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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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芮欢如被电击,蹬蹬往后退几步,整张脸火辣辣的烫。林旭升再一次调侃薛芮欢后,心满意足地收拾东西走了,薛芮欢羞愤欲绝,恨恨地想,下次一定要绝地反击。
薛芮欢小时候一家四口住在三十多平方的老房子里,那时父母整日吵架,后来家庭条件好些便换了现在的房子。薛芮欢刚走进小区,远远看到两个背影从她家的那栋楼里出来,男的白色短袖蓝色牛仔裤,挡不住的魁梧身材,薛芮欢看背影就知道是自家哥哥。
“哥。”薛芮欢在背后大声叫,薛展鹏没听到,他激动地和旁边的人在说话,比划着的手是颤抖着,侧脸能看到绘声绘色的表情。薛芮欢去看走在薛展鹏旁边的人,薛展鹏一米八七的个子,那人站在他旁边竟然毫不逊色,一袭白底粉花的飘逸长裙,看不到脸,只觉得身材不错。
薛芮欢回家,把书包挂在门后去厨房问老妈,“怎么没等我回来就走了?”
薛妈心情不错,哼着歌锅里翻着小炒肉,“你嫂子有事急着走,你哥送她去了。”提起未来儿媳妇,薛妈乐的合不拢嘴,“以为你挺高的,没想到你嫂子比你还高,大眼小嘴长得漂亮,你哥眼光真好……”
身高一米七四的亲生女儿站在一旁听着,不时伸手去偷新出锅的炒肉吃。
薛妈想到什么叹口气,“可惜不会说话,是祸也是福,省得将来婆媳吵架……”薛展鹏的事情暂告一段落,薛妈就又念叨薛芮欢,“韩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他家想怎么办?我们没什么要求,把你七姨八舅五叔三姥姥请来,大家吃顿饭就成。”
等到十一点,薛展鹏才回来,眉毛跳动得好不得意,进门看到妹妹,也没嫌弃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薛芮欢伸腿一记虚无的踹,被薛展鹏麻利的闪躲过去。薛芮欢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掌握第一手的八卦资讯,“你们怎么认识的?她叫什么名字?漂亮吗?”
薛展鹏今天得意得一时忘了形,“至少比你漂亮,怎么认识的啊,肯定是她追的我。我不同意死缠烂打每天跟着我,我这才带她回来给爸妈看看。”
薛展鹏见薛芮欢撇嘴不信,他抬手敲了一个栗子,“韩廷呢?你谈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你男朋友,改天带他回来给我看看。”
说也不巧,韩廷来薛家几次,唯独没见过薛展鹏。薛芮欢在父母家待到十一点半,站起来说回家,父母奇怪,“这不就是你家,你去哪个家?”
“韩廷家。”薛芮欢顺口答,答完觉得不对赶紧扯了个借口,“我明天要用的U盘落在他家了。”在父母的一片声讨中,薛芮欢抱着双肩包落荒而逃。
薛芮欢回家找遍房间没找到韩廷,难道没回来?助理发短信说,应酬改时间了呀。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房,韩廷没介绍过薛芮欢没进去过,她刷过牙洗过脸经过那扇门,好奇心在不安作祟,“看看吧,反正韩廷不在家。”一个声音说。
薛芮欢摇了摇头还是没能战胜好奇心,她悄悄拧开门把手,以为屋里会是黑暗一片,没想到屋里大灯光亮,一个人躺在那里,抱着女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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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迟八岁被生母刘雅惠扔在魏家门口消失不见,魏迟的突然到来,在魏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魏迟九岁入魏家户口,九岁半开口说话,现在魏迟再次被赶出魏家,因为他未经父亲同意,改变性别有辱家风。
魏迟来时背着小学生的双肩包,离开时,拖着二十四寸行李箱,站在张扬奢华的魏家门外。他像十几年那样抬头看着上面镶边的字,那时是对未来的茫然和害怕,现在是自得其乐。
魏迟是被赶出家的,除了他的生活用品,魏家任何值钱物件未能带走,他名下的车子房子全部被收回,魏迟像条流浪狗坐在路边。行李箱里魏迟的东西很少,燕子的东西很多,魏迟一件件拿出来看,燕子是个注重生活品味的女人,她用的东西大多精美小巧,她有个泛黄怀旧的记事本,翻开,里面夹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一串地址。
这是魏迟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魏迟狐疑地再次敲了敲老旧生锈的铁门,门里静悄悄,在他以为没人回应时,里面一阵砰砰乓乓声响,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脑门泛油光,五官正常,衣着邋遢的女人站在门后。看到门外的人,她无精打采的眼睛瞬间大放光芒,“你是赵阿姨介绍来和我同住的吗?”
魏迟越过女人往门里看了一眼,迟疑地问,“你住这里?”
丁舍用力点头,“对啊,这是我的房子,进来进来。”不由分说把魏迟的行李拉进来,“我叫丁舍,你叫什么名字?”
“魏燕。”魏迟说,这个是他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
丁舍双手在肥大的短裤上擦了擦,“押一付三,现金还是刷卡?”丁舍热情又熟练地为魏迟办了入住手续。房子是一室一厅,丁舍很自觉地解决这个问题,“你是房客,你住房间。”
魏迟看着这个不漂亮身材不好的女人忙前忙后,看着她把不干净不整洁的房间收拾的更脏更乱。魏迟压制不住疑问,“你认识燕子吗?”
“她是谁?”丁舍直起腰拢了把枯燥的头发,露出耳后酒红色的痣。
“她曾写下一个地址,是这里。”魏迟再次确认,“你真的不认识她?”来之前魏迟曾猜测,这个地址会是燕子的朋友还是亲人,看到丁舍的脸时,他自觉把亲人这一选项去掉。
丁舍用力想了很久,摇头,“不认识,难道是在合租网上抄下来的地址?你和她什么关系?”
魏迟愣了愣,痛处被人直接了当的戳中,疼痛难当,“爱人。”
丁舍愣了更长时间,眨巴眼睛,“燕子原来是男人啊,我以为是女的,不好意思。”
魏迟花了半天时间熟悉这个房子的构造,卫生间狭窄厨房设备落后,房间隔音不好墙壁退化,燕子为什么会把地址夹在崭新的本子里,难道只是想要租房?
魏迟花了一天半时间熟悉这个叫丁舍的房东,他叠着双腿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绕着发梢,精明的脑袋运转着,除了丁舍的性别,完全看不懂。
住进来后,魏迟第一次做梦。
梦境中又是那阴暗潮湿的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门板从外面关着,一个男孩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他冷得瑟瑟发抖。在他以为会被饿死和冻死时,门板从外面打开,一个端着盘子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周身带着温暖的光,晃得魏迟看不清楚她的脸,那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魏迟想。
“你爸爸一定会让你回家的。”年轻女人说,把饭菜放在距离他极近的地方。第二天,她又来了,仍旧给他带来了饭菜。第七天,魏迟未曾见过的父亲终于出现,把他带出这个阴暗的房间,对着所有人介绍,“这是我魏修德的小儿子。”
魏迟怯怯地抬头看着台子下的人,有人窃窃私语“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儿子?”“听说是外面的女人生的,私生子。”他的视线在大厅里寻找,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她还是端着盘子。
“魏迟,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等不及了,要嫁给魏进了。”
“呜呜呜呜”魏迟听到哭声,他伸出手要拉住要离开的身影,是不是燕子在哭,她还是要嫁给他的哥哥了是不是,她还是不要他了。
手徒劳的在空中挥舞几下,双手空空的魏迟失望的醒过来,冷汗津津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失落感压在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梦醒了,哭声还在,且越来越大的趋势,是外面的丁舍在哭,难道她不知道要嘤嘤吗?
白天刚经历分手的丁舍哭够了,又喝了足够的水,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去洗手间,伤心让她忘记这房子里不是她一个人。洗手间的门关着,丁舍拧着门把手打开走进去,奇怪地看到这一幕:魏迟穿着漂亮柔软的睡裙,撩开裙摆站在那里,对着马桶的位置……嘘嘘完后,她闭着眼睛在空荡荡的身前,伸手弹了弹抖了抖……
丁舍有点懵,话有点傻,“你上洗手间是站着的吗?”
?
☆、第三章
? 丁舍用明天的酸奶发誓,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觉得太过惊讶以致未过大脑,嘴巴已经发出声音。丁舍侥幸以为她只是半梦半醒间的轻声嘟囔,未必会打扰到里面的人,可在这静得发冷的夜里,呢喃却显得那么突兀,是落在湖面上的一片叶,荡起千层波纹,再无平静。
洗手间的魏迟,突然转过头,看向丁舍,
只是短暂三秒的时间,魏迟脸上却是各种表情轮番上阵,迷惘、困惑、难堪、伤心、绝望还有愤怒,让他漂亮的脸蛋在光亮的灯光下变得惨白。清醒的时候,魏迟一遍遍摸自己的脸一次次告诉自己,他现在是女人,女人有的他都有,他是燕子。
他活着,燕子便活着。
可半梦半醒间,他遵从天性仍旧男人的做着最顺便的动作,站着上厕所后抖抖,醒来第一件事情摸下巴思考用不用剃胡子。
魏迟有那么一秒是恨丁舍的,恨她用无辜的声音告诉他:他不是女人,他不是燕子,就算他变成和燕子一样的脸,他仍旧不是她,他永远不能完整得到她。
多么痛多么绝望的现实,瞬间瓦解他自认为铜墙铁壁的自欺欺人。
撞破别人的隐私是件尴尬的事情,丁舍被魏迟狠厉的眼神吓到,她脚不由自主往后退,大脑不听使唤,试图亡羊补牢,“我一定在梦游。”丁舍自言自语闭着眼睛,手伸着摸索往沙发床位置走去。
实实在在的撞进沙发床,丁舍反倒更清醒了,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那真的是魏燕。好不容易有人住进来平摊水电费,不会惹怒魏燕要退租吧,丁舍为冲动懊恼得直捶脑袋。
这年头,谁还能没点特殊怪好不成。
丁舍把薄毯拉高盖住鼻梁只露出眼睛,密切观察洗手间的动静。很久后,洗手间的门打开,魏迟从里面出来,他还穿着那件睡裙,身姿摇曳婀娜多姿从沙发床经过,脸上带着自信满足的笑,不见刚才的痛苦神情。
丁舍注意到,魏迟手臂上一层水淋淋未擦干的水珠,在清凉的月光下泛着冰凉的光,他又洗了一次澡。
为了明天的牛奶后天的面包,丁舍决定屈从现实,先道歉留下金主为先。丁舍抱着薄毯蹑手蹑脚地来到魏迟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里面静悄悄的,不知是不是睡着。
莫名其妙,丁舍觉得她竟然有些害怕夜晚里的魏迟,艳丽到不带温度。深呼吸,丁舍鼓起勇气敲门,尝试拧动门把手,门竟然是没锁上的,伸出一根手指就已打开。
丁舍不敢贸然进去,只站在门口。
“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丁舍诚意道歉。
屋里开着灯,魏迟住进来后房间重新装修过,这是丁舍第一次进来。魏迟把房间墙壁的三分之二做成整面的镜子墙,漂亮又惊人。
此时他站在一面墙前,对着镜子细心描摹眉眼。
“出去。”魏迟专注地看着镜子里的脸,声音冷冰冰的。
丁舍如果有眼力劲该赶快离开,“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不会搬走,对吧?”最后两个字不确定地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没底气。
魏迟转过头,他已描好眉唇只画了一半,一半是魅惑的红一半是惨然的白,双眼冷然轻抬嘴巴,“出去。”这声比刚才那声要大。
丁舍被他的样子吓到赶快退出来,躺回沙发床上仍旧心跳加速心有戚戚。魏燕口中的燕子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放出去的招合租是一年前的。
还有魏燕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她明明不用工作却不缺钱的样子,还有她到底会不会搬走。
魏迟欣赏着镜子里的人,偏执地自言自语:燕子回来了,燕子笑了,燕子还是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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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芮欢打开门前只是好奇想要知道这间房是做什么用途,门开了,她站着看了许久,怔怔地看着门里的人。房间不大只有十二三平方,房间里没有家具甚至没有床,地板上铺着一床妖艳大红色被面的被子,四周是凄然的白。
颜色对称,触目惊心。
韩廷一身纯白色的长袖长裤蜷缩着躺在大红色的背面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件紫色薄纱长裙,睡容安静乖巧。这是薛芮欢第一次见到他舒展眉头,呼吸平稳的睡相。
没有压抑没有紧迫,只有放松。
他抱着的女装是谁的?他此刻梦里的是谁?薛芮欢肯定,肯定不是自己。这么想,心里有那么点不爽。
地上的人细长又浓密的眼睫毛动了动,薛芮欢关上门想要退出去,韩廷已经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睛眯着,初醒茫然地看着冒然出现在门口的薛芮欢。
薛芮欢想,韩廷要发火了,她偷窥了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