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五)魔龙的狂舞-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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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出生于绿血河,一对回到了母亲河洛恩家园中的多恩孤儿。
“我没看到那个脊背隆起的家伙。”我正盯着裸体女人呢。“真为你感到遗憾。”勒莫尔从头顶套上她的袍子。“我相信你起得这么早就是为了看乌龟吧。”
“我同样喜欢看日出。”就如同喜欢看到一位少女裸身出浴。有些或许要相貌更出众些,但是每个都值得期待。“我得承认那些乌龟有着独特的魅力。尤其令我喜悦的是能看到那么一双曲线优美的……外壳。”
勒莫尔修女放声大笑。和“腼腆小妞”号上的其他人一样,她也有她的秘密。她深受大家的喜爱。我不想去了解她,我只想操她。她也知道这点。当她把她的修女水晶项链戴上,让它滑进乳沟中时,对他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
杨德里拉起了锚,从舱顶上抽出一根长杆,然后开始撑起船来。当“腼腆小妞”号驶离河岸,滑进水流时,有两只白鹭警觉地抬头注视着他们。小船开始缓缓地顺流而下。杨德里向舵柄走去。伊西拉正在翻动着烤饼,她把一个平底铁锅放在火盆上面,再把培根放进去。有时候她会作培根加烤饼;有时是烤饼加培根。每隔两周或许会加上一条鱼,但今天没有。
趁着伊西拉转身时,提利昂从火盆上抓起一块烤饼,就赶紧溜走以免遭到她的可怕地大木勺的敲打。那些烤饼如果能抹上蜂蜜和黄油趁热吃就最好了。培根的香味很快就把鸭子从船舱中吸引了过来。他在火盆上探头嗅着,结果挨了一记伊西拉的勺子的敲打,只好转身到了船尾去倾泻他一晚憋下的尿了。
提利昂蹒跚走过来加入了他。“现在来见证这番景象吧,”他在他们清空膀胱时打趣道,“一个侏儒和一只鸭子,让浩瀚的洛恩河变得更加浩瀚。”
杨德里嘲讽地哼了一声。“母亲河洛恩才不稀罕你那几滴水呢,尤罗。她是世界上最广阔的河流。”
提利昂抖落掉最后几滴。“大的足以淹死一个侏儒,我得向你承认。然而曼德河同样宽阔,还有三叉戟河的河口。黑水河要更深一些。”
“你不了解这条河,你会明白的。”
培根已经烤的香脆,饼也烤得焦黄。小格里夫跌跌撞撞地冲上甲板吼道。“早安,各位。”这个男孩虽比鸭子要矮些,但是他那纤细的骨架表明他还没有完全成熟。这个还没长出胡子的小子不管头发是不是蓝色的,都能赢得七大王国中的任何一位女孩的芳心。他的那双眼睛就能融化她们。和他老爸一样,小格里夫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但父亲是淡蓝色,儿子是深蓝色。在灯光下它们都变得漆黑,而在暮光下它们像是紫色。他的睫毛和某些女孩子的一样长。
“我闻到培根的味道了。”那个男孩说,套上他的靴子。“美味的培根,”伊西拉说。“坐下吧。”
她在后甲板上给他们分派食物,塞给小格里夫抹着蜂蜜的烤饼,无论何时鸭子想多拿一块培根,都会用勺子敲打他的手。提利昂把烤饼撕成两半,塞上培根,然后把一份递给了舵柄边的杨德里。早饭后他帮助鸭子升起“腼腆小妞”号的大三角帆,杨德里带着他们驶进到河中心,那里的水流更加湍急。“腼腆小妞”号是条令人满意的船,她的吃水是如此之浅于以至于她能在这条河最细的支流中穿梭,绕过会使大船搁浅的沙洲,只要风帆升起和有水流托起她,她就可以飞速疾驶。在洛恩河的上游这点是生死攸关的重要,杨德里是这样声称的。“悲伤之地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上千年来一直如此。”
“就我所见这里也荒无人烟。”他曾瞥见河两岸的一些废墟,残垣断壁,杂草丛生,丝毫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你不了解这条河流,尤罗。海盗船可能埋伏在任何一条支流中,而那些逃跑的奴隶往往会躲藏在那些废墟当中。捕奴者很少来到这么往北的地方。”
“那些乌龟可能会乐于拿捕奴者换换口味。”不是一个逃奴,提利昂无须对此担惊害怕。也没有海盗会愿意骚扰一艘顺流而下的撑蒿船。值钱的货物都是来自河下游的瓦兰提斯。
当培根吃完时,鸭子拍了拍小格里夫的肩膀。“该敲打敲打了。我想今天练剑好啦。”
“练剑?”小格里夫咧嘴一笑。“练剑最有趣了。”
提利昂帮他穿上护具,厚厚的裤子,带衬垫的外套,还有一套坑洼不平的旧钢甲。洛里爵士披上他的链甲和硬皮甲。两人都带上了头盔,从武器箱中一大捆武器中挑选出钝头长剑。他们来到了后甲板,在值早班的同伴的注视下兴高采烈地对打起来。
当他们用钉头槌和钝头长斧战斗时,洛里爵士大上一圈的身躯和力量可以很快就击倒了他的对手,用剑的话比试结束得更快。今天早上两人都没有用盾,所以这是一场在甲板上进行的劈砍与躲避,你来我往的游戏。河上回荡着他们的击打声。小格里夫出手更快,但鸭子的出手更猛。过一会儿,那个大块头开始乏力了,他的劈砍变的有些迟缓,力气也变得低弱。小格里夫扭转了局面,发起攻击逼得洛里爵士节节后退。当他们退到船尾时,男孩架住他们的剑锋用肩膀猛撞了鸭子一下,那个大块头就落入了河中。
他气得语无伦次地咒骂着,吼叫着让人赶紧在某只乌龟咬掉他的命根子之前把他拉上去。提利昂抛给他一根帆索。“鸭子应该游得比那要好些,”他在同杨德里一起把这个落水的骑士拖上“腼腆小妞”号的甲板时说道。
洛里爵士揪住提利昂的领子。“让我们看看侏儒怎么游的,”他说道,猛得把他抛进了洛恩河。
侏儒继续笑着;他能游得还凑合,而他现在也的确游得不错……直到他的双腿开始抽筋。小格里夫递给他一根杆子。“你不是第一个想要淹死我的家伙,”他一边倒出鞋子里的水一边告诉鸭子,“我的老爸在我出生的当天就把我扔进一口井里,但我实在太丑所以下面的水妖把我给吐了回去。”他脱下另一只靴子,然后顺着甲板翻了一个筋斗,洒了他们一身水。
小格里夫笑道。“你在哪儿学的这手?”
“戏班教的,”他撒了谎。“我妈妈在所有的孩子当中最疼爱我了,因为我是那么小。我七岁之前她一直搂着我。那令我的兄弟们嫉妒的要死,因此他们把我塞进了一只麻袋卖给了一个巡回演出的马戏班。当我试图逃走时班主割掉了我半个鼻子,这样我别无选择只好跟着他们学习逗乐了。”
真相大不相同。他的叔叔在他六七岁的时候教给了他一点翻跟头的技巧。他很容易就学会了。半年的时间里他都高兴地在凯岩城中翻着跟头走路,为修士,侍从和仆人等人的脸上带来欢笑。甚至瑟曦见到他也笑过一两次。
一切都在他父亲从旅居的君临城返回的当天结束了。那天晚上就餐的时候,提利昂凭着一路翻滚过高台的筋斗震惊了他的父亲。但泰温大人并未觉得开心。“神灵把你造成个侏儒。你就要成为一个白痴吗?你生为一头狮子,而不是只猴子。”
而您现在已是一具死尸啦,老爸,而我现在高兴的时候可以随便乱跳。“你有一种逗人开心的天赋,”勒莫尔修女在提利昂晾干脚趾的时候告诉他。“你应该感谢高高在上的天父。是他将天赋赐予他所有的孩子。”
“他的确做到了,”他高兴地表示同意。等我死后,请让他们用把十字弓给我陪葬,那样我就可以像感谢下面那个老爸一样向天父表达我对他恩赐的谢意。
他的衣服依旧因为刚才那次不情愿地的落水而湿漉漉的,非常不舒服地粘在他的胳膊和腿上。这时小格里夫已经随同勒莫尔修女离开,去接受宗教仪式的指导了,提利昂脱下那件湿衣服换上了一件干爽的。鸭子再次出现甲板上时就好一阵狂笑。他不能责怪他。穿成像他这样,谁都会觉得滑稽。他的外套从当中分成了两半:左边是镶嵌着青铜纽扣的紫色天鹅绒;右边是绣着绿色花纹图案的黄色毛料。他的裤子同样一分为二;右腿是纯绿色,左腿是红白相间的条纹。伊利里欧的箱子中有一个里面塞满了儿童的衣服,虽然陈旧但做工考究。勒莫尔修女把每件衣服都撕成两半,然后再把这套的一半和另外一套的一半,胡乱地拼凑起来缝在一起。格里夫甚至强迫提利昂去帮忙撕扯和缝纫。毫无疑问他打算羞辱提利昂一番,但提利昂很开心地做起针线活。勒莫尔总是个令人开心的好伙伴,但不管何时他对神灵流露出不敬时她总要责备他一番。如果格里夫想安排我当个傻瓜,我愿意陪他玩这个游戏。他知道在某方面泰温·兰尼斯特大人是令人感到恐怖的,因此需要用这个把戏来减弱一下那种感受。
他只要尽职尽责地装傻就好了。鸭子有他的剑,我有羽毛笔和羊皮纸。格里夫命他写下所有他所知晓的关于龙的知识。这项任务十分艰难,但是侏儒每天都为此认真地劳作,当他盘腿坐在舱顶时都会尽心尽力地记录。
多年来提利昂读过了很多关于龙的书籍。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毫无根据的传说和无法证实的故事,伊利里欧提供的那些书中没有一本是他想要读的。他真正想要的是那些关于“自由城邦之焰”,伽兰德罗关于瓦雷利亚历史的完整记述。但据他所知在维斯特洛没有完整的抄本,就连学城也缺少二十七卷。它们一定存在于在古瓦兰提斯的某座图书馆中。如果我能找到方法进入黑墙之内的市中心,或许我就能找到一份好些的抄本。
对于巴斯修士所著的《巨龙,怪蟒和飞龙:他们奇妙的历史》他就更不抱希望了。巴斯是个铁匠的儿子,最后在“仲裁者”杰赫里斯一世当政时期荣升为首相。他的敌人总是声称他比起修士来说更像是巫师。“受神祝福的”贝勒登上铁王座后下令销毁了巴斯的所有著作。十年前,提利昂曾读到一块侥幸逃脱圣贝勒的《奇妙的历史》的残片,但是他猜测巴斯的著作有没有可能传过狭海。当然更加希望渺茫的是得到那本残破的,不为人所知的,鲜血浸透,有时称谓《血与火》,有时称为《龙之死》的那本大部头,据推测它唯一残存的抄本正深藏在学城地下紧锁的密室中。
当半吊子学士打着哈欠出现在甲板之上时,侏儒正在写下他刚回想起的龙交配的习性,在这项上,巴斯,芒坤和托马克斯有着明显不同的观点。哈尔顿昂首阔步地走向船尾,冲着太阳尿了起来,此时的太阳正映着河水闪闪发光,轻风拂过波光嶙峋的河面。“我们到晚上就能抵达与诺伊尼河的交汇点了,尤罗,”半吊子学士大声地说。
提利昂从奋笔疾书中抬头瞥了他一眼,“我的名字是哈格尔。尤罗正藏在我裤裆里。想要我把它拿出来耍耍吗?”
“最好不要。你可能会吓到那些乌龟的。”哈尔顿的笑容如同匕首的刀刃般锋利。“你告诉我的你出生的那条兰尼斯特港的街道叫什么名字来着,尤罗?”
“那不过是条小巷。哪会有什么名字。”提利昂从编造哈格尔·希山,或称为尤罗的一个出身兰尼斯特港的私生子的丰富多彩的人生细节当中,感受到了一种略带辛酸的喜悦。最棒的谎言总要掺杂一点真相。侏儒知道他的口音听起来就是个西部人,而且还是个出身高贵的西部人,因此哈格尔一定要带有一点贵族血统。选择出生在兰尼斯特港是因为比起君临城和旧镇他对那座城市更加熟悉,而且城市正是大多数侏儒的最终归宿,尤其是那些种芜菁的乡下农妇生下的小崽子更是如此。乡下没有小丑和戏子的表演……不过却有足够的水井,用来吞下那些不想要的猫咪、三个脑袋的牛犊和像他这样的怪胎。
“我看到你已经弄坏了不少的上好羊皮纸了,尤罗。”哈尔顿系上了他的裤子。
“不是我们当中的所有人都能成为半个学士的。”提利昂的手抽筋了。于是他把羽毛笔放在一边,活动了下他那短粗的手指。“想要来盘席瓦斯棋吗?”半吊子学士总能击败他,但那仍是个打发时间的法子。
“今晚吧。你来和我们一起教授小格里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