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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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委屈,我很庆幸你开口求救的是我。那时我对男女之间的事还懵懂无知,不懂该如何处理那样的事,是我让你委屈了,恩儿,对不起。”他真心诚意的认错。
他唤她“恩儿”时,语调特别的柔软,堂堂男子汉低声下气地跟她赔不是,她可是会羞得想要缩回他的怀里,可是他不准,低头就亲吻上她的芳唇。
浅浅的吻,她只能紧闭唇瓣,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适可而止,没有更进一步。话能摊开来说,让两人的关系有如此的进展,他已经很满足了。
虽说两人早有夫妻之实,但真正的互属心意,要算是此时此刻吧。因此这个吻来得格外的幸福及美丽。
夜风吹来,她缩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冷吗?”他感觉到她全身僵硬
“不冷,只是很紧张。”紧张到她全身不自觉地发抖。
“这种事习惯了就好。”他轻笑着。其实他也很紧张,怕她会推拒他,男儿心的脆弱,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她心里泛起甜蜜蜜的滋味。“我明天就穿回姑娘家的衣衫。”
“不行!”他反对。
“怎么了?”
“你还是这样,别贸然行事,听我的。”他不能让大小姐把矛头对向她。
“你不想让大小姐知道你心仪的姑娘是谁吗?”这让她感到有些失落,原来她终究是没法让他理直气壮的理由。
“暂时先不要说,我再想想该怎么做。万一大小姐不能谅解你,我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明月被乌云遮挡了,他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她感觉到他的下巴绷得更紧,让她看不真切。
“我不怕!”她说得斩钉截铁。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不要把问题复杂化了,你别莽撞,听我的。”他抚摸着她的发,不想要她冲动。
“严齐,你真的愿意放弃大小姐?她可是粉妆玉琢的美人儿。”她犹如踩在云上的不踏实,从没有想过严齐会爱上如兄弟般的自己。
“容貌易逝,心美最重要,你在我的心里,比任何美人还要美,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地位。”他捧起她的小脸,看进她的担忧。
她笑得很灿烂也很羞怯。“可是,我也不想大小姐继续为难你呀。”
“万一大小姐将怒火发在你的身上,那可不是我所乐见的。”回想那次她替他挨打,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严齐抬眼看着那被黑云掩了光芒的明月,心里打定主意,绝不能再让怀抱里的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让我想想,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既然如此,为了宣誓自己的所有权,也为了证明严齐所言不假。“严齐,走……”她拉着他的手就站了起来。
“去哪?”他随着她的脚步离开大树下。
她虎视眈眈了这么多年,既然她是他心仪的姑娘,她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她断然没有放手的理由。
“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这……”
这该是姑娘家说得出口的事吗?也只有这个不像姑娘的余恩可以这样的大胆了。
不过,以他男人的自觉,他还是化被动为主动,反手扣住她的手掌心,将她直接拉进他的卧房里。
如果他现在有一丝的犹豫和反对,日后一定会惹得她抱怨及嫌弃,他可不想当个没用的男人。
“恩儿,你确定?”床幔被他只手放下,他将身子密密盖在她的身上。
“嗯。”她眨着大眼。“除非你不愿意。”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倾他所有的热情,他一定要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和销魂。
这云雨之欢,是她主动要来的,她这样做才能安自己的心吧?其实她一点都没有外表那么坚强,她只想证明严齐到底爱不爱她。
看来她也只是一个为了爱而变得很笨的笨姑娘。
第九章
踢踢跶跶的马车声,划破这宁静的乡间小路。
当余恩打开家里的大门时,大眼里充满喜悦。
“师父!”她跨出门槛,正要给严安一个热情的拥抱时,一侧脸又看见了久违的母亲。
“娘!”余恩又大叫了一声,小脸上完全是惊讶。
可是余恩左右看了看,为何母亲和师父是一脸的愁色?
这时她才注意到从马车里走下来一位男人,她小嘴微启,神色跟着变了,那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罗老爷。
“恩儿,老爷是来看大小姐的。”余婶淡淡提醒发楞的余恩。
余恩站得直挺却胆颤。“罗老爷,您好。”
在罗家庄时,余恩年纪尚小,一见到罗老爷威严的阎王脸,她就吓得倒退五步远以上,所以她跟罗老爷几乎没有机会正面接触到。
罗老爷看了余恩一眼。“恩儿,多年不见,你长高也长大了。”
“啊?”余恩没想到罗老爷会跟她话家常。
罗老爷望了望四周。“恩儿,先让严齐回来吧。”然后,罗老爷没有任何表情的率领着手下走进屋内。
严安的鬓发已有几许花白,他神色沉重,丝毫不见欣喜,顿了一下,才紧跟着入屋。
直到一群人都入内,余恩才恍然回神,她开口问着:“娘,罗老爷怎么会来?”
“还不是为了大小姐。”余婶没有见到女儿的喜悦,也忧心忡忡的。
“娘,你们怎么会和罗老爷一起?”看着母亲的脸色,余恩的心情也直直往下落。
“余总管跟老爷提出要离开罗家庄,结果老爷就说要跟我们一起来,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大小姐在这里。”余婶纠结着柳眉,她当然清楚女儿对严齐的一片心意。
“娘,我们先进去再说。”
余恩立刻命小丫鬟去学堂找严齐,自己则泡茶侍奉罗老爷。
罗老爷罗森虽然威仪,但在看见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时,还是露出了慈父的和善脸色,频频关心询问罗婕在这里的生活。
罗婕倒是避重就轻,没有吐露严齐给她受的委屈,直说她在这里受到严齐的照顾。而且每一谈起严齐,小脸就红通通的发着羞,那股情意像是已经跟严齐两情相悦似的。
一切似乎那么有谱了,余恩什么都无法说,严齐叫她不要冲动,这几天她还是忍着,等着严齐想出计策。
只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计策,都只能愧对罗婕,说到底,严齐都会落得背信忘义的负心罪名。
严齐回来了,不是自己一个人,身边跟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傅时得,还有三天没有回家,却在此刻回来的余阅。
小小的厅堂里,一下子挤了这么多人,不但很拥挤,连气氛都显得紧绷。
“齐儿,屋内窄,把桌椅搬一搬,大家到庭院里坐坐吧。”严安见多识广建议道。否则人碰人的情形下,这稍一有摩擦,后果可是无法想象。
于是严齐、余阅和还是一身男装打扮的余恩动起了手。须臾,所有的人都位在朗朗晴天下。
果真,这样舒服多了,余恩不再紧张到胃抽痛,更不再汗湿额际,微风吹来,甚至她的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罗森还是坐于上位。“严安,你也坐,你现在不是罗家庄的总管了,以后你我可是亲家呀。”
余恩一听到这话,着急地看着严齐。严齐还是一派沉稳,没什么表情。长辈在场,似乎还轮不到晚辈可以开口说话。
“老爷,要论亲家恐怕还早,严安不敢高攀。”严安没有输掉气势,依言在罗森身边的位置坐下。毕竟这里不是罗家庄,他也不是下人了。
“怎么,我家婕儿你不喜欢?还是觉得她配不上严齐这个未来的武状元?”罗森问得很嘲讽。
“大小姐是才貌双全的天之娇女,严安怎么会不喜欢,是我家齐儿配不上大小姐。承蒙老爷的金口,可惜齐儿没欲没求又甘于平凡,他已经不准备入京师参加殿试了。”严安不愧见过大场面,一字一句都切入重点,丝毫没有退缩,又能说得合情合理。
“不入京参加殿试?这是怎么回事?”罗森扬高音调。
“齐儿为人憨厚正直,不适合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我只有这个独子,只想和他平平安安的过日子,钱财、官位对我们都不重要。”严安浅笑解释。
“说得也有道理,入了朝庭,武人又不比文人,万一要征战沙场,又或者三妻四妾,那就委屈了我家婕儿了。”罗森喝了口热茶,跟着点头。
严安和严齐面面相觑,不知道罗森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严齐偷偷去了一趟罗家庄,让父亲提早辞去罗家庄的总管之务,也和父亲商量了许多的事情,这件事既然牵扯到罗婕和罗老爷,他还是得靠父亲的智慧,才有可能安然全退。
原本父子俩套好招,以不求取功名来打消罗婕的冀望,因为这样不求上进的严齐,罗森铁定会觉得配不上罗婕的,也会阻止罗婕与严齐的来往。
罗森打着如意算盘,接着说:“以齐儿的能耐及人品,若成为我的女婿,可以明正百顺跟在我的身边,我可以提拔他当我的左右手,这一样是可以出人头地的。”
事到如今,严齐不得不出声了,他长脚一跨,来到罗老爷的面前。
“罗老爷,对不起,我不能娶大小姐。”严齐拱手为礼,说得铿锵有力。
罗森双眸凝成巨浪般的暴戾。“为何?”
“在下对大小姐没有男女之情。”严齐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
罗婕的小脸刷成惨白。在众人面前,这严齐是存心要给她难堪吗?
“严齐,你敢说你对婕儿没有男女之情,你想把婕儿糟蹋到什么地步!”轰地一声,罗森站了起来,凌厉的气势有着排山倒海之姿。
“罗老爷,都是我的错!”余恩也跟着站到了严齐的身边。
严齐狠瞪了余恩一眼,可惜余恩不肯退缩,她继续说:“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所以强拉着严齐半夜去私会大小姐,没想到害得大小姐误以为严齐的心意,之后,严齐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大小姐了。”
罗森是明眼人,怎么会不明白这完全是爱女的单相思。以严齐正直的个性,若严齐喜欢她,绝对不会任她在罗家庄里孤独无依,甚至是上吊自杀。
可是人心是自私的,罗森就这么一个女儿,不但是他的掌上明珠,还是他的心头肉,他再也无法承担差点失去爱女的悲恸。
况且严齐现在已非同凡响,与傅时得同是极品的好人才,罗森才会顺应女儿所求。就算罗婕要天上的明月,罗森这个为人父亲的,恐怕也会上山下海、不顾一切替她求来。
“余恩,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余地!”罗森迸出杀人般的怒火。
严齐一把将余恩扯到他的背后。
“罗老爷,对不起,小娃儿不懂事,冒犯了你,请你大人大量。”严安也立刻站了起来,出声打圆场,示意严齐与余恩不要妄动。
余婶在一旁是急白了发,拼命使眼色,却也无法阻止女儿的冲动。
“严安,往事我可以不计较,过去就让它过去。儿女婚事,理由父母作主,我是很有诚意要跟你结为亲家,你怎么说?”罗森摆明了是看在严安的面子上,稍稍地摆低姿态。
“承蒙老爷看得起,也感谢老爷这几年对严安的照顾,更对严安有着救命的恩情,只是齐儿在年幼时,我已经帮他指了婚,这婚姻之盟呀,我无法做背信之人,只好辜负老爷对严齐的厚爱。”严安沉稳以对。这是严安和严齐两父子想出的第二条计策。
“严安,那你可真会保密,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严齐已经订亲之事?”罗森反唇相问。
“齐儿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他的婚事是这么微不足道,怎么好说与老爷听。”严安回道。
听到这,罗婕小巧的瓜子脸越发苍白,那凤眼里更是溢满了不相信。
罗森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唬瞬过去。“严安,不知严齐和哪家的闺女婚配,也让我沾沾喜气,更让我心服口服。”
严安早就料到罗森必定会追问。“对方是乡下姑娘,这趟我告辞老爷,就是为了要替齐儿完成这门亲事。”
严安和严齐父子俩一致决定,绝不能把余恩说出来,因为那后果不是他们可以预测的。
“严安呀,难道婕儿比不上一位乡下姑娘?”罗森质问。
“老爷,糟糠之妻不可弃,这是我从小教导严齐作人做事的道理。”
“那就可以让严齐负了婕儿之心?让婕儿为他寻死?让婕儿的闺名扫地?这就是你作人做事的道理?!”罗森大声咆哮。
场面越来越僵,罗森和严安互相对峙。
罗森对严安有着救命的恩情,但严安已经为罗森卖命了二十年,也算得上报答了恩情,断不能再把严齐的幸福牵扯进来,况且还有个余恩。
余恩是严安一手教养长大的,两人之间除了师徒之情,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