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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理寺如此傲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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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缇俞仰头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强选一个好了,嗯,那就满足你的好奇心,我选前一个,告诉你我替崔珉脱罪的真正原因。”
  裴南歌把手中的面团摔回碗里,笑着站起身来:“不必!我忽然就就不想听了,我看我还是直接去找刑部的人来个严刑逼供,大掌柜,你可千万要等着。”
  她取下系在腰间的裙兜小心翼翼拭去指尖留着的面屑,头也不回走出膳房。
  “你这是去哪儿?”丢下手中的差事的沈铭斐紧跟在她的身后。
  “去找我堂兄,”她依旧漠然朝前走,“对付邹缇俞那般不要脸的人只能找个与他不相上下的。”
  “你堂兄?哦,就是在刑部做事的那个?”沈铭斐敏捷绕过院里的杨树,“先前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同样是查案,你怎么就喜好跟着大理寺而不去帮你堂兄?”
  裴南歌步伐稍缓,斜睨他一眼后轻声吐出三个字:“我乐意!”
  “我是想问,萧武宥有什么好,你怎就这般喜爱他?”沈铭斐跃步跨上石阶,不依不饶。
  “第一,他很有本事,”裴南歌小步跨过石阶,“第二,他生得很是好看。”
  “第三,长安城的达官显贵好养姬妾更不时互赠以示友好,”她转过曲折的回廊,“而他没有。”
  “第四,他做事有原则,待人很和善,”她步履轻盈地走过纤尘不染的回廊。
  “第五,我就是喜欢他!”她停下脚步转回身定定凝望着沈铭斐,“怎么样,够不够清楚?”
  沈铭斐怔怔望着她,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
  “小……小娘子……”低低喏喏的男人的嗓音将她二人之间的沉默打断,裴南歌回头就看到回廊拐角处站着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她认识,就是刚开始邹缇俞准备嫁祸的邹家伙计阿四,而女子她却未曾见过,看起来年纪不大,一直瑟瑟发抖的站在阿四身后。
  阿四猛将那女子拽到眼前,拿手肘撞她道:“他们就是官府的人,你赶紧把实话都说了!”
  女子垂着头不住颤抖:“婢……婢、婢子南、南橘……见、见过二、二位官、官、官……”
  “南橘你怎么半天吐不出个字儿!”阿四却比办案的人还要着急,连忙替南橘接过话头,“我们听说大掌柜是吃下有毒的秋石散死的,那秋石散是不是放在个带锁的木盒子里?”
  裴南歌抱着手臂警惕望着他二人:“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阿四躬着身解释道:“是这样……南橘有时会帮着打扫府里,有一次她在打扫大掌柜那间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那个木盒子,盒子里的秋石滚到角落里,怎么找也找不着,所以她就悄悄去外面又买了新的放进去。”
  阿四搓着手继续道:“听说大掌柜是因为吃了秋石散中毒……她一直担心会不会查到她,但她却发誓没有下毒。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们……如果她不坦白,你们若是查出来,她就真是有口说不清。”
  裴南歌托腮陷入沉思:“你是什么时候打翻那盒子又换过丹药的?”
  瑟缩的南橘带着哭腔道:“大、大概是过、过年的时候。但婢子真的没有下毒,秋石散是从城西专做丹石生意的牡丹掌柜那里买的……”
  裴南歌微微皱眉:“你二人之前可有对别人讲过?”
  阿四连连摇头:“没、没有,我担心传出去会让南橘真被当成犯人,所以谁也没说。”
  “很好,”裴南歌颔首,“阿四你带南橘回去,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们所说是否属实我们自会调查,但此事绝对不能向第三个人提及。阿四、南橘,你们可听明白了?”
  “是、是,我们明白。”阿四连声应下,当即扯了一把南橘就将她带走。
  “你打算怎么办?”待到那两人已经走远,沈铭斐这才发问。
  裴南歌望向沈铭斐道:“如果南橘所说属实,崔珉原先动过手脚的丹药其实已经不见,犯人可能另有其人。我先去城西找那牡丹掌柜,你去县衙找五哥他们,一会儿在城西会合。”

☆、第055章 买不起的秋石散


第055章 买不起的秋石散
  绵绵细雨飘落于裴南歌的发梢和肩头,转瞬消失在霏霏清风里。裴南歌踩着湿漉漉的青石小路,一路走走问问,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城西的瑶光巷。
  瑶光巷左数第三间铺子的门板被人推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背身从屋里出来,高亢的女人嗓音嗔道:“大郎,你把牡丹当什么人?我卖你秋石散是你自个儿喜好,但你若想寻哪个小娘子承欢,我牡丹可不是牙人!你慢走不送啊!”
  说着甩开袖子将退到门口死皮赖脸还不想走的男子往外一推,那男子磕磕绊绊跌出屋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裴南歌站在铺子门口静静打量着牡丹,她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眼角的纹路稍稍有些深,红绿相间的裙裾倒真有几分像盛绽的牡丹。被瞧着的牡丹也不露怯,单手叉着腰就冲裴南歌抛了个媚眼:“哎哟哟,这哪家的小娘子生美得跟朵花儿似的,牡丹婶怎地从未见过?”
  裴南歌勾唇浅笑:“牡丹婶婶的名头真是如雷贯耳。”
  牡丹目光一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裴南歌:“小娘子,我牡丹婶做的都是丹石之类的买卖,你莫非也想求那醉生梦死之事?”
  “是,也不是,牡丹婶婶,我们进屋谈罢。”裴南歌只是朝她笑笑,抬脚就进到铺子里。
  牡丹半掩着铺门似笑非笑道:“听小娘子的口音像是长安人?今儿求什么药?”
  铺子里的格局很简单,进门处立着绣花屏风,绕过屏风再迈上几级台阶就是一个铺着竹席的小台,台上有两方矮几,案上焚着袅袅熏香,主座的背后是一扇紧掩的木门,门后传来淡淡的丹石药味,应当就是炼丹房。
  裴南歌目光灵动看向牡丹,奉承道:“我同家中长辈来江都探亲,自亲戚家中听闻牡丹婶婶这里的秋石散用料讲究。牡丹婶婶应当也知道,长安城的郎君大多喜好这些,我想从牡丹婶婶这里带几块回去送人。”
  牡丹听得她这么一说倒是得意一笑,却仍旧警惕地看着她:“原来如此,没想到长安城的丹石竟然还不如我这小铺子。”
  “长安城的丹药如何我确实不大清楚,家中兄长也不会同我讲,”裴南歌从容笑道,“我也是听亲戚家的侍女闲聊时有人说曾被唤来婶婶这里买秋石散,我琢磨着姑娘家来买丹石的本就不多,她若真是来过牡丹婶婶也断然是记得的,料她也不敢诓我。”
  牡丹自听完这话之后却笑逐颜开,连带说话也愈发的热忱:“那是自然,来我店里的大多是男人,即便是大户人家也都是亲自来同我做买卖,鲜少有让婢女来的。来得多的是张县尉侄子家的婢子,王秀才家里的使唤丫头,前不久连邹掌柜家的婢女也来过”
  牡丹殷勤地替裴南歌斟上茶水又道:“邹家大掌柜原先是自己亲自来的,许久没来我还当他戒了,没想到后来是遣婢子来。这几户可都是我们江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小娘子是这几家的亲戚?”
  裴南歌笑笑不答,心下一半信了阿四和南橘的话,又附和着笑道:“邹掌柜家那么阔绰自然是一次就买足一年的,哪里需得着时常来跑。”
  牡丹却是笑得不屑:“原先我也这么以为,但那邹家掌柜脾性很是奇怪,每回来都只买不到十块,说是放得久就不新鲜,他那婢子来的时候只买了一块却哆哆嗦嗦就跟舍不得出钱似的,可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奴。”
  “你是说她只买了一块?”裴南歌装模作样笑起,“这才多少钱一块,他家倒真是……”
  “可不是嘛,不就两千文的事儿,”牡丹拿指尖捏着绣帕掩唇呵呵直笑,“我说嘛,一看小娘子你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我可没看错,小娘子今儿要买多少块?”
  “两千文嘛……不也就一把镔刀的价钱嘛……买一块这种拿不出手的事我自然做不出来,”裴南歌忍着笑意轻咳两声,“所以你给我两块罢,多谢牡丹婶婶。”
  所以裴南歌的待遇一下从天堂跌落地狱,风情万种的牡丹婶婶不情不愿接过她的钱胡乱抓起两块秋石散拿草纸一包就连带着她一并撵得干净利落。她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朝牡丹婶婶作别,就被响亮的门板关在了外头。
  “你这是……被撵出来?”屋外的斜风细雨被遮挡在伫立的伞下,突如其来不是别人,还未来得及换下锦青官袍的萧武宥,他正好笑地望着她。
  裴南歌摸着自个儿的鼻尖蹭到他伞下,笑着挽起他胳膊往前走:“五哥你是专程来接我的吗?沈铭斐和李子墟呢?他们怎么没同你一起?”
  “李子墟有别的事要查,”萧武宥任由她挽着往前,“沈铭斐先回邹府去了,他同我说过阿四和南橘,你查得如何?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出马会查不到?”裴南歌邀功似的朝萧武宥眨眨眼,“而且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向那女掌柜透露半句,她是个挺爱财的人,南橘上次去只买了一块秋石散,她记得很清楚。”
  “如此甚好,”萧武宥目不斜视往前走,“先前我担心你这边问不出进展,就先让沈兄去案发的屋子里试试能不能找到那块被弄丢的秋石散。”
  裴南歌松开他的胳膊拍手道:“还是五哥想得周到,若能找到,那就是最好的证物。从南橘和崔珉话里听得出来,那屋子只有她跟崔珉二人整理,照崔珉的证词看来他似乎从未发现此事,南橘后来也没找到,这块秋石很可能还在那屋子里某个角落。”
  她跳到伞外转过头来朝萧武宥笑道:“五哥,如果犯人另有其人,你觉得会是谁呢?我……我总觉得邹缇俞跟这件事有关系……”
  “比起这个,还有另一件事我想不明白,”行到邹府门口的时候,萧武宥忽然止步,“邹缇俞大费周章绑你来江都再引我们过来,难道就是让我们帮他查案?”
  “五哥,”裴南歌恍然大悟,“我先前就觉着邹缇俞替崔珉脱罪的目的和手法都很奇怪,他就像是……故意做得破绽百出似的。”

☆、第056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第056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有何发现?”萧武宥疾步行到案发小屋,还未进屋就先扬声朝里间的沈铭斐问道。
  裴南歌慢他一步走来,扶着门框还未喘过气来就被屋子里的狼藉样惊得目瞪口呆。
  正埋首在黑木书架之后的沈铭斐自木板间抬起头来,微黑的面颊紧紧贴着木板,一只手正费劲地在书架后摸索,他拧着眉头瘪起嘴,极不耐烦地打发二人道:“没见我正忙着呢?就差这一个地儿没找……”
  他话还没说完,萧武宥已几步跨到书架跟前,两掌一推就将书架横着挪到一旁,腾出书架后的的大片空隙。
  裴南歌扶着门框咯咯直笑:“沈铭斐你都不动脑子的么?”
  沈铭斐不情不愿站起身拿衣袖擦了把脏脸,却没曾想连衣袖也是黑的,结果就越抹越黑,一直忍着笑的萧武宥也禁不住轻声咳嗽掩饰笑意。
  沈铭斐“哼”一声别过头将目光落在书架后方的地板上,惊呼道:“果然在这里!”
  裴南歌和萧武宥都被人说得好奇,二人齐齐朝书架后方的角落望去,果然瞧见块小指头大小的白色丹石,而丹石的某一角因为累月落在无法清理的尘埃之中,沾染上拭不掉的顽尘。
  沈铭斐拿了块绢帛将丹石仔细包好放到眼前仔细查看了一番道:“确实是秋石散不假。”
  说完他就将包着丹石的绢帛平置于地面,平摊开常用的褐色卷囊,从各式的针钉锥刀之中取出一根长锥,在淡白色的丹石块上轻轻凿开一个细小的缝隙,随后将丹石一翻,几许深黄粉末从缝隙间滑落在绢帛上。
  他小心翼翼地沾了几粒放在鼻尖浅嗅,随即目光沉重地看向他们:“断肠草。”
  饶是早有准备的裴南歌在看清这一幕之后也是吃惊不已:“阿四和南橘他们没有说谎,这块就是当初被南橘弄丢的那块毒丹!”
  沈铭斐将证物包好后收到右侧悬着的玄布袋中,目光凝重地看着裴南歌:“如果这块是崔珉下过毒的秋石散,那邹余祉吃的是……什么?”
  萧武宥皱眉:“看来我们似乎中了别人的计。”
  裴南歌点点头,想着就满是气恨:“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们一开始怀疑的邹缇俞。”
  “哇,这个邹缇俞在下好大一盘棋,”沈铭斐先是故作惊讶再是扁着嘴耸耸肩道,“可是……证据呢?在哪儿?”
  裴南歌诚恳摊手:“之前在他屋子里搜到的那包毒粉能不能算证据?”
  沈铭斐配合着摊手:“有毒粉就算毒死人吗?那还要大理寺做什么?但凡遇着命案直接去抓兵器铺子的掌柜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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