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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迷恋恶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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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后走到若若身边,看她喘著气、瞪著眼,看著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小刘。“他怎么了?”
  “没事!你找我吗?”
  “你的会议纪录忘了带,我帮你送来。”
  她性格中的正义分子在耳朵听到小刘被敲诈三万元时,发挥作用了。她拨开耕尉,气势汹汹地走上前,矮矮的小个子轻易地插进两个人男人中间。
  “这位先生,你在敲诈勒索吗?”她拿出冷血笑匠的冰脸斜睨著他。
  “你们撞了别人的车,还那么理直气壮?”他嚼著“台湾口香糖”用一口台湾国语腔说道。
  “我们?不、不,请不要把我和他们算在一起,我只是—个路过的律师,敝姓陈,你可以喊我陈律师,寂星期我刚处理过类似案件,这位先生怎么称呼?”若若回身问著小刘。
  “我、我姓刘。”小刘被若若营造出来的气氛影响,也配合著她一起演戏。
  “刘先生,请你打电话找你的汽车保养厂来估价,并打电话给交通大队,因对方这位先生违规停车,而造成这起车祸,你有权向他求偿。”她不疾不徐地说。
  “你说什么?我的车烂成这样子,他的车只有小小的几道刮痕,你要他向我求偿?”他瞪著眼睛逼视若若,扬起肥手就要往她那颗聪明的脑袋击落。
  偏偏若若不懂得何谓适时闭嘴,对著他的肥手,继续演她的“陈律师”。
  “对不起,按照中华民国法律,你违规在先,本就该负担肇事责任,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下回我建议你,去买辆劳斯莱斯摆在马路中间,那么受重创的就会是别人家的车子;要是买不起,就请安安分分寸,把车子停在路边停车位,不用摆到机车道供人观赏。”她把他刮得体无完肤。
  “小刘,你和这位先生跑一趟修车厂,请他们报价,再把单子拿到会计室,事情处理好后到鸿总接我。”耕尉简单交代完,把若若拖离失事现场。
  “喂!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赔他?你钱太多不会拿来我帮你花。”她瞪他,台湾社会就是行这种财大气粗的笨蛋,道德规范才会被模糊掉。
  “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是你在后而追赶我们,小刘才会分心、撞上别人的车。”他把自己始作俑者的“吼叫声”,给忽略过去。“好了,我没车啦!你得负责送我到鸿总开会。”
  “我?我哪里有车?”莫名其妙!他几时配车给她了?
  他笑笑,指指路旁的脚踏车。
  不要吧!巧巧要是知道,她是这么虐待她的宝贝KITTY,一定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我……有没有权利说不要?”她小小声地问。
  “只要你肯让会计室,把那张修车帐单算在你头上,你就有权说不要,你考虑清楚。”他笑得好邪恶。
  他话还没说完,若若就抢著把车子牵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邀请他上车。
  这个男人还真是懂得拿钱来价她。摇摇头,无奈地耸耸肩,谁要她太早把弱点暴露在人家眼前。
  他把公事包交到若若手中,脚一跨,跨上粉红色的座垫。若若不甘愿的坐上后座,用一只手勾住他的腰。
  要不是他的烂规定,硬要女职员穿套装上班,她早把两脚一跨、稳稳坐中,哪像现在,一手环不住他的水桶腰,摇摇晃晃、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抱紧了。”耕尉把公事包放在前面篮子,拉过若若的两条细胳臂圈住自己,当她的手掌相接后,她的脸贴上他的背。
  若若娇俏的小脸悄悄地泛起潮红,耕尉的嘴角也悄悄地拉出优雅弧线,他们谁也没看见谁,彼此的身体亲昵地靠著,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往前走。
  春风扬起一片高枝残叶,枯黄的叶片轻轻落在他肩上。
  她放开一只手,取下那片叶子放在鼻间嗅闻,单薄的叶子沾染上他身上淡淡的体香。连一片小小的叶子都会对他动心、都想在他身上停驻,何况是女人这种纤细多思的动物?
  有—点点的失落、一点点的多愁善感、这一点点从不顾于甄若若的心情,莫名地闯进她心里。
  爱上这种男人注定要一世沉沦吧!?因为他的心思从不曾在女人身上停驻,送出去的心得不到回馈,是否只能终身哀怨?
  既是如此……为什么总有女人不死心地想当他的最后?为什么总有女人可以好自信、好自信地认定,自己能击败其他,成为他的唯一?
  幸好她不是,她不是那种会为他心碎心伤的女人,早在八百年前,她就帮自己把那颗脆弱的心脏包上硬椰子壳,明知道自己伤心不得,她才不会笨到把心拿去任人宰割。
  “你在想什么?”他不习惯她的沉默,从知道世上有这样一个叫甄若若的女孩起,她就是充满朝气活力、嘴巴不曾休息的。
  “我今天又赶走了你的一个女朋友,叫萧纬君的。”甩甩头,甩掉满脑子莫名情绪。
  “你真大胆,林秘书都不敢得罪她们。说说看,这回你用什么级的驱离方式?”
  若若赶女人的方式可分三等——
  第一等的“温柔级”是针对那些“新鲜人”用的。这类女人贺耕尉还没对她们产生烦腻感,为了下回的“再联络”,若若都会先夸奖她们的美貌一番,然后装可爱地对她们说:
  “××姐姐,经理出去开会,如果他知道你在这边等他这么久,一定会很心疼,不如你先回去,我帮你把纸条送到他桌上,让他一回办公室,就看到你美丽的字迹,这样一来他所有的疲劳,都会因你而解。”
  第二级是不卑不亢的“公事级”。她会倒来一杯清茶,请女主角在椅子上等,并客客气气丢下一句:
  “经理出差去了,他会在明天上午进公司,如果你有充裕的时间等他,待会儿我们下班时,麻烦你帮我把门带下。”
  然后,埋首工作,无视于她的存在,假装她是会客室里的活动摆饰。
  第三级就是让人扯肝碎心的“奸险级”。这招专门对付那些贺耕尉已经厌烦到极点,却又死不肯放手的女人。
  方法很多不胜细数,因为那些女人早也来、晚也来,出现频率比电视新闻快报还频繁,所以要不时发明新招术来应付。
  “奸险级的!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对那个温柔的小白兔厌倦了,不是吗?”
  “佩服你的观察儿!你用什么方式让她伤心欲绝?”趁红灯休息,他转身问。
  “我说你列医院做AIDS筛检。并且十分哀伤的希望她留在你身边、陪你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日子,不要像前面几个女人一样,一听到你生病,立刻脸色苍白转身就是,无情又无义。”
  “你真狠,破坏我的名誉还脸个红气不喘。”他笑了,她是他的开心果,有她在,再多的烦心事都会变得好玩又有趣。
  “我要不够狠,哪能帮你摆脱那一堆风流债,难不成我能申请公款,去买  DDT来驱赶掉这堆黏人的苍蝇吗?反正你的名声已经烂到底了,再多烂几遍,也不会行太大的差别。”她说得理所当然。
  “有道理!我真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他加强语气地拍拍他腰间的小手。
  “知道我好用了?有没有感到‘物廉价美'、’赚到了'的喜悦?”她瞠大眼骄傲以对。
  “甄若若,你很乐天耶!有没有事会让你担心焦虑,让你伤心悲愁?”
  “多了那些情绪又不会让自己更好过一点,我干嘛拿那些悲悲愁愁的来为难自己?”
  她不能不乐天啊!因为一伤心,她就会心律不整、一心律不整,就要住进医院,她又不呆,住医院要花钱的咧,让“痛心”再加上“心痛”,她不伤痛欲绝才怪!
  “有道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和我都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哪类?花心类?色情类?风流类?她不苟同他的话。
  “我们都是享乐主义者,抓住可享的快乐,永远都不让自己为难。”
  “接下来你不会来个‘酒逢知己千杯少',硬要扯找去喝一杯吧!”
  跟他一起出去?她的智商还健在,要是被他那票美女拥护者抓到她还有命吗?何况……他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不知不觉爱上的男人,对他……保持距离,才能策得安全。
  “有何不可?五点我到学校去接你下课,然后带你去吃一餐好的。”
  他喜欢她的说法,最好喝到酒酣耳热,再玩玩“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舞?和若若跳舞?算了!快快打消这个念头,他还没打算让自己的脚提早报废。
  “可不可以折现?”她试探性地问。
  “你不要得寸进尺了。”她是有一分颜色,就能开起染房的人,要照惯例给她三分颜色,那还得了,跨国际的若若染房组织就要开幕大吉了。
  “知道了。”她有气无力地问答。
  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是好是歹都是未来事,谁能防得了、制得住。不如顺其自然吧!
  爱情是属于明知界线在哪里,也要忍不住跨越的麻烦事,何况若若在感情上本就鲁钝得近乎低能,要防?想防?难上加难……
  找个星期假日,若若带著手边的一叠资料去找水水。走进房屋里,她就看见耕尉和仲墉面对面在聊天。
  “经理好!贺先生好!”若若涂了蜜的嘴向他们打了声招呼,一张脸笑容多到让人想作呕。
  “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变得好有礼貌。”
  仲墉的狐狸脸看得若若咬牙切齿,但挂在脸上的假笑容,说什么也不能拆下来。因为——给薪水的老板在此。
  前天她才为礼貌这回事,被不明不白地扣了一仟块薪水,尽管大喊冤枉、千呼万唤,也唤不回她的血汗钱。
  为了钱她比曾子更勤快,一日八省吾身。所以她再不能容忍自己有“二过”空间。
  “你是托我的福。”
  贺耕尉把前天的事简略说一遍,逗得仲墉捧腹大笑。
  “原来,若若是个可以用金钱收买的女人。”仲墉落井下石。
  “想收买我吗?我不介意被你收买。”若若凑上前去偎近仲墉,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说!你打算砸多少钱收买我?”
  “你客气一点,仲墉是别人的老公。”不知怎地,耕尉见到她和别人亲热,就是会忍不住不舒服。这种感觉叫什么?嫉妒?哼!笑话,在贺耕尉身上找不到这种情绪的。
  “我懂——朋友夫不可戏,不过这个朋友不是别人,正好是我的死党水水,所以有空时就拿来戏一戏无妨啦!”她无所谓地靠躺在仲墉身上。
  从厨房端来花茶的水水,不介意地坐到仲墉身侧。
  “是、是,我早跟仲墉说好了,如果你到三十岁还没有人要,我们就勉勉强强收你当二房。”水水一面说著,一面靠上仲墉另一边肩膀,环住她亲爱阿娜答的腰。
  两个女人就这样赖在他身上,旁若无人地聊天说八卦。
  “哼!他勉强?我还勉强呢!他是二手货了,我还是刚上市的原装货,抢手得很咧!”若若不满地戳戳仲墉硬梆梆的胸膛。
  美女在抱,仲墉脸上却只有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对上耕尉隐忍著不发作的高涨情绪,这两个坐立不安的男人连一句话也插不上。
  “再等几年,新品上市,你这个乏人问津的原装货,也要削价出售了。我家英俊杰秀的仲墉肯收留你,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水水也挑衅地戳戳老公的胸膛。
  仲墉差点儿岔开气,再被这两个女人轮番戳来戳夫,他早晚要到大医院挂号。
  “去你的!凭我堂堂台大硕士生,还要拜托别人收留。担心你自己吧!哪一天被老公休了,找不到娘家可以依靠时,我再勉强盖一个‘弃妇营'来收容你。”
  “等著瞧罗!舍弃我这个超会赚钱的老公,到时看著满街跑的好男人,都是别人的老公,你就算哭湿三条手帕,天天哀叹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娶时'也没人会理你。”
  “是吗?哪天你这个英挺帅气的老公的色病又起,左抱一个西施、右抱一个赵飞燕,你拿琵琶在江边大唱‘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时,记得叫找去观摩。”
  若若一面说,一面加强效果地拍拍仲墉的左脸颊——这就是夹在两个读中文系女人中间的痛苦。
  “他敢!我就让他‘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她仰起头也学起若若拍上老公的俊脸。
  “够了!”两个男人同时爆发大喊。
  在仲墉推开若若之前,耕尉早一步把她抓到自己身旁坐下。
  “水水,你老公不是猪肉,不用你四处去推销。”仲墉瞪住老婆。
  “你也给我安分坐定,再乱吵我就扣你—个早期薪水。”耕尉语带恐吓。
  “为了薪水,我会努力‘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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