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爱着你-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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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总还在不断的感慨着，只是当得到肯定答复的那一瞬间苏小沫就感到身体中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块，她的青春吗？她的幻想吗？还是她根本就一直在暗流涌动的真情？
　　她想自己应该还是得体的应付了赵总之后的话然后又表示了对公司信任的感谢最后礼貌的告别，只不过她的脑中一直在闪现着另外的场面：他要走？又走？
　　看到苏小沫的车子开回销售五部，同事们纷纷都紧张的低下头佯装很忙，谁都记得她上次从分公司怒气冲冲一个人打车回来的样子。
　　今天似乎还好，车子停的又稳又正，她缓缓的从车上走下来，略微低着头走进办公室，看不见她的眼神但感觉她整个人像是轻飘飘的掉了魂一样，过去她的喜怒哀乐都是那么强有力。苏经理是个乐观直爽的人，她开心了就会大声的笑，生气了也会指着别人的鼻子骂，但是今天她整个人都是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果然她直接进了程天亮的办公室，本来在里面谈事情的小李也很快退了出来，门还被紧紧的关上，大家的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想听听动静，可是结果令大家失望了，里面安静的很，什么也听不见。
　　？

☆、送别宴

？　　里面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程天亮看苏小沫的脸色就猜到她大概是从分公司听说了有关于他的事情，小李看气氛不对赶紧找借口退了出去，程天亮起身把门关上，随后说：
　　“你都知道啦？”
　　“知道了什么？”
　　苏小沫的声音虽小，还带着她惯有那种不屑，可也掩饰不了失望。
　　程天亮被反问的有些不自在，本来准备好的话到了喉咙又咽了回去，也是，他哪一次能说得过她，于是转而解释：“我会被公司派去墨西哥负责一个项目，你也会正式升任销售五部的经理，恭喜了。”
　　苏小沫冷哼一声没有言语，他知道苏小沫是在嘲笑自己真会转移话题：“同时公司也给了我一个在美国进修的机会，我到时会两边跑。”
　　“你漏了最重要的吧？”
　　苏小沫依旧冷冰冰的，只是语气的鄙视之情更加明显，程天亮像是真的没明白她的意思，眼睛睁了睁，苏小沫忍不住撇过脸，她现在真的都不想看他那张总是那么无辜的脸：
　　“你忘了说，周大小姐‘恰好’也要去美国进修。”
　　程天亮一时间尴尬至极，他没想到赵总会跟苏小沫说这个。
　　“哦，她是正好也要过去。”
　　“正好？真好啊。”
　　苏小沫对他这种无力的解释都不屑于去辩驳，一时间两人都无话。苏小沫从刚才还在分公司就在平静外衣下涌动的情绪，终于让这沉默逼的汹涌而出：
　　“程天亮，我求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让我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听说你要离开的消息？不管是爱人还是朋友，你能不能哪怕给我一点点信任和尊重，一点点就好”
　　说这句话时苏小沫没有预想中的气愤之极，也没有流泪伤心，只是失望到悲怆，悲怆到无力。
　　“那天我们去分公司的时候，我本想。。。。。。”
　　苏小沫挥手打断了急于表明自己并不是故意隐瞒的程天亮，人都要走了还有什么好解释。她挥完的手就顺势扶在了额头上，半晌不语，后来苦笑一下放下手说了句“我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就走出了程天亮的办公室。
　　整个下午办公室的气氛都乖张到了极点，大家看着苏小沫从程天亮的办公室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看着此后程天亮虽然大开着门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可脸上的的不安和躁动却显露无疑。连白子琪都不敢跑去问个究竟，他们两个怎么吵怎么闹她都见过，只是上次像这样冷战的结果就是程天亮一走五年。
　　晚上和华锦荣在一起的时候苏小沫的情绪依然是无法控制的低落，话很少，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她没法理解程天亮居然就这样打算第二次不辞而别，她无法忍受她再一次从“别人”那里听说他的消息，她以为就算化解了所有误会之后的他们已经走失太久注定无法重逢，可他们至少还曾是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人，至少她不是“别人”。可是没有，她依然像个傻瓜一样几乎是最后一个才知道了他的离开。
　　“有什么不开心？”华锦荣早就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终于还是开口问她。
　　“没有，只是。。。。。。”苏小沫没想瞒他，可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拿着筷子在自己面前那只空碗里漫无目的的画着圈，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像绝了那个总是显得隐忍的程天亮，对自己的厌恶之情来的猝不及防，她急于摆脱这几乎令人反胃的情绪，竟然脱口而出：“程天亮要走了，去墨西哥。”
　　“哦。”华锦荣似乎并不吃惊，也没有对这个解释做出什么评价，苏小沫反而被他的反应弄的不适起来，他吃醋也好，骂她也好，或者干脆拍案而起离开也行，可他只是那么置身事外的哦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问他走了我干嘛生气？”
　　“问了你就不生气啦？大概会更不开心吧。”
　　苏小沫倒真是被他问住，他如果追问，苏小沫恐怕只能更加烦恼，因为她自己都有些无法解释这些情绪究竟为何，但华锦荣毕竟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啊，难道就任她这样为了另一个男人烦恼。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他是你的前男友，还是他现在是周丽的男朋友？小沫，这世上没那么多可是，其实凡事到最后还不是看结果，我再怎么努力，可是我是个私生子，所以我在锦江永远找不到地位，你们或许曾经爱的轰轰烈烈，可是现在你们就是各自在其他人身旁，事情就是这样，烦恼无用，徒劳无益。”
　　苏小沫怔怔的看着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这番话她可以从任何一个其他朋友那听来，可从他嘴里这样平静的说出来却足够让苏小沫怀疑自己现在和他的关系。
　　华锦荣看她的样子笑笑，隔着桌子拉起她的手轻轻摁在桌子上：
　　“小沫，我刚才这么说不是我不在乎你，而是我不愿引起无谓的争吵，你知道我走到今天是因为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我要你，你懂吗？”
　　苏小沫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她一早就知道华锦荣是一个清楚自己目标的人，可她不知道他即使是面对感情也是如此的理智，更要命的是：和华锦荣不同，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华锦荣看着她似懂非懂的表情再次笑言：“你不懂没关系，我懂就好。”
　　第二天苏小沫已恢复情绪，一切如常，她暗想看来人心果然是需要历练的，这一次接受他离开的事实她似乎只用了这一个晚上，只是她不愿再面对程天亮，在公司里也是能避就避。反正也就只剩下这两个礼拜，就当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程天亮要离开的消息不胫而走，苏小沫即将接任经理的事情也已是板上钉钉，销售五部的同事这大半年分别见证了：空降奇兵，商海浮沉，豪门恩怨等等纠葛，一边暗呼过瘾一边也在这起伏中思虑着自己的处境，眼下这个状况似乎再好不过。早就该扶正的苏小沫正式就任经理，搭上了董事长家大小姐的程天亮出国深造，再归来的时候怕是要进入公司高层的节奏。
　　虽然除了白子琪没人知道苏小沫和程天亮的关系，可是朝夕相处又岂能瞒得住大家？怎么解释刚刚来的程天亮对百般殷勤的林严严总是保持距离，反而对十分冷淡的苏小沫暗自尽力照顾，又怎么解释苏小沫对程天亮发起脾气来似乎毫无顾忌，而当她出事的时候程天亮却比谁都紧张，更不要说他们开会时情不自禁流露出的默契，合作时无需赘言的信任。
　　如今程天亮要离开，苏小沫既没有表现出对他的离去的难过也没有表现出即将高升的欣喜，一向都是喜怒颜于色的苏小沫这次这般平静，这更让大家起疑。当然谁都不会去问，顶多有个别胆大的旁敲侧击的向白子琪打听。
　　白子琪这回倒是一反常态的表情泰然：“这有什么奇怪？才认识了不到一年的经理走了，难道要抱着他的腿哭啊？至于经理的位子，说实话，那不是早就应该是小沫的嘛。”
　　她其实知道苏小沫不可能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自如，可再去问她再去劝她有什么用呢？两个人都是脾气犟嘴硬心里又希望对方好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说不定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程天亮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自己剩余的工作，大部分都要交给苏小沫，交接进行的很顺利，只是他们都自动避开了对方的眼睛，更多的时候是一起低头看着桌上的资料交流，其实那空洞的纸上其实没什么内容可看。有一天周丽甚至来销售五部找过程天亮一次，苏小沫因为见过她一面，微笑着向她打招呼：“来找程经理？他在办公室呢。”就真的像是招待一个来找自己公司经理的普通客人。
　　就这样吧，也没什么不好。回到自己座位的苏小沫这么撇嘴笑了一下。
　　苏小沫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两周究竟是度日如年还是时光如梭，总之直到一个周五的晚间销售五部的所有同仁前往附近的“紫君阁”给程天亮践行，程天亮自然是坐主席，她也被众人让到次席紧邻他而坐时，她才恍然意识到：“哦，他要走了。”
　　这一惊之下她便转头望向身边人，这一眼的不舍她终究还是没有藏住，还好，他忙着招呼大家并未留意，舍还是不舍就留给自己去品味吧，何苦再去他的脸上找什么答案。
　　两个人，一个是要远行，一个是要升迁，席间来敬酒的同事不断，这种场合自然也是无法推辞，虽说喝的是啤酒，可一圈下来不胜酒力的苏小沫还是微醺了，白子琪在一旁使劲给她夹菜。另一旁的程天亮看她已是满脸绯红，想起她上次喝酒的狼狈模样，担心的频频侧目示意白子琪照顾好她。
　　又有人上前向苏小沫敬酒，已经是第二轮了：“苏经理，我再敬你一杯，祝贺你爱□□业双丰收，人生赢家啊！”
　　白子琪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这杯我带苏经理喝了。”
　　“哎，不行不行，这杯我可敬咱们经理的，你喝算怎么回事啊？”
　　对方不依不饶的，苏小沫也不想让白子琪难堪，端起自己杯子就打算再接下这轮，哪料到不知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拿着杯子的手竟举不起来，疑惑的低下头才发现程天亮的手摁在了她拿杯子的右手上，同时他自己端着杯子站了起来对着来人说：“到下周一前，我还算是销售五部的经理吧，这杯我带苏经理喝下总行了吧。”
　　不等对方反应已经一仰头一杯下肚，这下对方也不好再说什么，举座都是一片叫好声，赞程天亮爽快，英雄救美。
　　“哎呀，程经理，我们早看出来，你对咱们苏经理就是照顾。”
　　借着热烈的气氛和一点酒劲，这盘恒在众人心头许久的感叹终于脱口而出，大家一阵哄笑，程天亮坐在那里有些局促，苏小沫却是故意笑的风情万种，惹的大家更加起劲了。你要来便来，说走就走，如今替我挡下这杯无关紧要的酒又有何用，你就是把今晚所有的酒都给我挡下又如何。
　　“程经理，你这一走，以后谁再给咱们苏经理挡酒啊？”
　　“程经理，你跟苏经理喝个交杯酒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知谁嚷嚷了一声，大家一听都纷纷跟着起哄，程天亮脸上很不好看又不能发火只能办严肃的说着：“别胡闹！”
　　大家都喝了酒玩的正高兴，哪有人管他的警告，继续吆喝起哄，包厢里的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程经理，你今天要是不喝，我们就挨个去敬苏经理，你在英勇神武，咱们可有这么多人呢。”
　　“对对对，我们就一个一个上。”
　　众人兴致都高的不得了，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程天亮蹙着眉头不知该怎么办好，一旁的苏小沫却一只手撑着桌子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笑的花枝招展的，轻轻一抬手挥开了扶着她的白子琪，用带着几分醉意的嬉笑语气对大家说：
　　“喝就喝嘛，不就一杯酒，你们这些人，你们程经理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被你们这点小伎俩吓着？”
　　“好！”
　　众人又是一阵躁动，刚才只是起哄没想到能成，谁知道苏小沫竟站起来说了这么一番话，大家都激动的站起来等着看好戏。
　　“程经理，人家姑娘都这么主动了！”
　　看程天亮还在犹豫，几个人已经按捺不住了，继续在一旁添柴加火。
　　程天亮知道今天推脱不过去了，也站起来端着酒杯和苏小沫那软绵绵的胳膊相绕，苏小沫冲他嫣然一笑，在众人的欢呼和尖叫声中两人同时仰头一饮而尽，小小的包厢此时几乎沸腾，大家的通红着脸拍巴掌，放下杯子坐下的苏小沫笑的依旧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