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星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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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角落里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呵呵！这家伙可是有着不亚于我的实力哦！没想到，在这年头，还有人能把肉搏战练到这种程度。
　　飞云很清楚，对方的真人，说不定更厉害。
　　全息模拟头盔，是28世纪发明的产物。经过一个多世纪的改进和完善，现已经能做到，在不伤害人类肉体的情况下，让人的精神进入网络的各个虚拟空间内。
　　可为了公平，特别是这些注重玩家自身实力的仿真战斗网站，玩家虚拟人物的实力，都是以玩家自身能力为基础的。
　　举一个例子，玩家在现实中能够举起两百公斤重的物体，那么在虚拟世界中，加上一个爆发力系数，玩家顶多能举起两百五十公斤的东西。
　　也就是说，玩家在这里若是能够杀掉一百个以真人为蓝本的电脑模拟人，那玩家本身在现实中，也有杀这么多人的能力。这也是飞云如此重视对手的原因。
　　没有心情跟对方玩捉迷藏，飞云气聚胸腔，突然仰天长啸起来。
　　“啊——啊——”充满力量的声音，仿若割裂空气的闪电惊雷，向四周传了开去。就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声浪的狂澜，轻易地传到了对手的耳中。
　　飞云只等了两秒钟，就听到东北方传来一阵急速而轻盈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小，而且软若无物，感觉上，跑过来的是一只小猫，而不是一个大男人。
　　一副一千年前、地球日本江户时期武士打扮的他，来了。
　　脸、一如所料地坚毅死板。可他的眼睛，却是如此的平静。没有兴奋，没有感动，更没有惊恐，如同心里的所有感情，都已随着岁月的流逝，沉降到心底深处。
　　染满鲜血的红色长袍，迎风飞扬，耀得飞云满眼通红。
　　“你来了。”飞云道。
　　“你死，我活！”意外的回答，让飞云意外地心惊。
　　随着四字的吐出，他身上杀气尽露。一把闪亮的刀，缓缓地从他宽大的衣袖中，伸了出来。
　　刀，伸得很慢，很缓，如同春天的竹子，慢慢地长出来。
　　可是，刀每长一寸，刀上的寒光就盛一分。这感觉，让飞云觉得，眼前站着的，不是游戏的玩家，而是缓慢地打开恐怖的大门的地狱守门人，准备把黑暗深渊里的绝世恶兽放出来一样。
　　心底的寒流，让飞云的心，响起了最高级别的警号。这警号，触电式地激发了飞云体内所有的潜能。
　　没有想法，仅仅是出于本能，飞云慢缓地，对残阳举起了自己的刀……
　　杀气严霜，战意激荡，相对的刀锋，互放着凌厉的杀意。两人中间的混沌空气，好像已被恐怖的无形刀光砍成了千万碎块，飞散天地。
　　寒风，袭体，冰冷的触感，让飞云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他，猜不到残阳的想法。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准备把自己身上所有毒刺一次过向自己发射过来的艾沙克星刺猬。
　　冰冰的，刺刺的，残阳的刀，仿佛可以通过任何刁钻的角度向自己飞袭而来。飞云整个人，都已被笼罩在这片惊人的杀意乌云中。
　　但战斗经验丰富的飞云，马上闭上双眼，调整了自己的呼吸。
　　呼吸，越来越慢，渐渐地悠长平和起来，而随着心灵之舟的慢慢靠稳，飞云就如那立于激流之中的中流砥柱，缓缓地站稳了。
　　平息、平和、平静、看着对手迅速形成抗衡之势，残阳的嘴角，竟出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沙……沙……沙……”姿势几乎没变，刀依然放在左侧身后，左手扶着刀身，右肩向前压，残阳的脚板，贴着沙地，飞快地向前压了三大步。
　　可是，如果说，残阳是把锋利的刀，飞云就是这把刀的到鞘。
　　不多不少，不紧不慢，不多一分，不减一毫，配合着残阳的动作和节奏，飞云也疾退了三大步。
　　“哦！”一声低微的惊讶叫声，从残阳那不厚不薄的嘴唇间闷发而出。可飞云听到了，此刻，轮到他在脸上，露出笑容。
　　这三步，看似稀松平常，其实蕴含着智慧的闪光和精准的控制。这三步，如果退得太快，那就在气势上示弱于人；退得太慢，那就会给对手进击的机会。
　　可退了这三步，飞云就已站在一棵一人合抱的枫树右边了。
　　现在，残阳用的，是古代日本武士最常用的拔刀式。刀，是自左向右砍的，如果残阳要砍飞云，那他首先得把树给砍掉。即使他真有砍树断腰之能，飞云也有把握在他砍中自己之前，把刀送进他的心脏。
　　飞云退的三步，就像是拉紧的弓弦，而他的刀，就是搭在弓弦上的箭。刀，平举着，跟下巴持平，遥遥指向残阳的心脏。
　　此刻，飞云就像一张拉满的弓，他是不会再退。他等的，就是残阳由攻转守，向后退的一刹那。
　　然而，飞云也失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残阳竟然不顾一切地发起了强攻。
　　就像是突然刮起的宇宙风暴，完全没有先兆，残阳出手了。
　　“嘶！”伴随着一阵轰破耳膜的尖锐裂响，一片落在两人目光焦点上的枫叶，好比卷入黑洞的军舰般，无声无息地被击个粉碎。碎烂的叶片，随风卷入一个个因长刀破空而造成的小型漩涡之中，形成两排整齐的叶圈。
　　无坚不摧的刀气，化作耀眼的光澜风暴，以狂快绝伦之势，袭向飞云。
　　耀光一片，奇寒及体，几乎是刀光快要砍中自己之时，飞云才听到劲刀入木的喀啦声。
　　没有犹豫，凭着对残阳位置的心灵感应，飞云的刀以不逊于来刀的奔雷之势，快若雷闪地刺了出去。
　　一弯，一直，两道刀光，在虚空中划出半扇明月。
　　但是，在明月即将完成之时，两道刀光，竟然同时立止。
　　高手对决，一招判生死。
　　在这一瞬间，胜负已分。
　　残阳的刀，无法承受如此强力的冲击，断掉了。半截刀，留在了枫树里面。挥过去的断刀，只停在离飞云脖子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而飞云的刀，则是明晃晃地顶在残阳的喉咙上。
　　“我输了！”叹了一口气，残阳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可是飞云一笑，道：“输的，不是你的人；断的，不是你的刀，敢问先生，你何败之有？”
　　飞云的话，是事实，在这个虚拟空间里反应的，只是人的相对实力。实际上，即使真的被人砍死，也顶多痛一阵子，对人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损害。就算是精神上以为自己被砍断了手脚，通过精神医生的护理，一样可以复原。
　　飞云这样说，起码在表面上，给了对手一个原谅自己的理由。
　　沉吟半晌，残阳突然很古怪地笑了，道：“假如，他日你我战场相会，我会给你一个加入我麾下的机会。”
　　鼻子半哼一声，飞云也笑道：“假如，他日你我战场相会，我也会给你一个加入我麾下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两人，在这虚拟的秋风中，发出了同样的会心笑容。不知为何，两人心里面，都有一种淋漓畅快的感受。
　　仿佛是高兴无比的风神，要让世人见证这两位男子汉的庄重誓言般，连绵不绝的笑声，随风传开了，飞一般，飘到了远方，传到宇宙的尽头……
　　“好好好！我等你！”笑声，刹然停止。说出了最后的道别语，残阳就这样，转身离去。如同被风吹散的云雾，飘然隐没在迷茫的远方。
　　奇怪地，飞云有种奇特的预感，自己和残阳，将会有一个拔刀相向的明天……
　　“奇怪哦！没想到我的大帅哥看男人也会看得如此入神。”
　　清音，悦耳，如铃，熟悉的女音，让飞云不需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自己那个名叫丽奈的女网友。
　　不过，一转头，飞云马上皱眉。
　　“喂！丽奈，你也离谱了点吧！拜托，尊重一下游戏设计者好不好？这里可是武侠区唉！你怎能用奇幻区的外形跑进来？”看着网友用她的黑妖精外形，就这样跑了进来，飞云发出了不满的抗议。
　　“什么嘛！你们的武侠区本来对我就不公平。在你们东方世界的古代武侠小说里，女孩子的皮肤都是白皙如纸。可是，我一生出来，就是一块黑乎乎的巧克力。在网络里我又不能改肤色，你叫我怎么办嘛！”
　　半调笑、半抱怨的甜腻语气，让飞云觉得有点天花乱坠、哭笑不得而一时语塞。没想到，丽奈竟然因为自己皮肤不够白而死活不肯换古装。
　　飞云认识丽奈已经三年了，最初是在击剑天堂这个网站里认识的。后来由于那个网站规矩太多，觉得厌烦，而转来这里。
　　尽管丽奈已换了不下十次外形，可是本着电脑对玩家外貌改变幅度不大这点来判断，丽奈本身是个拥有古铜色健康肌肤的大美人。可能对于喜爱白皙的地球东方人后裔来说，丽奈出生时偏黑了一点，所以她才有如此抱怨。
　　只不过在飞云眼里，那亮丽的古铜色，代表的却是忽闪忽闪的灿烂阳光。每次看到她，心里就有一种暖煦的阳光感觉。
　　说实在，黑妖精的着装，似乎更衬丽奈。
　　耐看而秀美的脸部轮廓、黑亮的大眼睛、小巧而尖挺的小鼻子、薄薄而诱人的红唇，尖长而灵动的长耳朵，还有那曲线优美、不失丰满的超一流身材，这当中任何一点，都足以让所有的正常男人为之发狂。
　　可是，飞云很清楚，别看她好像很好说话，在她的身上其实还挂了一张“高压电，危险！”的无形牌子。这两年，飞云就亲眼看过不下三百个自认英俊潇洒、孔武有力的电脑玩家，被丽奈用剑砍成十八块。
　　而正是丽奈，让初次加入游戏的路加，彻底放弃了以武会女友的念头。
　　飞云跟丽奈也打过十几次，一般来说只会是平手，只有在飞云非常耐心，诱使丽奈猛攻，耗尽她的体力时，飞云才能取得胜利。
　　不过，这种方法对于宝贵的上网时间来说，可行性并不大……
　　略微停滞了一下，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飞云改变话题道：“你看见了？”
　　“嗯！”
　　“你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吗？这种级别的好手，不多吧！”
　　“很难说哦！就像你，我用情报处的电脑找遍了整个银河系，也找不到级别和外貌跟你相近的人。”
　　丽奈的话，让飞云心里直发笑：两人虽然早知道对方是军人，可出于保密，谁也没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甚至连范围都没有，所以彼此一直在猜。丽奈找不到自己，其实是她搞错了。大概在她心目中，有这种程度的肉搏好手，应该在肉搏战部队吧！她又怎会想到，自己在宇宙舰队当舰长呢？
　　至于自己的外貌，还是算了吧！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身高1。75米，相貌中等偏上。这种外貌的人，在整个银河系中，没有一亿，都有五千万。
　　而飞云自己，也早就放弃了寻找丽奈的真实身份。虽然这么漂亮的黑人女将理论上比较好找，可飞云知道，她敢上来，就有办法让人无法找到她，因此飞云根本连查都没去查。
　　所以，面对丽奈的刺探，飞云也插科打诨：“呵呵！神神秘秘的，不是更好吗？想找真人俊男的话，去电视登征婚广告好了。凭着我们丽奈小姐的美色，要勾到一个师团的求婚者，应该不成问题。”
　　“唔——太肉脚的男人，我即使跟他结婚，也会一脚把他踢下床。嗯——看来，这辈子我都是嫁不出去的了。”
　　飞云知道，这句绝对是丽奈的真话，于是带着取笑的成分，对丽奈道：“放心！放心！这样好了，等你二十九岁零十个月的时候，如果你还嫁不出去的话。我来娶你！”
　　没想到，丽奈竟然半开玩笑地答应了下来：“好啊！有个实力强横的男人做保票，我可以放心了。不过……为什么你要等到二十九岁零十个月呢？”
　　“道理很简单，二十七岁之前，是女人的黄金年龄。在这个岁数之前出嫁的女人，通常能得到比自身价值多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回报。过了二十七岁，女人就开始贬值，通常过了三十岁，就会像股市崩盘一样疯狂跌价。我在这个时候娶你，一方面，是出于对我本人荷包的考量；另一方面，原则上，我们刚度完蜜月，你就开始大幅贬值……呃？天怎么黑了？咦？还有闪电？”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卑劣论调已经触犯了女人心里最敏感的那条神经，飞云还不知所谓地继续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所以……
　　“哇啊啊啊——犯规！犯规！管理员！有人把奇幻区的雷之剑带了进来！”被电得全身头发竖直，全身发黑的飞云，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叫。
　　“笨蛋，我进来之前，已经把管理员给干掉了！你叫吧！叫再大声也没用，没有人有胆过来的！受死！你这个卑劣的混账——”
　　在惨叫和剧痛中，飞云果断地启动紧急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