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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闇帝的女儿(上)-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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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吓傻了,他的春风公子要宰了他不成?!
  “公、公子——”
  “在哪里?”冶冬阳几乎是狂吼了。
  “在、在鬼窟崖下!”暮春口水一吞,吓得照实答出。
  他一震,松了暮春的衣襟。“我没抓住那丫头的手?”
  “没……”
  “没救回来?”
  “没……”
  冶冬阳的面容倏地骇人,青筋浮满他的颈臂,他霍然起身,想做什么的态势暮春一眼就瞧出来,火速扑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公子,别去了,我派人找过了,谨儿姑娘找不着了!”
  “怎可能找不着!”他拖着脚前进一步,神色狂乱。
  暮春仍紧抓住主子不放。“那崖下全是鬼乞子的尸体,我派人找了三天三夜,就是不见谨儿姑娘的踪迹,连尸首都没找着。”
  “没有尸首就是还活着,我更得去找她!”他竟露出了惊喜之色。
  公子真傻了,从这么高的崖上掉落,没有尸首只有两个可能,不是被野兽叼走,就是尸骨不全难以辨认,但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公子已狂,再听到这番话,就真的会扭下他的脑袋了。
  “走吧,招集所有人,我要下崖搜人!”
  “可是您的身体……”暮春急得跳脚,公子才重伤刚醒,再折腾着下崖哪能受得了?正急得不知怎么劝阻才好,忽然——
  “不用去了,小姐不在那儿了。”有道陌生的声音出现。
  “你是谁?!”暮春立即即吃惊的问。
  那人连理也没理暮春,迳自看向冶冬阳。
  冶冬阳眯了眼。“你知道谨儿在哪?”
  “知道。”
  “是死是活?”
  “活。”
  此话一出,他神色一振。“她在哪?!”
  “你想见她?”
  “当然!”他要见到她完好无恙才能放心。
  “不后悔?”
  “后侮?”
  “爷吩咐了,小姐要是有个差池,要我拿下你的脑袋请罪。”
  冶冬阳浓眉一皱。“爷……你的爷可是闇帝公孙谋?”
  “正是。”
  他一叹,“我承认没能保护好谨儿是我的错,只要见她无恙、我愿意亲自向他老人家请罪。”
  “迟了,爷恼了。”来人摇头。
  “他……带走谨儿了吗?”他惊恐的问。
  “没有,但爷得知小姐没事,所以下令免了你的死罪。”
  “死罪?!”一旁的暮春听了差一点没吓破胆。公孙谋?那、那个鬼见愁的公孙谋?!他想处死公子?!
  妈呀!他两眼一翻,差点没昏厥。
  “爷说了,你要见小姐也行,不得与她相认,否则不用见了。”说话的表情语气一样冷淡,但尚涌在心底叹了口气。爷还真狠,气恼人家没能护住女儿周全,就要人家终身饮恨,唉,看来这家伙前途堪虑,情路坎坷了。
  冶冬阳心惊了一下。“不得相认?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她,你就会明白。”尚涌以无限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谨儿……”
  一声发颤的依恋叫唤抚过她的耳膜,穿进她的心窝。
  “你是谁?”公孙谨问得镇定,却觉得喉头发涩,心紧紧揪了起来。
  奇怪,她怎么了,而且这人见到她为什么这么震惊?
  “你……你刚说自己是谁?”他脸色苍白得可以。
  “我是南宫夫人。”
  他又一震。“南、宫、夫、人?”心中一片阴凉。他懂公孙谋的用意了,这下他的谨儿成了南宫夫人!“你忘了我吗?”
  “不记得,所以才要问你是谁。”
  “我是……”
  爷说了,你要见小姐也行,不得与她相认,否则不用见了。
  尚涌的话跳进他脑海里,不。不能说,就算不为那句话,他也不能说,毕竟……
  是他没资格了,他没能捉住那双向他求援的小手不是吗?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不是吗?心痛到极致,闭起眼,却浮现那晚两人的对话——
  “你可曾存极力想得到的东西?”
  “……没有。”
  “没有欲望?”
  “欲望?”
  “比方说财富。”
  “冶家的财富够我一生吃喝不尽了。”
  “权力、名利?”
  “都是一些虚幻的东西,难换我清心寡欲的无忧生活。”
  “美女?”
  “我并不好女色。”
  “所以你没有想得到的东西?”
  “……嗯,我想应该是。”
  错了,他以为自己无欲无求,自由不羁,不曾特别想得到某样东西,他错了,他不是没有欲望,不是没有渴求,而是他没有发现那欲望早就占据他的心房,那丫头就是他的欲望,她是他唯一渴望拥有的,但一场意外,竟教他错失了他的渴望!
  她不再属于他了。
  思及此,心窝像是被人划了数刀,刀刀狠戾,偏偏不教他死绝,让伤口隐隐发疼,顿时唇角黑血溢出,映着无血色的面孔,更加怵目惊心。
  “血——”公孙谨蓦然惊叫。
  他吐血了!那滑落面颊的鲜血勾起她记忆深处的片段——
  “你要我吐血而死吗?”
  “吐血?”
  “想气死我尽管这么做。”
  “嗄?!”
  “怎么,还在想着怎么谋杀亲夫吗?”
  “谋杀亲夫?!”
  谋杀亲夫!这四个字倏地跳入她的脑门,公孙谨愕然的抬首望着来人。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好像不该忘记他才对?!
  “你……”她想靠近他,心疼的想抚上他的胸口,他好像很疼、很疼,她直觉他疼得无法自己。
  该怎样才能救他?抱着他成吗?拭去他嘴角的血渍成吗?还是扑进他怀里撒娇?她无法解释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能顺其自然的走近他。
  她想要轻轻握住他的手,握住他的手不放,怎么样也要握住不要放……
  “谨儿,你在做什么?!”
  突来的大喝声让她惊跳了一下,茫然的回过神。她的夫婿回来了,瞧见她正走向另一个男人,还想无耻的握住对方,她惊愕的立即缩手。
  奇怪了,遇到这陌生的男人她怎会变得这般失神?
  混乱的心悸在见到自己的丈夫后,她试图平息。“表哥。”身子一转,像小鸟儿一般纳进他怀里。“你回来了。”
  南宫辅铁青的脸在她投入自己怀里时稍稍恢复,并刻意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已然血色全无的冶冬阳。
  “冶大人,您怎么来了?我听说这阵子您身体不适,几乎送命,怎么不在府上养病,却跑来我这作客?”南宫辅笑得阴寒。
  终也让他寻来了吗?真快。
  冶冬阳目赀欲裂,“你——”他指着南宫辅,气郁攻心。“你心里该清楚她要的根本不是你!”
  在南宫辅怀里的公孙谨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指自己吗?
  南宫辅没察觉她的异状,只是脸色大变。他当然清楚这丫头清醒时要的不是他,但自冶冬阳的口里说出,那股被他刻意忽视的刺痛立即扬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无权再觊觎她!”
  “你!”
  “注意你的体统,休要无耻纠缠!”
  “我无耻纠缠?”他一激动,汨汨黑血再度呕出。可恨啊,真正无耻纠缠的人竟敢反指责他的不是!
  南宫辅再次宣示,“她是我的妻子!”
  “你骗——”
  “冶大人,一切已成定局,你还想混乱什么?”他阴险的提醒,料定他在木已成舟后不会忍心伤害谨儿,他显得肆无忌惮。
  一旦得知自己受骗,甚至已成他人妇,那份羞情痛苦,必是心高气傲的谨儿不能忍受的,冶冬阳当知道这点,不会忍心拆穿的、南宫辅张狂的笑着。
  “我……”没错,他不只不忍心伤害她,还有一些顾虑……
  错失最爱的无奈教黑血不断涌出,一滴一滴滴在南宫宅邸的地板,这回冶冬阳摇摇欲坠的身躯没有再试图撑住,就在公孙谨挣脱南宫辅的禁锢,花容失色的奔向他前,黑暗已经笼罩住他。
  “那人是谁?”
  “他只是一个觊觎别人妻子的无耻浪子罢了!”
  “一个无耻浪子能在见到我后气郁吐血?”
  “……好吧,我承认那人很爱你,会有这要死不活的模样,是因为不能忍受你跟我拜堂了。”
  公孙谨等在冶府大门外,她已经让门口家仆传话,说她想见冬阳公子一面。
  当时他昏倒,自己下意识往前冲的心情教她不解,随后问了表哥,却得到那样的答案,她该再问清楚的,不过一丝奇异害怕的感觉让她倏地闭了嘴,不敢再多问。
  也许,这个冶冬阳会知道答案吧!
  暮春听了门口家仆来报,临了一跳。
  尚涌走后,他趁主子失神之际,问了谨儿姑娘的身分,没想到那丫头竟是闇帝公孙谋的女儿,就算知道主子可能不想见她,他也没敢自作主张拦人,否则得罪了闇帝之女,自己就算有十条小命也不够死!
  “谨儿姑娘,您怎么回来了?不、不,您怎么来访了?”哎呀,他怎么忘了那个闇帝派来的尚大爷警告过,除非她自己想起,不然不得与她相认,说这是闇帝的主意,要让她彻底与公子断了关系。
  “回来了?我住过这吗?!”公孙谨立即问。
  “没、没有,您这么矜贵的人物,怎、怎么可能住这儿?”他干笑。她还是这么精明,不愧是公孙谋的女儿。
  矜贵的人物?一个从小寄人篱下的孤女?
  她脸色更凝重了,不寻常的事情一件件浮现,把决定自己找到答案。
  “你家主子人呢?”
  “公子他……”不知当讲不当讲,主子的状况不太好。
  她不耐烦的一喝,“在哪里?”专程来找人,她可不想无功而返。
  “在、在园子里!”他惊恐的赶紧笞覆。
  这丫头的威仪他从以前就领教过了,只是当初不明所以为何她的威仪会让人发寒的乖乖听命,这会得知她是谁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园子就在那个方向……咦?她不是失忆吗?怎么自己走得这么自然?”不用提醒,人己消失在内园方向了。
  凭着感觉,公孙谨自己走到内园,这里一草一木都让她有着强烈的熟悉感,这是为什么?她来过这儿?
  园子礼花团锦簇,她的目光投向园中唯一一座凉亭。
  斗蟋蟀!她脑中突然闪出这三个字,立即蹙起了眉。她以前常在那里斗蟋蟀吗?
  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小空地,地上有几摊几不可见的黑渍……斗兽!眼前似乎出现了两只豹子相斗的模样……
  “这血渍给我擦干净点,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可要制止了……”
  她一窒。
  抚着胸,为什么在这里能勾起她那么多模糊的印象?
  眯着眼,心竟沉静不下来。
  忍着心中那一团疑惑,她转头梭巡。那人呢?他在哪?左右查看后,发现阴暗处坐着一个人,那人只是空洞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要接近或唤她一声的打算。
  他怎么了?不像初时见他这么激动,却反教她陌生?!主动走近阴暗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孔。
  他比上回出现时更无生息。
  脸色泛青,他病得更重了吗?
  “你——”
  “你可有想起什么吗?”冶冬阳犹抱着一丝希望。
  “斗蟋蟀以及斗——”兽。她下意识不敢讲,似乎担心讲了他会不高兴。
  他空洞的黑眸霎时睁亮,“还想起什么?可有想起我?”
  她望了望他,接着肯定的摇头,“没有。”
  顿时,他的眼神透着不甘,“你……能够再仔细瞧瞧我吗?”
  感受到他强烈的悲哀失望,她带着探索的视线锁住他清俊却衰弱的病容,忍不住望进他漆黑的眼眸。真悲!她教他眼底那抹无尽的悲怆所撼。
  什么事让他这么悲伤?“你这家伙是生病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死过一回?”她莫名的心疼。
  他死气沉沉的脸庞轻摇起来。
  她还将他忘得真彻底,他不禁要恨起这丫头的绝情了,她能想起斗蟋蟀,就没能想起他们之间的种种,心底的悲凉又多了几分对她的怨怼。
  “你回去吧。”既然木己成舟,何必再弄混这一池清水,让她陷入为难之中?对他来说,她能活着就是万幸了,万幸了呀,他还能强求什么……
  “你赶我走?”公孙谨的心蓦地一揪。
  “是的。”他痛下心的说。
  她瞪着他,“我不走!”
  他一愣,猛然瞪向她,“你……”
  “我的问题还没问,怎能就这么回去?”她回瞪,红唇嘟高,彷佛回到了从前,总是骄蛮的与他分庭抗礼,争执着为什么不可以……
  冶冬阳几乎要失笑了,这丫头什么都忘了,就是没忘记如何找他麻烦。
  “你想问什么?南宫夫人。”他刻意提醒她现在的身分。
  这称呼由他嘴里说出,教她浑身起了疙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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