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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谁摸了我一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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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血。
  它从奥迪轿车的门缝里“滴滴答答”流出来。
  这个保 安吓坏了,马上跑回值班室报了警。
  警察立即赶到了现常
  他们打开车门,看见米环直挺挺地坐在驾驶座位上,双眼圆睁,盯着上方,舌头吐了出来,红得吓人。
  她是被人在后面用绳子活活勒死的。
  警察在车门把手上没有发现凶手的指纹,在车里也没有发现凶手的脚樱
  独 处
  李径文好像失眠了。
  他在黑暗中的床上,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躺下去。
  终于,他下了地,走进卫生间,打开灯,从那堆泥人中找到米环的脑袋,扔进了马桶。
  过了好半天,那个脑袋才渐渐变形,分裂,变成泥水,头发却在水面上漂着……
  接着,他把所有的泥人都扔进了马桶,包括客厅茶几上那个按照闵四杰的模样捏的泥人。
  他按下了冲水开关,把那些泥水和头发都冲掉了,然后,走到洗手池前,刚要放水,又犹豫了。
  他举起显得苍白的双手非常仔细地看了看,从手掌看到指尖,最后放了下来,没有洗。
  他的目光投向了镜子里。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不正常,他的眼睛深处闪烁着恐惧的光。
  突然,他把头扭向了卫生间的外面。
  只有卫生间里亮着灯,外面漆黑一片。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猛地把灯关掉了,然后轻轻走到门口,侧耳聆听。
  没有什么动静。
  他走出来,打开灯,四处看了看,终于把灯关掉,躺下了。他的眼睛一直睁着。
  四个主持人的晚会
  米环被害之后,她的养父养母——也就是她的叔叔和婶婶,很快就赶来了。他们就在三爻市开公司,经营美容器械。
  随后,她的亲生父母也从三爻县赶到了。
  这时候,电视台的领导才知道米环就是米绢的亲妹妹。
  米环的养母和生母都哭昏厥了。
  由于米家两个女儿都在电视台遇害,电视台领导提出要给予米家一些经济补偿。但是,四个家长很开明,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提出一定要抓住凶手……
  把这些繁杂的后事略去,现在说周角和文豪儿。
  文豪儿是米环被害的第二天晚上回来的。
  周角发觉,她的脸色很凝重。
  “米环的事你知道了吗?”
  文豪儿点了点头,不安地说:“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
  周角一把搂住她,低低地说:“别怕,不管谁想害你,必须先把我杀了,不然他就无法得逞。”
  文豪儿抱住周角,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周角第一次被人依靠,这一刻,他感到了幸福,什么都不怕了。
  晚上,1号楼里静极了。
  除了周角和文豪儿,只剩下二楼的李径文了。谁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周角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电视,那是一台盛大的晚会,米绢,米环,还有汪瓜子,都出现了。
  她们都穿着鲜红的旗袍,共同主持这台节目。
  汪瓜子面对现场成千上万的观众,喜洋洋地说:“其实,这台晚会总共有四个主持人,你们知道另一个是谁吗?”
  观众喊着:“不知道!”
  汪瓜子转过身,朝幕后大声说道:“有请文豪儿!”
  文豪儿穿着一件鲜红的旗袍,笑吟吟地跑出来……
  就在这时候,周角被推醒了。
  正是文豪儿在推他。她惊惶地说:“你听,什么声音?”看来,她一直没有睡。
  周角一下就坐起来。
  这个世界似乎刮起了阴风,接着,一个骇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米环啊!你死得冤蔼—”
  那声音好像就在门口。
  周角慢慢地转动着身子,要下床。
  文豪儿说:“你干什么去?”
  他低低地说:“我开门看看。”
  文豪儿一把就拉住了他:“你找死呀!”
  周角就一动不动了,静静地听。
  后来,那个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了。
  文豪儿吓得“嘤嘤”地哭起来。
  第二天早上,周角在楼梯上遇到了衣小天。
  他望着衣小天,吃惊地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衣小天好像比他更吃惊:“你的脸色更难看!”
  周角叹口气,说:“昨天后半夜,我几乎一直没睡——那个闹鬼的声音又来了,这次是米环!还有,昨天前半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米绢、米环、汪瓜子、文豪儿都穿着鲜红的旗袍,共同主持一个晚会……”
  衣小天呆呆地说:“昨天,我真的遇到她们了!”
  “谁?”
  “那三个死去的主持人!”
  “在哪儿?”
  “昨天下午,我到中心商场买东西,看见有三个女人在挑衣服,背影很熟悉,我就放慢了脚步,注意察看她们。通过试衣镜,我看得十分清楚,她们正是米绢、米环和汪瓜子!我一下就躲在了一个收银台后面,紧紧盯住了她们……”
  “……她们买的是什么衣服?”
  “旗袍,红色的旗袍。”
  周角的后背一冷:“一人买了一件?”
  “不,我看见她们买了四件。她们离开之后,我悄悄跟在了后面,看见她们钻进了电梯。电子灯显示,她们去了地下三层。我等来另一个电梯,想追下去,却发现,中心商场的地下只有一层……”
  黑影背后的黑影
  大家对李径文最初的印象是正确的,实际上,他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他在少年时代痴痴爱上一个当红的女主持人,就是一种恋母情结。他的内心十分柔弱,需要宽阔、强大的胸怀。
  如果说,他在宾馆门口不吃不喝等那个女人出现,还有一点浪漫和执拗,那么,在他昏睡将近一年醒来之后,这点浪漫和执拗就被彻底击碎了,他变得更加怯懦,更加沉默寡言。
  在电视台,几乎每个人都敢对他吆五喝六,训来训去。
  他夹着尾巴做人,低着脑袋做事,不管这个世界多么粗暴,都激不起他一丝火气。
  有一天,他到一家乡镇企业拉广告,看到路边有几个农民在杀牛,不由停下来观望。那是一头极其健壮的黑牛,当长长的尖刀插进它的脖子之后,鲜血一下就喷射而出。它的眼珠鼓了出来,像两只红色的乒乓球,发疯地嚎叫着,一声比一声惨烈……
  那一刻,他突然迸出了杀人的念头。
  杀谁呢?
  该杀的人太多了,他一时排不出满意的顺序。掂量来掂量去,最后,他把闵四杰放在了第一位。
  每天睡觉之前,他都要在大脑里演习一遍杀人的过程,想象一下大家听说这件事之后的惊悚反应。从这项脑力劳动中,他品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而且像吸毒一样上了瘾,如果不想这件事,他怎么都睡不着。
  不过,他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敢付诸实施。他连杀鸡都不敢。
  后来,他迷恋上了捏泥人,泥人成了他实施暴力的替代品。不管有仇没仇,只要是他惹不起的人,他都用泥捏出来,然后再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敲碎……
  汪瓜子被害之后,他因为电视机没有损坏而成了被怀疑的对象,从那时起,他发现大家对他的态度突然都改变了,变得躲躲闪闪,敬而远之。
  他忽然意识到,他找到了一个武器,一个对付外界的武器!
  他知道,大家都把他当成了变态杀人犯,于是,他干脆按照人们的猜想表演下去。当他变得越来越诡异,而大家对他越来越惧怕时,这个弱者第一次尝到了强者的感觉。
  那个剧本出现之后,他明白有人在陷害他。但是,他偏偏不向别人戳破这层秘密。
  他感到很刺激,想继续玩下去,甚至希望那个凶手永远抓不到——只要抓到了凶手,他就露馅了。
  这天,李径文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感觉背后有人在跟着他。有几次,他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看到有人在散步,有人在赶路,有人在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不过,他认定这个人是存在的,也许他就藏在路边哪棵梧桐树的后面,也许他就是那个假装在散步的人,也许他已经附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在别人看来,大家都在明处,而李径文在暗处。只有他知道,实际上更暗的地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密切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回到家之后,李径文锁好门,躺在了床上。
  今晚,他没有再想象如何去杀人,而是开始考虑是不是有人要杀自己。
  他忽然感觉到,那个人又来了,他就藏在这个房子里,静静窥视着他。他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陌生人的鼻息。
  他坐起来,打开所有的灯,到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最后,他到厨房拿来菜刀,塞在枕头下,这才把灯关掉,躺下来。
  到了后半夜,他终于睡着了,嘟嘟囔囔说起了梦话:
  “你怎么来了……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想杀我……”
  一个黑影从暗处慢慢走出来。
  他轻飘飘地走到李径文跟前,弯下腰,凑近李径文的脸,仔细地看了他好长时间,然后,慢慢直起腰,轻飘飘地朝厨房走去了。
  李径文在梦中笑了一声,含糊不清地说:“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价已经很优惠了……我有我的想法……”
  那个黑影走进厨房,无声地打开了煤气阀,然后迅速朝门口走去。
  这时候,李径文不说梦话了,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那个黑影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刚要走出去,突然有几个彪形大汉冲进来,把他扑倒在地,并且戴上了手铐。
  其中一个喊了一声:“煤气!”
  他话音未落,另一个人已经冲进了厨房。
  李径文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抽出枕头下的菜刀,紧紧抓在手里,惊恐地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专案组在宜昌调查之后得知,李径文十六岁那一年,确实暗恋过一个电视主持人,为了见她一面,他被无数观众踩在了脚下,成了植物人。可是,过了三百三十三天,他又奇迹 般地苏醒了。
  当地的一家报纸还报道过这件事。
  可是,警方经过一次次的审问,越来越觉得这个李径文并不像是真正的凶手。于是,他们迅速调转了侦查方向——如果李径文不是杀人犯,那么就是有人在陷害他,而这个人一定是了解李径文过去的人。
  很快,他们就掌握了另一个重要的情况——衣小天也是宜昌人。
  从那时起,这个化妆师就开始纳入了警方的视线。
  警方没有打草惊蛇,一直在暗中调查衣小天。尽管他们始终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专案组所有人员的心中都有了一种相同的直觉——这个化妆师就是杀人犯!
  他们判断,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狂,接下来很可能要杀李径文灭口,制造一个李径文畏罪自杀的假象。于是,他们开始日夜监控衣小天的行踪……
  衣小天被捕之后,对杀死三个主持人的事供认不讳。
  他的态度好极了,绘声绘色地讲述他杀人的过程,一点不像在录口供,而是像在讲评书。有几次,他讲着讲着,还憋不装嘎嘎嘎“地笑了出来。
  去年的一天,他趁着天降暴雨,顺水管爬到三楼,从窗子钻进米绢的房间,把毒药抹在了饮水机的出水管里。
  今年,他又趁着下雨爬进汪瓜子的房间,把她杀死在沙发上,并且惨绝人寰地把她的脑袋割了下来,放进了电视机里。
  前些日子,他再次趁着下雨,用铁丝捅开米环的车门,然后藏在了前后座的空当间。米环下班之后,打开车门钻进来,刚要开车,他突然在后面冒出来,用绳子套住她的脖子,把她活活勒死……
  1号楼的闹鬼声都是他搞的。前面说了,他是一个模拟女声的天才。
  杀死汪瓜子的那天晚上,他打了个时间差——大家听见汪瓜子呼救时,实际上她已经死了一个小时了,那呼救声是衣小天模仿汪瓜子的声音,提前录在了磁带里,他杀死汪瓜子之后,回到家把录音机打开,然后就去唱卡拉OK了。空带转了一个钟头,那呼救声才响起来。
  任何一个罪犯在杀了人之后,都会惊惶不安,立即逃窜,因此他们总会留下一些漏洞和线索。衣小天却不同,每次杀完人,他都会镇静地消除所有的蛛丝马迹,干得就像化妆一样精细。
  他滔滔不绝地讲完了杀人的过程,好像意犹未尽,还想再讲一遍似的。
  警察说:“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他愣了愣,一下就缄口了。
  警察又说:“问你呢,为什么要杀她们?”
  他直直地看着警察,一言不发。
  警察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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