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重生计 作者:鹦鹉晒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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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炎端蜃负手而立,一扫刚才的和睦,扳正脸色开口:“不过是些可听可不听的知识,不会便不会了。”说完继续望着松树下的身影,不忍离开。
范忆娥的笑容碎裂了一下又恢复如初,含笑愧疚的娇气道:“太子教育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说着紧紧地握了握手里的荷包,本想着借浏览一事作为回礼送给太子,却……
范忆娥顺着太子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又看到那个惹人厌的身影,毫无家教、性格乖张,太子到底喜欢她什么!“臣女为太子泡杯茶吧。”
说完就要转身。
“不用了。”
范忆娥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她怎么说也是右丞之女,太子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
九炎端蜃熟与应付她们,被教育要亲近权贵之子,又没说必须亲近权贵之女,再说,他现在未成年,偶然任性算不得什么。
范忆娥还看不出她不受欢迎就是没脑子,她压下心里被侮辱的自尊,毅然转身。说服自己:怕什么,太子成年礼后总要纳人,到时候章栖悦还未及笄,等章栖悦真有命成了太子妃,她早已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对付一个不长脑子的女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
章栖悦回家前,拿着手里的墨条看了很久,转身悄悄给了身侧的他:“站了一天你也累了,谢谢。”嘴角浅淡一笑,如心中演示了无数次的转身被大哥牵着离开。
九炎落捏着手里的墨条嘴角列开一抹孩子气的笑意。
这里第一次,有人说他‘累’,还送他东西。
章栖典边走又忍不住教训她:“上午说的话全当耳旁风,他能伺候你是他的福气。”
章栖悦上车:“不是每个都喜欢那样的福气。”
“你怎么了?”章栖典十分肯定妹妹有事,要不然今天怎么会两次为‘扫把星’辩解:“走。”
马车平稳的驶离,内院管家亲子接两位小主子回去。
章栖悦坐在最里面,接过哥哥捧过来的茶,看着他孩子气的脸,不知从何开口,怎样说他才能懂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娘说我不该对余韵动手,莫欺宗族无人,余家这一代有好几位秀才了,世子更是聪明伶俐,说不定就能得了圣恩。”
章栖典轻蔑视之:“那又如何!等他们成事了,小爷都是将军了,到时候你依然想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
章栖悦看着哥哥豪情万丈的样子,欣慰的笑着:“话虽如此,可大哥就能保证咱爹一定风调雨顺,你一定能成为大将军?”
“当然了!”章栖典从不怀疑,爹是当朝左相,曾经的少年状元,说起爹,栖典整个人都散发着崇拜的仰慕。从一介布衣短短十多载做到当朝一品,爹绝对是开国第一人。
章栖悦怅然,曾经她也如大哥一样相信爹。
章栖典立即紧张的看着妹妹:“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太子跟你说了什么!”目光中紧张稳重。
“没有。”
章栖典松口气,摆正脸色道:“别乱想,你永远是相府大小姐,皇上最喜欢的臣女,太子哥哥保护的妹妹,我的血亲,只要有哥在,哥绝不让别人有机会欺负你。”
“哥……”章栖典突然拉住大哥的手,好似自己入住冷华宫时,他隔着长长的甬道冲自己说这句话,想到他当时的绝望,章栖典忍不住道:“哥,你别欺负九炎落了。”
“为什么!”
“因为……”到口的话收住,栖悦道:“他始终是皇子,如果不出意外,成年后就会封府另过,到时候他有了自己的势力,想起你总欺负他,难保他不会对你使绊子。”
章栖典觉得有道理,顿悟道:“小爷现在就把他打怕了,看他敢不敢想起小爷!”
“大哥!”
“呵呵,逗你玩的。”心里其实觉得妹妹担心的多余:“你别胡思乱想,我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你一个女孩子也许不知道。”
章栖典还是准备和妹妹说说,免得她乱好心:“其实……皇上有意放纵下面的人作践死九炎落。”
章栖悦吃惊的看着大哥!
怎么可能,那可是他儿子!皇家又不缺这口饭!
章栖典顿时觉得自己高大无比:“他娘是军妓,不是众皇子侮辱他,而是他娘真是军妓,你想皇上心里得多憋气竟然被一个人尽可……夫……”
009造化
不好意思红了脸,小小年纪的他能体会词的恶毒,知道不该对着妹妹说!
可,说都说了!章栖典小大人般的继续道:“总之皇上被她算计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六年前皇上亲自出征那次,大胜后皇上不知怎么的,临幸了那种女人。
皇上当晚气得就要杖毙他娘,可不知怎么没死成,一年后,西北大将军就送来了这个孩子,一起送来的还有那个女人,只是她未入宫就削发为尼!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傻,放着荣华富贵不享?”不等妹妹反应,得意地解释:“要不是那女的跑的快,皇上当场就能赐死他们,皇上根本不承认十三是他儿子。
在宫里,所有宫女太监如果想最快被提拔,就是欺负了九炎落,欺负的越狠,受重用的机会越高,是皇上默许的。”
望着妹妹惊讶的目光,章栖典与有荣焉,可又立即气馁地求道:“这是我躲在爹书房里偷偷听来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说完神奇的挺挺胸膛等着看妹妹崇拜的目光。
章栖悦自嘲的苦笑,每个人性格的缺陷都不是无缘无故形成,她还是错估了九炎落小时候的境遇,不过……西北大将军为什么弄位军妓恶心皇上,还护着她把孩子生下来给皇上送来?
章栖悦想到归慈太后的手、想到西北大将军家族世代罔替的侯爵,隐约猜到了什么……
“小妹,小妹……”
栖悦天真得笑眯眼夸赞:“爹竟然没发现你在书房,哥哥真棒,以前,我在书房外面都能被发现呢。”父亲怎么会没发现大哥躲在书房里,他是故意说给大哥听,好让大哥参与到蔑视皇家的大不敬里。
就算皇上真想九炎落死又如何,九炎落如果真的死了,皇上一定杀了所有参与的人,以示皇上权威。
她只是没料到并九炎落本身性格‘犯贱’才招来别人欺负。
她得多白痴,才有这样的认识,章栖悦羞愤难当:“他穿太监的衣服……”不会是……
爹怎么会没发现?他当时躲得也不深,章栖典见妹妹终于有了兴致,立即把疑问抛之脑后,迫不及待的道:“听说是他给‘服侍’他的大太监磕了三头叫了三声爷爷才‘恩赐’给他的。”
“他以前的衣服呢?”
章栖典睁大眼睛看着妹妹:“你糊涂了,他在宫里没有份例。”
就是说所有他用得东西都要求爹爹告奶奶才有人‘赏’给他。
栖悦觉得眼前模糊、眼睛酸胀,不知该同情他还是同情他。难怪每个进宫的女人都可劲让她欺负。
她就是草菅人命、为富不仁的掌权者,而她们就是被欺负的可怜虫,需要他庇护。
好在他并不是同情心泛滥,没有原则,哭太狠的反而死得更快。
所以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锦贵妃那么好命啊。
章栖悦只是羡慕,羡慕那些女人进宫前,都听长辈讲了这段不被提起的辛密,希望自家女儿在宫里过的顺意。
“还有!还有!这三个月你不在皇宫不知道,他又差点死了!”然后惋惜的扼腕,好像饥饿的人打碎了最后一碗白米饭:
“那样都没死成!真是命大!本来都准备把他埋了,却又活了,都怪新来的不长眼丫头,以为他真是主子,一根筋的伺候,让他挺了过来。好在,内务府知道后,直接打了那丫头十大板,现在还没缓过气来。”语气终于解气!
章栖悦心突然被揪紧,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个重点:“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人都知道,叫锦榕。”口气难掩幸灾乐祸:“全皇宫现在都做好了欺负死她的准备!你说她倒不倒霉,今年五岁刚刚进宫,宫女路就这么毁了!哈哈!”
章栖悦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宫女路毁了又如何,贵妃路才刚刚开始。
想不到老天竟然给过锦榕这样的机会!真是待她不薄!同甘共苦的情分,谁能与她抗衡!
可恶!算来算去!
她还是迟了一步,失去了弄死她的先机!
章栖悦垂下头,心里更加坚定,不怕知道错在哪,就怕没机会重来!仰起头,又是斗志昂扬的她。
锦榕,你既然有这样的造化!那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是你尽本分的服侍他有优势!还是本小姐雪中送炭好!
如今,这些事都不是秘密,再过几年九炎落的一切过往都被抹去,彻底成为皇家第一秘闻。
待他被封位太子,他的身份被换了一个‘温和’的版本,被人传诵,连他的生母,也成了商家女,比军妓出生高了千万倍。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为争储君之位,皇后娘娘努力漂白了九炎落,却给了九炎落生母反宫的机会,未来掌握慈宁宫的不是绞尽脑汁送九炎落上位的今皇后,而是寺庙里被请回来的美丽若少女的归慈太后。
章栖悦与归慈打了半辈了太极,以失败落幕。现在她总算知道输在哪了,总算知道太后为什么喜欢锦榕,不喜欢无论出身和才学都胜锦榕很多的正牌儿媳妇!
大哥、娘,你们放心,今生如果九炎落为帝,女儿就是卑躬屈膝也伺候好他,让所有惦记咱家好的人不得好死!
呸!太没志气!还没开始呢,先想着跪了!
……
“老爷?”
章栖悦闻言快速掀开车幔,飞扑入在家门口等自己的爹爹怀里,甜甜的声音比往常更腻三分:“爹爹,你来接女儿,爹爹最好。”
章臣盛慈父般的抱着:“你呀,爹怕你三个月没去不习惯。”
怕女儿听娘的话忘了你才是真:“爹爹,晚上我们吃什么?”装腔作势谁不会。
章臣盛捏捏她的小鼻子:“吃你最喜欢的狮子头,快点回去,就等咱三了。”
“老爷。”正屋内打帘而出的大姨娘惊了一下,慈祥的看向栖悦:“回来了,姨娘给你做了好吃的。”
以前,栖悦理解成是大姨娘亲手做得,而纪氏总这样说,才迷惑了曾经的栖悦,甚至险些认贼做母。
010迁怒
章臣盛与纪氏暗自交换个眼神:“乖,去梳洗,爹等你。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服侍小姐。”慈眉善目的目哄女儿离开,才威严的看向纪氏:“交代你的事办好了?”
纪氏见四下无人,目光熠熠的走过去,一扫木讷的本分,温柔如水的作态瞬间美化了她的容貌,她并不为章臣盛的威严所摄,反而有些凌厉:“您交代的事,我能怠慢。”说着为老爷整理下胸前褶皱的衣衫,媚眼如丝的横他,亦笑亦嗔的样子如少女般可人:“就你不放心。”
章臣盛受用的捏捏她的鼻子,眼中的爱怜稍纵即逝,是他辜负了她,她本该……:“我今晚过去。”想起她床帏内的可人计量,目光宠溺宽容:“也该找位女夫子给影儿启蒙了。”
“夫人,您的披帛。”
两人快速分开,神态如旧。
“不用了。”赵氏从内堂出来,一身垒丝琉璃彩并蒂花纹襦裙,头上带着宝蓝色孔雀开屏朱钗,深蓝色高腰束带,淡淡的宝蓝色,从头到脚,瞬间照亮了周围的光彩,清新典雅,她如沐浴圣光的珍珠,端庄高贵却又美丽不可方物:“咦,今天下衙这么早?”
章臣盛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就算无感情,赵玉言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一动一静间浑然天成、毫不做作,从世家嫡女的眉宇间流露的媚态更是吸引人,只是威严太过,毫不解意。
纪氏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权势、美貌与一身,什么男人不能嫁,偏偏选中了她的臣盛。
但想到老爷知道这女人真面目,又释然。天之骄女又如何,还不是被相公蒙骗。
纪氏努力站直身躯,正位夫人又如何?章臣盛喜欢的是她、爱得是她!能把赵玉言这天之骄女踩在脚下她心里无比痛快!
章臣盛回神,想到曾经被赵玉言这种媚态玩弄鼓掌间,他就觉得愤怒,当初就觉得赵玉言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哟地位的人,怎么会看上他毫无背景的他,亏他当时昏了头答应了这门亲事,原来是觉得他好拿捏,不会把她跟贵人那段情说出去!
新婚之夜无落红!当他不经事,说什么受过创伤,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事后又送了二十万两陪嫁,还一路扶持他高升,甚至他纳妾都不吭声!
章臣盛走过去扶住妻子,眼里已不见任何青训:“怎么这么早出来了,开饭还要等一会。”
赵氏淡漠的入座,即便浅淡也如光照寒冰般,震慑人心:“我又不是病了,只是有些不适,多走走还是好,相爷忙了一天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