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星空-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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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林德问道:“布鲁来了没有?”
“布鲁子爵在外书房候着,还有几位从阿甘城来的先生要求见您,我安排他们在客厅里等候。”
“阿甘城?沼泽那边的盗贼团又开始活跃了?”库林德皱起眉头,额角立即堆起细密的周围,他轻轻扣了扣紫杉案桌,道,“让他们先等着,你去把布鲁子爵请过来!”
老管家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退下。库林德坐直了身子,下午愉悦的心情却忽然变得糟糕起来。他随手从案桌上的文书堆中抽出一份瞄了几眼,可怎么也看不进去,心中越发烦闷,甚至变得有些不安。
“没理由啊!”他自语道,实则郁闷非常。好好的心情就让阿甘城的那些个贱种破坏了,真该让蒙德萨尔亲自诅咒他们!他站起来烦躁地来回踱步,心头异火无处发泄,身为贵族的修养才让他没做出摔东西的失礼举动。
“亲爱的伯爵大人,您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啊,谁又惹您生气了?”布鲁子爵依旧穿着那身金丝长袍踱步而入,也没有顾及什么高贵血统的礼仪就一屁股坐在库林德跟前。
库林德瞪了他一眼,对此人的粗鲁举止甚为不满。但布鲁子爵只是向前挪了挪身子,一脸嬉笑的神情,又顺手抓了几颗干果仁塞进口中,嘟哝道:“伯爵大人,总是板着脸会让人提前衰老哦,我有个亲戚就是这样……”
要是让他一直说下去,这个下午就不用谈别的事了。库林德对自己有这么一个合作伙伴深感无奈,干咳一声打断他,低声问道:“莱德穆答应了没有?”
一提到正事,布鲁子爵立即肃敛笑容,脸上露出一丝凶戾,冷声道:“容不得他不答应!”
库林德心中一喜,一扫之前的不快,连声追问:“东西拿来了吗?他有没有提条件?”
“东西我藏着。至于条件嘛……”布鲁子爵又抓了把干果,眼中再无丝毫暖意,“我已经答应了他,让他接我的班,做本省的税务监察官——”
他说这话的时候,库林德本来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忽然心头一跳,只见布鲁尾音未落之际已扬手掷出那一把干果仁,迅疾的风声眨眼袭来。库林德猛然仰身,看似老迈的身体发挥出常人难以企及的敏捷,右掌排开拍出一片掌影,啪啪几响将干果尽数击落。于此同时他的身子也连连后退,珍贵的藤椅被撞得四分五裂。()他很快退到墙边,头也不回地抓起壁上挂着的长剑,挑开雕纹饰玉的华美剑鞘,雪亮的剑光将他面容映呈出冷峻的模样,依稀有几分壮年的风采。但他接下来却没有像昔日一般冲上去与对方拼杀,而是扯开嗓子高喊:“有刺客,快来人!”
“你果然会武技,看来还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布鲁子爵在掷出那把干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举动,只是淡淡地打量着手握长剑的库林德,那沉静的神情令库林德心头阵阵发寒。
许久之后,房外没有任何响动,库林德的心也往下沉去。他瞪着布鲁,沉声问道:“福特带你进来的?”
“伯爵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睿智啊!”布鲁子爵面露讥讽之色,死死盯着库林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库林德眼神渐渐冷厉,脸色突然一变,右臂晃了晃,怒叫道:“你下了毒……”
布鲁子爵依旧盯着他,面上已抑制不住狂喜之色,却又冷哼一声,道:“不错,我下了毒。以伯爵大人的智慧,应该不难猜到是怎么中毒的吧!”
库林德面目通红,急促地喘着粗气,艰难地道:“你……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布鲁子爵稍微靠近了些,手中悄然捏住几根银针,不无讥讽地道,“说起来,这还多亏了伯爵大人的栽培啊!”
他目中凶芒大盛,就要击出飞针,却突然听见屋顶传来一声“快退!”霎时眼前一暗,屋中四角的吊灯同时熄灭,一股森冷的气息袭上身来,犹如死神在耳畔低语。他吓得魂飞魄散,慌乱中朝旁边一滚,只听身旁劲风呼啸,细碎的呯呯颤响接连不断。一直滚到墙角,远离了兵器交击的战场,他才敢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已经适应了天窗洒进来的暗淡光线,看见一位灰衣蒙面人正与库林德纠缠。
蒙面人身法诡异,手中不时射出碧幽的毒针将库林德迫退,库林德仗着剑气锋芒一心想欺近其周身,此时哪还有一丝中毒的样子?布鲁子爵瞧得直冒冷汗,他本以为库林德最多也就是个高级战士的水平,凭自己大地斗士的修为可以强行杀之,但眼前只见其周身剑光茫茫,根本看不清库林德出招的轨迹。若是不是蒙面刺客出手相助,恐怕早已成了总督大人剑下亡魂。他又认出此灰衣蒙面的扮相正是最近崛起的“救赎之光”教廷中人的招牌打扮,心中顿生疑窦。他确定今天的谋划只有自己与福特两人知晓,而这个蒙面刺客却一早就潜伏在房顶……莫非真只是个巧合?
场中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来回,库林德无法逼近蒙面人三步之内,对方的飞针也碰不着他的身子,倒是屋中桌椅壁挂损坏不少。两人久战不下,都有些急躁起来。蒙面刺客担心总督府侍卫赶来救援,库林德也害怕对方还有其他的同伙。正当僵持之时,只听门外远远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手上攻势皆为一缓,各自后退几步,随后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嗓音在外面喊道:“总督大人,我们有紧急军情禀报!”
屋内对峙的几人表情有些微的变化,库林德脸上喜色尤为明显,正欲答话,却听一声脆响,那人已破门而入,刀光雪亮,下襟淌血,目光狰狰如狼,赫然是从阿甘城逃来的盗贼头目巴克纳。
巴克纳一进来就看见了里面狼藉的场景,一怔之下停住脚步。他挡在门口,外面几人看不清楚,纷纷出声询问:“大哥,什么情况?”“那家伙在不在?”
巴克纳朝后摆了摆手,大步走进来,朗声道:“总督大人,阿甘城已被夜斩军队占领,请您速速出兵抵御外敌!”
这消息使得房内诸人脸色齐变。库林德身子一颤,口中喃喃自语。蒙面人则问道:“君临关破了?”只有布鲁子爵脑中灵光一现,沉喝道:“君临关不可能破,他们是从长嵩山脉那边翻过来的!”他猛地拔高了声音,怒叫道,“西蛮人敢犯我中原,定叫他有来无回!”
“说得好!”巴克纳出声赞同,脸上却无笑意,目光在布鲁与库林德脸上打转,“请问,哪一位是总督大人?”
库林德开口道:“我就是——”话至一半,就被巴克纳厉声打断:“好!”巴克纳手握长刀电射而入,在昏暗的背景中拖出一长道凄厉的刀光,如风如电斩向库林德脖颈。库林德脸上血色尽失,勉力举剑抵挡。但蒙面刺客绝不会放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袖中毒针倾泻而出,在刀光中织成倾斜的雨幕。“当”地一下,凄艳的刀光戛然而止,库林德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疯狂扭动身躯,但终究无法阻止毒素的入侵,在一阵垂死的抽搐后被巴克纳斩下了头颅,青黑色毒血洒在他最爱的紫杉案桌上,扑洒出一幅狰狞的画卷。
库林德的头颅滚入墙角,仍然怒睁双目,仿佛不甘于如此悲惨的结局。
或许冥冥中的神灵已将今日注定,很多个巧合加在一起,就构成了命运。
第三百二十六章
时值隆冬,寒风席卷着雪花遮天蔽日地洒下来,将小镇笼罩在一片洁白而模糊地世界里。
小镇并没有因为风雪而显得寂静,相反地,喧嚣的嬉笑和叫喝声从镇外满地帐篷里传出来,汇成的声浪仿佛能融化冰霜。镇内外不时有人进出,冒着寒冷彻骨的北风为各个帐篷送上干肉米酒,嘈杂热闹的场面就像过节似的。
这是破虏军团在犒劳三军,以庆祝半月来攻城夺寨的胜利。
自兵分三路以来,作为军团御统的林枫亲自率领一万人组作为中路军径直杀向东方,一路闯关夺营,所向披靡,积弱已久的地方护卫军根本不是对手。为了鼓舞士气,林枫亲自冲杀在前,往往一个照面就干掉了对方将领,率领虎狼之师撕开对方防线,轻易取得胜利。半月来大小数十战,魔华地方军无一不是一触即溃,中路军一路猛攻,曾创下一日多下两城十三镇的记录。
多场战斗的胜利,使得大军士气空前高涨,林枫、白凡、阿金等将领以身先士卒的作风赢得了士兵们的拥戴,全军上下已经磨合成一支铁血勇猛、无所畏惧的队伍,但也带来了一些不利的变化。士兵们多起骄纵之心,而且残忍嗜杀,常常扰害当地居民。而林枫却不加以管束,反而以此作为东征攻心的策略。每当进攻之前,破虏军都会给对方选择的机会:一是归顺我朝,写下降书顺表,为破虏军提供一定的马匹粮草,则可以免去兵灾祸;若敢有人反抗,等到兵败城破,就是众军上下抢掠发泄的时候。
这个血腥味十足的策略是由白凡提出,林枫同意的,理由也很充足:这一阵疾攻,全军将士都少有松懈的时候,连续十几日冒雪奔袭,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若不找机会发泄一二,看似十足旺盛的士气就会很快消沉下去。()他们在每一地的停留都不超过半日,即使以进城休整的名号纵容士兵抢劫也限定了归队的时间。
半日时光,足以让这些经历血战后狂躁暴怒的壮汉干出些令人发指的兽行,其中某些事例甚至使得闻讯赶到的督战队长埃弗顿当街呕吐。破虏军已声名狼藉,或者也可以说是威名远扬,各地护卫军闻风丧胆,城主镇长纷纷投降,极少人拥有与这样一支凶残军队死战到底的胆量。
如今,中路军已经逼近行省总督所在的叶迦城,与格西行省最精锐的两万领主军隔着一片山谷对峙。由于军中确实已经人困马乏,兼之担心对方在山谷布置埋伏,这最后的一战迟迟没有打响。最后林枫决定把军队退回附近的一处小镇休整,顺便看看对方将领有没有进入平原决战的胆量。
但这群去而复返的丘八可让小镇上的居民吓得惨了,镇长战战兢兢地询问,才知道原来是要“犒赏三军”,总算不是来屠村的,可也不是好应付的。“犒赏”的钱饷是军中自己发了,但所有的酒肉都得由当地居民凑出来。万余人的数量,个个还都是膀阔腰圆的大汉,哪怕只是一天的伙食,都得把当地人吃得直抹泪。这还不够,御统大人突然雅兴大发,要在镇上找些乐子。老镇长里里外外找遍了人,才凑来一个草台班子,勉强唱出几支不成调的曲文,只盼御统大人早些尽兴、早日归去。
唱台上几个扮相怪异的小丑踩着皮球咿呀怪唱,阿金、埃弗顿几位将领打着呵欠昏昏欲睡,唯有林枫和白凡却看得很认真。白凡沉凝地盯着台上的表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瞳中偶有精芒闪动,似乎对小丑们相当感兴趣。而林枫的神情都藏在面具之后,只是端正了姿态一动不动地坐着,旁人无从得知他的喜怒。
阿金和奥德赛两位战统在一旁窃窃私语:“这调子听起来很有趣吗?”“不知道,也许大人物就爱听这种东西吧……”
埃弗顿一脸恹恹地回头叱道:“你们两个,少说多看,学着点。”
“闭嘴!‘永远殿后的金闪闪’,你这没种的家伙也有资格废话?”阿金语气凶戾地骂了回去。身为督战队长的埃弗顿每场战斗都在最后方指手画脚,早惹得前线拼杀的将领们不爽了。
“你!”埃弗顿噎了一下,反唇相讥,“你又是什么东西,如果还嫌活得太长的话,当初就不该让老白救你啊!”
阿金一下子涨红了脸,埃弗顿的话正戳中他的痛处。他当初因为贪恋美色而私自收留了一个女人,结果差点被刺杀在床上,还好被来传军令的白凡救下,但数日以来一直沦为军中笑柄。他腾地起身拔出护身短刀指着埃弗顿的头顶,怒不可遏地低吼:“该死的,我要和你决斗!”
埃弗顿斜着眼哼了一声:“你这没用的‘风流鬼’,也配挑战本将军?”
阿金更加愤怒,陡然增大的嗓门完全盖过了戏台上的唱曲声:“软蛋,不敢接战吗?”
台上的小丑们停下了动作朝下边望来,镇长慌忙打手势示意他们继续,怪异的音调歇了几秒又再度响起。但阿金仍举刀悬在埃弗顿头上,看来是动了真怒。
“埃弗顿,为什么总是有人要找你麻烦?”白凡目不转睛地看着戏台,口中问道。他一开口,阿金的气势就歇了下来,悻悻地收回刀去。
埃弗顿小心地看了林枫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本将军深得御统大人器重,免不了被某些人嫉恨。算了,本将军都习惯了。白将军,您也一样得小心啊!”
白凡嘿嘿一笑,道:“你再胡说,我就把你丢到冰坑里去。”
埃弗顿缩了缩头,正待说些什么,却听林枫冷淡的声音响起:“埃弗顿,阿金,奥德赛,你们回营房去,管好自己的兵!”
这三人怔了怔,不情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