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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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妈,是给我们做新衣服吗?”
春杏摸了摸她的头:“妈妈买点布头是给八路军叔叔做鞋的,外面冷,别到处跑,你好好看着虎子。”
春杏说完,撩开门帘匆匆出去了。
虎子见春杏出去了,两眼紧盯着钱,光着身子,不由自主地从炕上爬过去,慢慢地把手伸到了垫褥底下,一把将钱抓在了手里,他看着抓在手里的钱,另一只手指头情不自禁地放到了嘴里。
这时,窗外传来小货郎的叫卖声,芳芳闻声爬上炕,推开窗子看了一下,慌慌张张地抢过虎子手上的钱就往外跑。
虎子见芳芳跑了出去,赶紧披上芳芳的花棉袄,再穿上芳芳的红棉鞋,光着下身,踢踢踏踏地快步跑了出去。
芳芳和虎子她们刚跑出不久,春杏又急匆匆地又回来了,揭开枕头一看,钱已经不在了,她急急忙忙的在炕上和地下寻找着,她越找越纳闷。
春杏摸着脑袋自语:“奇怪了?哪儿去了?”揭开虎子的被子,一看人已不在了,紧接着跑出了门口。
村头的不远处,穿着单薄的芳芳和虎子,各搭拉着双破棉鞋,用棉袄兜着一点吃的东西,一边唱着歌,一边吃着,虎子整个下身都暴露在外,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春杏刚跑到转弯处,一眼看着他们这副样子,看着他们被冻得发紫的小脸,直流鼻涕,赶紧迎上前去把他们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周进和几名战士,搀扶着手了伤的土豆在山间的丛林中的小路上朝王村走去,当他们来到王村离王大力家不远处,被正背着柴回家的王大力发现。
王大力一眼看见了他们,赶紧放下背上的柴,快步跑过来和周进一道把土豆扶进了自己家里。
他们来到了大力家,王大爷、大娘正急急忙忙地赶回,看到土豆受了伤,忙着给土豆包扎着伤口。
芳芳上气不接下气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爹,村外来了好多鬼子。”
屋里的人立刻紧张起来。
王大爷拉过王大力:“大力,快,快带他们从后山走。”
周进有些不舍:“那你们?”
王大爷:“不要管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大力背起土豆,拉着周进从后门跑向山去。
大队日军朝着王村奔来。
一队日军已经闯进了村子,到处都是鸡飞蛋打一片狼籍,几名日军冲进王大力家一阵乱翻,吓得小虎子和芳芳直哭。
日军见没搜到什么,就把王大爷一家老小推押到了村中的一块空地上,与其他老百姓集中在了一起。
日军紧紧地把赶来的老百姓围在中间。
伊藤面带凶光在老百姓的人群中察看着,寻找着可疑的人。
老百姓们显得有写惊慌地看着他们。
伊藤叫过黄大柱:“黄地,怎么都是些老小?”
黄大柱:“报告太君,村里的青壮年大部分都被皇军抓了劳工,其他的有的当了黄胁军,有的当了土匪。”
一背着步话机的日军士兵跑到伊藤面前:“报告,吉野长官要和你通话。”
伊藤接过话筒:“联队长阁下,是我。”
话筒里吉野声音:“伊藤君,这次行动总的来说是成功地,没有全部歼灭他们责任不在你,王村是共产党八路军经常活动的地方,为了保证乱石沟的安全,你要挖出和八路军有来往的人,最好是不要有王村存在,明白吗?”
伊藤:“是……阁下,我明白。”
伊藤说完,放下话筒,用眼扫视着村民。
王大柱:“太君有什么吩咐?”
伊藤:“村里有八路家属地有?”
黄大柱:“不敢说假话,应该有,八路地和国民党军队里都有。”
伊藤愤愤地:“八格呀路。”从一日军手中夺过一挺机关枪:“统统底死了死了地。”
黄二柱赶紧拦住:“太君慢着,先问问他们再突突也不迟啊!”
伊藤点了点头,把手一挥,两名日军上前一把就把王大爷抓了出来。
伊藤用机关枪顶着王大爷,咬牙咆哮着:“你地说,八路地哪里去了?”
王大爷面不改色地冷冷地笑了笑。
伊藤气得一脚踹在了王大爷的肚子上,把他踹倒在地,紧接着端起机关枪对他一阵扫射,王大爷胸前的血喷出去有一米多高。
看到如此惨景,大娘一家不故一切地朝王大爷扑了过去。
伊藤把手一挥,几名日军对着她们一阵乱捅,眨眼工夫,大娘,芳芳和小虎子全都倒在了血泊中,悲惨地死去了。
其他村民被吓得开始骚动起来,四处乱跑。
伊藤端起机关枪和日军对准老百姓一阵狂扫,老百姓们纷纷倒在了地下的血泊中死去。
伊藤见老百姓均已死去,下命日军放火烧毁了村里房子。
黄大柱惊讶地看着死在地下的老百姓和冲天的大火,惊讶的张着大口,呆呆地站在那里,大滴的汗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
周进,土豆,王大力三人在山上看着村里,泪流满面地跪在雪地里,他们看着山下的大火,王大力几次要冲下山,都被他们二人抱住了。
土豆伤心地用手抱着王大力痛哭:“是我们害了你们啊!我们对不起乡亲们啊”
周进用衣袖檫了把眼泪恨恨地:“乡亲们,我们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三人跪地对着村子磕了三个头,起身,三人朝山下走去。
春杏手里拿着一叠布走在村外的路上,看到远处村子里的大火,脸色煞白,跌跌撞撞急急忙忙地朝村里跑着。
春杏跑进村子,看到地下躺着一片惨死的村民,吓得脸都变了形,手里的布也从手上掉在了地下……忽然,她仰天长笑着跑向村外,显然,她疯了。
土匪们争先恐后争看着缴来的机关枪和望远镜,纷纷议论着。
“这家伙可真厉害,比得上几十条步枪的火力。”
“我们大当家的做梦都想搞它一挺呢。”
黑龙拿着望远镜,掉过来,倒过去,反复看着。
水生接过望远镜,疑惑地:“这是啥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放在眼前一看:“怎么东西变小了呢?”掉过来再一看,惊讶地大声:“这东西真不耐,能把山下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的,赶上千里眼了。”
其他土匪争抢着望远镜,相互传递着……。
黑龙:“这玩意儿真他娘的邪乎,小鬼子咋捣鼓出这么个玩意儿……”
舒邦林看着手下,脸上带着笑容,他走向寨子。
舒邦林来到寨内屋里,撩开门帘进来,看到舒果借着外面的光在缝制着一件衣服。
舒邦林:哦!我女儿什么时候学会做衣服了啊?给谁做的?
舒果把衣服平放在炕上:“给他做的,您看他身上的衣服都破成那样了,还怎么穿呀?”
舒邦林把衣服展开看了看,见衣袖是一大一小,衣扣也是和扣眼对不上。
舒邦林取笑地说道:“这衣服要是穿出去准把小鬼子吓死。”
舒果有些害羞:“我看人家女人家都能做,我为什么就做不好呢?”
舒邦林:“你呀,比男孩还野,哪是拿绣花针的,给你一挺机枪还行,放下吧,去看看他,给他换换药,等会把我的衣服给他穿上吧。”
舒果:“人家毕竟救过我,我也该拿点东西谢谢人家啊,我也太没用了。”
舒邦林把她手上的针线拿下来放在针线篓里:“别做了,你有是真有心谢人家,就给他买一身吧,该给他换药了,你去把药汤端来。”
舒果起身离去。
舒邦林见她离去,来到了另一间房。
李凡东披着件棉衣,坐在火盆前看着书。
舒邦林走来,轻轻地拿下他身上的棉衣,他看到李凡东身上几处烙伤血肉模糊:“等会再换次药。”
舒果端着药碗走进。
舒邦林在给李凡东的伤口上上着药:“你这要不是为了救我女儿呀,就不会吃这么大的苦头,没想到我女儿又把你救了回来,也好,算是我们还了你一个人情。不然我心里老是惦记和你,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舒果:“爹,你在唠叨个啥呢?”
舒邦林冲她笑了笑:“没唠叨个啥,你不是也天天念叨他吗?”
舒果害羞地:“爹,您说什么呢?”
舒邦林:“还不好意思呢,这不,是你把他救来了。”
舒果把药碗放在桌上:“这是我爹亲自配的药,喝了吧。”
李凡东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无从下口。
舒邦林对他笑了笑:“喝吧,没事儿,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就是有点苦。
李凡东转脸又看了看舒果,舒果薇笑着点了点头。
李凡东接过来喝了一口品了品,紧接着一口而尽。
舒邦林和舒果满意的笑了。
舒邦林:“你的伤没伤着骨头,没有大的问题,好好的养养,有个三五天就会好利索了。“
李凡东沙哑着嗓子:“大叔,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我得马上走。“
李凡东话音一落,舒果和舒邦林同时惊讶地看着他。
舒邦林:“走?往哪儿走?“
李凡东面露焦急:“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判断鬼子肯定会来报复的,我不能连累你们。”
舒邦林:“哼—让他们来吧,鬼子要想上山,别想。你看,我们这里三面悬崖,非常险要,没有任何办法爬上来,正面,日本鬼子要想上山那是妄想,这里只有一条七拐八弯的半山小路,这可是上山的唯一的通道,我们在每一个弯口都有几个弟兄日夜把着,再多的鬼子也别想上来,小鬼子的大炮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再看我们的寨子,哼哼,修建在山洞里,就是小鬼子的飞机来了也拿我们没办法。”
李凡东看着他很有把握的样子,耳边传来张强对他的怒骂声。
“叛徒,叛徒,你是个叛徒。”
骂声不停地的回荡,
李凡东很内疚地垂下了头。
舒邦林安慰着:“你就放心的在这儿好好养伤,鬼子们想上山,哼—没那么容易。”
舒果帮着把李凡东脸上和手上的伤口缠着纱布。
舒邦林用手摸了摸下巴下的胡子,微笑着看着他:“李先生,这几天习惯吗?”
李凡东:“习惯,没什么不习惯的。”
舒邦林:“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并且,从你的表情上能看得出你有很多的难言之隐,你肯定是有来路的人,我们想留下你,我深信,有你在我们山寨,肯定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帮助。”
李凡东:“我也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舒邦林笑了笑:“呵呵!麻烦?什么麻烦?自打日本鬼子占领了中国,中国就没有少过麻烦,老百姓就没有的过过安稳的好日子。我过去没有当过兵,也没有打过仗,只是想利用我家祖传的医术多为老百姓办点事,没想到日本鬼子杀害了我的妻子,还有我那只有十几岁的二女儿,至今没有下落,可恶的日本鬼子夺走了我行医的权利,逼着我拿起了枪。”
李凡东心情沉重地看着一边。
舒邦林语重心长地安慰着他:“其实,我已经猜到你是个军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军人,谁都知道,进了日军的宪兵队,就没一个能完好无损的出来,从你身上的伤,我就能看出你受了多少的皮肉之苦,你只不过是说了几句糊话,你是条汉子,怪就怪吉野太狡猾了。我为什么要下令封山,就是怕有人伤害你。”
李凡东伤感地:“我本来是怀着一颗强烈的报国之心能回到我自己的部队的,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土匪……。”
舒邦林:“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认为我们是真正的土匪,山上的这些弟兄没一个不是穷苦的老百姓,他们以前都有家,有地,有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儿女,本来可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过日子,自从日本人侵占了中国,他们的家没有了,他们的父母和孩子也没有了,他们不上山就会被日本鬼子抓去当劳工、做活的标本,他们是被鬼子逼得没活路才上了山的啊!”
李凡东:“可是你们抢老百姓啊!”
舒邦林:“是抢,不抢我们吃什么?穿什么?我们除了八路军,什么人都抢。”
李凡东疑惑地:“为什么不抢八路军的?”
舒邦林感触地:“他们都是些由穷苦的老百姓组成的队伍,穷得连饭都吃不饱,能有什么给我们抢的?”
听到舒邦林的这番话,李凡东侧过脸沉思着……
舒邦林:“不过,他们八路军能真正的打鬼子,能舍生忘死地帮老百姓,我不得不从内心里佩服。”
李凡东:“我想问问上次在城里?……”
舒邦林:“哦,我们山寨目前不到三百人,全都是被鬼子逼得走投无路的老百姓,还有很多要来投靠我们的,我也想扩大队伍,但我们苦于没有装备,总不能要他们拿着大刀片子和小鬼子们去拼吧?为了筹集资金,我们在城里抢了日本人的商行,就是想购买一批武器,没想到日军反映那么快,那么顽强,一下子就把我们打散了,那天要不是你,我就见不到我女儿了。”
李凡东:“那天只是一个巧合,难得大叔有着一颗报国之心,说起日军的顽强,我早就听说过,他们从小就受到军国主义的教育,崇尚武士道精神。投降,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会给他们在日本的整个家族带来永不可抬头的严重后果,假如战死沙场,他们的家属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抚恤金。”
舒邦林:“哦!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水生匆匆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