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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谁摸了我一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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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走近一点吗?”
  “可以呀。”停了停,她又说,“不过,现在不行,你得等我一段时间……”
  “要等多久?”
  “三百天。”
  “为什么是三百天?”
  “这是一个秘密,你不该知道的。”
  男孩咬咬牙,说:“好吧,我等你,我一定会等你来。”
  她笑了笑,一转身就消失在太阳的光芒里。
  于是男孩就那样躺着,聆听着无穷无尽的水声,等待她回来。
  日月沉浮,时光荏苒。
  男孩一直躺在那里,像石头一样安静,也像石头一样固执,孤独地度过一个个黑夜,一个个白天……
  记不清是哪一天,他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很遥远的地方呼唤他。最初,他以为是王××回来了,可是,他越听越不像,那个声音十分悲痛,十分急切,好像在警告他这个地方很危险,请求他回去。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越来越微弱,很快就听不见了。
  终于,他熬到了她诺言中的那个日子,她该来了!
  果然,她又一次恍恍惚惚出现在刺目的阳光中,白纱在微风中轻轻飞舞着。她显得是那样遥远。
  “你终于来了。”男孩激动地说。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走近你……”
  “为什么?”
  “你要再等我一段时间。”
  “还要等多久呢?”
  “这次时间短,三十天。”
  “三十天……为什么是三十天?”
  “我跟你说过,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好吧,我等你!”
  她似乎抱歉地笑了一下,转眼就消失了。男孩也笑了一下,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男孩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始终没有一个人从这里经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过去的那个无比熟悉的世界在哪里。
  对于他来说,那些都不重要了。
  有几次,他又感觉到那个曾经警告过他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呼唤他了,那声音十分熟悉,十分亲昵,好像来自一个温暖的梦……
  他凝聚全身的力量来捕捉那个声音,还是听不清楚,他越来越疲 惫,终于放弃了。
  她又来了。
  这一次,她依然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怎么,还要我等吗?”男孩悲伤地问。
  “对,还要等……”
  “这回,是三天,对不对?”
  “是的,再等我三天。”
  “……这好像是童话。”
  “不是童话,是现实。”
  男孩静静地望着她那不真切的面孔,忽然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不在时,我怎么总听见有个声音在很遥远的地方呼唤我?好像是叫我离开这个地方,马上回去。”
  她的脸色一下就变得严峻了,低声说:“千万不要听信那个声音!”
  “为什么?”
  “否则,你就完了!”
  男孩想了想,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她远远地望着男孩,轻飘飘地说:“再见了……”
  男孩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他再看她时,她已经不见了。
  他微微闭上了双眼。
  阳光真好,他一闭上眼睛,它们就铺天盖地落下来,落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眼皮上,温柔地摩挲他……
  而那呼唤声又隐隐响起来,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很贴近。
  他拒绝了它,专注地等待。
  那声音渐渐地消退了。
  这三天无比漫长,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日子。
  第三天到了。就像那天他在宾馆门口等待她一样,他从天亮等到天黑,始终没见她出现……
  当黑暗完全吞噬他之后,他猛地打了个冷战,一下就睁开了双眼——他看到自己躺在一个空荡荡的病房里,憔悴的母亲守护在他身边!
  他在书店里被数不清的人踩踏,送到医院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处于植物人状态。
  这是第三百三十三天的晚上,他突然醒过来了……
  应该说,这是一个挺凄美的故事。
  不过,闵四杰读着读着,却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寒冷。
  他想,这个剧本中的男孩一定就是杀死米绢和汪瓜子的那个变态杀人狂,也是这个剧本的作者。
  他曾经在另一个世界里痴痴等待了三百三十三天,结果又被耍弄了。于是,他仇恨所有被光环笼罩的女人,杀死了米绢和汪瓜子,但是,没有人知道是他干的。
  他嘲笑周围所有人的愚笨,现在,他有些急不可待了,要把他杀人的原因告诉世人。 本来,他是打算在法庭上说的,可是,警察却一直抓不住他。
  三百天,三十天,三天……
  闵四杰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米绢被杀之后,第三百天,汪瓜子就被杀了。
  那么,再过三十天,是不是又要有一个主持人被杀呢?
  下一次血案之后,再过三天……
  闵四杰认定,这个剧本中的男孩就是李径文。如果他一直像植物一样存在,那就好了。可是,上帝偏偏让他苏醒了,变成了一个动物,于是,他开始按照梦中的日程杀人。
  闵四杰看了看对方的邮箱,是七个古怪的字母,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又想,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这个剧本寄给自己呢?
  他陡然想到了那个泥人,那个脑袋上有头发的泥人,那个照着他的样子捏成的泥人。
  我像不像汪瓜子?
  文豪儿从北京回来了。
  她长得很漂亮,而且反应机敏,口才出众。
  周角把她带到电视台,跟文艺部主任见了一面。文艺部主任对文豪儿印象不错,当时就决定试用她。
  这天晚上,文豪儿跟周角一起来到他的住处,她看到每一个门上都贴着钟馗,就笑着说:“现在又不是端午节,你们怎么都贴上了钟馗像?”
  周角的脸色有些沉郁,突然说:“你还是找一家杂志当记者吧。”
  文豪儿不解地问:“为什么?”
  周角朝楼上看了看,说:“我们进去说。”
  两个人进了屋,文豪儿又问:“到底怎么了?”
  周角低头想了想,说:“不到一年,电视台的两个女主持人都被杀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米绢死后,大家都在半夜里听到了她的哭声,一声声喊冤,结果,汪瓜子就死了。前些日子,这楼里又出现了汪瓜子的哭声……我想,接下来肯定还得有人横死。”
  “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有一件事确实很诡秘:米绢死了后,招聘新主持人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米环,现在就是她在主持米绢的节目。”
  “什么意思?”
  “我怀疑……米绢又回来了。”
  “她住在哪儿?”
  “她就住在米绢原来住的那个房子里,和汪瓜子对门。”
  “……这事的确挺蹊跷。”
  “而且,自从她出现之后,这楼里再也没听见过米绢的哭声。”
  “你能不能领我去见见她?”文豪儿突然说。这个女孩子一直在外面闯荡,好像什么都不怕。
  “现在?”
  “现在。”
  “太晚了,又没什么由头。”
  “你就说我刚刚进入电视主持人这个圈子,想跟她请教请教。”
  “那好吧。”
  说完,周角就带着文豪儿出了屋,朝三楼走去。
  经过二楼的时候,文豪儿认真地看了看李径文和闵四杰门上的钟馗像。
  周角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无声地做了个鬼脸。
  到了三楼,周角怔住了——在昏黄的灯光下,他发现衣小天在米环门上贴的那张《钟馗神威图》被撕掉了,门上只剩下几块被胶水粘住的残纸。
  他回头看了看另一扇门,那张《钟馗嫁妹图》还在。
  文豪儿说:“你呆头呆脑地看什么呢?敲门哪!”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很响。周角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他把脑袋贴在米环的门上听了听,里面又传出了女人的说话声——那绝对是米绢的声音!
  他按响了门铃。
  过了好半天,米环才打开门。
  “对不起,又打扰了。”周角指了指文豪儿说,“这是我女朋友,刚刚接手‘欢乐家家传’节目,没什么经验,想请你指导她一下。”
  米环淡淡地说:“你们进来吧。”
  两个人进了屋,坐在了沙发上。
  周角敏感地看了看电视机,电视机并没有开。屏幕玻璃上映出他和文豪儿的影子。
  文豪儿一直在打量着米环。
  “你门上那张钟馗像怎么不见了?”周角突然问道。
  米环垂下眼帘,避开了周角的目光:“我把它撕掉了。”
  周角愣了愣,干干地笑起来:“最近,这楼里经常有闹鬼的声音,大家都贴上了钟馗。前些天,你不在,衣小天就帮你贴了一张。”
  米环依然低垂着眼帘,说:“我从来就没听到过。”
  周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刚才你好像正在看米绢的录像?”
  米环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说:“是埃”
  有文豪儿在身边,周角的胆子大一些,他继续说:“你跟她越来越像了,我看你的节目时,经常有一种错觉,以为米绢又回来了。”
  米环依然看着周角,说:“她永远都回不来了,我只是她的一个影子。”
  这句话让周角打了个寒颤。
  文豪儿说:“米小姐,请你教教我,我怎么才能做好‘欢乐家家传’这个节目?”
  米环把眼睛慢慢转向文豪儿,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每天晚上都看看汪瓜子的录像。”
  ……离开米环的房子,下楼时,周角小声问了文豪儿一句:“你看到她家的录像机了吗?”文豪儿想了想,说:“没有。”
  这一夜,文豪儿跟周角在一起。
  关了灯,两个人互相亲吻着,文豪儿似乎比周角更激烈一些。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来,说:“你在想什么呢?”
  周角说:“电视台会分给你一套房子。”
  “那是好事埃”
  “现在,只剩下汪瓜子住过的那套房子空着了……”
  文豪儿歪了歪脑袋,说:“那有什么?”
  周角说:“你不要急,这事儿归我们办公室管,我想办法调一调。”
  “不,我就要住那套房子!”
  周角看了看她,说:“你不想要命了!”
  黑沉沉的天边,悬挂着一弯细细的月亮,它略微有些发红,像一只不吉祥的眼睛。
  一只不知什么名的鸟,在窗外断断续续地叫着,那声音孤独而嘶哑,它的叫声使黑夜更加寂静。
  两个人做爱时,文豪儿在周角的身下笑起来。
  周角立即停止了动作,吃惊地问:“你笑什么?”
  文豪儿依然笑着,说:“米环接替的是谁的节目?”
  “米绢。”
  “我接替的是谁的节目?”
  “汪瓜子呀……怎么了?”
  文豪儿突然停止了笑:“现在,你好好看一看,我长得是不是很像汪瓜子呢?”
  周角一下就软了。
  在暗淡的月光下,文豪儿的脸模模糊糊的,他越看越感到她正在演变成汪瓜子的脸!
  他从她身上翻落下来,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灯。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文豪儿又笑起来:“跟你开个玩笑,吓着啦?”
  无论文豪儿怎么任性,周角都不让她住进汪瓜子的那套房子。为此,两个人还吵了起来。文豪儿甚至认为,他之所以百般阻止她住进玫瑰小区,是因为他还有其他的女人,不想和她住在同一栋楼里,免得她天天监视和控制他。
  周角气得摔门走了。
  他坐上一辆出租车,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转来转去,最后竟然来到了南郊。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路边,有一大片树林。他想撒泡尿,就下了车,让司机走了。
  树林里传出一只鸟孤独的叫声:“嘎!嘎!”正是那只一直在1号楼外面鸣叫的不知名字的鸟。
  这只鸟沟通了梦境和现实。
  他走到那片树林的边上,撒完尿,提上裤子,刚要返回路上,却看见一条羊肠小道,一直伸向树林的深处。
  他鬼使神差地顺着它走了进去。
  天上悬着很多黑色的云。
  树林里暗极了,但是他能看见那些树光秃秃的,都枯死了,像一具具干尸。地上布满了深深的坑穴,不知道是谁挖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好像是一些刚刚挖好的坟坑。
  他不知道这个树林有多深,越走越害怕,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紧紧抓在手中。
  突然,他听见树上有响动,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毛烘烘的东西,他举起石头猛地砸过去,竟然准确地打中了那个东西,它一下就掉了下来。
  是一只松鼠,它的脑袋已经碎了,血淋淋的。
  他小心地跨过这只死松鼠,继续朝前走,终于,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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