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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妖娆楼主-第9章

小说: 妖娆楼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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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他一个而已。
  所以,她算是被圈制住了吗?
  所以,手只愿意碰触他,唇只愿亲吻他,身躯只在他怀里湿润柔软?是吗?是吗?
  花夺美,你完了!
  “我没……我没的……”她想辩驳,要把心底那个近乎讥笑的话驳倒,但唇嚅了嚅,却没法说得理直气壮。
  春江跳是跳了,却逍遥不起来?
  所以,你完了!
  没有、没有!不想了!不想了!头一甩,手也赌气般一甩,她双踝间的银链子掠过栗木地板,三年来原也习惯那清脆细碎的声音,如今入耳,心却酸酸的、堵堵的,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回事。
  懒洋洋爬回三楼,长廊整排遮阳板子都已斜落,她意绪迷乱地走过,透进镂花窗洞的温润秋阳点点轻布她一身,随她挪步。
  走进自个儿的香闺,她肩头蓦地轻颤,紫纱帘正一幕幕轻飞着,素馨香气漫流,天台那方的蒲草帘子似乎被揭启了,让屋中感到凉意。
  “兰琦儿?”以为今日随她上“飞霞楼”的美姑娘又跑到天台外看云。“都深秋了,外面很冷的,有没有多披件衣服?快进来,姐姐煮茶给——”边轻唤,裸足边跨出天台,扬睫,她呼息陡顿。
  天台外,清素秀影定定静伫不动。
  兰琦儿那双许久、许久不曾望住谁的眸子,如今瞳心终于有了着落,幽幽然,幻梦遐思一般,一瞬也不瞬地投注在临风而立的陌生男子脸上。
  男子一身淡灰,目色与发色黑得出奇,玄玉般的瞳亦是直勾勾紧盯兰琦儿,那神态像是费尽力气找寻,如何也不能得,突然间心心念念之人就出现在眼前,却不敢碰、不敢出声,怕结果仅是过度渴望下的幻化。
  心窝处“咄”地一颤,眼前男女静默却暗涛汹涌的互凝教花夺美一时间不能反应,仿佛打扰了他们俩是件多罪过的事,直到那男子朝兰琦儿伸出一手,掌心向上,等待她走向自己,花夺美才蓦地回神。
  “兰琦儿!”她抢步上去,挡在傻傻要去握那只大掌的姑娘身前,母鸡护小鸡似地扬高洁颚,眸中戒备。
  灰衣男子双眉略沉。“让她过来。”
  “阁下是谁?”
  “让她过来。她需要我。”傲然得很,懒得同谁多说一般。
  花夺美火大了。
  “阁下擅闯我‘飞霞楼’,行径跟宵小贼偷没两样,可当贼的多少还有点羞耻心,知道得避开主人家,你倒好,坦坦荡荡干下流勾当,当着本楼主面前直接欺负人吗?她需要你?哼哼,怎不说是你需要她?”
  男人脸色更难看,目瞳烁辉,视线再次去纠缠她身后的姑娘。
  尽管努力宁定,以怒火稳住气势,花夺美内心其实甚为惊骇。心想,她这“飞霞楼”莺莺燕燕成日欢闹,即便不需“看诊授课”,七十二姝们也能弄些名目自娱,把整栋楼吵翻天,而眼前男人能避开众人耳目,跃上天台,较雷萨朗当初闯进她香闺时的手段更为隐密,显然能耐在她之上,若他硬抢兰琦儿,如果硬来的话……悄悄地,她把发中煨过迷魂香的金针掐在指间,打算不能力抵的话,只好使阴招。
  “烈尔真!”浑厚的叫吼猛然切进。
  听见那声高喊,再熟悉不过的嗓音让花夺美胸中一定。
  小小天台闯进第四个人。
  雷萨朗疾奔而至,动作太大、力道太强,结果把两面蒲草帘子全给毁了。
  他一来便把两姑娘拉到身后,壮硕体型如小山般杵在花夺美和妹妹身前。
  “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他开口问,即便惊怒,语气仍稳。
  “我要带她走。”话中的“她”指的是谁,在场者全心知肚明。
  “不可能。”雷萨朗答得干脆。
  唤作“烈尔真”的男人面容执拗,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勾,不再言语了,淡灰身影蓦地斜飞而落,从天台上消失。
  雷萨朗沉沉的目光尚未收回,背后却传出摔跌声响。
  他闻声侧首,讶然瞥见坐倒在地的花夺美,那张美脸因激动而轻红着,瞠亮水眸直盯着兰琦儿。
  “怎么了?”他一凛,车转回身。
  “兰琦儿说话了……我、我听见她说话了……”从不晓得那软软哑哑的声音有办法让人激动至此。
  雷萨朗受到的冲击亦是不小,深目高鼻的面庞刷过惊喜。
  他迅速望向妹妹,可是当兰琦儿再次掀唇轻语时,那张小嘴吐出的名字却让他眉峰生峦、额角突跳。
  “烈尔真……”
  兰琦儿痴望着灰衣男子离去的方向,低微地唤着。
  风波一日,终是暂息,结果仍是把许久未用的“宁神香”取来燃上,才教兰琦儿能合睫睡下。
  高大身影斜倚在妹妹的寝轩外,“浪萍水榭”的清风明月伴着雷萨朗,他在门边止步了,下意识倾听轩内传出的歌吟,那曲调低幽温婉,让他想起西漠温柔月夜中,莺鸟的啼叫,心口不禁泛开奇异的温热。
  替终于熟睡的人儿拭净泪痕,花夺美又吩咐婢子们轮流照看,这才起身踏出寝轩。甫一步出,眸光便与守候在外的雷萨朗对上。
  “兰琦儿睡下了。”她淡淡道。
  “嗯。”漫声低应。
  她抿抿唇,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却沉默着,拾步往自个儿的雅轩走去。男人主动跟了过来,几与她并肩同行。
  她纱袖随着挪步轻荡,忽地被什么勾扯住,一怔,垂颈瞧去,迟钝地发现是小手被他的巨掌握住。
  男人牵着她的手……
  好……好纯情,不太符合她的性情啊!
  她是无双艳、是百花生,不该与“纯情”二字挂了钩的,可心头就是发软又冒热,不想挣开呀……
  “两腿没事了?”雷萨朗状似无意地低问,牵着她,步伐徐缓得称得上慢。
  “没……我没事。”说到这个,花夺美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掉了事。
  今日午后那场对峙,她竟然腿软了!
  刚开始是绷得太紧、浑身戒备,待危机除去,又蓦地听见兰琦儿首度开金口,于是她一屁股跌坐在地,最终还得靠男人抱着走。
  一出事,她跟霜姨交代了几句,就同他一块儿带兰琦儿回水榭……唔……好吧,其实是他两臂各拎着腿软的她和泪流不止的兰琦儿回来。
  磨磨牙,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下,多少维护“楼主”该有的面子,她道:“那是雷萨朗大爷的‘心头肉’,我当然怕兰琦儿被抢啊!要是真出事,大爷你追究起来,本楼主得担这个干系,我九颗头都不够大爷砍的!我——”身子被轻扯过去,腰被搂了,唇被吻了。
  一吻已毕,粗糙指腹轻抚她温颊,男人的目光有些古怪。
  花夺美回睐着他,心律促了促,软软靠在他胸前,姿态妖娆天生,不必刻意摆弄。她唇瓣轻掀,欲说些什么,却被他抢先一问。
  “今日听说有贵客访‘飞霞楼’?”
  她柳眉略挑。
  “是有一双男女来求教……”一顿,像是登时间醒悟了,微翘的嘴角淡哼。“我还在想,今儿个一早,雷萨朗大爷不是领着那批高壮手下忙事去了,怎么有空闯我‘飞霞楼’?呵呵,想来是怕我带坏你宝贝妹妹,让十二金钗客拉着兰琦儿一块儿旁观领教去吧?”小手拍拍他的胸膛。“莫怕莫惊,我不会这么亏待兰琦儿的,要领着她旁观,也是去偷窥‘柳红院’一年一度的百人牙床大战!咱们跟那儿的妈妈很有交情的,要偷窥几场都不成问题。”
  这女人习惯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话,有些是真,有些是假,而真的未必真,假也未必假。若时间推回三年前,雷萨朗也许会被挑起怒气,然今非昔比,他渐能抓住她某些隐晦的心思,往更深处窥看。
  “我上‘飞霞楼’前,并不知兰琦儿也在。”低语。
  “那你是寻我来了?”螓首疑惑地偏了偏。
  哪里晓得,男人突然抿唇不语,幽闇的深瞳依然古古怪怪的,她猜,该是月光、星辉,还有紫相思林的关系,它们总让水榭的夜色变得温柔而奇异,把他黝黑面肤也染了些暗红。
  雷萨朗对自己承认了,他确实是为她。
  午后与手下再经过杨柳岸的石雕小亭时,恰遇见花家小妹与她近日收在身边的四名小婢子,经花余红告知,才晓得“飞霞楼”今日又有贵客上门。
  明知“飞霞楼”以何为营生,也陆续听说过七十二姝的大胆手段,更明白身为楼主的她行径与想法惊世骇俗,不能以等闲女子待之。
  她与他相互允诺过,她的身子只留给他一个,直到双方生意不再合作为止。
  他一直信她,不曾疑心。
  但信任归信任,每每听闻有男女上门求诊,一幕幕活春宫演不尽也就算了,想到她有时还得跟在旁调教、护航,总让他心闷气堵,冲动得直想跑来掩住她水媚媚的眼。
  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该想个法子彻底解决!
  花夺美没能猜出他的心思转折。
  一手贴服着他的胸,她清楚感觉到男人衣衫下结实的肌理,指尖略动了动,想起今日在“飞霞楼”中对别具男性躯体的排斥……唉,这绝非好事,但她似乎要失去控制了,有些东西悄悄变化着,欲挡不能挡。
  他不作解释,她也没想再追问,毕竟尚有更教人疑惑的事横在眼前。
  沉静吐息,她故意将语调放得淡然,道:“那位唤作烈尔真的男子,几日前,你和手下在石雕小亭那儿曾谈及过他,他现下是你西漠部族的头头了,是吗?”
  雷萨朗才猜想她何时要问,听她终于问出,他内心其实相当欢愉。
  她似乎不太在意他的事。
  除了香料、香药的生意往来以外,她对他一向不怎么过问。然而,他也莫名其妙得很,她越抽离,以为放浪冶媚的表相足以掩饰冷淡的心,越是激得他去逗惹人家。
  天晓得,每次见到兰崎儿和她如此亲近,他喉头就漫酸,也弄不清楚是妹妹被她抢去,所以他很不是滋味;抑或兰琦儿能得到她真心关爱,所以他可悲地吃起自己妹妹的醋?
  他颔首。“是。烈尔真是西漠的狼主。”
  “而前一任的狼主则是你?”那日他和属下们的谈话一直在她脑海盘桓,说不去多想,又哪里控制得住啊!
  粗浓的飞眉略扬。“是。”
  “那……能否满足一下本楼主旺盛的好奇心,雷萨朗大爷为什么不继续当你威风八面的狼主,偏要把位子拱手让人呢?”
  又来了。
  用玩笑口气问着严肃的话题,仿彿怕被看出她有多认真。
  她总是如此。
  雷萨朗并未立即回答,反倒一掌托住她后颈,让胸前那张丽容仰高,避无可避地与他面对面。
  “在满足楼主的好奇心之前,请楼主先满足一下本人的好奇心吧。”
  “嗯?”花夺美迷惑地轻哼一声。
  “为什么突然对我的事感到好奇了?”
  她清眸略瞠,眼珠子湛了湛,似努力思索答案,想得耳根的温热已暖在双颊,才涩涩地挤出声来。
  “才不是对你好奇,我……我是为了兰琦儿。”
  雷萨朗眯起双目,不语,等着她把话说完。
  “我仔细想过,或者,兰琦儿该随烈尔真去,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
  女人的娇唇抿了抿,吐气如兰地说道。
  第七章 临舟莫听幽然曲
  萍心随细浪浮荡,朵朵在蜿蜒的水面上、在带紫的月光下闪烁,水榭的宁详在此刻微掀波动,连风都幽沉了些。
  抚摸着女子颈后细腻的巨掌明显一顿,男人粗犷大手滑向她的双肩,将怀里柔躯稍稍推开。
  花夺美看到一双阴晦深沉的男性目瞳,心里不禁苦笑了,稍感安慰的是,他按住她肩膀的力道没落得太重,多少顾及着她似的。
  “什么意思?”雷萨朗低问。
  悄叹。“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兰琦儿随烈尔真走,回西漠去,嗯……或是任何烈尔真想带她去的地方,两人在一起生活,谁也不离开谁。”她晓得,自己正在做一件极为不智的事,正在失控中,她不该插手,却依心而为。
  “对于烈尔真,你全然陌生、什么也不懂,凭什么认为兰琦儿该跟他去?”听得出他刻意且用力地压下声量,但灼灼气息仍透出风暴。
  “我是不懂!我只晓得烈尔真一出现,兰琦儿瞧他都瞧痴了,那双美丽却无神的眼眸开始有了生气。我看见烈尔真对她伸手,那男人连句话都用不着说,只用眼神示意,兰琦儿就乖乖朝他靠近。我还听见兰琦儿说话了,她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低低幽幽的,边唤边掉泪,她为那男人掉泪,她心里有他……”心绪波乱,热热的湿意毫无预警地冲上两眼,她吓了一跳,欲阻挡已然不及。
  她也掉泪,是为谁?
  为了兰琦儿还是她自己?
  又或者……她也为着一个男人掉泪,因为心里有谁?
  “她心里有他呀……”朱唇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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