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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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照亮亡灵回家路
星城的布政使满额冷汗，赶紧下令兵门，以及兵堂，负责维持秩序的武者快速组织起三层人体围墙，阻止人群涌向广场中央。
拼尽全力，可武者组成围墙被人群不断向广场中央推挤。
同时持续有缺口被冲击出现。
“为什么不摘星？”
“混蛋，你在搞什么？将所有对手击败，却不肯动手摘星，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们？”
“我们冒着如此大的暴雨，站在这里傻等了近四五个时辰，不是为了看你放弃摘星，转身下地！”
“给我们滚回去，摘星！”
“老子想要将你撕成碎片呐，你这是在嘲弄我们吗？”
黑压压人群不断爆发出愤怒到极点的疯狂怒骂，举起的拳头，不断狂暴舞动。
武者用身体做成的围墙，一退再退。
人群之中，王子安笑得无比愉快，轻声幸灾乐祸低语：“找死的家伙，继续这样狂傲，下来吧，让愤怒人群将你踩成肉泥，这种死亡方式很适合你。”
混乱最后简直成为暴乱，践踏事件从小规模发生到大规模暴发，孩子哭泣声，女人痛呼声，以及男人咒骂声，汇集在整个偌大广场。
当然也有真心为孟小虎捏一把冷汗的家人与朋友。
孟家村上下联成一个圈，奋力朝中间挤去，想要救助仍旧在金属软梯上往下的他。
费老爷子吧叽、吧叽抽动的金色烟杆，完全也抽不下去，往地面一抖，抖尽发红烟丝，将仍旧滚汤的烟杆往后背腰带上一插。
眼角抽搐。
直接将身侧武者衣襟一拉，低声快速下令：“给我组织防御圈，护住弃星的小子，他是我们物资组一员，若他出了意外，老夫扒了你们的皮！”
这个武者满眼升起怨念，却脚步不停的快速通知附近上百武者，向孟小虎即将要落地的地点急冲冲赶去。
在人群中快速搜索的费林，很快发现孟云天身影，身体一晃，如鬼魅一般冲到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硬生生拖住。
孟云天拼命挣扎，暴怒咆哮“你是谁？放开我！”
费林松弛的脸皮抽搐，低声附耳怒吼：“老夫是小虎所在物资组的大督导，放心，老夫会保住死小子的安全，你给我立刻回去，找到他的族人，让他们退到安全区域，否则他们有个意外，混小子又要找老夫麻烦！滚，给我快去！”
呆滞片刻，孟云天被一把推到地面，快速清醒骨碌爬起，不再盲目冲向广场中央，而是返身冲向密密麻麻暴动人群。
咬牙切齿，费林满眼怒火看向仍旧在半空中的孟小虎，跳脚粗口：“靠，小混蛋你可真会招惹麻烦，短短几个月，你已经给老夫找了很多麻烦，他娘的，还不能不救你，谁让老夫看你顺眼！”
暴动人群，已经冲至绑定金属软梯的地点。
其中几人拔出腰间武器，眼睛发红开始劈砍金属软梯，孟小虎目前所处的金属软梯。
没用一分钟，软梯被从未端斩断。
金属软梯瞬间大幅度摇晃，位于梯上的孟小虎，用左胳膊死死夹住一根金属梯绳，身体在半空疯狂荡动，眨眼荡过千余名，然后才飞速荡回。
被费林吩咐，前去救援的几百物资组武者，同时惊得满身冷汗，当发现他并未从距离地面还有四五百米的高空坠落时，才同时大大松了口气。
他们纷纷用力跃起。
一把拽住大力晃动的金属软梯未端。
可惜身体重量太轻，完全比不过重量超过上千斤的软梯，身不由己被荡动软梯拖行。
脚跟连连点地，快要拖飞。
幸好其余武者也不傻，纷纷跃起帮忙，最终总算拖住，并合力将完全松弛的金属软梯绷紧。
五六十名武者用双手固定金属软梯，其余物资组武者，则手持天命之兵，警惕分散成圈保护这片区域，同伴以及孟小虎最终会从这里下地的区域。
“远离这里，否则刀剑不长眼睛！”
用刀背，击飞一个冲入区域的普通城民，物资组一位领队武者，满眼冰冷大声威胁，冰冷之中有莫名郁结。
十来分钟后，孟小虎蹒跚缓缓脚踏实地。
数以万计人群陡然诡异安静。
但不到十秒，他们再度更加强烈骚动，纷纷拼命挤向孟小虎所站的位置。
“为何不摘星？”
“你是脑袋有病吗？明明最亮的星就在你手边！”
“滚蛋！给我去死！”
“你是戏弄我们吗？”
“为何你不从金属软梯上落下摔死？那样更痛快。”
“你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咒骂如潮水一般火力直对孟小虎，反手抹了一把额头汗水与血水混合物，孟小虎黑眸冰冷而平静。
“大家安静，至少应该听听他放弃摘星的理由，再责怪也不迟，是不是？”
费林苍老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超级宽阔的广场上方响起，清晰震动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人群二度冷静下来。
只是他们看向孟小虎的视线，充满不善与极度愤怒。
只有暴雨的声音哗哗作响。
“你们想知道我弃星的理由？理由真的很简单。”重创身体摇摇欲坠，伤口被雨水冲得发白，孟小虎接过身侧武者递至的一瓶强体液，仰头一口混着雨水喝下，用力扔掉空瓶，噼啪，碎裂声音极度刺耳，黑眸中淡淡讽刺一闪而过：“我只是替几百名无辜为了摘星，而不是为了对敌失去宝贵生命的武者，留下一盏最亮引魂灯，照亮他们亡灵的回家路！”
人群极度安静，数以万道眼神复杂凝视站在广场中央，摇摇欲坠，脸色苍白，鲜血满身，黑眸却亮得惊人的孟小虎。
“呜！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一个苍老妇人放声哭泣，悲伤的爬在广场一角，成排已死武者中一人的身上，老泪纵横。
更多悲伤哭泣声，从那一个角落瞬间爆发。
那里的地面，排列着一行又一行，全身冰凉，鲜血已被雨水冲刷，但手与脚都怪异折断，死状凄惨无比的几百武者。
狂热与不善，缓缓从围观人群眼中消散，被逐渐汇集的不安与自省取代。
一些武者自动走到孟小虎四周的武者群，拔出武器，态度显露无疑。
汇集的陌生武者越来越多。
将心比心，他们默默选择支持。
隐匿在人群中的王子安，满眼怨毒，陡然低头大声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嘲讽为了荣耀而参与摘星节武者的选择？质疑历年来摘星节举办的正确性？质疑星城上下百万人对于举办摘星节热衷者的人性？”
此言一出，数以万计人群刚刚平息的怒火，瞬间再度腾起。
记住这声音了，孟小虎黑眸冰冷在心底低语。
在这种关头火上浇油，绝对是针对他，否则不可能这么快速反驳，并且用意明显，是将他继续推向风口浪尖，星城数百万人的对立面。
身体一歪。
立刻有一个武者将他扶住，缓缓推开这名武者，孟小虎吃力重新站直，满眼不屑，一声冷笑虚弱坦然怒喝：“嘲讽质疑？作为参与摘星活动的一员，我自认无权站在这种高度，每个参与武者都有他们的理由，或者为了荣耀，或者为了证明，谁也无权指责，只不过我顺应了自个内心，在最后关头放弃摘星，做出自己内心最真实选择。没顺应大流，这又有什么错？倒是刚才句句用心险恶指责我的家伙，有本事站出来，当面指着我鼻子来骂！”
人群骚动，眼神搜寻，良久没有任何一人站出。
出言挑拨离间的王子安，早就低头快步转移位置，安静藏身于人群中，握紧拳，牙齿用力咬得出血。
扭头吐了口血沫，孟小虎鄙夷破口大骂：“藏头藏尾的软蛋，呸，鼠辈，鄙视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耳光响亮
依旧没有回应。
人群目光鄙夷，只是这次不再针对孟小虎。
藏在人群深处，王子安全身剧烈颤抖，嘴角淌出鲜血，咬得太用力，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肉里。
眼神怨毒如蛇，没有移动半步。
摇摇晃晃抬脚，推开挡在身前的武者，孟小虎从容平静的走向人群，虚弱嘀咕：“累了，我想要睡觉，麻烦让让路，奖励什么的我可以不要，若是有惩罚我承担就是，不过不管是谁也别想剥夺我睡觉的权利。”
保护他的武者满眼紧张。
人群在孟小虎前进的方向陡然如同潮水般分开，暴雨中诡异的这一幕，让武者们瞠目结舌。
几分钟前还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孟小虎，现在，却享受着王者一般荣耀待遇，走在人群中间，尽管踉跄，尽管狼狈无比，但无形光芒却异常耀眼，亮过千米半空，那一颗幽幽散发绿色光芒的亮星。
走了五百米，孟小虎身体一软，向地面倒去。
几十只有力手掌，将他接住。
并沉默将他转交给随后风一般赶至的武者手里。
北兵堂，上百武者小心翼翼昂首挺胸抬着他快速离开。
暴雨中，数以万计人群沉默看向半空闪耀光芒的亮星。
“回家吧！”
不知是谁，突然对着亮星一声呐喊。
“回来吧！”
沉默半晌，广场上数以万计的人群，陡然发出整齐宏亮的山呼海啸。
哭泣声在这声声呼喊中环绕不散。
从这一晚起，竖立在星城广场中央千米高空的那一颗亮星，再也没有被取下过，每个夜晚它都在绿色星海中，散发着幽静绿色耀眼光芒。
摘星节落幕，人群在暴雨中最终沉默渐渐散去，一个开头热闹，结局却安静异常的摘星节。
凌晨时分，李菁菁悄悄蹑手蹑脚走入星城李家华丽大宅，与往常前呼后拥，极其讲究排场的状态大相径庭。
走入绕不过的内院前厅，李菁菁妖媚的脸顿时发白。
她的父亲李江海左右为难的坐在椅上，而李江海的一侧，她的亲弟弟，比她小上八岁的李光耀全身雪白，无悲无喜，如同悠然坐在美丽画卷中的圣人一般，淡然平静。
李光耀眼睛一动不动，低头认真看着手里清水杯，温和问道：“姐，今晚摘星节热闹吗？好玩吗，我星城李家战况如何？”
哆嗦了一下，李菁菁救助的看向李江海，貌似不耐回答：“我没有理会这些，李家祖训，女子不得参与武斗，弟，你也知道我一直对家族势力争夺不感兴趣。”
“是吗？”李光耀摇头一声轻叹，温言细语的再问：“那弟弟怎么听说，这些天来你私下命令了李家上下所有参与摘星节武者一件事？”
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李菁菁一下子爆了，蛮横娇喝：“别装了，我知道你是在问，李家参与摘星节五十多名灵卒与灵士，全部死亡一事，是，我是去看了摘星节，不过他们死了与我何干，那只能说明他们的实力不够强，弟弟你对他们的调教不过关！”
李光耀不带一丝火气抬眼看向李菁菁，淡然反问：“是吗？原来如此呀。”
在一旁尴尬搓手的李江海，起身重重地拉了一把李菁菁，瞪了她一眼，干笑打圆场：“光耀啊，你看天色也这么晚了，就让你姐姐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咱们一家人明天才说也是一样。”
啪！李光耀突然将手里清水杯，重重搁上身侧桌面。
李菁菁两手叉腰，撒泼一般嚷嚷：“光耀，我看你越来越没规矩，连父亲说的话都敢反对？”
“父亲，你看看你将你的女儿宠成什么模样了？”摇头，李光耀平静低喝，皱眉温和再道：“一句与她不相干，就将五十多个李家费尽大量金钱与精核培养的灵卒之死，推托得干干净净，这事迟早会传入爷爷耳里，我们一支在李家各个分支中会沦为笑柄，更重要的是，声望也会在金戈王朝各大世家贵族中，因此大大下跌，别人会如何说？李江海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私自动用家族力量，一夜间失去五十多名强大灵卒，不仅没有成功，还失败得彻头彻尾，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李江海的脸瞬间涨红。
转身，扬手，啪！啪！啪！连续正反十个耳光，重重扇上李菁菁脸颊。
手落，李菁菁妖媚的脸红肿，指印交错。
耳光响亮！
呆滞片刻，眼泪在眼眶里转动，最终泪水哗哗沉默流淌，饶是如此，李菁菁更加愤怒瞪着李光耀。
如同有所感应，李光耀突兀转脸，挂上迷人优雅微笑，静静还视她。
李菁菁娇躯一颤，快速低头不敢直视。
“姐，这事不会如你相象中那么轻松过去。”李光耀微笑道，顿了顿，淡淡吩咐：“明天将那个迷得你昏头转向的男人带回来，我倒想瞧瞧，出身家族覆灭却苟延残喘，利用一个女人力量替他报仇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过人奇特之处。”
李菁菁沉默不语。
李江海面孔一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