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如此傲娇-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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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南歌她一大早过来唤你……”
萧武宥忍着笑意,轻轻咳了几声,故作严肃道:“其实我们昨晚只是听了一宿的雨。”
“我就说嘛……”李子墟一拍手,用一种松了一口气的眼神望向萧武宥,间或还隐隐有种莫名其妙的得意。
尽管,没有人真的明白他那股子得意劲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见萧武宥凑到他近前,诡异地笑着又添了一句:“你真的相信?”
李子墟的神情瞬间黯淡下去,萧武宥敛起笑意很是认真地朝他道:“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我也没必要瞒你,你所看见的就是事实,但南歌毕竟是姑娘家,你莫要对外人提起此事,免得对她清誉有损。”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会对别人提起,可是我就是想说……你俩这样好像不大好……你方才怎么不跟裴寺卿坦白?”李子墟说得倒很是实诚,在他看来这件事上吃亏的必然是裴南歌,所以心中的秤杆也不由自主倾斜向弱势的一方。
“坦白?”萧武宥诧异地看着他,“你倒是说说,我要怎么坦白才好?”
李子墟刚想开口说这只是小事一桩,可话一到嘴边就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犯难,难不成真的让萧武宥大庭广众之下坦白自己拐跑了寺卿的宝贝孙女?光是想想后果,他就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实在是太蠢了,顿时就为自己方才的质问感到理亏。
“话虽如此,可是你还是要对南歌好一点才行……”大抵他还是觉得自己是旁观者清,所以还能对官位比自己大的人说出这样的嘱咐。
“李子墟!”还未等到他说完,萧武宥就扬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该不会是对……”
“没有!我绝对没有!”李子墟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对南歌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别的想法!”
萧武宥耸了耸眉笑得隐晦:“你误会了,我其实是想问你是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李子墟陡然沉下脸来没好气哼哼一气之后就懒得再搭理萧武宥,本来说实话也是他自己爱管闲事才落得被人消遣的下场,想一想其实他还真自己感到委屈。
萧武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李子墟的肩膀,其实在枯燥的探案过程中偶尔来一些这样的消遣也不失为一种最直接的调剂,当然了,与他一路南下淮南道,破过不少案子的李子墟,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不会不明白他的意图。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将话题转移到案子上,就听得一阵熟悉的男声越走越近,说的话足以让他面色不善。
“虽然李兄对南歌没有非分之想,可也许在下对南歌还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大理正的眼里揉不揉得进沙子。”
沈铭斐眼含笑意,不急不缓走到二人面前,明明他手中什么也没有拿,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认为他此刻正摇着纸扇,颇有当年王羲之的英姿洒脱。
☆、第157章 针锋相对的照面
第157章 针锋相对的照面
萧武宥的脸色明显青了下来,但他却还是远远地朝着沈铭斐笑了笑。
“儿女情长其实跟查案一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真相就在那里,谁也不能心存侥幸,指着模模糊糊就瞒天过海。”
萧武宥话里自然是意有所指,指的是什么,他明白,沈铭斐明白,李子墟也明白。
可是李子墟有点不明白的是,沈铭斐那句看来就似玩笑的话语怎么能霎时间就惹得萧武宥这般不高兴。
兄弟的真义是两肋插刀,而这时候可以出来圆场的,也可能是李子墟。
他走到沈铭斐身前,一如往常般拍了拍肩膀,试图用满满的笑意让沈铭斐赶紧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
“瞧我俩,说话说得太专心,都没注意到已经要到大理寺了,话说沈兄你这时候出来可是寻到了什么线索?”
李子墟灵巧地挡在沈铭斐和萧武宥二人当中,二人你来我往的凶狠视线几乎快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沈铭斐,他扬起眉梢恍若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你们这是被裴寺卿叫进宫里去了?”
裴寺卿离开大理寺的时候只交代说是宫里传召,别的情况众人都不知情,但如今沈铭斐看见萧武宥和李子墟二人从内城方向过来,心里多少也能猜到跟宫里有关。
萧武宥在身后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让李子墟听得毛骨悚然,于是他赶紧想着方把话题带到比较正常的查案方向,希冀借此来缓和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寺卿有任务交给你,”李子墟说着就拿出了先前老爷子交给他的丹石,“这纸包里的物件你好好查验看看是否有异。”
沈铭斐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子墟,似乎不太明白李子墟是要传达老爷子什么意图。
“你们是想要让我查什么?”沈铭斐眼角带笑,但笑容却看着并不是那么亲切。
“你能查到些什么,就是什么。”萧武宥的气势很坚定,似乎是铁了心不给沈铭斐好脸色。
沈铭斐不怒反笑:“沈某人才疏学浅,上头的大官不吩咐清楚让鄙人查验什么,鄙人未必能如各位的愿。就如众位所知,鄙人只会查验尸体,至于这些事……建议你们还是另请高明罢。”
李子墟倒是想从中调和,但眼看着二人就这么针锋相对起来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一个劲使眼色暗示他俩不要意气用事。
“沈兄弟,你也别这么说,萧兄他也有他的难处,这是裴寺卿吩咐的事,我们都是在替朝廷做事的,好多事情我们说了不算。”
沈铭斐这才了然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事儿看来跟皇宫脱不了关系,是不是还跟皇上有关?”
被他这么一说,李子墟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得了裴寺卿的命令是要保守秘密,但如今沈铭斐的步步紧逼又实在让他为难,说实话吧,对不起裴寺卿的嘱咐,不说实话吧,又觉得对不起兄弟情义。
倒是萧武宥反倒笑了起来:“据说这是方士们炼制的长生不老丹丸,你见多识广,好好查查这里面的东西会不会伤身子。”
他尽可能将意思说得隐晦,不去刻意深想,没有人会想到此刻他们的国君正昏迷在龙榻之上,生死未卜。
沈铭斐也跟着笑了起来:“萧兄你早些这么说,沈某人也早就明白了。既然是裴寺卿的吩咐,那我们自然不会马虎,况且沈某人办事也不会马虎。”
萧武宥冷笑了几声,李子墟见状赶紧把纸包往沈铭斐手里塞,生怕他二人再起什么冲突。
沈铭斐刚要伸手去接,忽然,裴南歌不知道从何处走了过来,怒气冲冲上前将纸包塞回到李子墟手里。
“这包东西不能给他!”裴南歌因为一路疾奔而不住喘息,但她的语气急切而激愤,让人不能不为之诧异。
☆、第158章 避无可避的猜疑
第158章 避无可避的猜疑
“这……”李子墟大睁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突发情况,一时反应不过来小妮子的意思,“裴南歌你怎么了?”
裴南歌先前本也就是一时脑热冲了前来,倒还真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这会儿被李子墟这么一问,她才稍微冷静下来可以仔细权衡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可能会带来的各种后果。
她并不知道那个纸包李包着的是什么,她只知道他们从宫里回来,这纸包里的东西与宫里的局势有关。
但就在遇到他们之前,她才刚刚对这位儿时的伙伴产生了怀疑。
裴南歌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置他人感受于不顾的人,也不是那种不计后果搅乱大局的人,当然她更不是那种不讲义气背信弃义的人。
所以她一边平复心绪,一边茫然地看向沈铭斐,希冀从他的神情之中看到自己这种怀疑的可笑,但不幸的是,当她心里怀疑的种子生了根,无论再怎么浇灌,也开不出一朵信任的花。
“我是说,这包东西这么重要,你不能就这样给他,”裴南歌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还能勉强挤出若无其事的微笑,“按规矩不是还是先回到大理寺让薛主簿他们把这物件现下的状貌先记下来,再让沈铭斐查验吗?”
她心中的秘密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是刚刚足以毁掉一段情谊,一段难能可贵、出生入死的情谊。
听到她如此辩解,李子墟也觉察自己的行为欠妥,于是也就是对裴南歌的反常举动不疑有他。
“就这点事?瞧你那认真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呢。”李子墟轻笑着将纸包收好,准备回大理寺先交给薛主簿他们做个记录。
萧武宥狐疑地看着裴南歌,却被小妮子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给堵了回来,倒让他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似的。
只有沈铭斐含着微笑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就像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守卫者。
萧武宥像惯常那般伸出手想要将裴南歌的手心握在掌中,却不料小妮子只是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掌,就挽着他的手臂把他和李子墟往大理寺的方向推去。
“五哥,我有些事想跟沈铭斐说,就不打扰你们回大理寺处理公务了……”
萧武宥的脸色因为她的这番话又青了几分:“你与他有什么可说的?”
沈铭斐也含着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的神情问道:“是啊,南歌你这是要与我说什么?”
裴南歌忍着心里头的怒气,奉上违心的笑意,还假意跺了跺脚以示对沈铭斐健忘的抗议:“你忘了我之前向你请教的那件事了?你不是答应了回头会替我查些医书的吗?”
沈铭斐似乎有些明白小妮子好像是在说先前托他查阅卷宗的事,他只当小妮子是碍于此事不合规矩必须要避开萧武宥,也就模棱两可默许了此事的存在。
裴南歌又略带愧疚地望向萧武宥,继续笑嘻嘻糊弄过去:“五哥你别想太多,我就是之前拜托沈铭斐帮我查些验伤方面的问题,我问完就回去,没事的。”
萧武宥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铭斐,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面色不善地点了点头,带着李子墟走远了。
“难道是你爹的那件案子你发现了别的线索?”沈铭斐想了想不久之前才告诉她的事,自己先做起了揣测。
裴南歌背对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此刻转过身去,一定会是一副仇恨深重的愤怒模样。
“沈铭斐,你真的当我们是你的好朋友吗?”她的肩膀开始轻微地抖动,似是隐忍到了极致。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自然当你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沈铭斐不假思索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他或许并不知道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正在经受怎样的心里挣扎。
“既然如此,”裴南歌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直直望向沈铭斐的眼底,“那你为什么要与茅溉他们串通?”
☆、第159章 无法两全的情谊
第159章 无法两全的情谊
沈铭斐的面色在听到裴南歌这番直截了当的询问之后顿时变了几番,最终他只是唇角上扬冷冷淡淡道:“裴南歌,我说你这是在怀疑我?该不会就是因为我与你五哥小吵了几句就来报复?你可还真是……护短。”
其实沈铭斐的话多少有几分取笑的意味,但此刻裴南歌却没有功夫,也委实顾不得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语气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没有道理不怀疑你,”裴南歌依旧紧紧攥着拳头, “就在不久之前,你将所谓的你所查到的情况告诉了我,可是你却偏偏遗漏掉了关于卢龙的那一部分。”
沈铭斐波澜不惊道:“有吗?我不记得我看到过跟卢龙有关的内容。”
裴南歌轻轻笑了起来:“是吗?那还真的巧,就连没翻过卷宗的薛主簿都知道此事跟卢龙割据势力有关,你调查的结果却还不如他来得仔细。”
沈铭斐摊着手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但是我觉得你不应当不相信我,我们是儿时的伙伴,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不是吗?”
“是啊,我们是朋友,”裴南歌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可是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把最关键的部分掐断不告诉我?你究竟是否知道,你隐瞒我的内容,不仅关乎我爹的死因,甚至可能关系到现在我俩脚下的这片土地!”
“南歌,就像你所说的,只是漏掉了跟卢龙有关系的那部分,而且尽管我有所遗漏,但你还是从别的地方知道了,我不笨,我若是真的想瞒着你,你当然也不可能还能从别人那里得知这件事。”
裴南歌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得不说,沈铭斐的辩解还是或多或少有些道理:“但是更巧的是,茅溉逃狱是在你进大理寺之后,而且替茅溉验伤的人恰好又是你。”
沈铭斐轻轻摇头:“南歌,你也说这是巧合,查案讲求的是证据,无凭无据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