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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煞到长毛罗密欧-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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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纪录,所以一方面是看不顺眼,一方面是不服输,我开始使出浑身解术,卯足劲去追纪晴。”
  想起那一段艰苦的求爱岁月,还真是挫折连连,让他至今仍心有余悸。他生平第一次追女人追得那么辛苦,不断碰钉子,不断被泼冷水,鲜花和小礼物都不能打动她的芳心,全都进了垃圾桶里,他所得到的永远是冷冰冰的笑脸;但是更令他惊奇的是,一向缺乏耐心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断然放弃,还是每天努力不懈地继续攻势。当然,他也并非全然的释怀,毕竟对-个所向无敌的花花公子而言,纪晴的反应无疑是致命的一击,尤其向来都是女人自动倒贴他,鲜少由他主动出击,被女人惯坏的他,在吃了那一长串的苦头之后,虽然没有轻言放弃,但也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魅力不再,以往的辉煌战绩都只是浪得虚名?
  “结果如你所愿,你追到她了。”这样的结果她早已从报纸上知道了,否则怎么会有那场婚礼;就算没有报纸,她相信,他最后还是一定能追到纪晴的,因为纪晴如果是刁钻难缠的孙悟空,那马克翔就是无所不能的如来佛,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飞出他的掌心。
  “是呀!生平第一次认真的想要一个女孩子,我迫切渴望得到她到不择手段的地步,好不容易使她的心向着我,未免夜长梦多,我甚至等不到大学毕业就决定要尽快和她结婚,这样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挠我和她在一起了。我们举行了一个小而温馨的婚礼,婚礼结束后,我们走出礼堂,赵佳楠那疯子就来了,他真的有病,一脸的胡渣,眼睛红得像兔子,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全身上下都是酒臭,瞪得老大的眼睛好象要把我吞下去,我想他一定恨我恨得不得了,一看见我就破口大骂,伟同要去把他拉开时,他突然就掏出一把枪对准我开枪,结果纪晴为我挡下那一枪,子弹正中她的心脏,她当场死亡,这就是我失败的第一次婚姻,历时不到十分钟。”
  真的十分短暂,他不禁要苦笑,看着前一秒还巧笑倩兮的佳人,下一秒已经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躺在自己怀里,她鲜红的血染红了白纱,想叫却叫不出来,想哭却流不出眼泪。为什么平常运动神经出奇差的她,在那一秒却灵巧而迅速的为他挡下那一枪呢?为什么她这么傻,竟然傻到可以为他牺牲宝贵的生命。
  “的确很富戏剧性,难怪报纸报了那么大一篇。”
  真的,每份报纸都以大篇幅来报导这宗情杀案,因为这则消息实在太具有话题性了,事件的三个主角都是名校学生——死者素有校花美名,温柔婉约,秀外慧中,是所有男性心中理想的女性;凶手是商界名人之子,家财万贯不说,向来就是品学兼优、操行甲等的模范生,师长眼中的好学生,朋友眼中的好同学,父母眼中的好儿子,但这样素行良好的人竟然为情所困而犯下滔天大罪,令人扼腕。反观受害者,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纪录不良的爱情累犯,为了抢人家的女朋友而不择手段,反倒成了众矢之的,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教育家开始讨论台湾的人格教育问题在哪里,大学生应该是心智成熟的青年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一般大众则乐得看热闹,毕竟对当时纯朴的民风而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丑闻,无疑是茶余饭后的好话题,但如果这话题牵涉到她齐雪儿未来的老公时,可就不能当戏看了。
  “你说,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忘不了你前妻?”死去的情敌是最可怕的,关于这一点可得先确认好。
  看她口气那么认真,表情那么严肃,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摇头叹气。“雪儿,你真没有同情心。一般而言,通常这种时候应该是要说一些安慰的话才对,像别伤心啦!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或者是抱歉,勾起你的伤心回忆,我不是有意的之类的话,哪有人开口就问到底忘了没。”
  “我嘴笨,那种漂亮的场面话我不会说,而且那些话你十年前就听得够多了,我何必放马后炮。”
  不愧是齐雪儿,马克翔禁不住要为她喝采,他就是喜欢她这点,直来直往的真性情,不会故作闺秀的小鸟依人状,或许不够蕙质兰心,善体人意,但绝对诚实不虚伪,这分真实的特质在这急功近利的社会真是难能可贵,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永远守护这分真。
  “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在想纪晴?”齐雪儿一张脸不高兴地鼓了起来,难怪他老说不能爱她,因为旧情难忘嘛!
  “没有,你多心了。”马克翔连忙澄清道。奇怪,他什么时候养成了要对女人——应该说是特定的女人解释的习惯呢?以前他从不对任何人解释他的所作所为的,现在对齐雪儿却独独例外,因为他总觉得他应该对她的喜怒哀乐负责,多可怕呀!
  “真的?”
  “真的,其实你真的太多心了,纪晴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是前妻。”齐雪儿醋味浓厚地纠正他。
  “妻子也好,前妻也罢,斯人已逝,虽然她的死对我而言是一个可怕的打击,但是我从不曾想过要遗忘她,逃避一向不是我的作风,我所珍惜的是我们曾共有的那段美好回忆。对我而言,纪晴是我青春年少的一个重要里程碑,透过她,我终于了解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为我而转动,我毕竟也只是个凡人罢了。”
  “你当然是凡人,你又不会飞,一样要吃三餐不然就会饿死,每天都要睡觉不然就会发疯,等到哪天你可以不用吃喝拉撒,恭喜你,你就出头天了。”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当时的我并不那么想,在遇见纪晴之前,我的人生过得顺遂极了。没有金钱的烦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一文钱逼死一条好汉;课业也是一帆风顺,不用太用功就能得到好成绩。我念好大学并不是为了将来打算,只是想交女朋友时更无往不利,我的四周一定围满数不清的朋友,他们不断奉承我,巴结我。我唯一需要烦恼的就是女朋友太多,因为我实太有女人缘了,这种种的优越条件造成我自尊自大、目空-切的个性,伟同就曾经说我的字典里没有『关心』两个字,我是爱上自己影子的那西色斯,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我自己。”
  “胡说!你才不自私,你不是很关心我吗?上次我受伤时你那么紧张,还帮我包扎伤口,又叮咛我要小心自己;而且你也不是自恋狂,你不是很爱纪晴吗?为了她还流浪了十年。”
  那就是他最迷惑的地方,他真的如他自己想象般爱她吗?当时炽烈狂烧的心不惜一切代价只求佳人垂青,她走后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但是他也以为这世上再没人能让他心悸了。只是十年的岁月流逝,他日复一日在失去她的恶梦中惊醒,他无法不去回想纪晴死去的那一幕,一次比一次更鲜明的影像夜夜重复播映,从不间断——赵佳楠歇斯底里地拔枪、惊呼声、扣动扳机、子弹朝他飞来、纪晴飞身而来的背影、中弹时往后弹的身体,他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躯体,温热的液体自指缝溢出,是谁哭泣的声音?他跌坐在地,纪晴成了一堆没有灵魂的肉块。
  就像电影的慢动作重播,他在一格与一格之间找到空隙。他清楚地看到纪晴朝他扑来,也看到子弹的速度,他可以推开她的,他知道他可以,可是他没有,所以纪晴死了。
  “我之所以流浪,并不全因为纪晴,主要是为我自己。我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是爱?纪晴爱我,她真的很爱我,爱到为我挡下子弹,她是为我而死的:换句话说,那一枪是我开的,是我扣的扳机,我在测试她到底有多爱我,也许她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爱我,她只是不得不爱我,终于她对夹在我和赵佳楠之间感到累了,所以用死来求得解脱。”他不确定地说,纪晴死时的眼光有遗憾也有放松的自由,他这十年漫无目的的流浪也许只是因为他始终不愿承认的事实——是他制造他们爱得死去活来的假象,其实纪晴根本从来没爱过他。
  “怎么可以对自己没信心呢?”齐雪儿只手搭上他的肩,眼睛直视他的。“你长得这么帅,个性又好,哪个女人见了你不拜倒在你脚下?你看菜市场那些欧巴桑多『煞』你,平常卖菜都既小心又小气,看见你就芳心大乱,少年家长、烟斗桑短的,三斤一百变五斤五十,买葱送姜,买鱼送虾,巴结得不得了,简直就是欧巴桑杀手,老的难缠都那么容易就搞定了,更何况是那种二十岁的黄毛丫头。”
  马克翔盯着齐雪儿的脸,眨也不眨的。她的安慰虽然有点奇怪又滑稽得让人想笑,但表情却是十足十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晶亮的大眼闪闪发光,配上生动的语气,虽然是没什么作用的安慰,但还是令人感动。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呢?真教人想好好抱紧她,于是不由自主的,他倾身向前,吻住她的唇。
  这是个有点小心、有点迟疑却又绝对甜蜜的吻,再舒服、再自然不过了。
  “这是你第二次吻我了,我喜欢你的吻,以后可不可以常常吻我?”齐雪儿眨着眼睛快乐地说。
  “好啊!”才答应,他蓦然心头一惊。
  他到底在干什么?雪儿是伟同的表妹,他不也一直将她当妹妹般的疼爱、照顾吗?既是如此,为什么会有想吻她、抱抱她的冲动?他是怎么了?迷惘、懊恼再加一点点心跳,就是没有后悔,天哪!他得好好想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候不早了,我累了,我想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丢下这句话,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晚是第二次不是为了纪晴而失眠。
  赵震东一脸阴鸷地注视着窗外,地上散落一地的调查报告书是他盛怒之下的结果。报告书结果显示马克翔已绝迹各大小舞厅、酒吧和高级俱乐部,齐雪儿则每天快乐地上、下班,甚至不再迟到早退,因为马克翔改做护花使者,全盘护航。很显然的,他的黑函攻势失败了,包括那篇他花钱请人刻意中伤马克翔的报导,其实那篇报导并非全然不实,他也只不过是让人稍微加点油醋,使它更具可看性而已,但这篇文情并茂的报导对齐雪儿那个不识字、没文化、不明是非的草包女没发挥该有的影响力,真是蹧蹋了。
  他气愤地再看一眼散落一地的调查报告,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时,内线电话响起来了。
  “董事长,有一位马克翔先生没有事先预约,但是他坚持要见您。”
  “马克翔?”赵震东的嘴角浮现近日来的第一个笑意,没想到他胆子不小,自己先找上门来了,这可有趣了。“请马先生上来,我在办公室见他。”
  赵震东草草收拾地上的调查报告,坐回办公桌后代表他势力中心的豪华皮椅中,不经意流露但绝对威严的气势。他要让那个骄傲自大的浑球知道,惹毛他赵震东是没有好下场的,他一定要教对方悔不当初,痛不欲生。
  对于赵震东的强者气势,马克翔却是视若无赌,他从容不迫地走进来,自动地在面对赵震东的沙发上坐定,一点也没有局促不安的慌张样。
  “怎么马先生今天这么有空,光临我这小小的公司?”赵震东皮笑肉不笑的招呼着。
  “少假了,收起你虚伪的笑容,你我都知道我不是来闲话家常的,我是来谈判的。”
  “谈判?哈、哈,哈!我有没有听错?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赵震东的双眼燃烧着熊熊的忿怒之火,他恨不得这把烈火将眼前这个倨傲无耻之徒燃烧殆尽再挫骨扬灰。
  “是没什么好谈的,所以我也不多费唇舌,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你马上停止那些无聊的把戏。”马克翔的语气强硬,容不得人反驳,完全无视赵震东欲置人于死地的目光。
  “无聊的把戏?哼、哼!比起阁下当年的所作所为这只是刁虫小计而已。”
  “既然知道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还不收手免得丢人现眼。”
  “办不到,你以为你是谁,所有的事都得听你的吗?你这个下三滥的坏胚子,早该有人好好教训你一顿了,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就凭你?”马克翔轻蔑地哼了一声。“儿子窝囊,老子更是个不入流的角色。”
  “你胆敢说我儿子是窝囊废?”赵震东的语气霎时尖锐起来。“你才是那个卑鄙无耻、骯脏龌龊下流的混帐!为了纪晴那个贱女人派人去打佳楠,又诬陷他作弊,还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下贱女人去勾引佳楠,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无颜待在学校,你还不肯放过他,又带那个贱女人到佳楠面前耀武扬威,你这算什么男人?根本只是个人渣!”
  面对赵震东严厉的控诉,马克翔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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