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猎人-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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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冰厚达七尺,可见那冰魄寒光刀之寒足以让人心惊,可是蔡宗竟若无其事地握着它,这可的确让人费解了。
“让他给跑了!”赤尊者急道。
黄尊者又何偿不急?华轮的目光四处游扫,他竟发现了黑暗中的那艘船。
船静静地泊在河心,在水中微微荡漾着,那种轻悠的感觉与这里充满杀机的河面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那里有艘船!”黄尊者也看到了,只是他猜不出来那船的主人是谁。
不错,不远处的确有一艘船,赤尊者也看到了,船极大,黑暗之中看不清上面的景物,至于是否豪华也并不清楚,到底是谁家的船也不知道。
黑黑的船,如伏在河面上的异兽。
船上没有一盏灯火,连桅杆上也没有挂灯笼,这的确有些怪异,同时也使那艘船渡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的确,那船似乎很神秘,似乎与今日的事并不是一种偶然巧合,但谁也无法说清那船的主人的意图。
也许他们真的是过路商船,黄尊者发现自己在下飘,他差点忘了自己此刻不是在岸上,而是踩着浮冰。
字文肱还从来都没有如此狼狈过,竟被逼得钻入马腹之下,可见那人是如何的可怕,武功之高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连对方的面目都未曾看清楚,但他却知道鲜于修礼真的死了。
难道是今日白天那两个煞星再次杀回来了?想到他们,字文肱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两人的武功的确太可怕了,他几乎想不出以什么方法对抗他们才好。至少,在定州城中仍没有能与其匹敌的对手,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如今之计,惟有回去求包庄主出手,那或许还有些希望。
包向天几乎成了鲜于修礼军中的支柱,也的确,包向天的武功之高足以与葛荣相提并论,即使三十年前的一代无敌高手棍神也被其重创,而天下间曾重创过棍神陈楚风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尔朱荣,另一人是蔡伤。而此刻,包向天也重创了陈楚风,虽然说不上能与蔡伤及尔朱荣之流相媲美,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包家庄一役,虽然败得很惨,但以包向天一人之力,重创陈楚风,更搏杀无名三十六将之十九、十七、二十,可知其武功也高得出人意料。
虽然包向天也在那一役中受了重伤,可毕竟还是自对方的包围中逃了出来,而葛家庄也几乎死去了近百好手,三十六将损失八人,飞鹰、土鼠两队更是伤亡惨重。
此刻包向天却身在左城,远水救不了近火,宇文肱必须先稳住定州城内的局势,然后回头再想办法。
当他赶到别府门前时,惟剩一片火海及满地的血迹与忙碌却没有多大作用的护卫,字文肱的心禁不住又开始发冷,而此时,他更听到了一阵让他魂飞魄散的声音。
那是铁链绞动之声——有人在放吊桥!然后,他就听到了震天彻地的马蹄声,更夹杂着一个高亢而尖厉的啸声,裂云破雾,在九霄之中回响不绝。
“蔡风在此,挡我者死!”长啸声之后,就是震天的吼声,只震得所有人心中打颤。
“蔡风在此,挡我者死……”
字文肱的神经差点麻木了,他终于又遇上了蔡风这个最不想遇见的对手,可是事已至此,他根本就没有避开的余地,惟有长长地叹了口气……
滏阳河,河水悠悠,寒风瑟瑟,火把的微光之中,倒映着的粼光似乎在打着旋儿。
岸上的苦行者也不知是自哪里弄来一只小船,抑或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一直都未曾动用而已。
“船上有人吗?”黄尊者脚下踏着浮冰飘至那艘大船之旁,高声呼道,他们怀疑慈魔蔡宗会借这只大船遁走,甚至很有可能在这只船底藏身。
赤尊者脚下滑动着浮冰,绕着这只大船不断地游走,如果蔡宗真是借这只船掩护的话,就一定会出来换气。
船上一片死寂,并没有回应,甚至连一点动静也没有,让人无法捉摸船上究竟是什么人居住,这艘大船又是谁家的。
“不用喊了,他不可能上了这艘船,只要我们封住四周,在这里守着,他的水性并不好,相信很快就会出来换气的!”华轮打住黄尊者的呼喊道。
这时,那些苦行者所驾之船己行驶过来,众苦行者在舟首持着火把注视着河面,岸边也有数十名苦行者拉开近百丈的队伍,分守监视,只要慈魔蔡宗稍有异动,就可立即进行阻杀。
华轮脚下踩着浮冰,在水面上如一只白鸠般滑水而行,目光如电般扫视着河面,黄尊者和赤尊者则守在那艘大船两旁,火把的光亮使水面之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遁迹。
“哗……轰……啊……”一股激流自水中冲天而起,却是响在那只小舟之旁。
那些苦行者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块巨大的坚冰自水中撞出,疯狂地撞向小船之舷。
蔡宗如一头窜出水面的大鳄,在身现水面的一刹那蓦地抽出冰魄寒光刀疾划而出,在众苦行者未能做出反应之时,船舷已经遭到毁灭性的刀气侵袭,碎裂成片。
船身倾覆,失去平衡的苦行者大声惊呼、嘶叫。
慈魔蔡宗绝对不是有仇不报之人,更不会临危思逃,在任何时刻,他都会采取反击,所以他并没有逃,而是选择战!运用他那变化无端的潜遁之术,一定要让这些想杀他的人知道,他绝对不是好惹的,任何想击杀他的人,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华轮和黄尊者全都吃了一惊,华轮更是踏浪飞至,他不能让对方再次潜遁,那样只怕永远无法找到蔡宗的行藏了。
滏阳河虽然不如黄河、长江那般浩瀚飘渺,但是这片水域也极其宽广,如果想在这样一片水域中寻找一个人,的确不易,何况又是晚上?
“扑通,扑通……”几名苦行者随着船身的碎裂,全都跌入河水之中。
蔡宗的左手被华轮所伤,仍然无法出力,这使得他的动作始终迟缓一些,但手中的冰魄寒光刀却赶在华轮之前划了出去,这群苦行者也同样是他要杀的对象,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因为这些人全都是他的敌人!
河面上再次结起一层浮冰,众苦行者所驾的小船在舷碎之时,河水便涌入船内,更倾翻于河面。
蔡宗怪啸声中,这群苦行者如一颗颗石榴般滚落河中。
“轰!”蔡宗的刀锋再次横切,毫无畏惧地与华轮的双掌相撞,此刻他有所准备,而华轮是踏浪而至。
蔡宗无可抗拒地再次被击飞,双足在船舷之侧滑退,如一只飘飞于水面的纸鸢,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华轮的劲气太过强大了。
华轮的确已经下了杀心,绝对不再让蔡宗潜逃。
蔡宗其实也并非不想逃,可惜水性不好,入水之后全凭憋住一口真气,然后才顺水而流,他自幼生长的地方只有沼泽,对于那浮泥之类的,倒还可以应付,可是水中功夫却并不熟练,那里虽有当曲河,但河中藏有凶物,蔡宗根本不敢入水,而刚才那一击,只是迫不得已要出水面换气。
这些苦行者也全都不会水性,在水中扑腾呼喊,他们所生长的地万,是高原之地,很少下河游泳,此刻身置水中,竟无法适从,武功也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在蔡宗即将沉入水中之时,华轮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有人能够想象华轮的动作有多快,那几乎已脱离了空间的限制,随心所欲。
蔡宗始终还是低估了对方,也许,华轮的武功并不会比泰山之上的那群可怕高手差多少,甚至根本毫不逊色,这如果算是一种失误,那这个失误也许就是致命的。
蔡宗知道自己还来不及沉入水中,就会被华轮的双拳击毙,可是此刻他仅能活动的右手亦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不是一种错觉,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一股炽热的劲气使他把握冰魄寒光刀的右手感到了温暖,这的确有些可怕。
“轰!”华轮的掌劲再次震在他的冰魄寒光刀上,一股向上的力道将蔡宗冲出水面。
华轮这一击并没有要蔡宗的命,也许,华轮本身就只是想蔡宗不再沉入水中,只要不入水中,他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格杀蔡宗。
蔡宗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冰魄寒光刀如一道幻弧般飞射而出,却是射向那艘沉寂如死的大船,他的身体不由目主地被抛了起来,犹如旋风卷起的败叶。
华轮凝拳沉气,以无穷无尽的杀意冲击而上,他要在这一击中将这个在城外被誉为最有潜力的年轻高手杀死,他也必须击杀对方,因为这年轻人的确太过可怕,而且还知道一个最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蔡宗必须死!绝对没有半点人情可讲。
第九章 点水聚冰
蔡宗从来都没有如此真切地感觉到死亡,而华轮的拳劲的确犹如死神的魔爪,钳住了他的心,让他没有半丝反抗的余地。这么多年来,只有两个人击飞过他手中的刀,一个是在泰山之顶,区阳只是以无可匹敌的虚劲击飞了他的刀,而眼前的华轮却是以拳头硬碰,却无法否认,拳劲击飞了他手中的刀。
华轮的拳头在他的眼中扩大,再扩大,然后如整个天、整个地、整条河流,向他飞扑而至,要吞噬他所有的一切,更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
蔡宗闭上了眼睛,而在他闭上眼睛的同时,他的耳中捕捉到几缕细小而尖锐的啸音,便犹如自地底传出的鬼哭。
“轰……”一串密集的爆响,蔡宗只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大减,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赫然发现一道掠飞而至的黑影,以比目光更快的速度向华轮撞至。
刚才掠过的是指劲,无坚不摧的指劲,破空之下,竟抗阻了华轮的罡烈拳劲,也同时保住了蔡宗的命。
华轮吃了一惊,急速踏波而行,其实他脚下并无实地可踏,只得在水波上连连后移数步。
蔡宗在快要落到水面之时,一股温暖的热流淌过他的全身,只觉得身形一轻,再次腾飞而起,却是被这神秘踏波而至的人挟在怀中。
黄尊者和赤尊者此刻正在营救那些落水的苦行者,这神秘的蒙面人倏然而至,完全打乱了他们的动作,不过已有几名苦行者爬上了浮冰,并没有生命危险。
黄尊者的紫金金刚杵如狂龙一般向神秘怪客扫来。
神秘人一声怪笑,身若踩水的白鹭,一手抱住蔡宗,一手的五指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绽开,向黄尊者当头罩去。
“咝咝……”那无形的指气在虚空之中,幻起一阵惊心动魄的尖啸。
“当当……砰砰……”自紫金金刚杵上传出一阵沉闷的脆响,而黄尊者拼命地以拳掌相抗,那股无形的气劲,竟如击在实处。
虽然这神秘人物隔空出招,可是那股劲道依然击得黄尊者手心发麻,可见神秘人物的功力是如何强霸。
华轮的确也感到有些意外,这神秘人的速度之快,功力之高竟似乎比他更胜一筹,但他怎肯放过杀死蔡宗的这个大好机会?虽然有神秘人物的参与,可是他的杀意并未消减。
“何方高人,竟要插手本座的事,请接本座一掌!”
神秘人以黑巾蒙面,一身漆黑,犹如江河之上的幽灵,不等华轮龙象般若正气击出之时,他的身形已如一缕青烟般带着蔡宗向那艘黑沉的大船掠去。
华轮大急,尾随而追,那人闪身自船头掠上,立刻消失不见。
当华轮赶上大船之时,船上依然一片漆黑,但他却并不敢太过粗心,神秘人物的武功绝对不容任何人有半点轻视之心,而且大船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不必在船上寻找,他们已经自水上走了,向北。深夜我们并不想待客,诸位还请不要打扰我们的休息了。”一声低沉而浑重的声音自船舱中传出,在黑夜里,更似乎有着一种悠远而阴森之感。
黄尊者和赤尊者吃了一惊,而华轮也吃了一惊,不过,他们怎会相信这人所说的话?不由道:“我们不信,你以为这种谎话可以骗得了我们吗?鬼才相信你!”
华轮并没有反对赤尊者开腔搭话,只是向北面望了一望,惟有河水“哗哗”地流动声清晰可闻,河面上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有半个人影,即使有人影也无法看清。
“你们不相信就算了,如果现在追赶的话,也许还来得及,待会儿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你们请回吧,我不想你们吵了别人的休息。”那声音再度响起,依然是那么空荡而低沉。
黄尊者心中大怒,他不相信神秘人物挟着蔡宗会离开大船,更不相信神秘人物不是这艘神秘船上的人,即使华轮也不相信这人所说的话是真的。
“要想证明我们所要的人不在这里,那就让我们搜,如果搜不到那两人,我们自然立刻便走!”
“哼,无礼之至!”那人冷冷地答了一句,显然是回绝了华轮的要求。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华轮并不想再作任何多余的解释,他这次前来中原的目的,也就是要带走慈魔蔡宗,抑或是杀死蔡宗,以永绝后患,而另一个目的是想助与他有着师徒之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