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传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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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老板见状搓着手,苦着脸说:“徐爷……”
徐疯子见了众人的表现也有些讶异,他皱眉回顾荀老板说:“怎么了……等会儿谁会来?”
“不满您说。”荀老板谨慎地说:“‘狂虎龙将’今天回城……”
徐疯子恍然大悟。虽然来南角城不久,不过听说“狂虎龙将”徐牙每次出巡任务结束,一定会来这间赌场兼妓院的地方大醉个三日三夜,这些人大概心想,徐牙若知道刚刚的事情,一与自己相遇,八成又要大打一场。“狂虎龙将”与赵才那些纨绔子弟可大不相同,众人一定认为自己必输无疑,想到这里,徐疯子点点头说:“荀老板,原来你还是好意。”
荀老板尴尬地说:“徐爷这么照顾我们,老荀多多少少也有些良心。”
“你放心。”徐疯子拍拍荀老板说:“我不去惹他便是了。”一面向着人群走。
走进人群中,徐疯子首先一屁股坐到八仙灭妖牌的赌桌上,一面对着庄家说:“八仙联手,诸妖齐辟,快发牌。”
庄家不敢怠慢,沉声吆喝说:“八仙齐聚,海定天清,一注十钱,输赢无忌。”一面各将八张纸制红背薄牌分到了桌旁的六人手中。
徐疯子一看,手中薄牌分别是人、鱼各两张,还有一张熊牌以及三张妖牌,徐疯子哈哈一笑,将三张妖牌与熊牌取出,放在桌面上说:“换四张。”
庄家立即重新发了四张牌给徐疯子,徐疯子正要拿牌的时候,身后忽然传出一声宏亮的声音:“荀老板,依老规矩办事!”赌场内的声音霎时又静了下来。
徐疯子回头一望,见到一个满面虬胡,浑身筋肉爆结成球的大汉正迈步踏入赌场,身旁还跟着三名士兵,荀老板正跟在一旁哈腰谄媚,看来应该是“狂虎龙将”到了。
徐疯子回过头来,推开桌面的四张牌怪叫:“大狗熊一只,还跟着三只小妖,这种烂牌自然非换不可。”
这话一嚷,赌场内立即安静下来,“狂虎龙将”徐牙额上青筋一爆,瞪着徐疯子的背影问荀老板:“那人是谁?”
荀老板只觉大祸临头,但又不敢不答,只有结结巴巴的说:“那位姓徐……名字小的不知。”
“徐疯子?”徐牙面色转为惊讶,望着徐疯子说:“没想到你还敢来?”
“为什么不敢?”徐疯子眼睛仍看着牌,一脸不在乎的说:“找我有事?”
徐牙反而讶色一收,缓缓说:“听说阁下上个月底出现在南角城,专找贵族子弟挑衅,只自称姓徐而不名,人称徐疯子……我说的有错吗?”
“最后一句错了。”徐疯子回过头来,嘻嘻一笑说:“叫我徐疯子的人,可都是挨过我拳头的,阁下没挨过,大可不必如此称呼。”
“大胆!”徐牙身旁的三名士兵别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刀,正要扑上时,却见徐牙两手一拦,三人只好顿住。
只见徐牙额上青筋跳了两跳,这才开口说:“既然如此,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反正我姓徐。”徐疯子对三把亮晃晃的长刀似乎砚而不见,毫不在意地说:“你客气一点就叫我徐公子,不客气就叫我徐小子,不然学那些欠揍的家伙叫我徐疯子也成。”
徐牙铜铃般的大眼直瞪着徐疯子,沉默好片刻才说:“好,徐公子可有兴致与徐牙喝上几杯?”
“喝酒?”徐疯子将手中牌一堆,同庄家扔了十个铜币说:“有酒可喝,这一注就算老子输了。”起身随着徐牙等人向着后院的包厢迈步。
一些对他颇有好感的人,不禁担心地望着徐疯子,叹息徐疯子谁不好惹,为什么偏要去惹素以膘悍着名的“狂虎龙将”?这一下八成不死也会脱层皮。荀老板更是在一旁搓手,后院可都是昂贵的摆设,若是他们在那里打了起来,那可真是损失惨重。可是这两人他谁也惹不起,荀老板心里虽然焦急,脸上还是只能堆着笑容,一面招呼,一面将五人送入后院。
过了好片刻,提心吊胆守在后院外的荀老板,忽然听见厢房中传来徐疯子与徐牙两人大笑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高兴,不过看来后院暂时可保安宁,荀老板轻轻嘘了一口气,摸摸胸口、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去。
第二章 两雄相遇
清晨的太阳刚由东方的海面跃出,南角城的城南出海口,许多渔民正架起风帆出海。
这时一个身着白衣、脸庞苍白消瘦的年轻人正望着东方的海洋,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地转身,向着南角城的南门迈步。
南角城位于人族地境最南端,同时与蛇族及木族交界,是除了北疆三镇之外最重要的军事重镇,因此南门的守卫也最为严密。这时南角的守卫也最为严密。这时南门的守卫见到白衣年轻人远远走来,心里不禁起了疑窦。
从外型来看,此人必定是上族无疑,不过上族人士出门向来前呼后拥,孤零零一人实在少见,不过无独有偶,据说一个月前来到南角城的徐疯子也是孤身一人从北门进入,此人莫要如徐疯子一般,专门惹是生非就好了。
白衣人走到城门口,守门的七、八名士族官兵立刻紧张起来,尤其是带头的曹领军最是彷徨。
曹领军出生士族,因为刻苦耐劳、尽忠职守,终于由小兵升到了“领军”,这可以说是一般士族官阶的顶点,所以曹领军更是格外兢兢业业,不想犯下任何差错。
现在眼前忽然出现了这么一号不知来历的人物,他心里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去询问。按理自己与上族身分相差悬殊,本没有盘问的资格,可是听说当初北门守卫却因没询问徐疯子家世,后来被所属校骑骂得狗血淋头,自己最好还是别重蹈覆辙。
想定此点,曹领军栏在白衣人身前说:“公子稍侯,请问公子来自何方?”
白衣人眉头微皱,冷着脸瞪了曹领军一眼。
曹领军光秃秃的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若此人是城里哪个高官的子弟,自己可是倒大楣了。
只听白衣人缓缓地说:“你有管的资格吗?”
曹领军听了更谦卑了,哈腰说:“公子息怒,小人职责在身……”
“够了。”白衣人一挥手说:“我叫白浪,来自北方,是来拜访南角王的。”
此人正是在北疆从“北域王”刘群池手上逃脱的白浪,当时白家皇族虽然已经肃清,但是姓白的人还是不少,加上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白浪便大胆地报出真实姓名。
曹领军听得此人是前来拜访南角王,自然是大吃一惊,刚刚自己多口询问,脖子上的脑袋岂非已经掉了一半?他连忙结结巴巴地说:“白公子请进,卑职……小人领路。”
白浪微一颔首,示意曹领军先行,曹领军连忙交代下属,只见两名士兵立即急奔向北面的京城报讯,曹领军自己则带着四名士兵,在白浪面前吆喝开路。
这时旭日初升,沿着大街行旅进出、人马杂沓,算是十分热闹,白浪望着四周,眼光四面浏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对于南角城这般热闹颇有兴趣。
正行间,前方巷口忽然转出一人,望见曹领军就大嚷说:“曹领军,今天不是你看南门吗?怎么擅离职守?”
曹领军一怔,仔细一看,那人正是最近最令人头痛的徐疯子,听说前几天他与“狂虎龙将”徐牙在“客来赌场”不期而遇,两人交谈甚欢,这两天也比较没有他闹事的消息,怎么今天却来找自己麻烦?
曹领军虽然也弄不清徐疯子的来历,不过他至少算是“狂虎龙将”的朋友,一样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只好强笑说:“徐公子,小人是护送这位公子入宫城。”
“哦?”徐疯子上下打量了白浪两眼,笑了笑打招呼说:“好个俊美的人物,就是苍白了些……贵姓?”
“白。”白浪看了徐疯子一眼,脸上没有半丝笑容。
曹领军这才发现,原来白浪不是对自己特别据傲,看来他的个性有些冷僻,不过徐疯子似乎不大在意,依然笑嘻嘻地说:“原来是白公子,您颇面生的,是外地来的吧?”
白浪不知徐疯子是何来路,见对方问得详细,他正眼望向徐疯子,沉声说:“不知这位……?”
“我姓徐。”徐疯子笑说:“他们在背后都叫我徐疯子。不过除了仇家之外,当面倒是不会这么叫。”
白浪脸上依然冷漠,但仍点头说:“幸会了。”随即以目光催促着曹领军离开。
“等一等。”徐疯子虚拦着一行人说:“相见就是有缘,我请阁下喝杯酒。”
曹领军这可忍不住了,岔出来说:“徐公子,这位白公子现在要面见南角王,你可否改口再请?”
“南角王?”徐疯子脸上看不出多少敬意,只耸耸肩说:“有什么重要事吗?能不能说一说?”
白浪似乎有些不耐烦,沉声说:“阁下官居何职?为何问得如此详细?”
曹领军心中暗暗打鼓,徐疯子除了身为上族之外,也没听过他有什么职务,白浪这么一问,看来是要给徐疯子难看,徐疯子正是没事找事的人,两人岂不是要打起来?
这位可是与南角王有关,起了冲突八成是徐疯子吃亏。曹领军毕竟身为士族,心知徐疯子几次与上族冲突都是为了士族或原民,想到这里,曹领军暗暗替徐疯子担心,便开口劝阻徐疯子说:“您就别多问了,还是改天再说吧……白公子请。”
“等一下。”徐疯子依然拦在白浪身前,目光炯炯地说:“我虽然无官无职,到南角城也仅周余,但也知道南角王不会随便接见他人,阁下若是……”
“好!”徐疯子说到一半,白浪忽然面露微笑,打断徐疯子的话说:“便与阁下先喝一杯,改口再拜访南角王。”
这话一说,众人无不吃惊,连徐疯子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忽然改变心意,他楞着片刻才摸摸头说:“嘎?这样……当然很好……”
曹领军可急了,那自己该怎么办?摸摸鼻子离开吗?他连忙说:“白公子,若有急事,还是应该先见南角王……”
“没急事。”白浪不耐烦地向曹领军一挥手说:“没你的事,你去吧。”
曹领军不敢再说,转身要离去的时候,却听徐疯子忽说:“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子不爽请你了。”
徐疯子毛病又发作了?曹领军焦急地转回头来,只见徐疯子对着白浪嚷:“我最看不顺眼上族的人看不起别人,老子不交你这个朋友了。”还一面卷袖子瞪眼睛,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
曹领军连忙拦在两人之间,对着白浪说:“白公子,你别在意,小人还是先送您去宫城……”
“没你的事。”白浪一挥手轻轻拨开曹领军,有些好奇地望着徐疯子说:“你说的话我不懂。”
“这还不好懂?”徐疯子一哼说:“你把曹领军当什么东西?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那么该怎么说?”白浪愕然问。
“还不简单?”徐疯子说:“就说──多谢你的帮忙,我自己去就成了,您请回吧──这都不懂?”
徐疯子早有经验,一般的上族人根本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看来要和这人好好打一架,教教他待人处事的道理。
哪知白浪想了想,反而点头说:“这也有道理,皆领军,刚刚在下无礼,你别见怪。”
曹领军受宠若惊地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
“好朋友!”徐疯子大喜说:“我非得和你好好喝一杯不可,来来来,你喜欢丰盛大餐还是精致小点?喝‘老苏果’还是‘六蓝根’?”
老苏果是以苏果酿制的苏果酒,五十年以上者称为老苏果,而六蓝根是以草包米根蒸酸的草根酒,但若以五载以上的草包米根酿制,必须每十年去膏一次,这动作也称作一蓝,六次之后无须再去膏,从此称为六蓝根。老苏果口感辛辣灼烧,六蓝根醇厚够劲,两种都是人族最好的酒,南角城中同时藏有这两种酒的饭馆不超过两家,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由你作主便了。”白浪打娘胎里就在逃命,哪里听过这些?于是摇头说:“我没意见。”
“好!”徐疯子兴奋地说:“那就去‘端流桥’桥头的‘翠琉居’吧,那里的孙三娘一手精致北方小点,藏有八十年以上的六蓝根,又安静又舒服,最适合朋友一起聊天,白兄请。”
“徐兄先请。”白浪客气地揖让。
“一起走。”徐疯子哈哈一笑,拉着白浪迈步就走,只留下曹领军和四名士兵在大街上面面相觑,仿佛有些弄不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翠琉居”在城南偏东的“端流桥”桥北,占地约五百平方公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造型十分特殊,一幢幢独栋的宫殿式小房分布在精心设计的庭园中,最大的特色便是从底部一直延伸到屋顶的大型落地窗,落地窗色呈晕彩,配上泛出金属色泽的淡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