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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银兔姑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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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有几许讚许,也有几分吃惊,让银兔儿看得好生诧异。须知,打他们相识以来,不过短洞ψ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倒也很短,总之,她就是没瞧见过他的笑容。他的相貌是十分好看,就是大过严峻了些,如今他一笑,脸庞柔和许多,让她──让她的心脏噗噗的跳动,头又晕沈沈的,像是醉了似的。展无极一时失神,直盯瞧着她酣红醉人的俏脸蛋。他向来对女人是不瞧一眼的,如今怎么竟会钟情于这相识不满五个时辰的小姑娘呢?
  钟情?他心一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所谓酒不醉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说得可就是现下这种心情?”她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
  他闻言一怔,忙收敛心神,以为银兔儿用话点他太过孟浪,直盯着她瞧不放,他当然不知银兔儿是在说她自个儿。
  以往她跟着云阳念过几天书,正巧读过这句话,她为求证实,竟偷偷躲在闺房里,猛灌了一罈子酒才醉倒,但她还是不明白若没喝醉酒,人又如何自醉呢?然后她再成天跑去盯着三嫂柳若兰,可也不觉有被迷倒。但现下就不同,光看他的笑容,她整个人都醉了……好玩,真是好玩!原来跟在他身边,还能解开先人的谜语,既是如此,她更是跟定他了。
  当下,她关辛砄了,忽然想起一事,笑嘻嘻地问他:“无极大叔,你不问银兔儿是怎么瞧出那包袱里是珠宝首饰?”她毕竟是孩子心性,虽然对他的好感备增,心也噗通通的跳,但从没谈过恋爱的她,从小生在女人国里,自然不知那是什么心情,所以就将这感觉暂扔脑后,现在她要的是他的讚美。
  见他不吭一声,她自言自语,道:“其实这很简单。先前看你跟人抢包袱,是拼了命的挢ì对手也是死命的挢ì天下间最能让人舍得性命去抢的玩意儿,除了银子是再也没其它的了,无极大叔,我说是也不是?”她往他身后一瞧,他们早离那蒙面人十万八千里远了,当下更是开辛砄了。
  “大叔,咱们要到哪儿?”跟定他果真是刺激横生,好玩极了。展无极冷哼一声,从他眼里看不出翻腾的思网。
  “你若想回家也成,只要乖乖回答我的话,我便立即放你走。”
  “不回答,不回答,我不回答!”她摇头如摇搏浪鼓。开玩笑,要是回答了,就不能跟在他身边了,她会回答才怪。
  他古怪地盯着她,道:“我尚未问你问题哩!”
  “我才不管你什么问题呢!总之,不答,不答,就是不答,你能奈我何?绑架我吗?那好极了,我让你绑架。”她笑嘻嘻道。
  展无极的脸上分不清是喜是怒,轻轻一扬马鞭,那无情马儿便小跑步的奔向前方。至于那银兔儿,是兴奋极了。这分明摆明了他是不打算送她回家了。这才好玩嘛!一路上,她一会儿指那儿问东,一会儿指这儿又问西,那好奇心就像是刚开採的井水,源源不绝的冒出来。说也奇怪,她有问,展无极是必答,而且是能简略就简略。一路上,就只见那俏丽姑娘东看西看,好奇得不得了,而那外貌严肃的可怜男子却一脸的若有所思,像是在认真思考些什么,却又要分出一半心神在那小姑娘身上。为什么?
  只因她好奇得过头,他若不时时拉她一把,只怕她会跌下马去。说来说去,究竟谁是谁的救命恩人,恐怕就有待商确了。
  展家──在京城算是有名望的家族。
  展父展有亮,虽身无半份官职,但官场中人莫不与他交好,只因展家素来德高望重,又是京城富家,每逢皇上征税纳粮,或捐银铺桥造路,是从不落人后的。难怪近几年来,官场中有几位臣子派媒人来说亲,明的是纡尊降贵,暗的呢,自然是因展家富可敌国又素有声望,有了展家作姻亲,做起什么事来都是事半功倍。
  可惜,展无极一一打了回票,原因只有一个──十年之内绝不娶妻。
  这项誓言是他十六岁那年许下的。
  照古俗礼法来说,男子十多岁成亲是理所当然的,何以他今年已二十六岁,又坚决不论婚嫁呢?
  那原因得追溯到他五岁那年,有一仙风道骨的高人前来展家拜访展有亮,盼能供吃供住几宿,那展有亮秉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乎,那高人住在展家月余,直到有一日,才在花园撞见了展无极;他拉着他猛瞧,才忽喜极而道──“总算让我给找到了!”
  从此以后,那高人便留下来,成了他的师父,教他文韬武略,不然以他乃一商家之子,又岂懂得武术?
  直至他十六岁那年,展父开始物色各家千金,准备为他娶妻,那高人才交给他用金钥匙做成的坠子,言明此物该为他所有,将来十年之内若觅得金锁,定然能找到他这一生中最珍贵之物;然后又命他许下诺言,十年之内不得成亲,隔日,那高人便云游四海,再也不曾回来过。
  如今,他年已二十六,离十年之期尚有月余,展父又开始作起抱孙梦,打听哪家闺秀最合他意,好作媳妇──但如今十年将近,他却仍不知一生之中最珍贵之物究竟为何?倘若再寻觅不到那金锁,只怕今生是有所遗憾了……
  忽地听闻一阵甜笑,回过神来,正好瞥见那银兔儿的小小身子简直腾空在荷花池旁的花雕石栏边,对着那池里几只青蛙招手,笑嘻嘻的叫道:“青蛙大哥,青蛙大哥,我叫小银子,快过来让我瞧一瞧;我家的青蛙大哥可没你长得有气质呢,快过来嘛!”展无极一惊,疾步奔向石栏边将她抱下。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银兔儿笑吟吟的瞧着他,道:“我在跟青蛙大哥打声招呼嘛!无极大叔,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晃了晃头,打量那修剪整齐的花圃,还有庭院,点了点头,道:“还算不错啦!我要睡哪儿?柴房,你说好不好?挺像人质住的地方。不然,刑房好了,会更像回事──”话还没说完,就让展无极给摀住了嘴。
  一路回京城,才进了这别苑,她小姐就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儿跑去跟青蛙大哥打招呼,一会儿又要学那人质住刑房,他若不时时刻刻跟在她身旁,天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现下闲话少说,你还有反悔的余地,若是愿意乖乖回答问题,我就放你回家。”“不回答,不回答,就是不回答。”她拉下他的大手,开心道:“这是我头一回到人家家里作客,说什么我也不回家。无极大叔,你带我来这儿,既不捆绑我又没打我,定是要礼遇于我,既然如此,我饿昏了头,你快快吩咐厨娘做菜给我吃吧!”
  展无极这才思及他们先前相遇在客栈,她是打算吃饭的;当下,试图忽略心理的疼惜,连忙召来一直唯唯诺诺站在旁边的家丁,要他吩咐厨子立即做些膳食。
  在这之前,还是先带她去饭厅吃些果子充饥好了,主意一定,本打算领她进厅的,不过依她的性子,若不拉着她走,不知她又会好奇得跑到哪里去,乾脆不避嫌的牵起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缓步走进大厅。
  幸而她也挺乖巧的跟着他走,就是嘴里吱喳得活像只小麻雀。
  他微歎了口气,心想:遇上这丫头,不知是好是坏?
  “无极,是哪儿的风将你吹来的?”那珠帘后走出一男子,约莫三十余岁,瘦高冷淡,神色之中颇有几分酷似展无极。
  银兔儿笑嘻嘻道:“这位好人定是无极大叔的兄弟,我该怎么称呼呢?”偏着小脸蛋,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无极大叔?”那男子失笑,打量起银兔儿娇俏的模样,再一看,啧啧,不得了,展无极正牵着这小丫头的玉手。
  光是这点,展有容心中便有数了。二十六年来,何时瞧过展无极这般亲近女子了?更别谈他神色之间为这丫头所牵动了。
  展有容微微一笑,忽略展教极一脸无奈且怒的神色,温和地朝这玉人儿笑道:“小姑娘既是无极请来的贵客,就该好好的招待一番。”
  “不,不,不,我才不是无极大叔请来的贵客,我是被绑来的。”银兔儿绘声绘影道:“先前无极大叔威胁我,若不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就不给我好饭吃,不给我好觉睡。无极大叔的兄弟,你也是绑匪吗?瞧你们人模人样的,住的地方也还算不错,怎么干超绑匪呢?先前我瞧无极大叔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珠宝首饰已是不该,如今又把银兔儿绑回来,莫非是想进天牢玩玩?”她一连串的炮轰和小脸上的顽皮,让展有容暗暗苦笑数声。难怪展无极始终不吭一声,原来是他说一句,她回十句,而且句句回不得她。展有容苦笑一声,道:“银免姑娘,无极所做之事皆与我无关。”关系还是撇清得好。银兔儿扁了扁嘴,道:“你是他兄弟,却不劝他改邪欧正,他的所作所为又岂会与你无关?”
  “坏就坏在我与他不过是叔姪关系。在下展有容,姑娘且莫搅混了辈分关系。”顿了顿,再笑道:“若是当他兄弟倒也无妨,就是要称呼大哥为亲爹,那倒也吃亏不少。”银兔儿晶亮的黑眸转了转,才要接口呢,展无极忽道:“在客栈抢人财宝,乃因对方是盗,而那钱财是他们抢来的不义之财,我抢来造福人群,不好吗?至于绑你回来是情非得已,你若愿老实回答我,我又何必强带你来?”
  银兔儿还是那句老话:“不回答就是不回答!你也真古怪,问句话还要问个二、三遍,烦都烦死了……”话还没说完,她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他这才想起她饿坏了。展无极轻歎口气,差人领她到饭厅去;瞧她饿坏的模样,一时半刻间应该会收敛起那好奇心吧?
  “你不去吗?她问,肚子饿得慌,可也不想离开他。”
  “我不饿。”
  银兔儿露齿而笑,道:“原来是铁打的身子,难怪不饿。敢问无极大叔,你吃的可是仙药?”语毕,便脚底抹油,跟着家丁溜之大吉。
  幸而她跑得快,不然依展无极一脸的怒容,非把她吊起来好好鞭打一番──这是展有容的推测,不过准不准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俩虽是叔姪,但他也不曾见过展无极的怒颜。如今银兔儿能轻易牵动展无极的一喜一怒,这倒也挺有看头的。
  思及此,那展有容不觉一笑,道:“这是哪儿找来的小姑娘?跟你倒是挺投缘的。”
  “投缘?”展无极差点呛住。
  “是啊!从没看见你待哪家姑娘这样好过,你若喜欢她,改明儿让你爹上门去提亲……”说到这儿,展有容不禁纳闷,是哪家的千金竟敢跑到外头来玩?“她姓什么?”
  “白,闺名银兔儿。”一谈起她,展无极就不知心底是喜是怒。
  “白?”展有容默默思索半晌。京城方圆百里之内,称得上富豪的白家共有三户,但也不曾听过这三户人家的千金会如此刁蛮顽皮,却又似芙蓉出水般娇俏,难不成──“白姑娘是普通人家出身?”自己先摇头了。“瞧她一身的衫裙料子,不似普通人家。”展无极淡淡一笑,道:“小叔可记得闵师父?”那闵师父便是当年的高人。“当然记得。一生之中能让你小叔求人的,也只有他了。偏偏他只愿教你武功,却理都不理我。”展有容莫名地瞧着他,道:“你遇见他了?怎么不请他来坐坐?”“不!他老人家离去之时,曾说今生与我缘分已尽,是再也看不到他了。”伤感之情略收,再道:“他曾送我一坠子,言道十年之内,我定要靠着坠子找到那相属的金锁,否则是再也没机会找到我一生之中最珍贵之物,小叔,你可还记得?”
  展有容岂会不知;他俩虽是叔姪,但年岁颇近,自幼如兄弟般相处,当年闵高人一席话,他也是略知一二,不过他是採半信半疑半恨档˙度。
  近二年来,不知哪儿冒出风声,说什么展家一子无极巧获金钥匙,若能觅得相配的金锁,一定能找到天大的宝藏。从此以后,只要头上有贪字的人不是硬闯展府,就是找上展无极一对一的单挑,尤其最近那传言是愈传愈说张了,还说那宝藏足以重新再创一个宋朝,如此一来,就算是心无贪念之人,也不禁蠢蠢欲动。幸而展无极有一身高超的武艺,方能时时化险为夷。
  仅仅为了那小小金锁,竟惹出这般大的风波,值得吗。依展有容之见,倒不如扔了算了,偏偏展无极几次欲扔,不知怎地总是狠不下手。
  展有容歎了口气,道:“我怎会不知。那金锁匙的坠子累咱们展家多年,如今十年将近。无极,若是找不到那金锁,十年一到,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展无极沈默半晌,才道:“那传言中的金锁与小姪定有极大的关系,倘若十年之期已过,小姪并不打算放弃寻觅那金锁。”顿了顿,再道:“何况如今金锁已有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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