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只是一场豪赌-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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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宁川翻开笔记本，纸张已经泛黄，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今天宝宝踢我了，很重地踢，脚特别有力。宝宝的爸爸说希望要一个女儿，可是我觉得宝宝在肚子里那么闹腾，估计又是一个儿子。不过老大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也很安静却也是个男孩，或许这个调皮的是女孩子也说不定。”
　　“离预产期已经过去几天了，这个坏小子还不出来，小坏蛋，你爸爸说了，等你出生之后要打你屁股。”
　　“终于生下来了，难以置信，七斤多，比你哥哥还壮。不是女儿这个消息对你爸爸的打击有点大，他现在失魂落魄的，咱们母子一起过好了。”
　　“满月了，来参加满月酒的人都说咱们母子长得像，我的小宝贝，你是妈妈最成功的作品，若是你哥哥也像我就好了。”
　　“你爸爸不死心，把你打扮成了女孩子，希望长大之后你不要怪我哦。”
　　“儿子，你太调皮了，不过妈妈因为带你而瘦了好些，哈哈哈。”
　　“去拍了个全家福，两兄弟很配合，老天爷你今天难得眷顾我，让以珩不闹。”
　　“满一周岁了，我的宝贝，生日快乐，妈妈爱你……”
　　看到后面，许宁川没有看下去，表情越来越沉，心里像悬着一块大石。
　　手里记录着他从在娘胎到失踪的逼近本，仿佛有千斤重。
　　他有写自己的习惯，难道是来源于自己的亲生母亲？
　　翻到后面的某一页，许宁川的视线停了下来。
　　“以珩已经失踪了半个月了，怎么都无法找到，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的孩子才那么小，他怎么承受得了？你这是在挖我的肉啊！”

☆、102　多体贴的儿子啊

　　本以为霍以安给的这个消息冲击力度够大了，没想到回到家，另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更让许宁川措手不及。
　　这个人，自然是霍老太太。
　　母子两人一个站在客厅，一个刚打开门。隔着不远的距离对上。
　　屋子里的灯光很亮，许宁川的视线望过去，将老太太半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和眼睛闪烁着的眼泪都看得清清楚楚。
　　“回……回来了？”霍老太太底气不足，声音很低地问。
　　但无疑，说这句话的语气，是母亲的语气的。
　　许宁川没有应，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我就是过来拜访一下……”在许宁川的目光下，霍老太太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在知道结果的第一反应，便是直接来了许宁川这里。
　　老太太忽悠了保安，跟着一个也住在许宁川这个单元的人身后，顺利地进来了，赵薇妍给她开门的时候，也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事实上。老太太进来许宁川的家已经超过一个小时。
　　“回来了？还愣着做什么？去换一套衣服，准备吃饭了。”赵薇妍及时出现，打破了他们两人的尴尬沉默。
　　霍老太太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冷场下去，她估计就要落荒而逃了。
　　“嗯。”许宁川沉默地应了一声，赵薇妍朝着霍老太太安抚一笑。
　　“您别紧张，他大概是还不适应。”等许宁川进房间了，赵薇妍对霍老太太解释。
　　今天下午老太太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她也是惊讶的。
　　但是来者是客，她总不能不让人进来，而霍老太太则是抓着这段时间跟赵薇妍这个儿媳妇交流感情。
　　她也知道自己许宁川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但是实在心急无法忍，便打算从赵薇妍和彤彤身上入手——争取赢得她们的好感，这最起码是好事。
　　“谢谢，我明白的。”霍老太太看了紧闭的房间门一眼，点头。
　　赵薇妍说的是事实，而她安慰她也是事实。
　　“不客气。”
　　因为许宁川的回来，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紧张兮兮地站在客厅里，连坐下都不安心。
　　紧闭的房间门“哐当”一下被拉开，许宁川却没有出来，微微探头叫了赵薇妍一句。
　　“看到我那件蓝色的衬衫了吗？”
　　霍老太太忙叫赵薇妍。“你去看看，宁川他在叫你，说要找蓝色衬衫。”
　　老太太不知道，赵薇妍哪能不知道？许宁川这是有话问自己呢，什么蓝色衬衫，根本就是忽悠老太太的。
　　“您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老太太点头，嘴里还催促她。“你去吧，我这边没啥事。”
　　就怕许宁川多等一秒钟的表情。
　　赵薇妍笑笑，转向房间，刚走到门边，那道缝隙顿时变大，没等她说话。许宁川的大手一伸，握着她的手腕往里面一拉。
　　“哎……”话还没出口，人已经被拉进去，而门却哐当一声被关上。
　　因为惯性而跟许宁川撞上，她窝在他的怀里，也不知道撞通了他的胸膛没有。
　　“不叫你是不是打算不进来了？”许宁川松开她，双手环胸。眉眼淡淡，里面的幽光一闪而过。
　　他已经等了好几分钟了，没想到赵薇妍装不懂。
　　赵薇妍退开，呵呵笑了几声。“这不是进来了？蓝色的衬衫是吧？在衣柜下面的格子里。”
　　许宁川拉着她的手，没给她彻底退开的机会，喉结转了几圈。
　　“别闹了。”声音低低的。
　　赵薇妍顿时不去忙活蓝色衬衫的事情了，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她无奈耸肩。
　　“你回来之前的一个小时过来的，我总不能将人挡在外面吧？”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许宁川盯着她。
　　他误会了，本以为找的是许老太太，没想到竟然是赵薇妍。
　　他的语气并没有显露不高兴，赵薇妍放轻语气。“因为，霍以安说的好几个地方都跟你能吻合得上，或许其中存在什么误会，我想着若都是真的的话，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实际上，赵薇妍也被霍老太太和霍以安的做法给震惊了一下。
　　他们一个去找许宁川，另一个则直接来这里突击，跟赵薇妍想象中的不一样。
　　但是换个角度，知道老太太找许宁川找了二十几年，她又能体谅霍老太太的心急了。
　　“抱歉，我不该自作主张的。”
　　许宁川摇头，脸色带着淡淡的疲倦，他在沙发上缓缓坐下。
　　“不需要自责。”
　　“那你打算怎么办？”赵薇妍问他。
　　看到许宁川脸上露出的疲倦，她满脸心疼，想给他按摩一下，许宁川却止住她的动作，让她别忙活。
　　“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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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老太太其实没打算留下来用晚餐的，但是赵薇妍盛情邀请，而她嘴上虽然说不用，心里其实还是期待的。
　　期待的不是这一顿晚餐，而是多一点跟许宁川相处的机会。
　　然而机会是有了，但吃饭的时候，他们却没有任何交谈，只有彤彤跟他偶尔说说话的声音。
　　老太太其实不是个沉默的人，相反，她很健谈，然而面对二十多年没见过的儿子，就像多年没回家突然回乡时候的感情一样，近乡情怯，对于这个不熟悉的儿子，她也不敢随便说话。
　　“您是今天才来到桐城的吗？”赵薇妍看他们之间太沉默，而霍老太太脸上显而易见的焦虑之色，只好出来打圆场。
　　“啊？哦，是的。”老太太魂不守舍地回答。
　　儿子比她想象中的排斥他，这让她感觉很不好受。
　　“桐城也不错，等天气暖一点，可以到周边走一走，好几个地方挺出名的。”
　　“好。”老太太听到这里来了兴致。
　　晚餐后，徐妈在收拾餐桌，赵薇妍说去切水果。
　　老太太立马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
　　“您坐着休息吧，我来就可以了，彤彤，你想吃什么？”赵薇妍站在冰箱门口，朝着彤彤招了招手。
　　小家伙立马跑了过去，顿时客厅里只剩下霍老太太和许宁川。
　　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和僵硬，老太太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
　　“最近……会很忙吗？”她结结巴巴地问，主动打破了沉默。
　　其实她也知道，赵薇妍叫开彤彤，是给她机会。
　　“还好。”简单的，简短的两个字，便是他的答案。
　　但最起码，愿意回答。
　　霍老太太心里激动不已，尽管她很想掩饰，但是却做不到面色波澜不惊。
　　“宁川……你是不是怨我？”老太太眼底含泪，低低问他。
　　拿着遥控器有一搭没一搭换台的许宁川微怔。
　　霍老太太难得鼓起勇气这么问，自然不会再放过这个机会。
　　她从许宁川对面的沙发起身，坐到他的旁边，有些急促地解释。
　　“当年，是个误会，是我不好，没有看牢你，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
　　过去的事情，本不想再提，但是为了解释，不能不提。
　　这是她心里的伤痛，更是许宁川的伤疤。
　　看完老太太的日记，许宁川心里多少还是带着一些情绪的，但此刻听到老太太呜呜哭着解释，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似乎顿时消失了。
　　他能感觉到老太太眼底的期待，这是许宁川以前没有感受过的。
　　“这些年，我跟你父亲，还有你哥哥从没有放弃过找你。但是结果一次又一次让我们失望，宁川，我们都很想你，从没有忘记过你。”老太太颤抖着，握着许宁川的手。
　　她的眼睛带着泪花，枯瘦的手干燥温暖，跟许宁川的手交握的时候，霍老太太是担心的，她怕被推开。
　　看着手里多出不属于自己的温暖，许宁川的喉咙动了动。
　　原本想要拒绝推开她的动作，被霍老太太眼底的泪花给止住了。
　　“孩子，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很突兀，可是妈妈找了你二十七年，足足二十七年。我知道不请自来很失礼，我知道你哥哥拿着鉴定结果直接去找你，并拿你妹妹手上股份当噱头会让你很生气，可是我们都忍不住了。”
　　老太太看他没出声，哭着哭着又笑了，那种带着兴奋的笑容。
　　“老天爷最终还是眷顾我的，我以为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了，我不止一次这么告诉自己，因为我怕，我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说着，她咧嘴微笑。
　　“但是，我找到你了。”
　　面对老太太的声情并茂的解释，许宁川无法做到推拒。
　　他任由霍老太太握着他的手，但是喉咙里的那一声妈，却无论如何叫不出来。
　　“别哭了。”最终说出来的，至于这三个字。
　　老太太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虽然没有叫她妈，但是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也没有推开她，而且还安慰她别哭了。
　　这是安慰吧？
　　她喜极而泣，擦了擦眼泪。“好，我不哭，我只是高兴，我真的很高兴。我感觉今天就像做梦一样，如果你爸爸还在世，一定比我更高兴，他比我还疼你。”
　　接下来，老太太跟他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
　　里面的内容，和人物，自然不止他一个。
　　而是一家人。
　　老太太因为写日记的关系，几乎大大小小的事都记录一下。
　　后来许宁川不见了之后，她就靠着日记来回忆，直到现在，她还能说得出很多很细的细节。
　　一个母亲若不是打心里爱惨了这个孩子，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便是生下你哥哥和你，宁川，你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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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霍老太太促膝长谈，虽然大多数是她在说，而许宁川在听，但也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
　　等老太太停声的时候，许宁川没说什么，只是递过去一杯温开水。
　　“我有些兴奋过头了，忍不住拿那些小事说了一遍又一遍，会不会太烦？”老太太捧着杯子缀饮了一口，小声问许宁川。
　　“无碍。”
　　看着他没有太大表情的脸，老太太有些挫败，但是很快想到大儿子跟小儿子差不多，心里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她瞪大眼睛，哇的一下从沙发上起身。
　　“已经九点半了，我该回去了。”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说起来毫无遮拦，幸好儿子没有嫌弃她，不过这些事，也不能老是说，否则他肯定会嫌烦。
　　许宁川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回茶几上，淡淡问她：“您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你大嫂那里。”
　　“你哥哥跟你和薇妍是同一天领证的，但是还没有办酒席。”
　　老太太的解释，还是有些混乱，许宁川没说什么。
　　对于霍家，从老太太口中就知道人口也同样很简单，除了面前的母亲，便是霍以安以及他的妻子。
　　“现在都这么晚了，外面很冷呢，要不在这边住一晚吧？”赵薇妍给彤彤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刚巧他们在说回家这个话题。
　　虽然听得断断续续，但是从许宁川的反应来看，是接受老太太的，否则哪里会听她说那么多事情？
　　“不不不，不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