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如此傲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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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两个地方。”
白露眼神闪躲,全然不复先前的气盛,支支吾吾道:“那……那是你们瞧错了!”
萧武宥倏尔轻声笑道:“客栈的老板娘见到了你的兄长。”
“我!”白露闻言怒目瞪向萧武宥,咬牙道,“世人皆知白露是绣坊收留的孤女,没有父母兄长!”
“够了,”略微低沉的男声传来,白衫女装的男子缓缓从屋后走出,“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你们只是为了逼我现身而已,何必为难我妹妹。”
裴南歌循声望去,那男子已经站到白露身旁,他的个头比白露高出些许,除却身形较为高大之外,细眉明眸的面容与白露将近七、八分相似,二人站在一起彼此难分,裴南歌知道,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孙家大儿子,白露的兄长--楚舒。
☆、第034章 可怜人的可恨处(1)
第034章 可怜人的可恨处(1)
白露惊呼一声就要奔向楚舒,却被江宛若拉住了身形,她望着自家的兄长却是泪流满面地瘫坐在地上,“我一个人担着就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来……”
楚舒朝着她宽慰一笑之后顺势撤去头上的发饰,转头对着萧武宥自嘲道:“是老板娘告诉你们的罢,难怪我四处找不到她。”
“我原本姓孙,是孙家的大儿子,白露是我孪生妹子。小时候娘爹娘为了让我能参加科举,就托人替我改入舅家之籍改姓了楚,他们怕我将来忘记照顾妹妹的责任,特意替我取了这么个意味深长的名字,没想到最后竟然败在这名字上。”
萧武宥也不答话,噙着笑意道:“你既然不想让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当初住进客栈的时候大可用个假名,也不至于有后来这些麻烦。”
楚舒笑着摇摇头:“我原本只是想回来看看妹妹过得好不好,没想到那天正好被我兄妹俩撞见何寡妇和胡大夫纠缠不清,五年前那件事的传闻我们本也只是推测,撞见她二人的好事后我就偷偷跟着他们,没想到却听到了我们全家中毒的真相,于是才心有不甘想着要报复。”
“原来如此,”萧武宥点点头,“可五年前的那件案子,孙氏一门除你以外无人幸免,白露又是如何呢?”
白露含泪道:“在那之前,奶娘因为家中困难,就把自己的女儿送来我们家做婢女,其实家中出事的时候,我还在淮北舅舅家里,所以被毒死的不是我,是奶娘的女儿。”
裴南歌禁不住在心底叹息世事的巧合,抬眸正对见楚舒惨淡的笑意,她心里一阵难受。
“原本我只是觉得杀人偿命,我不在乎能不能脱罪,只想着把我们的仇人痛快了结,可妹妹却不肯让我冒险,非想出这么个以假乱真的方法,结果反倒拖累了她,”楚舒脸上挂着笑意,倒有几分似自嘲,“杀人的手法还需要我交代吗?”
萧武宥含着淡淡的笑意给予他十足的尊重:“权且当作你自己投案罢。”
“我把何寡妇约到燕子林,为了掩人耳目我故意扮成白露的样子,我本想着如果她的解释合乎情理我就放过她,但怎料她不但不知悔改还恶意诋毁我娘,”楚舒目露狠定,“像她这样的女人当然死有余辜,她自认自己风韵无双,我便择个最凄惨的死法让她下到黄泉之后不能再得意。”
他说这话时的模样有几分骇人,不难看出何寡妇对他娘的诋毁是多么的残酷无理,裴南歌打了个寒战,瑟缩退到边上默默瞧着他泰然认罪。
“白露去县衙找你们只是一个幌子,我们赌的是你们信不信她,但结果自然是不会有人信她,若是真信了,我再另寻他法便是,只是可能不会这么容易,”楚舒接着道,“至于杀死胡大夫就简单得多,他见我女装打扮就色心大起,我就顺着他的意思同他进屋,然后将他打晕,接着就放火烧了屋子。”
“别说了,”白露的身子沿着漆木柱子缓缓下滑,江宛若立即上前将其扶起,她无助地看着江宛若,泣不成声,“求你别说了,大哥,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他们都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我们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这世间漫无目的苟活下去。”
楚舒别开头接着道:“出来之后我也看见了那个乞丐,我本想杀人灭口,但一想到自己既然是女装打扮,不如就让你们更加为难,索性也放他一马权当混淆你们调查的方向,我料想你们最多只会去查白露有没有孪生姐妹,不会想到我。”
“尽管如此,”萧武宥道,“如果案子不能正常解决,官府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调查取证?”
☆、第034章 可怜人的可恨处(2)
第034章 可怜人的可恨处(2)
楚舒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查到客栈,所以事后就回去客栈善后,就如你说的,客栈的名册是我必须销毁的证物,但怎料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客栈的名册,我猜想应当是多日不见的老板娘带走,只好先把掌柜的他们解决掉,慢慢等老板娘出现。”
“没想到出来客栈就遇到了她,”楚舒说着就指向裴南歌,“我料定她与此案有关,用了那些伎俩也只是想吓唬她拖住她,好让我这边安顿好客栈里的假掌柜。若是她就此作罢倒也能让我有机会抽身而退,若是她想到这一茬,我自然又有后路。我故意把耳珰留给你们,看上去像是指认我们的证据,但等到掌柜等人的尸体被发现,你们就会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他面上的神情略显骄傲,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奈:“不过我没想到,最后那耳珰竟然又回到白露这里了。”
萧武宥略微尴尬不语,裴南歌上前一步笑道:“因为真正的神力从不庇佑邪恶。”
言罢她笑着望向沈铭斐的方向,沈铭斐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那模样仿佛是在邀功,又像是在无声地向她诉苦,诉说他冒着大不韪潜入绣坊把耳珰“物归原主”是多么千辛万苦。
萧武宥默默看向她二人这边,不悦地别开眼去。
楚舒意味不明地盯着裴南歌,半晌后终是明白她这番简单的“还施彼身”之法,随之对她淡淡一笑:“看来我低估你了,早知如此,当时我就应当选一匹更烈的马从你身上踏过去。”
他说话的眼神坚毅语气肯定,裴南歌毫不怀疑他是当真想要杀她灭口。她微微笑着摇摇头,一字一句道:“你低估的不是我,是大唐的律法和天下的正义。”
“律法?正义?”楚舒仰天长笑,“若律法有用,我孙氏一族又如何会枉死南谯,若是正义存在,为什么何寡妇这样的人能逍遥快活至今,而我妹妹就只能做个孤苦伶仃的绣娘!”
其实在裴南歌的心里,也不止一次做过类似的斗争,她偶尔也会想不明白,如果世上真的有公平和正义,为什么一心维护它们的爹娘会相继离开人世,但她却又是恍恍惚惚明白的,正是因为有爹和娘这样不顾一切维护它们的人存在于这世上,她和更多的人才敢昂首挺胸地坚信这世间的公道。
“你们的确不会明白,原本无忧无虑的小女孩突然间家破人亡无处依靠的绝望,也不会明白我这样的人为了功名利禄甚至连至亲家人死去也无法哀痛的无奈。若是重头再选一次,我依旧不会后悔我现今的所作所为。”楚舒说着垂下头陷入了沉思。
裴南歌的目光默默转过萧武宥停在李子墟身上,她很想知道,这两个与楚舒遭遇如此相似的人,他们会不会绝望或者是无奈。
白露哭着哭着忽然晕厥过去,江宛若慌忙从旁扶住她倚着画柱。
沈县令先一步上前道:“何氏与胡大夫串谋杀害孙氏一族的案子官府自会彻查,但你二人滥用私刑、谋杀无辜,应按律严惩,先将你二人押回候审!”
江宛若软声恳求让白露瞧过大夫后再去县衙问审,楚舒也跪地真切哀求,沈县令见他认罪诚恳加之白露确实可怜,也就准了江宛若的请求,留下萧武宥等人外加几个衙役在临江绣坊守着。
裴南歌看到楚舒风度自若地起身,力度不大地甩开衙役覆上去想要押他的手,唇边绽放出一记倜傥的笑容,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你错了,你们原本可以光明正大地替孙家讨回公道,但你们放弃了,”在楚舒行经身旁时,她终是忍不住启齿道,“无父无母并不值得可怜,真正可怜的是,你们从来没想过自己拯救自己。”
☆、第035章 南歌秘密被戳穿(1)
第035章 南歌秘密被戳穿(1)
几人跟着江宛若一起将白露送回屋内,大夫粗略瞧过之后只说是忧思过度,也并未开下方剂就离开,几人只好出了里屋让白露安静躺着。
合上屋子的大门,裴南歌瞥见萧武宥依旧冷冷的脸色,心道他定是还没原谅自己,于是欢快地蹦跶到萧武宥的身旁讨好道:“五哥,我知道这回你不认同我的做法,但你也瞧见,对于他这样狡猾的人,我们不想点奇招他又怎会乖乖招认。”
沈铭斐亦在一旁附和道:“行了,萧兄,这次潜入绣坊的人是我,把耳珰放回白露屋子里的人也是我,我不是你们官府的父母官,损害不了你们的声威。你忍心同南歌这么乖的丫头生气,我可不忍心。”
萧武宥的脸色又冷上几分,李子墟见状忙出来圆场道:“沈兄,我们并无此意,案子能结固然是好,但南歌这一步棋走得甚为危险,我相信司直也是替南歌着想。”
江宛若也出言缓和道:“我虽不太明白,但既然都是为了破案,也算殊途同归。”
裴南歌想起不久前萧武宥生气的那次不觉阵阵的后怕,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自己这是在萧武宥坚守的原则边缘徘徊,自知理亏的她多少也能放下所谓的自尊心去求和。
她试探地拉起萧武宥的手臂,见他并没有大力挣开,也就大着胆子继续卖乖道:“我让沈铭斐把耳珰偷偷放回来是我不对,我保证,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绝对!”
萧武宥看了看她搭上来的手,抬眸望了一眼沈铭斐,这才面色稍缓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凡事且多几分思量,不可再任性妄为。”
萧武宥话音刚落,身后厚重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眼睛红肿的白露愤愤地推门而出,径直推了一把裴南歌:“都是你设的局?”
裴南歌被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几步,站定之后,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嘲讽直视白露:“怎么?不服气?”
白露咬唇道:“服气?我怎么服气?孙家一门凄惨,而真凶却在逍遥快活。这五年来我过的都是什么鬼日子!明明心里再清楚不过凶手是他们,良知却拼命说服我,只要没有证据,就不能冤枉无辜。这五年来我卑微的留在南谯不过只是想替我家人讨回公道,可是官府却视若无睹地草草结案,这就是你说的世间公道?”
“对,是我设的局,”裴南歌挺直身子语带嘲讽:“你以为你替你大哥揽下所有罪名他就能安身快活?你以为你大哥为什么不在事成之后远走高飞?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自己出来认罪?”
白露缓缓拭去眼角凋落的泪花,倚着门站定:“大哥真傻,我既然去了县衙就没准备回再回来。我告诉过他不用管我,他只要走得远远的就好,真的,只要走得远远的就好。他将来是要读书考试、出人头地的男儿,我只是小小的一粒尘埃死不足惜,所有的肮脏丑陋由我一人扛着就好,你们为什么非要毁掉他!”
“毁掉他的不是我们,是你,”裴南歌轻轻蹙眉,面容之上多了几分凛然的正气:“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可怜,但你们与何寡妇相比又好到哪里去?那四个被你们害死的无辜之人,他们就不可怜?他们的儿女就不会像你们一样无依无靠?”
白露闻言怔忡抱着头不知所措,口中喃喃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片刻之后却忽然惨淡一笑:“是你,就是你毁掉了我大哥。既然你不肯放过他,那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活得舒坦!”
“宛若姐,你待白露犹如亲妹子,白露现今在这世上最感激的人就是你,白露做过这么多错事,但这次一定要送你一份大礼。” 白露扬起那泪水斑斑的脸庞对江宛若道。
裴南歌奇怪地瞪着白露,想不明白这番话的意义,但她的心却不可抑制地狂跳着。
“你还记得嘛,宛若姐,”白露泪眼朦胧却似陷入回忆,“你当年同白露讲过你和萧郎的故事,那时候白露就记着,白露多想也有一个像萧郎那般的男子与我两心相许呢……”
裴南歌再没有哪一刻像眼下这般忐忑又愤怒,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武宥的神情,他却像没听到这番话一般盯着别处。
“白露,那都是往事罢了。”江宛若似乎不愿让白露继续往下说。
但白露却森森一笑:“白露知道,这个萧郎现在就在此处。宛若姐,你受的苦还不够多么?邹老板那变幻莫测的脾气你何苦要委屈自己伴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