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繁华-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绲木质啤�
临行前,寄空居士叫住了我,神色平静而安详:“若是有朝一日,六界与修罗能和睦相处……待到那日,若是你见到了一位叫做双竹的修罗姑娘……替我转告她,就说慕阳无能,辜负了他们的期盼,今生更无法实现与她的约定……”
“寄空居士……”
“这么多年了,或许连她也……”寄空露出悲戚的笑意。
“双竹姑娘便是你毕生在等的人吧……”我感叹。
寄空微一颔首,露出一抹苦笑:“我们一个在天的这边,一个在另一边,明知是等不到的人,到最后不过是一种执念罢了。我孤身一人,心如死水,活在这如同静止的时光中,唯有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若我见到,必定会为你转告。不光如此,我还会带她来见你。”我说。
“如此甚好。”寄空淡然一笑,看不出任何喜悲。
或许,他自己是最清楚的,此生时日无多,再也无法等下去,更无法相见了……
我的鼻头有些酸,不想令他看出我的异样,连忙同他告辞。
因为,寄空居士最讨厌别人用怜悯的眼神看他了。
为了七界和平,却被贬谪至荒无人烟的谪仙山万万余年,孤身一人心如止水地越过时间长河,强撑着一口气,只为执着地等待一个注定无法等到的人。
我忽然明白了“寄空”的喻意。寄空,正如那折扇上所书——寄予空思。从一开始,他早已明白,这不过是一场不可能有结果的“空思”,却甘愿耽于其中、沉醉其中。
幸而,有一个同样执着的春鹂姑娘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每日,他在竹间抚琴,枝头上必定站着一只黄鹂鸟,悠悠地鸣唱……
?
☆、请君入瓮
? 【请君入瓮】
我将留瑶接至木清山养伤,木清山乃灵气充沛之地,对她的身子颇有裨益。刚一入木屋,水灵便飞扑过来,钻入我怀里。嗷呜一声,似是对我久别未归,颇有些意见。
抚摸着它柔软的毛,笑的灿烂,对紧跟而来的留瑶介绍:“这是水灵,平日里对我粘腻的很。不过,它最喜欢的却是我师父。”
先前,我不明白为何它与我师父如此投缘。现在想来,大约都是来自修罗界。有道是——他乡遇故知,只差两眼泪汪汪了。我摸摸它的脑袋,笑问:“师父可曾回来过?”
它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哀怨地摇着脑袋,颇有一副被遗弃于此地的愤懑。
留瑶已打量了一圈四周,行至木桌前:“灵珠妹妹,这里有张字条。”
我走近,仔细一瞧,白字条上歪歪扭扭写着:“要救青衣,来宵凌殿一趟。”
这么丑的字,而且还有错字,是霄凌殿,不是宵凌殿好不好!除了那只破狐狸,还有谁?
这霄凌殿乃是魔界夜皇的宫殿,取自天界“凌霄殿”的倒序。许是那破狐狸奉旨捉拿我,遍寻不见,便绑了我妹妹青衣,要我自投罗网。
“看来我只能去霄凌殿走一遭了。”
“灵珠妹妹不可鲁莽。”留瑶听了,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这霄凌殿乃是夜皇的根据地,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们这一招请君入瓮,你若去了,必定凶多吉少。”
“只是我妹妹青衣在他们手上,不能不管啊。”
留瑶垂眸,似是深思熟虑了一会,才又说道:“这样罢,我将霄凌殿的地形图画给你,霄凌殿分内中外三层,各层皆有守卫,你按照我的路线图走,那里守卫最为薄弱,抵达地牢后再从侧面逃出。”
她以法力幻化出纸笔,熟稔地将霄凌殿的布局和守卫一一画出。我有些惊讶,脱口问道:“这霄凌殿乃是魔界重地,夜皇宝殿,留瑶是如何得知的如此详细?”
留瑶呆了呆,脸上现出一抹哀色:“我本是天界的留瑶仙子,奈何被困于魔界霄凌殿的地牢,几次三番出逃,早已对那里的地势了如指掌。所以,此番才得以逃出生天。”
“你重伤倒于谪仙山湖畔,正是由于魔界的追杀?”我问。
她略一点头,面上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最后却化为一声叹息:“灵珠妹妹,魔界之人,残暴不仁,你此番前去,要谨慎小心呐。”
等天色渐黑,我与水灵便启程前往霄凌殿。按照留瑶的指示,偷偷潜入地牢,果真寻到了被关于地牢深入的青衣。
她仍是半人半蛇的模样,上身倒是穿着一件薄衣,蛇尾盘卷着,无精打采地蜷缩在角落里。
我低声唤了一句“青衣”,没有得到她的响应,又略微提高了音调。她终是缓缓抬起头来,死灰一片的碧色眼眸在看清来人时绽出希冀的璀璨,激动地弹跳起来,扑上前扶住铁栅栏,瞬也不瞬地盯着我:“洛心姐姐,真的是你?”
我低声安慰:“别怕,我会救你出去。”
这铁栅栏自是失了妖法的,幸而留瑶告知了我破解之法,倒也顺利解开了。青衣一出牢门,激动地直抱住我:“许久不见,洛心姐姐已是能化为人形了,青衣差点没能认出来。”
她环顾四周,又问:“辛公子呢?辛公子没与你一起来么?”
我差点掀起白眼,这么久不见,青衣的眼中除了辛公子还是辛公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只得假意道:“师父他另有要事,无暇分。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再谈罢。”
我们取侧道而走,一路小心翼翼躲避守卫,行至中殿外,听得殿前有人声,只得偷偷隐于一角。
那是一个阴冷低沉的声音,透着嗜杀之气:“莫川仙君,你几次三番助她逃脱,看来是要与我作对到底了,那就莫怪我不客气。告诉我,她在哪里?若是不说,那我只好将你仙灵剥离,再让魔物慢慢吞噬你至死……”
“我不知道。”那声音干脆利落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好极,好极。”阴冷的声音发出一声怪笑,一掌击中被反绑在树干上的莫川仙君,将仙灵震得粉碎,“香莹,多放些低等魔物进来,看看仙君是怎么被魔物吞噬,最后成为没有意识的嗜血妖魔的。”
远处传来嘶鸣之声,我的心中一震,抬眼一瞧,只见空中一大片一大片奇形怪状的魔物汇聚而来,那模样真是恶心至极。
夜皇真是残暴嗜血,竟想让仙君成为低等魔物的食物。
心中暗叫不好,真是进退两难。若是出手相助,只怕我与青衣都会遇上麻烦。若是不出手,怎能眼睁睁看着莫川仙君沦为魔物之食?
自山虚境我忆起部分往事以来,在清陌大神的帮助下,我的法力精进,往先的记忆也愈发清晰。若是我没记错,莫川仙君乃是神界的酿酒仙君,往先我在神殿中借酒消愁之时,最爱喝的便是他酿的酒。
踌躇片刻,我一鼓作气飞了出去,站定在莫川仙君身前,以法力挡住低等魔物的攻击。这些魔物除了样子丑恶、数量众多,法力却是薄弱,不一会便被我消除干净。
还未等我回神,香莹便飞身攻来,狠厉地招招想置我于死地,嘴上却娇笑着:“哟,这不是洛心妹子吗?辛公子的好徒儿……还是,我应该称呼你为——白灵珠?”
我躲开她的攻击,脸色微变,原来夜皇早已知道我的身份,这才设下圈套,引我前来。
我与她斗了几个回合,渐渐占了上风。香莹险险躲过我的攻击,冷哼一声:“多日未见,不料你法力倒是精进许多。”
废话。在南海仙岛时,我日日与清陌大神切磋武艺,每次都被虐的极惨,这可不是白费的。
她的话音未落,原本在殿前欣赏好戏的夜皇也飞身加入战局。只见赤红色的锦袍如猎鹰一般袭来,杀气凌厉。我连连退开五十丈,才躲开他的攻势。
眼见局势陡变,水灵从暗中奔出,瞬间化为约有三人高的火麒麟,眉目横竖地朝着夜皇嘶吼。那吼声震天,连霄凌殿都抖了三抖。口中喷出的火焰连夜皇都不得不施展全身法力抵挡。
猩红的双眸微微一眯,夜皇微有诧异:“莫非是……修罗界的火麒麟?”
我不置可否,冷眼瞧着他。
“好,那今日我连火麒麟一起擒了。”嗜血的双眸里是志在必得的决心。
正当夜皇与水灵斗得酣畅淋漓之时,元皓噙着青衣的喉咙将她拎了过来:“白灵珠,还不束手就擒。”
暗暗敛眉,知道局势已无法挽回,我朝水灵使了个眼色,命它即刻带莫川仙君走,至少救出一个是一个。挡住夜皇的攻势,待到水灵和莫川仙君走远之后,不得不缴械投降。
夜皇也没有命人追杀,或许方才与水灵的较量耗损了他不少法力,而旁的人肯定又不是火麒麟的对手。反倒是睁着一双阴冷嗜血的双眸紧盯着我,仿佛我是那刀俎上的鱼肉。
他们将青衣重新收押回地牢,而我则被丢入特制的牢笼中,摆放在霄凌殿正殿前,时时刻刻派人看守折磨,好让每一个路过的妖魔,都能看到我窘迫的模样。若是看不顺眼,都能拿起皮鞭抽我一顿。
没有一日,我不被打的皮开肉绽。没有一日,我不被唾弃辱骂。
他们似乎不着急杀死我,也没有立即拿我去补天的意思,反倒是以着一种精心耕作的心态慢慢地、逐步地折磨我。
元皓站定在铁笼外,挥舞着刚在炉上烧得通红的铁鞭,似怨似恨地瞪着我,阴测测一笑:“白灵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已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无缺,心中着实委屈的很,实在不解我与他究竟有何怨愤,竟是要他如此煞费苦心地折磨我。
当烧红的铁鞭抽在我身上,我的身子和心同时一抖,皮开肉绽浑身犹如烈火焚过之时,猛地竟是想了起来——当我还是一条化不成人形的小蛇之时,曾经结怨于他,趁他与胞妹元夏偷。情之时设计了一把。
我虚弱地直冒冷汗,抖抖索索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元皓……你居然……公报私仇……”
“那又怎样?”他倒是承认地爽快,“在你有辛容撑腰时,我奈何不了你。现如今,他既是不管你死活了,你就等着日日受苦时时受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你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愤懑地咒骂,疼地昏死过去。
?
☆、山雨欲来
? 【山雨欲来】
我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浑身似是泛着刀刺的剧痛,疼得我呲牙咧嘴。好不容易掀开眼帘,一袭赤红色刺痛了我的眼,嗜血的红仿佛染满了我的世界。莫的,竟是嘶哑地笑了。
“你倒是挺随遇而安的。”夜皇森冷的声音传来。
“多谢夸奖。”我虚弱地回答,“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强求?再说,你既不杀我,又不拿我去补天,想必留着我这条小命,必定还有利用价值吧?”
“脑袋也是不笨。”唇角一弯,带着些许嘲笑之意,“三百年都化不成人形的妖,一化成人形,法力竟是不容小觑,看来辛容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那可是多亏了师父取来的东海宝珠,还有清陌大神毫不留情的切磋。
“我听闻辛容乃是修罗小主,他这人心机深沉,隐藏的极深,倒是连我也骗了。不过,他既是如此看重你,不如借此机会,请他来魔界一趟。或许,魔界与修罗界能够握手言和。”
“恐怕你误会了。”我笑的有些无力,“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累赘。”
这夜皇如此聪明,竟也是被师父的伪装所骗,可笑地认为只要以我为质,就能威逼利诱他。师父,你可是害苦了我,我在心中愤愤不平。
夜皇却并不相信,露出寒霜般的冷笑:“就算你如此说,我也不会放了你。若是辛容不来,你那高高在上的神尊爹爹,必定是会来的,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叙叙旧……元皓,把她拖下去。”
一听是元皓,我心中一紧,大喊一声:“等等!夜皇大人,再怎么说,我也是一颗非常有用的棋子,你可知你这手下公报私仇,私下发泄他的怨愤。当年若不是我使了一计,你恐怕一直被他们兄妹瞒在鼓里。”
阴森的脸又沉了一分。
我得意洋洋瞟了元皓一眼,继续滔滔不绝:“夜皇大人,你可是我所见过最大度的人,不仅不责罚他们,竟是依旧视他为心腹,正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夜皇果然不愧为魔界之君,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我对您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够了!”他一拍桌案,脸色沉的像抹了一层灰,厉色扫了元皓一眼,其中愤恨自是不言而喻。元皓吓得跪倒下去,连连讨饶。
一瞬间,空气竟是如同凝结一般,静得鸦雀无声,低沉的可怖。
“香莹!”夜皇招呼另一边看好戏的香莹,“把白灵珠拖下去,好生看管。”
我在心中窃笑一声,你这破犬妖,想要阴我,却被我狠狠反阴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