兽。”在她的要求之下,斯卡哈兹·莫·坎达克给她看了新的死人,由同样数目的自由民和剃顶的弥林人组成。他们日夜在街上巡逻,带着黑兜帽和青铜面具。鹰身女妖之子们对任何胆敢服务龙后的叛国者,包括他们的家人和亲戚朋友,宣判了可怕的死刑。所以,剃顶的人们出去的时候,都带着诸如豺、鹰和其他野兽的面具以隐藏自己的真实面孔。“我或许有理由害怕鹰身女妖的儿子们,如果他们看到我独自在街上徘徊。不过这只发生在晚上,而且是我身无寸缕和手无寸铁的时候。他们都是懦夫。”
“一个懦夫的刀也能像一个英雄的刀一样轻易地杀死一个女王。如果我知道我心爱的女王有她勇猛的马族骑士守护在侧,我会睡的更加安稳。在魁尔斯,你有三个从来不离你左右的血盟卫,他们究竟去哪了?”
“阿戈,乔戈,拉卡洛仍然为我服务。”他在和我玩游戏。丹妮也会玩,“我只是个年轻女孩,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不过有长者和智者告诉我:要统治弥林,我必须控制它的后陆——拉扎林以西以及往南直到渊凯山脉的所有土地。”
“你的后陆对我来说毫无价值,我无比珍贵的是你的人。即使是任何疾病降临到你身上,这个世界都会失去它的味道。”
“我的爵士已经照顾我够好,而且我有很好的保护。”丹妮用手指向巴利斯坦·赛尔弥,他站在那里一手按在剑柄上。“‘无畏的’巴利斯坦,他们这么称呼他。两次从暗杀之中拯救我。”
札罗大略地审视了下赛尔弥,“那个老头巴利斯坦,你是说他?你的熊爵士更年轻,而且愿意为你献出生命。”
“我不想谈论乔拉·莫尔蒙。”
“这可以确定。那个男人既粗鲁又多毛。”商人巨子把身子探到桌子上,“那我们谈论爱情、梦想、欲望,还有丹妮莉丝吧,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我看到你就醉了。”
魁尔斯人过分的恭维并不让她感到意外,“如果你醉了,应该怪酒。”
“没有哪种酒有你的美丽的一半醉人。我的宫殿自从丹妮莉丝离开就空如墓穴,而且所有城市的女王加起来的滋味,在我嘴里就像灰渣一样。你为何要弃我而去呢?”
我在你的城市里总是受到侵扰,我害怕会没命。“离开的正是时候,魁尔斯人希望我离开。”
“谁?王族·他们的血管里流的是水;香料商?他们耳朵里塞满了凝乳;还有不朽者都是些死人。你本该选我做你的丈夫,我几乎确定我曾拉着你的手向你求婚,甚至是乞求你。”
“只有五十次,”丹妮嘲弄道,“你太轻易就放弃了,我的大人。因为我肯定会结婚,大家都知道。”
“一个卡丽熙必须要有一个卡奥,”伊丽再一次给女王倒满酒杯时说,“人所周知。”
“要我再恳求一次?”札罗想知道,“不,我知道这种微笑。真是个将男人的心切成碎块的残酷女王。像我这样卑微的商人不过是你镶嵌宝石的凉鞋下的石头。一滴眼泪慢慢地从他苍白的脸颊滑下。
丹妮太了解他了根本不为所动。魁尔斯男人可以想哭就哭。“哦,省省吧。”她从桌上碗里拿起一颗樱桃,扔向他的鼻子。“或许我是个年轻女孩,但是我不是傻到嫁给一个对水果盘比对我的乳房更感兴趣的男人。我看到你盯着哪些少女舞者了。”
札罗擦掉眼泪,“我相信,我与陛下注视着的是同样的少女舞者。你看,我们多像。如果你不让我做你的丈夫,让我做你的奴隶我就满足了。”
“我不想要奴隶。我给你自由。”他那饰有宝石的鼻子真是诱人,这次丹妮拿一颗杏子扔向他。
札罗在空中接住它,咬了一口,“哪学来的这么疯?当你在魁尔斯做我的客人时,我是不是应该自己清点好我的财富,那些没有被你解放的我的奴隶?”
我是一个乞丐女王,你是有十三艘战船的札罗,丹妮想,而你想要的是我的龙。“你的奴隶似乎训练并且隐藏的很好,直到阿斯塔波才被我看到。你知道无垢者是怎么制造和训练出来的吗?”
“非常残酷,我毫不怀疑。铁匠制造剑的时候,他会把剑刃插入火中,用锤子敲打它,然后再将它投入冰冷的水中淬炼成钢。你要想品尝甘甜的水果,你必须要给果树浇水。”
“这棵树是用鲜血浇灌的。”
“否则,怎么会培养出一个士兵?殿下既然喜欢我的舞者,你应该知道他们是奴隶,在渊凯孕育和训练而成,这让你感到惊讶了吗?他们自从学会走路起就开始学习跳舞。否则怎么会跳的如此完美?”他喝了一口酒,“他们在各种色情艺术方面都是专家。我想选其中的一个送给殿下。”
“无论如何,”丹妮并不吃惊,“我会给他们自由。”
这让他退缩,“那么,他们要自由干什么?就像给一条鱼以合适的盔甲。他们就是用来跳舞的。”
“谁用来?他们的主人?或许你的舞者不久会从事建造或者做饭或者种植。你问过他们?”
“或许你的大象不久会变成夜莺。不是甜美歌声,弥林的夜晚将会充满雷鸣般的鼓号之声,而且你的小树们将会被巨大的灰色鸟群碾压成碎片。”札罗叹息,“丹妮莉丝,我的最爱,年轻甜美的乳房之下跳动着一颗温柔的心……但是听从长者的建议的头脑更聪明,事情并不总是像表面上看来的那样。很多表面看起来邪恶的事可能是好事。想想雨。”
“雨?”他把我当傻子吗,还是小孩?
“当雨落到我们头上,我们诅咒它,然而没有雨,我们将会饥饿。世界需要雨……还有奴隶。你不赞同,但这是真的。想想魁尔斯,艺术、音乐、魔术、贸易,所有这些让我们脱离野兽。就像你坐在这个金字塔之巅,魁尔斯‘坐在’其他人类之上……但是下面,不是砖墙,而是女王殿下得以立基的无数奴隶的背。扪心自问,如果所有人都必须掘地而食,又怎么会有人抬起眼睛凝视群星?如果每个人都必须亲自背砖石建屋而居,又会有谁去建造神庙来荣耀众神?因为有些人生来伟大,而其他人必须被奴役。”
他太会说服我了。丹妮无法回答他,只觉得肚子冰凉。“奴隶制度和雨不同,”她坚持,“我被雨淋过,我也被售卖过。二者不同。没有人想被奴役。”
札罗没精打采地耸肩,“当时,我正在你的‘甜城’上岸,有机会见到一个河班人,他是我的牧师——贩卖稀有香料和上等美酒的商人——的客人。他上半身裸露,赤红,皮肤剥落,似乎正在挖一个坑。”
“不是坑,是渠,把水从河里引到地里。我们想种植大豆,种豆必须要有水。”
“我的老朋友是如此的乐意地帮你挖坑,这可真不像他。有没可能是他被逼无奈才做这事?不,当然不是,你在弥林没有奴隶。”
丹妮脸红了,“我提供食物和住所给你的朋友。我不能把他的财富归还他。比起稀有香料,弥林更需要大豆,而大豆需要水。”
“你也会让我的舞者去挖这种坑吗?甜后,当他看到我时,我的老朋友向我跪下,乞求我买他做奴隶,并把他带回魁尔斯。”
她觉得好像被他打了一耳光,“那么,买他。”
“如果这让你高兴的话。我知道这会让他高兴。”他的手摸上她的手臂,“这些是只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