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洪流-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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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正果与正行二人习坐禅法门也有些日子了,不觉之中,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求自来,这在修行当中被称作出神通阶段,佛法告诫其弟子们不要一味的追求这个地步。可是二人心气又盛,胆子也大,出了斋堂,更是时间上就有了极大的保障,互相切磋交流,交相印证,越觉得精进的很。而从去年3月,正果和尚从一位来寺挂单的青海和尚的手里,得了一本藏密的宝典,二人日日修炼,效果却是日日不同,直到前一周,正果和尚就要验测此法的上限,两人一商量,正果出神而走,正行留下看护色身,约定本月十五,月满之时,神归故旧。 “这书的名字叫什么呢?”卢森不觉问道。正行想了一下,示意卢森展开左手手掌,然后,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下4个字,卢森随着比划,念出口来,“黑密四步”! “那么师兄……”还没等卢森问出口,正行就伸出手掌,不让卢森继续说出来, “你听我说,这书,乃是现如今青海玉树一带的活佛拉格愣措流转,本来是口口相传,可是,与我二人有缘,才到了东北。书中所讲藏密黑教中的无上瑜伽的四段修行大法,”正行刚说到这里,卢森就忍不住问;“是哪四段呢?” “第一段是摊尸法,第二段是神出法,第三段是竟入法,第四段是御为法。”正行不慌不忙,一字一句,慢慢说出。接着,不待卢森发问,正行就应门道破,“卢兄是灵气含蕴之人,你不用说出你的心事,你能风雨入寺来,直进藏经堂,绝定与此书有缘,你的想法且稳放在心怀,你先看看这物事,然后,咱们再做道理。” 说话之间,正行从怀里掏出一个蓝布包儿,四角打摞开,一本黑漆皮面儿的书就递在了卢森的手里,卢森就是一阵眩晕,头重脚轻,几乎立脚不住,只能自嘲道:“气场这么强啊!”正行和尚一旁呵呵暗笑,“看来,都是家中旧时主,如今始见老娘亲啊!” “这样吧,卢森兄,你且先翻阅着,有了心得,就慢慢体会,没有感觉呢,也就算是与这黑密各不相认,也许更好,书中的意味,都是人的所作所为,此亦人也,彼亦人也,你尽管大刀阔斧的直路勘破它,这才是看书人的妙法良方!” 说到这里,正行止住了话头,回头看看窗外,“外面风雨不歇,咱家呢,门户也严谨,我还得迷瞪一会儿,书中如有需要和我切磋对峙的地方,你再叫我,”正行笑着对卢森说。 卢森赶紧道:“好好好,谢谢师傅能让我看这经典,师傅随便休息,我边看书,边听着动静儿,一会儿有不懂的地方呢,再向师傅请教;” 正行和尚伏案休息不提,再说这卢森,拿着这书,拉过把椅子,来至在灯光下,开卷看去。 这书倒是简洁,翻开羊皮封面,扉页是蓝布料子,再看,一整页上就是赫然入目的三个字:“摊尸法”,而第二页,就是画着一个赤身露体的人,标着穴位,第三页是文字的开始,哦,这就是直接进入第一段了呀。 屏心静气,卢森次第看去。 不晓得过了多久,卢森抬起头来,他看完了前2段,心,怦怦跳个不停,他这下是明白了,正果和尚就是出神而走了呀!而去了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能预定。正是:“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窗外的雨渐渐的变得淅淅沥沥,回头看那正行和尚,伏案而睡,也是不知所至。卢森这一刻,却觉得心里明亮的紧,头脑也如水清澈,一天来的混沌、浮躁、沮丧的心情都如过眼的烟云,仿佛尚未挥手,均已经消散了。 瞬间,他就做出了顺理成章的决定。 躺在书架上的卢森目光炯炯,按照书中的步骤,他按部就班,穴位,运行,意守种子字,对他都不难,时间概念已然模糊,空间感觉也明朗而莫辩,后背先是一阵灼热,接着,就像有一队蚂蚁在脖子上爬行,他都顺序不动,他知道,这是第一段摊尸法,自己轻松过去了。 静逸的念头里,卢森明白,神出法的地界儿已经到了。 白色的球体从下丹田往上节节上升,先是红色,接着,又是橙色的光球带着迷幻的色彩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卢森按捺住欢喜心,不敢招揽,继续下来,竟然是七色漫涌,曼妙无比,卢瑟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敢迷恋这些色相,他定下心来,随势而走,这几种颜色就渐渐规矩了,光焰渐渐的收敛,一路来到咽喉,也就是喉轮。 突然,白球在眉心与喉轮之间上下浮动,卢森被带的脖子都不能弯下,下意识的他想去用手摸,马上,他控制住了自己,再稳神识,倒反七色,于是,又静了下来。 终于,最后的红色球渐渐的大了起来,眉心变得发痒,继而,突突直跳,卢森告诉自己,火候到了,按路数就不会错,求稳! 那红色的大球忽悠一下向上起去,说时迟,那时快,卢森头略后仰,再向前一顶,全部力量向那红球扑去,霎那之间,身体轻飘的散掉了一般,头盖骨就像忽然被掀开,一切物质的重量都退却了,方向感不见了,卢森就觉得似万里长江失脚,又好像进入了太阳的表面,灼热感让他失口叫了起来,可是马上就没有了感觉,世界,空濛如一,复归于落寞###第四章 复活的洪天王
1864年6月4日的南京城,阴霾重重,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自3月以来,随着紫金山上一坐壁垒的失陷,这太平天国的首府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这紫金山又名钟山,根本上说,就属于南京城的锁钥,它巍然不动,城里还有转圜的机会,可是,现在不但是钟山摇撼,而且山上第三峰,竟然落入湘军之手了。这第三峰上筑有一个堡垒,就是有名的天保城,它临近南京城郊,地势十分重要,守得住天保城,就会使敌人不能南北呼应,而自己尚能居高临下,随着壁垒的失守,3月2日,清军进至太平门、神策门外,至此,清军完成了对南京城的合围。 城内的太平军站在城墙上,富贵山上,清晰的看见,在朝阳门、神策门、金川门外,一营一营的湘军在砍下来的树枝做成的屏风掩护下,努力的在挖壕沟,进而开挖几十条地道,步步为营,在不断的向城墙逼近,势头已经无法挡住。城内的太平军就急忙筑起一座月城,以备第一道城破后,再做有效抵抗。 不时有清军的开花炮弹在试射,炮弹有的直接打在城墙上,烟雾还未散尽,就有裹着红头巾的太平军穿梭着用土石等材料快速的去填平被轰塌的缺口,间或有炮弹呼啸着飞进城里,而太平军的大炮却基本沉默着,中间有几炮飞向挖沟的清军,也只是击倒了树木屏闭物,是些实心儿弹,所以,越发的没有震撼力了。 城外的湘军面色黧黑,个个瘦骨嶙峋,闷热的天气,连绵的阴雨,四野充斥着尸体的臭味儿,病死的官兵每天都在往后面抬,泥泞的壕沟里,人人都不怎么说话,撑着一点精神,努力的熬过一天天吧。 而城墙上,地堡城里,甚至天王府中,这一刻,几乎所有太平军将士的心里,都是被泪水所淹没,一个消息,昨天就不胫而走,天王洪秀全已于3天前天归天了。 这个噩耗传来,人们谁也不去互相更深的打听详细的情况,大家默默的握紧枪杆儿,加紧盘点火药炮子,人们不愿意互相对视,就如同这消息是一阵风,不搭理它,漠视它的存在,一切就会平复,恢复正常。大家就把目光齐齐的盯住城外,纯洁的天国,不能让拖着羊尾巴甩着马蹄袖的清妖进来糟蹋。 天王府内,金龙城里,气氛却是一触即发了。 金殿上,一张巨大的龙书案被摆放在大殿当中,有几百人排列在大殿的两厢,这里有守城的诸王将领,天王的内亲,天王府内的女营军官,大家压抑着自己的情感,间或一声低低的抽泣,等待着再看天王一眼。 寝宫中,几个人正在指挥着,给天王换上衣服。 这洪天王平素喜欢布衣粗服,所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也没人敢提给他换上华丽的天王服色。 站在床榻边上的李秀成一声叹息,他想起天王这段儿听说城内断粮后,就不再吃送进的专供食物,这么久的时间,就是在天王府的花园里采摘植物的根茎来吃,自己和洪仁发数次劝说都无效,终于不治,现如今,上下都明白,城破在即了,天王这一去,人们的精神支柱彻底折断,这轰轰烈烈的天国,就这么完了? 在掌朝仪秦书萍的努力下,几个天王府的女官先给天王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软棉布内衣,然后,用金色托盘呈上三件龙袍,低声请站在一旁的赖娘娘和洪仁达,李秀成等人选择,赖娘娘哽咽着已经说不出话来,洪仁发请李秀成定夺,此时此刻,天王一去,以后,不论成败生死,忠王都是顶梁柱了。 忠王李秀成没有推辞,只是一时泪眼模糊,他接过秦书萍递过的手巾,擦干了眼泪,和颜请女官展开龙袍,细细的看去,其中一件,让忠王眼前一亮,这件龙袍,金黄色底蕴,上绣着海水波涛,金龙飞舞,织工精细,他细心的用双手托起龙袍一角,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到这件龙袍质地熨贴,格调高贵,却一时哽噎,只轻轻的点头。几个女官就立即把这件袍服给天王穿上。 几双靴子同样放在大家的眼前,洪仁达说,天王平素喜欢草鞋布屐,是不是找双布底平头的,轻便些,李秀成回头看着秦书萍:“再取来几双给王娘看看,” 在十几双靴子当中,李秀成择出一双,手托靴底,这靴子,上好的牛皮制作,靴头镶嵌铜头,靴子后跟摸去,竟然也是内镶熟铜片,靴子里面绵软,靴底厚实,一眼看出,是英伦三岛所贡。 “我天王一路漫远,愿这金靴随心,踏破无常,早到天父天兄的国度吧!”忠王话一出口,众人又是强压悲哀,赖娘娘含泪点头,秦书萍等几个天王贴身女官已经是泣不成声。 因为之前大家一起计议,城外炮声不息,清妖觊觎,天王归天的事情还不宜声张,所以就先由赖娘娘敕令天王府内人等不能大声举哀,李秀成传令,城内外军将不准易服喧嚷,只在中级以上军民中传递噩耗。有擅自嚎啼扬声,以资敌通妖论!所以,悲苦压抑的情绪在城内外低徊。 这时,天王的衣袍靴子都已穿好,一袭火红的纱巾裹在头上,映照的天王的脸上仿佛有些红润。 洪氏家族的3个王分别扯开一大块纯白色的缎子在床榻上铺开,洪仁发抱头,洪仁达托肩,洪仁政与李秀成并秦书萍等女官抱住腿,轻轻的,把天王的身体移到段子上面,一道道缠过去,接着,是一道红色的缎子,最后,是金黄色的缎子缠身。 肃穆压抑的气氛中,赖娘娘已经是悲痛欲绝,这一干人,护卫着自己的天王,向金龙殿走去,道路两侧,扈从的女兵个个哭的眼睛通红,捏紧拳头,目送天王进入了金龙殿。 殿内守候多时的将领、宗族、女官等不觉得涌上前来,想看一眼天王的遗容,走在前面的洪仁发,李秀成等人摆手示意,不许惊扰。 天王的遗体被暂时放置在龙书案上。 洪仁发与李秀成耳语了句什么,洪仁发举起双手,“各位亲袍,天王走了,去搬救兵去了!”话没脱口,声音就嘶哑的说不出话来了,下面一阵嘈杂,抽泣声一片。 见状,李秀成向前一步,目光扫视一遍众人,“各位亲袍,天王归天了!我们今天在这里的诸位,都是天王最欢喜最信任的人,天王走前,要我们这些人必保住天京,不能让曾妖头的妖兵得了天京城! 这是的无论是诸王将领,还是天王府内的宗亲女官,都是含悲忍泪,义愤填膺。李秀成接着说道:“当着天王的面,咱们就发个愿,能不能听天王的话?”忠王的话尾音还没落地, “能!”众人的声音如雷鸣一般呼应,中间夹杂着哭腔。 “那好,天王归天,理应鼓乐齐鸣,可是,城外清妖紧逼,城内防务要快速应对,现在就不能按礼数送天王了,请大家各归本职吧。”信王洪仁发大声说道。 这话一出,大众就有些不大情愿,说送天王吗,怎么这送了一半就让我们走呢?犹豫之间,章王林绍璋很快就明白了,也转而劝说大家,大家一想,是啊,人多嘴杂,现如今,怎么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天王的寄身之地呢? 哭泣着,大众出了金龙殿,在女兵的引导下,诸王出了天王府,天王府内的王娘、宗亲、女官等也各归本位。 金龙殿内,剩下了洪氏3王,还有李秀成,赖娘娘被女官扶着,回自己的所在休息,这时,秦书萍进来,说章王求见,几个人略一商议,就让他进来了。 林绍璋一脚踏进金龙殿门里,没等门关上,就对着天王遗体咕咚跪倒,号啕大哭,急的洪仁发急忙喝止,说道:“绍璋,你昏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