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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特种部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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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三个月,老兵中队结业考核,梁伟军在一百单八将中排名第十三。这个成绩梁伟军挺满意,学员们也感觉出乎意料,都说没看出来这个又黑又瘦其貌不扬的兵还有两把刷子。为了这两把刷子,梁伟军付出了整整三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起早贪黑泡在图书馆、操场上加班加点学习、训练的代价。
老兵中队的学员,大部分来自陆军,梁伟军一身上绿下蓝的空军军装在一片国防绿中很扎眼。考核结束,学员们如愿以偿地换上四个兜的干部服,心情放松后相互之间开玩笑就多起来。梁伟军在老兵中队中年龄最小,年龄大的学员喜欢与他开玩笑,说小空军,你跑这来干吗?梁伟军说,你来干吗我干吗。学员说,我来上学啊,小空军莫非要像开坦克一样开飞机?梁伟军一本正经地说,老同志,你的视野太狭窄,空军可不都是开飞机,还有防空兵、地面保障部队,比如我是空降兵,从天上跳下来作战的,说明白点就是空军陆战队,明白了吗?学员说,明白了,跳伞加上步兵,合着你们就是穿着空军军装的陆军啊。梁伟军说,老同志,你搞错了。空降兵可不是跳伞加步兵。老学员说,那你跑陆院来干吗?梁伟军知道老学员在逗他,想了想,说吸其精华,抛其糟粕。听说过吗?我是来吸精华的!学员私下里给梁伟军起了两个外号,一个是小空军,一个是吸精华的。
梁伟军听说后也不在意,照样和大家烟酒不分家,照样把老同志挂在嘴上。调皮捣蛋的学员叫声“小空军”,他笑嘻嘻地叫声:“陆军老大哥。”一来二去,学员们觉得梁伟军不拘小节性格豪爽,都爱接近他。
星期天休息,学员们有的整理个人卫生,有的去打篮球。梁伟军独自跑到图书馆,抱着本《辞海》看魏峰寄来的《孙子兵法》,边看边记录。被西方军事界推崇为兵圣的克劳莱塞维兹所著的《战争论》、杜黑所著的《制空权》、后人所修的《拿破仑》、施利芬的《坎尼战》、鲁登道夫的《总体战》他已经看完。所写的数十篇心得体会,魏峰看后非常满意。按照魏峰的布置,他开始学习中国古代兵法丛书,为下一步学习毛主席的军事思想打基础。
中国古代军事学家留下的兵法书籍旁征博引信息量大,以梁伟军的学识还不能通读,只好在图书馆查阅书籍翻译成现代文字然后再学习。“文革”结束不久,图书馆里的藏书不全,实在搞不懂的地方,梁伟军就去找系里的讲师、教授请教。有几位教授很喜欢这位求知欲旺盛的小学员,时常把费尽心机才保存下来的书籍借给他看。
翻译短短几百字的一篇《兵形》,竟然写满整整七页稿纸,梁伟军满意地伸个懒腰,准备出去抽支烟休息一会儿,抬头看见同宿舍的杨明杰正在东张西望,便轻声打了个招呼。
杨明杰快步走过来说:“走,走,打牙祭去。”
“没钱了!”梁伟军双手一摊说,“除非你请我。”
杨明杰凑到梁伟军耳边低声说:“罗小宁追了许久的中学女同学,知道他上军校,来信同意确定恋爱关系,这小子乐疯了非要请客,怎么劝都不听。”
罗小宁也是城镇兵,与梁伟军共同语言多一些,两个人的关系不错。梁伟军与杨明杰请了假,直奔学院旁边的小饭店。这个小饭店经济实惠,一两元钱也能解馋,四五元钱就能吃得心满意足,囊中羞涩的学员们经常在这里小聚。
小店虽小,五脏俱全,经理指指唯一的雅间。两人进去发现罗小宁守着一只盐水鸭在等着他们,梁伟军伸手扭下一只鸭大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来了快半年了,总算吃上盐水鸭了!罗小宁,你什么时候再找个女朋友啊?”
罗小宁的笑容一下消失了,沉着脸说:“你什么意思?”
“我好再吃盐水鸭啊,太他妈的好吃了!”
“乌鸦嘴,如果女朋友吹了,我第一个找你算账!”罗小宁见杨明杰不声不响地准备袭击另一支鸭腿,一把按住鸭子说,“倒酒,倒酒!”
罗小宁真的高兴,除了盐水鸭又要了三个菜,酒要的是双沟大曲。梁伟军建议说:“喝茅台吧,茅台才五块钱!”
罗小宁指着餐桌说:“我这个月的津贴全在这儿了,想喝茅台你掏钱。”
梁伟军的津贴早花完了,他扭头瞅瞅杨明杰。杨明杰把面前的酒杯倒满说:“别看我,双沟大曲已经是我喝过最好的酒了。”
“那好,就喝双沟大曲!”梁伟军端起酒杯说,“为我们罗小宁同志如愿以偿干杯!希望罗小宁同志再接再厉,早日为我们部队增兵添将!”
杨明杰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笑道:“梁伟军,你人小鬼大,少勾引罗小宁犯错误!”
三杯酒下肚,罗小宁拉开话匣子,把他的爱情经历说了个通透。梁伟军大受教育,“美女爱英雄”这句流传了千年的话没错。但女孩子是爱在心里,主要还是靠男人去追。
“没意思,喜欢就说出来,藏着掖着干什么?”梁伟军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是不是该给郑燕写封信。来军校快半年了,忙忙碌碌的竟然没给她写封信。今天他刚明白,女孩子不追是会跑的,更何况还有那个张爱国在虎视眈眈。梁伟军决定回去马上写信。
罗小宁拿出女朋友的照片显摆:“看看,我的女朋友多漂亮,比阿诗玛还漂亮!”
杨明杰一把抢过照片,端详一阵,不屑地笑笑,拿出他女朋友的照片与罗小宁女朋友的照片放在一起说:“罗小宁同志,睁开你迷茫的双眼看看什么才叫做漂亮。你女朋友和我女朋友比起来,好比红花下面的绿叶,小姐身边的丫环……”
“我呸!”罗小宁拿着杨明杰女朋友的照片抖来抖去,“你这是什么审美观,懂不懂美与丑。我女朋友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冰清玉洁,你女朋友是水中的倒影看似冰清玉洁,其实水性杨花……”
“罗小宁,不许你侮辱我女朋友!”
“是你先侮辱我女朋友……”
情人眼里出西施,两人相持不下,把照片摊到梁伟军面前说:“梁伟军,你说,谁的女朋友漂亮!”
罗小宁的女朋友柳眉大眼面容姣好,杨明杰的女朋友是位农家姑娘衣着朴素,说不出的清秀。梁伟军认真地看了一阵说:“我可说啦!”
“说!”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认为,心灵美才是关键,诸葛亮的老婆奇丑无比但是……”梁伟军见两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笑笑说,“我认为……还是我的女朋友漂亮!我女朋友长得……反正我形容不出来,简直盖了帽了,一句话,就是比你们的女朋友漂亮!”
杨明杰忍不住笑起来:“得,这又冒出一位漂亮姑娘来,估计全中国的漂亮姑娘都在咱们学院找的男朋友。”
梁伟军不乐意了:“什么叫冒出来,漂亮就是漂亮,心理不平衡也不能打击报复啊!”
罗小宁收起照片说:“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我们女朋友的照片你已经看了,把你女朋友的照片给我们看看!”
梁伟军面不改色地说:“没带在身上!”
“回宿舍去看。”
“宿舍也没有。”梁伟军把小折刀掏出来拍在桌上,“看看,这是她送我的礼物。”
“姑娘送你把刀?”杨明杰取笑说,“吹破牛皮了吧!你这个小空军,从多大就开始搞对象啊?”
罗小宁也讥讽说:“你是喝多了说醉话,还是做白日梦呢。”
“老子二十了!”梁伟军一拍桌子说,“回去我就写信让她寄照片,让你们看看谁的女朋友漂亮。”
梁伟军写了一封信,等了几天不见回信,又写了一封信,还是不见回信。恼了,把笔摔了,稿纸扬了个天女散花,趴在桌子上生闷气,心说,看不起老子,说一声!老子还看不起你呢!
梁伟军平时不哼不哈,真要是发起火来电闪雷鸣。罗小宁见梁伟军像个被点燃导火索的炸药包蓄势待发,不声不响地帮他收拾起满地的稿纸。杨明杰想笑又不敢笑,抱着篮球溜出宿舍。
过了半个月,中队通信员拿来一封信。信封上娟秀的字体似曾相识,梁伟军拿着翻来覆去地摆弄。罗小宁凑过来看了一眼说:“这是姑娘写的字,女朋友的信?”
“不是!”梁伟军捏了捏信的硬度,又对着阳光看看说,“没有照片,字体很熟悉,但想不起是谁。”
杨明杰抱着一摞书回宿舍,见状走过来说:“你只管拆看,我保证不会爆炸。”
“扯淡!”梁伟军笑起来,“挺奇怪的,除了燕子,我好像没有要好的姑娘了,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杨明杰伸出手,看意思是想帮助拆信。梁伟军退后一步,警惕地注视着虎视眈眈的杨明杰,撕开信封抽出信扫了一眼。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称呼也是革命式的。
“梁伟军同志,你好。郑燕去军文化队学习,两封来信均转寄她处,敬请放心。祝工作顺利。革命战友王秀娟。”
“娟子什么时候练了一笔好字!”梁伟军惊呼。在他印象中,王秀娟还是那个爱哭爱笑大大咧咧贪吃的姑娘。
罗小宁问:“谁?”
“娟子,王秀娟。”梁伟军见两人笑容古怪,连忙解释,“我们一个大院的,没想到她会给我来信。”
“青梅竹马啊!”杨明杰阴阳怪气地笑起来。罗小宁意味深长地说:“梁伟军同志,可不能脚踏两只船哪!”
“哪儿对哪儿!我们就是一个大院这么简单。你们看信写得多简单!”
罗小宁、杨明杰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梁伟军猛地醒过盹来,“刷”一下收起信笑骂:“差点上你们当!”
诡计没能得逞,两人直扑上来:“公开,必须要公开!”
“你们公开,我就公开。”梁伟军推开两人一溜烟地跑走了。
三天后,梁伟军果然收到郑燕的来信,随信寄来她与王秀娟的一张合影。郑燕在信中说,她在文化队的学习已经结束马上就要考试,时间很紧张无法拍照,先寄一张合影随后再寄单人照云云。
梁伟军得意扬扬地把照片给杨明杰、罗小宁看了,两人不再说他吹牛改口说他人小鬼大,腰上挂暖壶——有一腚(定)的水平,飞机上挂暖壶——高水平。梁伟军感觉上了当,说年龄小就是吃亏,又被这俩家伙给算计了。
另一个追求者
张爱国一口气给郑燕写了不下一百封信,起初还能接到封内容干巴巴的回信,后来就没了音信。张爱国自尊心有些受伤,再加上搜肠刮肚地说没了词,索性停笔不写了。信是不写了,但郑燕的影子总是在眼前晃。熬了两个星期,张爱国请假跑去师部医院,才知道郑燕去文化队集训了。
张爱国松了口气,沾沾自喜地安慰自己,我怎么说不回信,原来是寄错地址了。心中石头落地,张爱国全身轻松想起王秀娟还在医院,犹豫一下,在外科找到了王秀娟。
自从上次受伤复查,张爱国这是第二次来医院,几年不见王秀娟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唇红齿白的怎么端详怎么好看,张爱国在心里暗叹,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王秀娟好像知道他会来,早有准备似的打开锁着的抽屉拿出一摞信放在桌上。张爱国的脸腾一下红了,这些全是他写给郑燕的信。
王秀娟咬咬嘴唇,瞥了他一眼说:“去军艺要考文化,这次学习对燕子非常重要,她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走上舞台,你暂时不要打扰她。”
“嗯!”张爱国面红耳赤地往裤袋里塞信,把两个裤袋塞得鼓鼓囊囊。
王秀娟把她的挎包递给张爱国说:“昨天我去传达室看到了这些信,担心姑娘们偷看就拿了过来,你不要多心。”
“没多心,没多心!”张爱国把信装进挎包说,“谢谢你,王秀娟。”
张爱国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的称呼让王秀娟愣了一下才说:“你也是,看似挺聪明的一个人,总办傻事。燕子不回信,你来个电话问问情况,或者给我写封信也行。这几十封信被姑娘们偷看了是小事,要是落到首长手里,你可就把燕子给害了,她还是战士正在提干的关口,明白吗?”
“明白!明白!”张爱国吓出一头冷汗。那时候把感情问题也当成考察提干对象的一条标准,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约定俗成几乎所有的干部们都很重视这一条,往往一句作风有些不扎实,就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你明白什么?”
“不能写信!”
“那你还写!”王秀娟咯咯地笑起来。被开了玩笑,张爱国才从窘态中挣脱出来,笑着说:“这不是有你帮忙嘛!”
王秀娟说:“那怎么谢我?”
张爱国说:“请你吃饭吧。”
“好啊!”王秀娟一口答应,回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说,“你先下楼,我十分钟后下班。”
王秀娟支走张爱国,脱下白大褂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圆镜支在桌上,照着往脸上抹了点香脂整整头发,又站起抻抻衣襟。直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才慌慌张张地收起镜子与接班的护士交班。
张爱国在楼下越想越不对劲儿,王秀娟的眼睛里好像含着一汪水,看得他心里发虚。这种眼神在几个曾经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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