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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遭逢吃喝党(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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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醒之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细节,当时自己并没说要找博斯,她只说过要找校长。
  “学长并没有跟我提起你的任何事,E他们也不认识你。我知道你是因为有一天我们都喝醉了,学长抱着我,叫着‘醒之’这个名字。”
  “他抱着你,叫我的名字?”苏醒之呓语。
  “是的,而且我还不是你的替身——他只是把我当成电线杆。”廖思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因为两个冲动都有,选择了一下,她笑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许久,苏醒之抬起眼来瞪着廖思危,眼角有欣喜的泪光痕迹,“嫉妒我,嗯?”
  “我……我忘了,我真的忘了。”
  苏醒之突然转身快跑起来,廖思危知道她要去哪里。她把手拢在唇边,大喊:“苏老师——祝福你和学长!”
  苏醒之已经跑远的背影举起手来挥了挥,然后一个拐弯,隐入黑暗。
  博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略微迟疑后放到旁边,由它继续响下去。
  铃声坚持不懈,博斯丢开毛巾,按住切断键三秒以上,来电铃声转为关机提示。
  苏醒之一回来,他的生活还有心便一起乱掉,可是他早已无法适应这种纷乱的感觉。五年时间总会改变人,只是变化的大小。博弈死去后,他的性格,似乎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复苏——他越来越喜欢安静,可以沉缅其中的、独自一个人的安静;至于爱,他经历过,所谓的心动,不过如此。
  “该睡觉的时候就要睡觉。”博斯自言自语着,一手关灯,一手把手机丢得远远的。
  盯着黑暗之中的天花板,隐隐约约有人在耳边说话——
  你对她既然念念不忘,为什么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两个人摊开来讲,讲完了也就算了,能够再续前缘也好,平淡分手也好,终归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她亲口对你说她是为你回来的,男人不该这么没有风度啊。
  过去了。
  过去了五年,虽然从来没有正式分手,但是不辞而别音讯全无的五年,早就给那段感情判了死刑。他逃避的不光是噩耗,也是不容于道德的爱情。
  第5章
  “听说等一下有个节目是小廖和帮主的旧情人同台表演,真是世纪好戏呀!”甜心坐在观众席上,显得兴奋难耐。
  “不知道是惺惺相惜,还是你死我活呢。”安菲拿着本漫画,“来打个赌看帮主注意台上哪个比较多吧。”
  “我赌小廖。”毛毛说,“而且我稳赢。”
  “为什么?”
  “因为苏醒之坐在钢琴后面,帮主总不能盯着钢琴死看。”
  一旁的博斯发出了鼾声,他已经睡着了。
  “我像老妇女吗?”廖思危不敢看镜子。
  “你像仙女。”苏醒之拍了拍她的屁股,“挺胸抬头翘屁股!但别像只老母鸡。”
  “我这样不会很突兀吗?我连无袖的衣服都没穿过。”
  “如果你穿礼服我穿T恤就很突兀,但是我们两个都穿礼服就一点问题都没有。”苏醒之穿着一袭火红色露肩紧身长裙,头发盘起,缀几根红色丝带,“你穿白色很好看,像个洋娃娃。”
  司仪已经开始报幕,苏醒之拉起椅子上的廖思危,“该我们了,来吧,让这群没见过美女的呆子看看。”
  “这鞋子的跟太高了,我站不稳。”
  “你别劈叉就可以站稳。”苏醒之不由分说,在一片掌声和口哨中拖着廖思危走出幕后。
  底下掀起了声浪,已经低下去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放轻松,我们很受欢迎。”苏醒之拎着裙子,高贵地向观众席微微鞠躬。她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廖思危四仰八叉地摔在地板上。
  “切!”立刻有几个男生抓紧时间起哄。
  “安静!你们想死吗?!”甜心捏着拳头站起来大声地吼道,声音完全盖过了那几个男生。
  廖思危满脸通红地爬起来,站在话筒前,苏醒之走到钢琴后。
  “嗯嗯,嗯嗯嗯。”廖思危习惯性地按照每次练习时的开场白咳嗽几声,底下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毛毛笑得都滑到椅子下面去了。
  “帮主快醒醒,小廖上台了!”E一个耳光把依然在睡的博斯打起来。
  廖思危看了苏醒之一眼,苏醒之点点头,开始弹前奏。
  廖思危紧紧地抓着话筒,好像抓一根救命的稻草。她深深地低着头,除了地面不敢看其他地方,即使喝了酒她还是很紧张,酒精一点作用都没起,反而使她想不起来歌词,以至于没跟上正常的拍子,苏醒之前奏弹完了,她还愣在那里,顿了一秒,才开始唱第一句。
  这首歌太脍炙人口了,几乎没人不知道。如果廖思危唱的是一首糖水情歌,那也就罢了,反正时下流行的小白歌曲本来就是拿来让人随便瞎唱的。可这是一首如此经典、缠绵悱恻的情歌,那个年代长大的人也许压根无法容忍它被这样糟蹋。
  “省省吧!这个水平还出来唱歌!”
  “去唱儿歌!去唱儿歌!”
  廖思危看了一眼钢琴后面的苏醒之,她神色自若地弹着,完全不理会下面发出的叫喊。
  廖思危只好机械地继续唱着:“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吼什么!口臭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甜心站起来教训那些起哄的人,“都给我闭上嘴,臭流氓!”
  “下去吧!下去吧!”那些人继续起哄,有一群把炮口对准了甜心,“你算老几!”
  “我是你娘!”甜心捏扁一个易拉罐砸过去。
  “小娘们,有种别跑!待在那儿!”
  “该死的想对我女朋友干什么!”E撩起袖子走了过去。
  廖思危看着底下混乱的观众席,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没有人在听她唱歌了,除了斗殴其余的人分成两派,一派喊加油,一派喊老师。
  她听不见苏醒之伴奏的琴声,只能按照记忆中的旋律来唱。她想博斯应该也听不见她的歌声,他顶多能看见她的口形。
  廖思危把脸抬起来,她一下子就看见了博斯。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博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个方向,就在甜心和一个男生扭打得不可开交时,他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地告诉你——”廖思危拿着话筒望着那人消失得干干净净的背影,目光再度回到地板上,“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一曲终了,苏醒之走到台中央来谢幕,“呵,多么热烈的反响啊——博斯那小子呢?”
  “他走了。”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
  “第二段第三句的时候。”廖思危告诉她。
  苏醒之冲了出去。
  “博斯,你这个混蛋!”苏醒之怒不可遏地踢开吃喝党活动室的门。
  “我们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准备这个节目!你这衰人知道吗?”她开始觉得博斯对她并不是最差劲的,他对廖思危才最差劲、最无耻。
  博斯手里拿着一个纸杯,里面的开水冒着热气。
  他上前一步,苏醒之被他逼得贴在身后的墙壁上,博斯压住了她的嘴唇,他把那口开水喂了进去。
  滚烫的热力从口腔一直延伸到全身。苏醒之贪婪地守着那点暂时的火热,她不想让它冷却。
  “烫吗?”博斯说,一只手撑在墙壁上,第二口水又喂进她嘴里。来不及咽下第一口的苏醒之被呛住了。
  “放开我!你疯了吗?”苏醒之大叫着要推开他。
  博斯置若罔闻,举起杯子含了第三口水。
  “你停下!”苏醒之举起手挡在两个人的嘴唇之间,她恢复了冷静,“你要吻我吗,博斯?你考虑好了,你知道这一吻代表的意义吧!”
  博斯冷冷地看着她,“这学校还没开放到允许老师和学生恋爱。”
  “那好办,我可以马上辞职,或者等到你毕业,你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不是吗?只要你准备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永远不会。”
  “不,你爱我。”苏醒之大声地说,“不和我在一起你会痛苦,永远痛苦。我也是。为什么我们两个还要继续互相逃避地生活?”
  “醒之,这世上很多事,一次都不能做错。”博斯把她因为奔跑而变得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哪怕我们仗着年轻,也不可以。”
  苏醒之直直地凝视他,博斯没有逃避她的目光,他静静地看着她。
  “五年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低低地对自己说,“五年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们的爱根本没有经受住考验,醒之。”博斯慢慢开口,“所以我要告诉你,那不是爱,只是激情。就像一次蹦极,一次登高,一次过山车的体验,是尝试,过去了,就永远地过去,只能作为回忆的形式留在生命里,偶尔翻阅。”
  眼泪泛出了她的眼眶,“我知道,你不再爱我了。”苏醒之狼狈地擦了一下面颊,“我早该知道,我是不是有点自取其辱?”
  “什么是爱,你到现在应该体会到了。”博斯平静地说,“我哥给你的才是。那是可以相濡以沫一生的情感,可惜……”
  “可惜”二字,叫苏醒之怔了怔,失声痛哭。博斯抱着她,心里一片寂静。
  “这五年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想起过以前的事情?”
  “有。”他很坦白地说,“一开始的一年,几乎天天都在想,做梦也都是那些重复的片段;两三年一过,慢慢地就有些模糊;现在,我已经能睡得很好。我以为只有等大家放下以前的事,才有可能重新开始。可是,太久了,我已经想不起来那天发生的事,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的事,证明它没有被记住的必要。”博斯撩起覆盖在她额头上的碎发,低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为自己而活。”
  第6章
  廖思危坐在台下博斯坐过的那个位子,静静地望着台中央自己站过的位置。
  大礼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廖思危以为是责任老师来清场,连忙站起来,“对不起,我马上就回去。”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苏醒之关上门,“所以直接过来了,我跟负责的王老师说由我来关灯,她先走了。”
  廖思危坐下来,“真是不好意思,我又弄砸一台晚会。”
  “哪里,这次是我度过的最刺激最有意思的圣诞节。”苏醒之依然穿着那条红色的长裙,只不过外头加了一件羽绒衫,廖思危认得,那是博斯的外套。
  “外面下雪了吗?”廖思危发现她的衣服上有来不及融化的雪片。
  “下了,很大,我觉得可能会把路都埋起来。”苏醒之笑了笑,“但是不冷,我都想穿着裙子照张相,你也应该穿那件礼服。”
  “咱俩都会被当成神经病的。”廖思危也笑了,“啊,对了!”她朝台上跑去,跑到幕后拿来一个保温瓶,“我来之前闲着没事,做了鸡蛋炒饭,本想当晚饭,可是一紧张忘吃了,你饿吗?”
  “我饿死了。”苏醒之迫不及待地扭开盖子,“给我点尝尝!”
  “嘿,一点都没变冷,这里面有暖气真好。”
  “你就少吃点吧,你又瘦又小,我这么大个儿,我得多吃。”苏醒之贪婪地霸占了整个保温瓶,只分给廖思危一纸杯。
  “你哪吃得了那么多呀!”
  “瞧不起人是怎么的?我比博斯还能吃!”
  苏醒之跷起二郎腿,“好吃,很久没吃这么正点的东西了。能够把鸡蛋炒饭都做得这么好吃的人不多,我只遇到过两个。你们的个性很像,都是诚实得过分,而且永远只专注于一些成不了大器的小事上。”她把嘴巴塞得满满的,一勺接着一勺。
  “他叫博弈,是博斯的哥哥,我的学长。我大一的时候认识了他,在上次我们去的那家火锅店里,那离我们学校近。老板问每桌的客人好不好吃,他说味道不错,但还可以加一味料,老板听了很高兴,无论如何不肯收他的钱,他又一定要付,我就凑热闹说你们一个要给钱,一个不收钱,那不如把我的这顿免了吧。”
  廖思危听得津津有味,她信苏醒之能干出这种事情来,“那后来呢?”
  “他同意了,送我回去,我们就这样认识。他很体贴,会各种各样好吃的菜式,就是少言寡语,也没有看电影或者听音乐的爱好。相处了一年左右的样子,他带我回家吃饭,我才认识了博斯。”
  苏醒之把勺子丢进保温瓶,发出“叮”一声,代表那一大瓶炒饭都被她吃了个干干净净,廖思危急忙把自己手上还没怎么动的那份递过去,苏醒之做了个饱的手势,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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