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飞霜-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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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封住他的功力,但也解开了他的穴道,也就是说,目前牛布衣恢复了言语行动能力,只是无法施展武功。
牛布衣穴道一解,翻身坐了起来,怒目相向道:“你们为什么不杀了老夫?
把老夫带来此处何为?“:史莒道:”老前辈可是要我们杀了你!以求解脱?“
第八十章 虎穴游龙
紫府牛布衣冷哼一声,道:“你们如果想利用老夫,那简直是妄想了。”
史莒道:“老前辈明察秋毫,晚辈就实话实说了吧!只因晚辈想借用老前辈身份,打入贵宫,化解贵我双方这场不幸的冲突,虽自信易容之术已能达到维妙维肖,真假莫辨的化境,但对老前辈的生活习惯和在贵宫的执事权责,尚不甚了了,是以想请老前辈共体天心,给予合作,晚辈不胜感激之至。”
紫府牛布衣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坦白得很,可惜太幼稚了。”
史莒淡淡一笑,道:“晚辈的行为,说来虽接近幼稚,但却是一片诚心。”
幻影神龙徐不留接口道:“牛大侠,要没有相当的把握,我们岂会轻易出口。”
紫府牛布衣双目一闭道:“你们准备用什么毒刑,尽管施为吧。”
史莒哈哈一笑道:“老前辈把话说得太难听了,史宫纵是无能,也不屑于用刑。”
紫府牛布衣冷冷道:“‘说起来倒是很好听。”
史莒道:“晚辈在贵宫‘炼谷’,一住数年,耳闻目见,自然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一顿,微笑着道:“老前辈当世高人,不知知不知道,武学之中有一种‘问心’手法……”话声一拖,瞥眼向紫府牛布衣望去。
只见他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起来,身子也有些微微发抖。
史莒话声一扬,接道:“晚辈如果用那问心之法,向老前辈请教,不知算不算是用刑?”
紫府牛布衣神色大变道:“你会久已失传的‘问心’手法?”
要知,这“问心”手法,奇妙绝伦,凡被用上之人,毫无痛苦,除了有问必答外,还会不自觉地将自己隐私和盘托出,令人头痛之极。
不论一个人如何清高正直,心中总难免有些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
是以,一提起“问心”手法,真能处之泰然的,举世之间,只怕也不会有多少人。
紫府牛布衣这种不可自制的惊惧,正显示他心中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太多。
史莒瞧得清楚,缓缓地道:“晚辈尚未学得那种‘间心’手法。”
紫府牛布衣方吁得一口气,只见幻影神龙徐不留向前一步,道:“在下倒是略知一二!”
紫府牛布衣刚松弛的神经,又是一紧,道:“你是谁?”
幻影神龙徐不留道:“在下徐不留,人称幻影神龙的,就是我。”
紫府牛布衣点头道:“老夫听说过你这个人,嘿!嘿!凭你那点点功力,纵是精诸‘问心’手法,只怕也奈何不了老夫。”
他的胆子又大了,头也扬起来了。
需知这“问心‘手法虽然神妙无方,但是有一个缺点,必须本身功力极大,功力低的人,在强于他功力的人身上施展,却会徒劳无功,白耗真力。
说功力,紫府牛布衣比幻影神龙徐不留高得太多,所以,他再无畏忌。
幻影神龙徐不留道:“牛大侠,你认为史少侠的功力,制不制得住你?”
紫府牛布衣笑道:“老夫不相信你们极重门户的中原武林人,会随便将‘问心’手法传给史少侠。”
幻影神龙徐不留笑道:“这次你却完全看错了!”
回头向史莒一招手,道:“莒儿,你随我来。”
两人走出洞外,过了片刻,史莒回到紫府牛布衣身前道:“老前辈如果不答应与晚辈合作,晚辈看来只有得罪你了。”
紫府牛布衣道:“且慢,让老夫想一想。”
史莒等他想了半天,道:“老前辈决定了没有?”
紫府牛布衣哈哈大笑道:“不!老夫几乎上了你们的当,你们谁也不知那‘问心’之法。”
史莒肃容道:“老前辈不相信,那就怪不得晚辈了。”举手向紫府牛布衣点去。
紫府牛布衣老奸巨滑,原是使用诈术。这时见史莒真的点来,他却怕了,急口道:
“不!老夫答应与你合作就是!”
史莒一缩手,抱拳道:“多谢老前辈!”
紫府牛布衣一声长叹道:“这次便宜你了。”
史莒从紫府牛布衣口中,知道了要知道的一切之后,离开山洞时,他已变成了紫府牛布衣,而那真正的紫府牛布衣只好屈驾暂住在那山洞之内。
至于,他所需的食用之物,有幻影神龙徐不留替他准备妥善。
那山洞下临深渊,上有峭壁,紫府牛布衣功力被闭,虽然无人看守,也万难逃得出来。
史莒按照紫府牛布衣的话,奔到距松桃不远之处,转身投向一条羊肠山道而去。
敢情,“紫府神宫”狡免三窟,松桃城内那处所在,只是用来掩耳目,其实“紫府神君”另有落脚之处,并不住在城内。
史莒循着那条羊肠小道,走了顿饭久时间,来到一条峡谷之前,拾起一把石子,认定一株做有暗记的苍松,打出五粒石子,石子击中那苍松,发出五声“噗!噗!”之声。
当第五声传出之际,史莒接着从一默数到五十,五十一到,人便长身而起,飞上那株苍松,面向正北奔了下去。
敢情,这以石块先击苍松,然后默数数字就包括了通过这道卡的暗记和时间,如果来人做得完全正确,即可长驱而过,无人现身阻拦。
史莒时而向一块青石打出七颗石子,默数到三十,时而向十株松树击出四颗石子,默数到九十,时而……
一经过七道关卡,才进入谷内。
这条峡谷,由于山峰倒掩,显得非常幽静,史莒住在这附近这多年,竟是从未发现过此一所在。
深入谷内百十丈之后,但见谷内两侧,都是坚硬的石壁,石壁之上,罗列着无数的石洞洞口。
他觑定一座长着三株绿竹的石洞,打出九颗石子,击在那洞口左边,发出一串“当!
当!“之声。
这次不再数数,人却随着那最后一声响,振臂射入洞内。
人到洞口,已见洞内一片雪亮,两边排列着八个身穿红色等级服饰的老人,大家虽没有言语上的表示,但态度上都极为礼敬。
史莒已从紫府牛布衣口中知道自己实有红衣级高手领队的身份,是以毫不为怪的一点头,便穿洞而入。
再入得四五丈远,又是一道洞门,门口站着两位紫衣服饰的老人。
史莒停下身形,抱拳道:“布衣请见神君!”
右边那紫衣妇人微笑道:“布衣老弟不用多礼,神君有话,老弟一到,即可晋见,请吧!”
史莒迈步进入内洞,只见这座内洞中,陈设极是讲究,四壁装着四盏用夜明珠为蕊的壁灯,淡淡的紫光,照得全洞一片紫色。
洞中央,摆着一张大过洞门四五倍以上的大议事桌,桌上铺着紫色的台布,简单而气派。
“紫府神君”韦志远高坐首席,两边分坐着七位紫衣老人和一位紫衣妇人。
八位紫衣高手之中,史宫自己认识的就有四位,那是总文犊孙文扬,主事廖文源,主事杜松月,主事潘志坚等四位,从紫府牛布衣口中更知道另外四位是,钱能,赵鸣,周侃和碧娘子方敏君。
史莒行近“紫府神君”韦志远,躬身禀道:“弟子有辱使命,请神君……”
“紫府神君”韦志远挥手道:“得不得到东幡陈锷都是一样,我们的借口都成立了,你且一旁坐下,将经过情形说与大家知道。”
史莒又行了一礼,退到最末的位子上坐下,说出了在“梵净山庄”的经过。
史莒因怕‘嘴府神君“另有潜入”梵净山庄“之人,是以实话实说,不敢稍有出入,以兔因小失大。
史莒顾虑周详,更不待“紫府神君”转念,他又主动地说出在归途中遇见两人,被自己教训了一顿……
在他说话时,大家都是默默地听着,就是“紫府神君”也不无端打岔。
大家不说话的习惯,史莒倒是未曾查明清楚,是以难免疑心生暗鬼,既怕自己说话的声音,语调和神情露出马脚,又怕措词言语失慎,引起他们的疑心,提心吊胆,等到把话说完,已是汗流狭背,不知湿透了几重衣衫。
幸好大家都无异样,史莒在暗中吁了一口气,定下心神。
“紫府神君”韦志远掠目四顾,道:“各位从紫府牛布衣口中可曾听出什么端倪?”
史莒又是一惊,只道“紫府神君”韦志远听出他话语之中的毛病,起了疑,不由暗中吸了一口真气,提足功劲,准备万一情形不对。只好夺门而逃。
孙文扬道:“依弟子的看法,原武林道上,震慑于我们威名,心胆早寒,北剑程中和虽算得是一代人才,只怕也难收拾斗志漫散的士气,我们只要再加分化外力,便不难一举而定中原。”
史莒这才知道,他们是从他话中,去了解“梵净山庄”各大门派,各路英豪的心理反应,自己的猜疑倒是多余了,但对孙文扬这种锐利的观察,分析所引起的惊惧,尤胜于对他个人安全的担心。
这种事实,他也看得很清楚,如果“紫府神宫”一味用高压凌人的手段,在逃无可逃的情形之下,反而促使大家团结奋斗,以图生存不可,则正如北剑程中和所祈望,帮了程中和一个梦里难求的大忙。
反之,只要“紫府神宫”网开一面,压力一松,难免有那认识不深之人,昧于自保求全,步子一乱,便将陷中原武林于万劫不复之境。
想不到孙文扬如此厉害,一眼就看出了中原武林中的弱点。
史莒心惊之下,偷眼向“紫府神君”觑去,只见他面色平静,神色不动的微微一笑,道:“各位还有没有别的看法?”
碧娘子方敏君道:“弟子想问孙兼主事一句话?”他是总文犊兼主事,是以碧娘子方敏君有此称呼。
紫府神君韦志远道:“方主事但问不妨。”
碧娘子方敏君转向孙文扬道:“请问孙兼主事你的高见可是准备采用各个击破之法?”
孙文扬道:“也可以这样说!…”
还有半句话:“也可以不这样说!”没有说出来,便被碧娘子方敏君中途截口道:“小妹请问,百年之前,我派进入中原失意而归的主因何在?”
孙文扬道:“东征西讨,拖延日久,惊动了中原道上一位隐世奇人,才荡得功亏一篑,败兴而回。”
碧娘子方敏君道:“如果当日我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鼓尽取中原武林于掌握之中,不知那隐世高手,是否仍有回天之力?”
孙文扬道:“这…这个很难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那隐姓高人纵能击退我们,也非费尽心力,付出极大的代价不可。”
碧娘子方敏君道:“我想他的胜算超不过五五之数。
孙文扬道:“我也同意你这种看法。”
碧娘子方敏君柳眉一扬道:“我们这次再入中原,就是因为鉴于过去教训,针对‘梵净山庄’大宴天下群雄,便于我们速战速决的时机,倾力而来,而孙兼主事却忽又怕他们人多势众,大倡分化之说,走那失败的老路子,小妹实是莫测高深。”
史莒暗笑忖道:“真是妇人之见,但愿她这话能发生极大的影响力,才是中原武林之幸。”念动间,掠目向其他诸人脸上望去。
只见其他八人之中,有四人已是耸然动容。
紫府神君韦志远仍是平静如常,倾耳静听。
孙文扬微微一笑,道:“方主事的话,甚是有理,老夫完全同意。”
碧娘子方敏君笑脸一开,大是得意,正待客气两句之际。
不料,孙文扬道:“不过,老夫刚才的话尚未说完,不知方主事愿不愿意再听下去?”
碧娘子方敏君横了孙文扬一眼,轻哼一声,道:“谁叫你不说!”
孙文扬道:“语云:”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又道:“战之善战者,不战而屈人以兵。’当然,目前形势,我们谈不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浪费许多人力去对付那些无关武林大局的惹厌之人,似也不必,放眼当今中原武林能阻止我入主中原的,不过一庄一堡,一会一帮,四派五门而已……”微微一顿,喝了一口茶,接道:“而一庄一堡,一会一帮,四派五门之中,又因地理关系,可分急图缓攻之别,一举而能定天下,自是我们这次主要的目标,不可放松,像那地处边荒之小门小派,为了节约人力,今日放过他们又有何妨,需知我们实力虽然,毕竟劳师远征,人力有限,因时制宜,才能灵活运用,恰到好处,岂可一成不变,自缚手脚?”
这席话只听得史莒惊惧之余,兢兢业业佩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