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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天怒-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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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的小命也攥在别人的手里!”
  “对啊!李老哥,俗话说,成者为王败者寇,既是诸侯王的亲戚,就要考虑长远大计啊!”赵屠夫说。
  李广利喝了几杯酒,又被老婆骂了一顿,此刻气血一直冲到头顶。“好,老子豁出去了。上战场就上战场,大不了和猪一样,被人一刀捅进了脖子!来,赵老弟,车三,你们要是真的有心抬举我,那我们三个今天就拜为兄弟,就像东方朔和卫青、公孙敖三个结为兄弟一样!”
  赵屠夫大叫一声:“李大哥,咱和车三,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要是你什么时候有难了,咱两个就会像东方朔和公孙敖劫法场一样,为你拼命!咱们将你的生辰八字,早已算好。你是属猪的,咱是属牛的,车三他属虎,三人之中,你为兄长,咱是老二,车三还是老三。来,车三,还不跪拜大哥?”说完,他自己先跪了下来。
  车三也离开桌子,向李广利跪拜。李广利只好也跪下,三人相对磕了三个头,又互相拜了几次,算是成了结义兄弟。
  赵屠夫站起来,又嚷嚷道:“大哥,你李广利这个名这多好啊!前边是李广将军,后边还又大吉大利。可咱,从小人都叫赵小崽子,长大了杀猪,人叫赵屠。车三也就是车三,没有一个大名。将来要是为皇上做事,或者要上战场,用这个两个名字,岂不为人笑破大牙?”
  李广利第一次看到自己比起别人至少名字上还有优势,便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认我这个大哥,大哥也就帮你们取个名。要取响亮的,皇上喜欢的!就说你吧,赵屠,你姓赵的好人不多。好不容易皇上看中了一个赵信,还当了汉奸。”
  “大哥,你给咱取名,说那个鸟人干嘛!”赵屠不高兴了。
  “好了,好了,不说你不爱听的。皇上最喜欢的人是霍去病,而霍去病最大的本事是大破匈奴。要想让皇上喜欢,你就取名叫做破奴,对,叫赵破奴!说不定皇上一听这名字,就会命令你这将军!哈哈哈哈!”李广利大笑起来。
  “好,好,咱杀惯了猪,整天开膛破肚的;要咱破奴,咱还真敢打他破他个妈拉个巴子的!大哥,咱就叫赵破奴了!还有三弟,给他换个什么名字?”赵破奴不仅自己认可了,还关心着车三。
  “这姓车的嘛,还真不好叫。咱随着张骞张大人到西域,路过一个车师国,那里的人可能姓车。将来你要是有种,当个车师令,那才威风哪!”李广利想到哪儿就说到哪。
  “那好,就叫他车令!咱听说长安过去有个韩不识的韩大人,当过公车令;还有那个霍光,不也当过皇上的什么车令吗?说不守皇上听了这个名字,也让他到宫中当车令呢!”赵破奴的话比谁都多。
  “别胡诌了你,”李广利摆出一幅见多识广的样子,说道:“霍光在没当大行令之前,是皇上的奉车都尉。是管皇上的车马和出行的!”
  “那也还是个车令嘛!”车三叫了起来。
  “好,好,就叫你车令吧!只要皇上以后再把咱往战场上推,你两个,一个是赵破奴,一个是车令,你两个要是往后缩一步,可别怪咱叫你们新的名字!”
  “什么名字?”
  “孬种!”
  (五)
  转眼过了半月,朔方城上秋风萧瑟。
  武帝懒洋洋地骑在马上,与东方朔、公孙敖、郭吉、郭昌等人,从草原上归来,马背上带着几只野兔。他们走进城门,将马交给上官桀等人,然后登上城楼。
  武帝边走边说:“东方爱卿,为什么匈奴找不到影子,连狐狸、黄羊也没有了呢?”
  “皇上,您现在还打到了几只野兔。再等几天,大雪纷飞,恐怕你连野兔都找不到了呢。”
  武帝转过脸来,问右侧的公孙敖:“公孙敖,匈奴乌维单于,真的一点都没有消息?”
  “皇上,臣和郭吉、郭昌搜寻多日,草原上连一个匈奴的影子都没见到,说不定他们早就不在了。”
  “胡说!匈奴不在了,怎么还会出现乌维单于?他本来只是乌维太子,如今变成了乌维单于,这就是说,他有兵有将,还有势力!匈奴已经死灰复燃了,怎么能说他们不在了呢?!”
  公孙敖只好应对:“是,是,皇上说得对。”
  武帝生气地说:“那朕就限你们三个,五天之内,一定要打听出乌维单于的行踪来!”
  本来就不善言谈,同时还为不久前失去堂兄公孙遂而忐忑不安的公孙敖,此刻唯有唯唯诺诺:“是,是,臣遵旨。”
  武帝与众人登上城楼,极目远望。
  东方朔刚想说话,只见东边远处,沙尘四起,一队人马奔驰而来。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息。马蹄声都能呼见了,武帝看到,为首的两个人,正是大胡子龚遂和楼船将军杨仆。
  龚遂杨仆远远地看到皇上在城楼之上,于是飞驰到城下,将马一甩,径直登上城楼,跪地而拜:“皇上,臣杨仆、龚遂,叩见皇上!”
  武帝见到他们回来了,便知高句丽一定已被拿下,便高兴地说:“杨仆、龚遂,好啊,不到一个月,你们都回来了!高句丽拿下了?”
  龚遂杨仆二人齐言答道:“托皇上洪福,高句丽已经全部归顺我大汉!”
  武帝看了杨仆一眼,面色一沉,然后转问龚遂:“龚遂,你给朕说说,你们是怎么拿下高句丽的?”
  龚遂实话实说:“皇上,臣是一介文官,领兵作战,全无能力。是杨仆将军和孟喜两个,他们带领大军,攻下了王险城的啊!”
  武帝四周看了一眼:“那孟喜呢?”
  龚遂低下头来,眼圈有点发红。“皇上,孟喜他,他,他死在汉江边上的一座小城里!”
  东方朔听说失去爱徒,不禁大叫:“什么?孟喜他曾随卫大将军,多次深入匈奴,都是安然无恙,怎么他会死在一个小城之中?”
  武帝知道东方朔对这个爱徒特别赏识,便安慰道:“东方爱卿,你先别急,听龚遂慢慢说来。”
  龚遂慢慢地说:“皇上,东方先生!孟喜他快马加鞭,果然三天便到了辽东大营。他用皇上赐给他的腰带,先缚了荀彘,然后放出杨仆将军和为臣。他让杨将军率十多万兵马强渡冰河,而他自己却夜半攀墙,坠入王险城中,劝说高句丽宰相尼溪,让他迷途知返,早点归降大汉,免得王险城中,万民涂炭。原来高句丽之人,厌恶卫右渠已久,有位叫做路人的将军,便和孟喜一道,说服了尼溪,他们便于天明之时进宫,将卫右渠和他的儿子全部杀死,大开城门,迎接杨仆将军入城了!”
  武帝大喜。
  东方朔却大叫:“那孟喜怎么还会死掉?”
  武帝也随声附和:“对,那么孟喜怎么死了?”
  龚遂继续说道:“皇上,东方大人!杨将军和臣率军进入王险城时,孟喜便已不知去向。臣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率领五十余人,沿着王险城南下了!”
  东方朔吃惊地问:“他要做什么?”
  “皇上,东方先生!直到后来,龚遂和杨将军才知道,孟喜他要到海之东岸,去寻找日出于海西的地方!他还带着两面大旗,一面写着‘汉江’,一面写着‘汉城’。他从王险城南下,日行六百余里,第二天早上,却发现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的!”
  武帝有些失望,他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孟喜他们找到了一条很大的江,他便把‘汉江’的旗子插在江边;然后他又率兵登上了江边的一座小城,又把‘汉城’的旗子插在了城上。”
  武帝大叫:“好样的!好样的!”
  龚遂却说:“可是皇上!正当孟喜将军将那面‘汉城’的旗子插上城楼时,他身边有个叫做成巳的降将,举起刀来,将孟喜的的头,砍落到了城下!”
  东方朔大叫一声,跌倒于地。“天哪——孟喜!你死得好惨,死得连自己都不明不白啊!”说完就要昏过去。
  武帝大惊,急忙上前,扶起东方朔。“东方爱卿,你醒醒,你醒醒!孟喜死的不是不明不白,朕的心里可是明明白白!他是为了实现朕的愿望才死的,朕会封他的后人,照顾他的家人!”
  龚遂也走过来,跪在自己在先生面前。“东方先生,学生没能帮助孟喜,也没能劝止孟喜,都是学生的过错啊!”
  东方朔泪流满面:“好啊,皇上,您的‘汉江’和‘汉城’,好伟大啊!那是用一代易学大师的头颅换来的啊!”
  武帝的心情也很激动,但他更为得到王俭城、建立汉城而激动。“东方爱卿,您放心。朕当时怎么说的了?如果孟喜立功,朕就让孟喜做高句丽大军统帅,让他那件八卦服,作为他的部队的服装。龚遂,他的八卦服呢?”
  龚遂转身将孟喜那件沾满血渍的衣服呈了上来。只见黑色的八卦符号,已成紫色;原来的白布,只有边上的一点点还是白的,其余的地方全被鲜血染红。
  东方朔走过来,和武帝一同接过血衣,两人都是泪流不止。武帝声音颤抖着说:“孟喜啊,孟喜,你用自己的头颅和鲜血,完成了朕的意愿,可你,再也不能当朕的海东大帅了!来,来!传朕的旨意,朕要将高句丽的王俭城,改为平壤,愿它永远成为一块平静的土壤!还有,就依孟喜将军意愿,把那条大江改为汉江,那座小城命名汉城!还有!把孟喜的这件八卦衣,挂在汉城的城楼之上,永生永世,纪念英灵!”
  龚遂一边点头,一边将东方朔扶到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然后他转过身来,从刚刚搬上来的囚车之中,将荀彘拉了出来。“皇上,臣将罪人荀彘也带来了!”
  武帝一腔愤懑和愧疚,终于化作满天怒火,燃烧了起来:“荀彘啊荀彘,你还有面目来见朕?你早该自裁了!”
  荀彘跪到地上,苦苦哀求:“皇上!您就看在臣的名字叫做荀彘的份上,留臣一条小命,让臣给您当牛,当马,当猪都行!”
  不提那名字,也倒罢了,他还说自己要给皇上当猪,猪不就是一刀菜么?武帝大怒:“朕就是一年没有肉吃,也不要你这只瘟猪!来人,把他拉出去斩首!士兵们如果有愿吃他的猪肉,就让他们吃;没人愿意吃的,扔到朔方城外喂养野狗!”
  荀彘早已吓得昏死过去。上官桀急忙招呼几个人,过来将他抬走。
  武帝转过身来。叫道:“杨仆。”
  杨仆急忙下跪:“臣在”
  “你知罪吗?”
  “皇上,臣……”杨仆不知所措。
  “朕让你从南越赶来高句丽,要你做这儿的中流砥柱。荀彘无能,你为何不夺去他的兵权,早点收复高句丽,反而被一个公孙遂给捉住了?”
  杨仆心想,我有天大的胆子?“皇上,臣不敢……”
  “什么不敢?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要是霍去病,或者辛苦子,他们早就把荀彘给砍了!只要你能拿下高句丽,朕就会封你,赏你!可是你如今,白白丢掉了朕的两三万水军,那是朕在长安昆明湖练了多年的水军啊!”
  杨仆这才知道自己失在何处,急忙跪下磕头:“皇上,臣知罪了!”
  武帝松了一口气。“好吧,杨仆,念你在平定番禺时,曾经立下大功,朕就不再罚你。你还当你的楼船将军去吧。”
  杨仆急忙磕头:“臣谢陛下隆恩。”
  武帝又叫:“龚遂!”
  龚遂就在身边:“臣在。”
  “朕以为你只是一介书生,没想到你主见甚高。朕就命你为辽东太守,并将高句丽之地,分为玄菟、乐浪、真番、临屯四个郡,统归辽东管理。”
  龚遂欣然领旨:“臣谢陛下。”
  武帝高声叫道:“今日朕既得高句丽,天下平定。唯一没有归顺的,就是匈奴的乌维单于了!上官桀。”
  “臣在。”
  “朕命造好十四对兵符,派十四位将军到各郡之中,调集兵马之事,办得如何啊?”
  “启奏皇上,那十四位将军已持半个兵符,陆续到了全郡,有的已经调集好兵马,正等着皇上再发另一半兵符,领兵前来朔方城!”
  (六)
  在一旁坐着,还陷于失去高徒之痛的东方朔,闻此言语,大惊地站了起来。
  武帝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传朕的旨意,将十四部兵马,调足百万之众,与朕相会朔方城,朕要将这草原细细地梳理一遍,朕就不相信,梳理不出那个乌维单于来!”
  上官桀应声答道:“臣遵旨!”说完就要走出。
  东方朔立即打起精神,起身拦住上官桀:“且慢!”
  上官桀看了一眼武帝:“皇上,您看……”
  武帝小声地问:“东方爱卿,你有话要说?”
  东方朔走过来,平静地问:“皇上,您不是让臣给你制造兵符吗?臣的兵符还没造出来,怎么您就开始调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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