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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太空堡垒之南十字军-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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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中士的分遣小组沿着左边的通道来到一个巨大的像是货舱一样的地方,这里摆放着整排令人困惑的洛波特技术机械。

“要是路易现在在这儿就好了。”安吉洛对手下人说。

他们全都下了反重力悬浮战车聚集在一起,对舱室内的奇妙设施大感惊讶。这个舱室大得难以丈量,一眼望过去,只看到黑乎的暗处没有尽头。舱室内有一个巨大的圆锥体发生器,周长足有三百码。还有另外一整套发生器装置,它将但丁从未见识过的能量——某种原始的亚原子火焰——分流出去。这种具有生命特质的液态物质如同鲜血一样在传输管道中脉动,在各个发射器和机器之间流淌奔涌。这时,显示屏将琥珀色的滤波图表传输给机器人读取器,通过一种充满颤音和粗糙刺耳的语言与另外一台仪器进行通讯。

根本无从探究这间舱室高度几许:在他们上方不知究竟有多少层相互交织的沟渠和管道,巨大的球形反重力远程红宝石监视器所投射的红外线照射在管道上,映亮了舱室内排布的须状分段天线。

“瞧这地方多大!”二等兵罗德叹道。(安吉洛恨不得一把把这个家伙拎越来——他只想制止这个家伙没完没了的玩笑。)

“闭嘴,”中士说,“保持警惕,睁大眼睛寻找一切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东西。”

“威胁?”玛瑞诺有些怀疑,他牢牢捏紧了手里的突击步枪。“所有东西都对我构成了威胁,中士。”

“随时都能让我下地狱。”撒卫斯也跟着附和。

但丁转过身,冲着他们两个提高了嗓门:“我说了闭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再有谁说话我可就不客气了!现在,都散开!注意不要离开其他人的视野范围!我们有事情干了。”

在他们上方,一个遥控眼球闪了两下,把这伙人和机甲的影像摄入鱼眼状的透镜里。那套量装置十分娴热地微微旋转了一个角度,投射出一系列由光线组成的图案。

在舱室上方的某个走廊当中,这道信息传递到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生物那儿,然后它便遁入了黑暗。

二等兵罗德脱离了排成紧密队形的团队缓缓向外移动。待在原处等待中士对自己的高谈阔论大发雷霆是愚蠢的——现在他还能从脑子里翻出那些关于威胁和诅咒的话,然后一字不漏地全背出来。二等兵藏在面甲之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往后稍微退了一步。可突然有个东西把他往外拖:他的喉咙被紧紧地掐住,不但呼吸不到氧气,还让他的喉咙说不出话来。他想要挣脱出来,可不管如何努力,他还是感到眼球正胀大,并向外凸起。他听到,并也感觉到脖颈断裂的声音,死神在他的耳边晃荡着……

“……而且我要你们随时向我汇报看到的可疑物体。”安吉洛总算把话说完了。他举起武器降下面甲,这时,网络中传来库锐迷惑的声音:“嘿,中士,罗德不见了。”

但丁立刻端起武器转往最后看到二等兵的地方。撒卫斯和马瑞诺变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跟在中士的后头。

“罗德!”但丁轻声呼喊。他拉下面甲,又一次在网络中呼唤他。没有回应。他转过身子看着他的队员,“好了,别傻站在那儿,快去找他!”他又对库锐说,“看能不能和中尉取得联系。”

但丁再次检查了一遍他的武器,心想如果罗德跟我开玩笑,那么从现在开始准没他的好果子吃。

突然,整间屋子毫无征兆地被激光火力分割成了几个部分。

“离这儿远点!”黛娜警告鲍伊和路易。

他们俩也像黛娜一样掉转反重力悬浮战车,用激光武器瞄准了装甲大门。

黛娜的机甲终于停了下来,反重力悬浮战车的尾部完全调了个个儿。只差两米的距离就一头撞上大门。现在,她重新把机甲开到走廊中间距离大门三十米的地方。这个障碍物的质地可不像墙面的陶瓷类材料,而是由某种高密度金属制成,路易认为可以用激光把它切开,对此他有十足的把握。

“能联系上但丁中士或者乔丹吗?”在瞄准之前,黛娜又问了一遍路易。

路易摇摇头,朝她做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

“甚至连我的视觉传感器都失效了。”他在网络中答道。

她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深入堡垒内部至少一点五英里,而且走道的墙体厚实得惊人。她同样没有对这些屏障显露出震惊的神色,因为她始终感觉到他们处于某些人的监控之下。

“你觉得他们已经被捉住了吗?”鲍伊忧心忡忡地说。

“你想的和我一样。”她随口答道,然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激光上,“好啦,现在我们开始行动。”

她松开激光武器的扳机,走道里残留的烟雾仍然很浓,尽管目光无法穿透浓烟,但她的眼睛仍然盯在障碍物大体的位置上。路易提醒过她,那样只会让她瞎忙活——他们可能需要借助穿甲弹慢慢把它打穿。不过路易也并不总是对的:它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费劲,激光直接在大门上烧出了一个大洞。

“嗬,看来情况没那么糟。”烟尘散去之后,黛娜说道。

她抓起步枪跳下战车,小心地靠近了大门。大门的后头是一小段走廊,它通往一整套设备和一个通风孔,她以为那是堡垒的水循环系统。不管它是什么,既然上面连接了那么多的轴杆和管道,她认为那就离目标已经不远了。

“你看到什么了,中尉!”路易在她身后问道。

黛娜掀开面甲,“没什么,不过我们起码逃出了那个陷阱。”鲍伊和路易跟了上来,她警告他们俩别走散了。

四周都是滴水的声音、嘶嘶作响的怪声和怒号声,他们觉得自己走进了巨大的地下室,不过这里也有点别的东西:那是一种与风中谐音极其相似的声音,轻柔但又没有调子,它似乎没有经由耳朵就进入了大脑,像是通过第六感留存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个声音似乎充满了整个空间,不是从单独的声源发出来,让人感觉如同置身于满月的光照之下,好几次都让黛娜想起了铃声和盘形钟的声音,可不等地辨认出来,它又变化成竖琴或是打击弦乐的风格了。

“那是音乐。”鲍伊对发了呆的黛娜说道。

这种声音在她身上起了作用,它渗透了她的身心,仿佛她自身也化作一件乐器:她演舞着记忆的歌,歌声像梦一样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你没事吧,中尉?”路易的问活让她如梦初醒。

她摆脱了怪声的干扰,提议找出声音的源头。路易的面甲早就掀开了,他仍然戴着那副永远也不会摘下的护目镜。他把耳朵靠在洞口的一根通风管上,示意黛娜和鲍伊过来,然后三个人蹲在管道周围专心致志地听了一会儿。

“也许那是对次品做检验时发出的声音”鲍伊猜想。

路易没答理这个玩笑,“这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生命信号。我们必须探究它从何而来,以及如何产生的。”

黛娜站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揭开这个谜。路易感到非常激动,他连珠炮似地向地发问,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答话。她让他闭上嘴,把注意力放回到声音上。等她再次抬起头,路易却“穿过”墙壁掉了进去。

希恩和他的同伴——乌鲁夫和克兰斯通——正待和某个像是“干燥室”的地方,它离水循环室还不到二百码(尽管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一点),但和中尉的分遣小组却隔了三个高密度陶瓷舱室。

“干燥室”是希恩取的名,正如黛娜假定的“水循环室”一样,尽管已经有了这样一个名词,那几个二等兵还是花了好几分钟才想明白它是干什么用的。

这里没有土壤,也没有盛放培养溶液的器皿或是人造阳光,甚至连水蒸气、提纯的氧气和二氧化碳都没有,只有一排接一排的似乎是倒着栽培的外星植物。它们的中央是一个近乎乳白的球体,周长大约有十米,坚韧的鬃毛状的藤须缠绕支撑着它们。(克兰斯通联想到上个世纪相当流行的藤蔓类装饰植物,但他并没把这个想法告诉其他人。)这些球体距离舱室地面五到十五米不等,许多苹果那么大的单生果实依附在它们下方的茎干上或是延展到地面,但它们的颜色却像草莓那么鲜艳。

三个人离开急速运转的反重力悬浮战车靠近舰察。希恩掀起头盔面甲,在手里随意玩弄着其中一枚果子,然后用肘把它击个稀烂,碎碴弹上了半空。他们的话题从植物本身转移到小队尚未遭遇到任何抵抗之上:没有人敢尝尝那个果子,但希恩却想摘几个成熟的标本放进他的反重力悬浮战车留作将来研究之用。

“真是疯狂,”这个用单手把果实变着戏法的人说道,“乍看起来他们做梦都想把我们赶出去,可为什么现在反而没有了动静?”

“也许被我们吓坏了?”克兰斯通猜测,“我只是是说有这个可能。”看到希恩投射过来的眼神,他赶忙补充道。

“你——你——你们几个,为什么要和安静祥和的气氛过不去呢?”乌鲁夫都开始结巴了。

希恩做了个鬼脸,“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杰克。只是太安静了。虽然现在你喜欢安静,但可别被它麻痹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否则,他们会让我们彻底玩完。”希恩把一个果子握在手里,用力一挤,“就像这样!”果汁溅了出来,浓浓的白色果汁沾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路易?尼科尔斯掉落的地方正位于多边形墙体的活动接合处,但在它的后面还隐藏着更加神奇和惊人的东西。

才看了第一眼——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大缸,里面装满了飘浮在紫色黏稠溶液里的零散肢体——路易差点把早饭全吐出来,护目镜后的眼镜睁得老大。鲍伊和黛娜也跟着他走了进来,两人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惊呼憋在了嗓子眼里。

一只还带着五根手指的胳膊碰触着水缸的边缘,路易立刻明白这间屋子是派什么用场的了。在他们后方是…个传送带,上面同样也是上下翻动的手臂和满满当当的人造头颅。

“这是个装配线!”鲍伊觉得难以置信,“一直和我们作战的外星人都具有人的特性!”

“别这么快就下结论,”路易提醒他,一边把身子靠在水缸上,前倾的身体眼看就要触碰到飘浮着的手臂和下肢。他十分谨慎,同时又充满好奇和痴迷,“全都是机器人的配件。”经过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他的嗓音里充满了惊愕。

黛娜决定冒险再看一眼,这时,她发现下士正拨弄着一条上臂的内部韧带结构和人造面部的肌肉。

“不可思议。”路易宣称,“这种肌理具有生命特征,摸起来一点也不冷,也完全不像金属……看来他们有一整套完美的生化机器人组合工厂。

鲍伊感到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他赶忙离开水缸观察这间屋子的隔膜墙——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找个借口逃避路易滔滔不绝的生理解剖课就行。尽管如此,科学术语还是不依不挠地往他的脑子里钻:细胞壁,液泡,细胞棒……一分钟后,升降机把他带到了上方。

他告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挣扎只是徒劳:无论是离开脚下发光的碟形物体,还是迈出环绕着自己的球体,在目前看来都是冒险行径,他只知道这次的行程可能会把他带到堡垒的外头。对他来说,在激烈的战斗之余能够有些小的调剂倒也不错。

然而,随着碟形升降机的戛然而止,逃离苦诲的梦想也就突然破灭了。鲍伊把地上的东西拣了起来——谢天谢地它还在那儿——他端着突击步枪,朝泛着白色微光的雾气喊道:“好吧——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阵乐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们曾经在水循环舱室听到过这种声音。天知道现在的位置和那个地方隔了多少层甲板,只不过现在离声源更近了,他意识到这种曼妙的声音正在周围回荡。他扣上头盔面甲,小心鬓翼地朝发亮的薄雾中迈出了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辨认出了白光的边界,那是一条走道,和先前的那些六边形走廊十分相似,但要略小一些。过道的地面如同抛光了的大理石,墙面上也布满了花纹,除了偶尔出现的几颗卵形的红宝石状的“大奖章”外,几乎什么装饰都没有。像风一般缥缈的歌声充斥着整条走廊。这条走廊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可最终他却发现那只是一扇门。

随着鲍伊的靠近,两扇门板从六边形的过道向两旁滑开,露出一个较小的厅,里面对称装饰着两排罗马式的圆柱,以及墙壁上的那种“大奖章”。头顶上是连续的拱形天窗,顺着它的两边悬挂着成串的苹果大小的红色果实。一束束阳光投射在大厅的无缝地面上。

鲍伊顺着声音掉转方向,走进一间与之相交的厅堂,它的拱顶同样由肋骨状的结构所支撑。乐声更强了,声源似乎就在鲍伊右侧的黑屋子里。鲍伊在入口处踌躇了一下,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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