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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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羊、张友和扑了上去,路先生、赫连搀扶着玉莲扑了上去:“大哥!大掌柜!太春…”
人们喊着,七手八脚给太春解开绳索。
远处,娜烨骑在马上向这边望着,泪眼朦胧…忽然,娜烨掉转马头向另一侧绝尘而去,紧随其后的是她那几个武林界的朋友…
刚刚躲过一劫的许太春,为了三义泰的发展冒着生命危险到战火纷飞的江南去购买大黄,为三义泰大赚一把。玉莲生了儿子取名绥生,一家人日子过得顺顺当当。张友和在万裕长钱庄内部的权力斗争中施展毒计陷害伙计封建。
1晚上,三义泰的掌柜子伙计们聚在太春家里给他压惊。
“看看,多悬!”路先生说:“许大掌柜福大命大,哎呀,总算躲过了这一劫!”
黄羊说:“这回全凭人家娜烨大格格了,要不然,友和哥哥和太春哥哥就…唉,没有官场的人保护,做生意难啊!”
太春也感叹道:“娜烨,好人啊,她那份侠肝义胆,我们这些男人恐怕也比不上…”
路先生这时开口道:“看起来,要把买卖做踏实,官场上没人罩着是不行了。”
太春:“说到这儿,我倒想起一个人来!”
黄羊说:“哥,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是那个落魄秀才钱福常,对不对?”
太春:“我想起钱福常对我说过的话来了。他说权也是钱,钱也是权,钱与权是可以交换的。假如这回办案的道台是钱福常,事情的结局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这话不假,”张友和说:“归化城三大号为什么长盛不衰?为什么每每遇难他们都能够逢凶化吉?就是因为他们背后都与官府有着撕扯不清的关系。”
太春沉思着,忽然说:“我想好了,就这么办!”
大召前的街道上热闹非凡。一间挨一间的铺面,一家挨一家的地摊,各种各样的小吃,各种各样的货物,杂耍卖艺的,练摊变戏法儿的,相面算命的…
太春走在大召前的街道上,注意力全在邻街铺面门前的小摊上。他一边走一边一家家地看着,今天他到这里来有两件事要办,一是寻找钱福常,还有一件就是想给娜烨买一个物件。
太春一家家铺面地浏览着,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一家买玉石古董的店铺前,他在柜台前看着,被玉石把件吸引。
店掌柜走过来,招呼道:“掌柜的是想自己把玩呢还是送人呢?”
太春应道:“送人。这个小兽看着怪好看…”
店掌柜笑道:“先生,这叫貔貅,保平安的,送人最好。”
店掌柜将那貔貅拿出来,太春握在手上反复看着,只见那把件盈盈一握,攥在手里温润细腻,那小兽雕刻得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店掌柜说:“先生,好玉不仅要温、润,而且水头要好,这个把件算不得绝品,也算是上品了。是昨天一位客人拿来的,说是宫里流出来的,要不是手头紧他是不肯出手的。”
见那店掌柜说得诚恳,太春也爽快道:“好,替我包起来吧。”
从玉石店里出来后,许太春就到那算命先生集中的地方找钱福常。找了七八个摊子均不是钱秀才,也巧,当许太春来到最后一个摊子时,那摊子的主人正好就是钱福常。太春站在摊子前,看到钱福常正整理着东西打算收摊儿。
太春不动声色地:“先生,请给我算一卦。”
钱福常头也不抬地:“请掌柜报上您的生辰八字…,哇,原来是许大掌柜啊!”
太春:“钱秀才,我找你找得好苦。走走走,喝酒去。”
太春拽着钱福常来到一个小饭馆,俩人拣了一张干净桌子坐下,点了几样
简单的酒菜。
太春与钱福常喝着聊着非常高兴,俩人足足聊了两个时辰,显然他们把要说的已经说得的很深入了。
钱福常笑呵呵地:“这回许大掌柜想通了?”
太春将一张银票郑重地交在钱福常的手里:“想通了!这是三千两银子的银票,怎样运作全凭先生做主。”
钱福常低声说:“许掌柜,这事只你知我知,千万不可声张。”
太春道:“我明白。”
万裕长的钱庄里刚刚忙过了买卖高峰期,张友和在招呼着零散客人。这时,高高的柜台下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爹!大爹!”
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在叫自己,张友和却看不见人。他伸着脖子探出身子,这才发现是小人儿绥生站在柜台外面踮着脚尖和他打招呼呢。
张友和问道:“绥生,你和谁来的?”
绥生:“我自己来的。”
张友和:“这么小一个人咋敢跑出来?你妈知道吗?”
绥生:“不知道。”
张友和揭开柜台盖儿,走到柜台外面把绥生抱起来:“你呀,胆子也太大了。”
绥生:“我想大爹了吗。”
张友和心里顿时流过一股暖流:“哦,绥生想大爹了,真是好孩子。走,大爹给你买好吃的去。小四儿!你照顾着买卖,我去去就来!”
张友和抱着绥生来到热闹的大街上。卖糖葫芦的老汉一个劲儿地喊道:“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
张友和问道:“绥生,想要糖葫芦吗?”
绥生:“不。”
张友和抱着绥生继续朝前走,当他们来到一个酱兔子肉摊时,绥生叫道:“大爹…”
张友和:“想吃酱兔子肉吧?”
绥生点了点头。
张友和:“好,大爹就给你买酱兔子肉。掌柜的,来两个铜子的酱兔子肉!”
小老板愉快地应道:“好来!我给孩子挑肉大的!”
小老板说着拿起一张白菜叶,将称好的酱兔子肉递给了绥生:“俩铜子的酱兔子肉,孩子,拿好喽!”
绥生一只手捧着那白菜叶包着的酱兔子肉,一只手从里面捏了往嘴里塞,黑色的酱糊满了嘴角。
张友和问道:“好吃吗?”
绥生:“好吃!”
张友和疼爱地:“那好,赶明儿大爹还给你买!”
绥生嘟起嘴来在张友和的脸上亲了一下,糊了张友和一脸的面酱,张友和笑道:“孩子,你就这样打扮你大爹啊!”
绥生望着他大爹,也哈哈地笑了。
俩人正走着,就见玉莲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样子很着急:“绥生!这孩子转眼就不见了,真是急死人!”
玉莲急急忙忙地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娘!”
玉莲一回头,看见张友和抱着绥生沿街走着,绥生吃酱兔子肉吃得嘴角脸蛋子上全都是黑色的酱汁。
玉莲快步走过去:“绥生!”
绥生:“妈!大爹给我买酱兔子肉!可好吃啦。”
玉莲:“你这孩子,是谁让你跑到街上来的?”
玉莲忍不住动手打绥生的屁股。张友和抱着孩子一闪身躲开了。绥生还在舔白菜叶上的酱,脸上鼻子上全都是酱,玉莲望着儿子哭笑不得,她对说:“友和哥,可不能这么惯着他!”
张友和不以为然地:“咳,孩子吗!”
绥生:“妈,酱兔子肉可香了。”
玉莲点着儿子的额头说:“就知道吃,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吃成个三花脸了。”
张友和问道:“弟妹,太春忙啥呢?”
玉莲:“还不是生意上的事!每天天不亮就走了,掌灯才回来,两头不见日头!”
张友和:“太春也真是够辛苦的,一年四季东奔西跑!不过辛苦归辛苦,说来辛苦也还是好事哩,做买卖的人怕就怕没生意,只要有买卖好做就比什么都强。”
玉莲:“可也是。”
在街角玉莲站住了,他把绥生抱了过去:“友和大哥你快忙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2今天雨水好,太春家院子里的菜蔬长势非常旺盛,黄瓜、豆角、南瓜,小白菜,水灵灵绿莹莹地遮住了大半个院子,显得特别有风水。
太阳很好,豁朗朗地洒在院子里,一切都显得那么透亮,有生气。玉莲母子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晒太阳,身边放着一个笸箩。里面有半笸箩刚摘下来的豆角。
玉莲心情很好,一边拣着豆角一边逗绥生玩。大约是心情好的缘故,玉莲竟然低低低唱起了太春唱过的那首《行路歌》。
一出龙仙水阁外,
哈拉板申来的快,
走五申,过善盖,
祝乐沁公布到大岱。
…
绥生就在娘的身边玩耍,他问:“娘,这是谁教给你的?”
玉莲:“你爹呗!”
绥生:“娘,这《行路歌》有什么用啊?”
玉莲:“当然有用,它是走西口人唱的歌,是帮助人记路的。当年我和你爹就是唱着这首《行路歌》来到归化城的。将来等你长大了,你把这《行路歌》倒着唱,不用人引路自己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来,你跟娘学着唱《行路歌》,娘唱一句你学一句。
玉莲轻声唱道:“打渔划划渡口船,鱼米之乡大树湾;”
绥生跟着学道:“打渔划划渡口船,鱼米之乡大树湾;”
玉莲又唱:“吉格斯泰到乌兰,海海漫漫米粮川。”
绥生跟着唱道:“吉格斯泰到乌兰,海海漫漫米粮川。”
…
正唱着呢,太春推门进来。绥生扑过去:“爹!”
太春喊道:“绥生,看爹给你抱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绥生欣喜地:“呀,是小狗!”
玉莲站起来,拍拍手说:“哪来的一只狗崽子?”
太春:“是黄羊家的母狗下的,黄羊媳妇托人捎来一只。看看,喜欢不?”
“我喜欢!”未等玉莲开口绥生先说话了。绥生从太春手里接过狗抱着,摸着,十分亲昵的样子。
玉莲:“你瞧这小狗儿毛黑黑的,给它起个名儿吧。”
绥生又抢着说:“爹,就叫黑子吧!”
太春说:“好,听我儿子的,就叫黑子!”
黄昏时分,文全葆推开万裕长钱庄的大门,小伙计四儿见了,忙跑过去招呼。文全葆在椅子上坐下,环顾了一下,问道:“怎么不见张掌柜?”
四儿:“张掌柜上街去了。”
四儿端来一个盖碗茶放在文全葆身边的八仙桌上:“文大掌柜,您喝茶。这是最近刚上市的西湖龙井。”
文全葆:“噢?哪来的这么好的茶?”
四儿:“听说是张掌柜一个朋友送的。”
文全葆:“他的朋友还给他送什么啊?”
四儿:“不知道。”
文全葆:“四儿,我记得你从十二岁就来万裕长当伙计,今年有十七了吧?”
四儿:“回大掌柜的话,刚过了十七岁生日。”
文全葆:“四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好好干,过个一年半载找机会提个小掌柜干干。”
四儿:“谢大掌柜栽培。”
文全葆压低声音说:“四儿,你给我好生注意着点儿,张掌柜要是有什么不靠谱儿的事就告诉我一声。”
四儿:“哎,文大掌柜,您的我话记下了。”
文全葆喝了几口茶,在店铺里查看了一番就走了。
文全葆走后不大一会儿,张友和回来了。四儿从张友和手里接过衣服,汇报说:“张掌柜,刚刚文大掌柜来过了,才走不大一会儿。”
张友和:“哦,文大掌柜说什么来着?”
四儿:“文大掌柜说,让我注意着张掌柜,若是有什么不靠谱儿的事就告诉他一声儿。”
张友和一下愣在那里。
四儿说:“张掌柜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张掌柜一向关心我,我四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浑人。”
张友和拍了拍四儿的肩膀:“好,好!四儿,和你年龄仿佛的小伙计里面,你是第一聪明的人!”
3今天是俄罗斯人的红蛋节,太春如今已经是归化城商界的名人了,他应伊万的邀请也来参加红蛋节。西伯利亚公司的门前非常热闹,大门上是红红绿绿的彩灯,这些彩灯像眨眼睛似的不停地闪,随着里面响亮的音乐一会儿是红的,一会儿又变成绿的。后来太春才知道那叫霓虹灯。一对对盛装的男女从马车上下来,胳膊挽着胳膊地向大门里走去。西方人可真有意思,穿什么的都有,尤其那些女人,帽子上插着彩色的鸡毛,脖子上围着鸡毛做成的披肩,看上去活像是只大鸡毛掸子!还有那嘴,抹得血红,让人看着心里直别扭。
太春走进西伯利亚公司,富有煽动性的华尔兹舞曲声更加响亮了起来。大厅里灯光昏暗,彩灯旋转,一对对男女搂抱在一起跳舞。对这场面太春很不习惯,他手里捏着请柬皱着眉头站在一进门的地方。
忽然听见有人和自己打招呼:“许掌柜!…”
太春循声望去,只见伊万怀里搂一个胖女人向这边旋转过来。那胖女人肥嘟嘟的嘴唇几乎就贴在伊万的脸上,大约是那女人太胖了,伊万像搬运工似的起劲地跳着,脸上闪烁着亮晶晶的汗水。伊万看见太春冲他笑笑,示意他也下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