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偶天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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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种满了樱花,到了这时节,正是不甘落后争相开放的时候,满院粉色的花朵在这春日绽放时的美景引得画师们频频到访,想将这人间美景尽显于纸上。
不光如此,香积寺的大院落中还种了几颗古老的朱果树,据说是自从香积寺建立时就种下了,一百年下来,也算是颇有香火气。善男信女们每逢这树结果时,便央这寺中的师傅打下几颗来尝个鲜,或是带回家中,让家人品尝也好沾沾福气。
因此,陈益和便与沈大郎说定,携杨氏和沈珍珍来香积寺一游,感受春日的盎然生机。陈郎君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自从那次比武获胜后,他倒是无意中得了肃宗的青眼,将其调到了近卫队,这调令一来,让勋卫其他人颇为意外。
要知道,所谓近卫可又不是勋卫能比的。入近卫的潇洒郎君们全都是出身极好的嫡子嫡孙们靠着家中三品以上的长辈的荫勋才能入,还要样貌不俗,偶有那么一两个破格提拔的,也是格外出彩的,也难怪陈益和高兴了。如今调令以下,就只等交接好,便能去新的职位报道了。陈益和,这不仅在立业上有所突破,更是与沈珍珍定了终身,可不连走路都觉得脚步飘了。再说,终于能有个机会与佳人郊游,好好说说话,甭提这心中是春水荡漾,想的念的全都是沈珍珍的倩影。
到了郊游这日,沈珍珍一早就起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左照右照生怕自己看着不美。夏蝶在一边笑叹道,“娘子已经是一颦一笑皆让人心旌动摇了,还要怎地美?”
少女们总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沈珍珍自然也不能免俗。她到现在才觉得自己的心终于有了些方向感,从最初对于萧令楚的期待而被泼了冷水,再到配婚令使得现在这桩婚事的赶鸭子上架,一切的一切让她惊慌失措,迷茫万分。对陈益和的感觉也发生了变化,以前只当他是个对自己关怀有加的兄长,这定了亲之后,才让她去思考以后该如何去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夫君,也许当她认真的思考,去回想的时候,才能从细枝末节发现陈益和一直就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对她呵护着,就如涓涓细流的甘泉缓缓地流入心田,虽缓虽慢却正如老人所说细水才能长流。
恰恰是有了这样的心路变化,再加上陈益和一番真情告白,倒真叫沈珍珍确确实实把陈益和放在了心上。这两情相悦,虽不是一开始就轰轰烈烈却相当的水到渠成,仿若一切就如注定好的一般。当沈珍珍逐渐把陈益和放在心上时,她的心便不完全再属于她自己,有时候会不受控制地想起他,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就会脸红心跳小鹿乱撞,这种体验沈珍珍以前从未有过。也许到现在她才终于开始明白什么叫少女怀春,什么叫相思。对于即将进入婚姻生活的她,因为有了对陈益和的情,开始憧憬起嫁为人妇的日子。对于那些后宅之争,也多了些勇气和决心。
镜中的少女容颜娇美,光彩照人,笑靥如花,沈珍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跟大兄一起出门赏樱花。陈益和赶到的时候,沈珍珍正从房中走出,上身嫩黄色的衣衫,下半身湖绿色襦裙,外面系了一个浅绿色披风,衬得整个人莹白如雪,陈益和看着佳人含笑而来,觉得心都醉了。
香积寺果然是香客游客颇多,光是在香积寺门口停的马车就不知道有多少家。沈珍珍与嫂子跟着沈大郎和陈益和进了寺,这一进去就被院中的朱果树吸引了注意力,不就是是柿子树嘛。那朱果花开是一小簇一小簇点缀在绿荫从中,轻风一吹,小小的花便散落在地上,香味扑鼻,清新至极。
沈珍珍看着只有花朵,没有结果的柿子树有些眼馋,陈益和看着她那盯着朱果树的眼神,轻笑道,“秋季才是朱果结果的时候,素有晚秋佳果之美名,现在不过才开花而已。若是想吃新鲜的朱果,待到深秋,我就去寻那最好的小贩给你买一筐来。”
沈珍珍娇笑道,“那朱果色泽鲜艳,味甜多汁,想想就馋呢,深秋还有半年呢。”
陈益和听后笑了笑转身跑远,沈珍珍急忙问道,“你去哪里?” 陈益和回头调皮一笑喊了声,“你们在这等我。” 沈大郎调侃道,“以前小的时候见他,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怎的现在大了,竟然孩子气了,真是怪哉!”
杨氏用团扇半遮脸边笑道,“郎君这可就理解有误了,听我娘说,这郎君们啊在心仪的娘子面前都是孩童般的稚气,如今我算是明白了。”沈大郎一听哈哈一笑,夫妻二人这你来我往,倒把沈珍珍臊得是不好意思。
不一会陈益和从远处跑来,一头的汗,沈珍珍嗔怪道,“又没人催你,跑这么急做甚?” 她急忙掏出手绢,踮起脚尖,细细地给陈益和擦起汗来,陈益和看着沈珍珍为自己认真擦汗的样子,笑得格外开心,伸出手道,“去主持那好不容易求了几个朱果干,你先解解馋吧。”
沈珍珍的心中顿时泛起甜,暗想“陈阿兄不仅是个高级段子手,说话是句句打动人,就连这一举一动都是把人宠坏的节奏,她这种级别如何阻挡的了这种柔情攻势,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沈大郎接过一块递给妻子道,“快尝尝这香积寺的朱果干,咱们这还是沾了妹妹的光。”
沈珍珍递给陈益和一块道,“你也吃,这朱果干甚甜。陈益和悄悄低声说,“等以后成婚了等你喂我吃。”
沈珍珍的脸,轰得一下就红了,有如火烧一般,内心暗骂,“这年头不怕登徒子,大不了让小厮抄家伙,可是就怕这登徒子有文化有美颜,让你下不去手,只有被调戏。。。。”
这边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另一边,已嫁作他人妇的安城公主陪着久未进京的大长公主来香积寺上香了。这大长公主乃是肃宗的姑姑,先帝的妹妹,嫁进了琅琊王氏的门,定居琅琊临沂,但是时不时来西京,为王氏家族走动走动,此次来也是想要让自己的孙子谋个好职位。安城公主当年迷恋陈益和至极,所以即便是在人山人海中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陈益和,可惜郎君有佳人相伴,留她独自黯然神伤。。。。。。
大长公主刚还跟安城有说有笑,看她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紧盯前方,不禁也好奇看过去,待看清楚了皱了皱眉道,“不过是个胡人模样,低贱的东西,也值得你一看,哼!”当长公主再看去时发现那有着胡人轮廓的少年身边有位穿湖绿色披风的少女时,愣了愣,抹了一下眼睛,喃喃道,“怎会如此像?”大长公主毕竟是大长公主,经历的风雨多了,就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神色,不动声色地问道,“莫非安城和这郎君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安城忙摆了摆手道,“不过是看他长得俊罢了,不过这位郎君我还真知道是谁,可不就是胡人与那长兴侯所生之子。”长公主应了一声,“嗯春日到了,也是该带兄弟姐妹来郊游的。” 安城神色一变道,“那陈郎君身边的女郎怕不是他的姐妹。”
虽然距离安城当年看见沈珍珍已经过去了几年,可是安城还是看出了当年那个小女郎的影子,只是现在出落的真真是婀娜多姿,明艳照人,果然如她当年所说,是个红颜祸水。
大长公主道,“那女郎又是谁家的?看着倒是个好颜色。”
安城冷冷一笑道,“这安城可就不知道了,兴许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也不一定。”
大长公主在安城的搀扶下,慢慢向前走着,距离陈益和等人愈来愈近,大长公主看得就越发清晰,这个女郎长得真真像驸马,尽管驸马已经去了两年,可是他的样子早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叫她怎能不激动。想起当年家中发生的事情,她失去的孩子,这一系列的事情在今天她看到沈珍珍后,仿若又清晰了起来。
陈益和几人也打算去上柱香,沈珍珍抱怨走得累,歇了一会儿,这就跟安城公主碰上了。陈益和一看是安城公主,忙行礼,沈家兄妹和杨氏也跟着行礼。 安城公主笑道,“这位女郎看着可真面熟,不知是哪家的?瞧瞧这模样,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了。”
陈益和恭敬地答道,“禀公主,女郎正是臣的未婚妻子,姓沈。这二位便是她的兄嫂。”
安城这一听原来这二人已经定亲,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心里是苦还是酸,想起自己的夫君,不免意难平。
大长公主手上用了用劲儿握住了安城的手,笑道,“看见你们就想到了我年轻的时候,都起来吧。这位小娘子的确是个真真美人儿,倒叫我老婆子喜欢的紧,是哪个沈家?”
沈珍珍不知道这开口的是哪位贵妇,只得乖乖答道,“民女出身不过是小家,家父在扬州做从六品官。”
大长公主笑道,“就说这江南的水会养人,看看养得这个水灵儿劲儿。”
一边说着一边褪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戴到了沈珍珍的手腕上,笑道,“今儿我老婆子跟你投了个眼缘,就送你这镯子当见面礼了。”说完,大长公主就携安城公主离去了,两人身后跟了好几个护卫。
看着安城公主和离去的贵妇,沈珍珍觉得手上的这镯子肯定是相当贵重,也得来的莫名奇妙,求助地看着自家阿兄。沈大郎拍了拍妹妹的头道,“看看咱们珍珍是个有福的,出来都能碰见贵妇赠礼,若是我跟你嫂子哪日要喝西北风了,你就将这镯子当了接济我们。”杨氏在旁边听着被逗得笑弯了腰,几个人的快乐情绪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所影响,又继续赏花赏景,走走停停,十分惬意。
作者有话要说: 陈三郎这是赏花赏柿子树,赏珍珍!
☆、沈珍珍待嫁闺中
话说这春日出游的确是神清气爽,特别是沈珍珍还白得了一个贵重的镯子。这沈珍珍回府后便将偶遇贵人赠镯之事,告诉了苏姨娘,一边褪下自己手上的镯子让苏姨娘看看。
苏姨娘鉴于身份问题,不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却一直沉稳有度,不惊不乍,在沈家后宅中绝对是个有主意的。饶是淡定如斯的她,看到成色这么纯的镯子还是吃了一惊,感慨道,“真真是西京贵人多,随便一个小礼物就让你咂舌,这镯子不知道能让一般百姓家吃多少年了。”随即,她拿着丝绸将那镯子细细擦拭又擦拭,并替沈珍珍收好,淡笑道,“若是能与安城公主一起,那不是皇宫的人就是她婆家的人。都是富贵权势之人,咱们珍姐倒是个有福气的。”
沈珍珍摇了摇头道,“那老婆婆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仿佛在看别人。要说我这眼睛就最最像姨娘了,是姨娘有福气才对,莫非姨娘家与这贵妇人又渊源?”
苏姨娘拍了拍沈珍珍的头,笑道,“傻孩子,姨娘哪里能跟贵人有什么渊源。姨娘自小就生在陇西,长在陇西,一直到被卖进李府,都是伺候别人的命。”
沈珍珍捶了捶苏姨娘的肩膀道,“那姨娘自打进了阿娘家,后来可还跟家人有联系吗?”
苏姨娘听到以前的家人,表情忽然冷若冰霜,但是看着沈珍珍,又露出了笑容道,“哪里有联系,过去的事不提也罢,说出来都是伤心事,你还小,姨娘也不说那些往事污了你的耳朵。姨娘最感谢的人就是夫人,她救我于危难,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辈子报答夫人。自从跟了夫人,姨娘的日子过的也越发的舒心了,现在你也要嫁人了,那陈郎君又是个如此好的,姨娘这辈子真真是圆满了。过去曾经内心所有的不甘和伤心早都散了,不想了。”
这是苏姨娘第一次对沈珍珍说起旧事,沈珍珍明显感觉到苏姨娘的童年应该过得十分不好,否则不会连提都不想提,脸色都变了。作为苏姨娘的亲生女儿,沈珍珍觉得很心疼,只得轻轻搂住苏姨娘的肩膀道,“以后珍珍也孝敬姨娘。”
沈姨娘点了点头,又忽然自嘲笑道,“说起眼睛,我的眼睛是既不像我父亲,也不像我母亲。不知是像了谁。”
那边沈珍珍跟苏姨娘是说了这个说那个。这边,回到家的陈益和也对父亲说起了郊游遇到贵妇人一事。陈克松摸了摸胡须道,“那妇人必然就是长公主无疑。” 陈益和差异道,“长公主?”
陈克松道,“长公主和先帝乃是一母同胞,一出生就被封为长公主,受尽宠爱,后又嫁入琅琊王氏嫡子为正妻,听说是颇有手段和智慧的妇人。这几年世家虽然渐渐没落,但是王家还是几大世家之首,实力不可小觑。听说长公主时不时进京,也是为了儿孙谋个好缺。”
陈益和一听那贵妇人是长公主吃了一惊,原本以为是安城公主的婆家人,若是长公主赠镯子给沈珍珍,此事却又说不通,他无论如何不能将长公主与沈珍珍联系起来,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想着大概是沈珍珍美丽天真倒真入了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