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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丹朱-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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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丹朱点头道:“很好,够狠,亲家没做成倒成了仇家,你们来,来打断我的腿试试。”

苗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就想抡扁担砸下——

“不要打。”

一个凄美的女声尖叫起来,从堂屋侧间冲出一个年轻女子,肤色白净,容颜姣好,这时头发有些散乱,左边袖子都被扯脱了,显然是屋里有人揪着不让她出来——

这年轻女子冲到谢丹朱面前,又背过身去,面向那两个持扁担想打人的汉子,带着哭音叫:“不要打,不要打,让他走。”又回头勉强冲谢丹朱一笑:“你是丹朱?我——”

那泼悍老妇上前来拖这个年轻女子,责备道:“惜梦,你出来干什么,赶紧给我进去。”

谢丹朱心道:“原来她便是苗惜梦,倒是生得齐整,难怪哥哥会中意她。”但谢丹朱现在对苗家人的恶感已经很深,连累到对这个初次见面的苗惜梦也没有好感,冷眼以对。

侧屋又出来两个妇人,与泼悍老妇一起把苗惜梦拖回去了,苗惜梦大哭。

苗家院前这时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闲人,苗景行也不想把事闹大,挥手对两个儿子道:“让他走,让他走,打坏的院门就从他家彩礼上扣。”

苗家两兄弟就用扁担指着谢丹朱道:“快走快走,再赖在这里别怪我们不客气!”

谢丹朱劈手将两条扁担一齐夺过来,苗家两兄弟踉跄倒地,惊恐地看着那两条坚韧的扁担在谢丹朱手里像是两根麻杆一般被拧断,这需要多大的力气啊!

苗家父子都吓坏了,拖着苗惜梦进屋现在又出来的那泼悍老妇也傻了眼,本来一肚子的话,现在不敢吭一声。

苗景行想起来了,谢庭生曾经说过他弟弟谢丹朱是七霞山外门弟子,这外门弟子怎么这么厉害!

谢丹朱看着这欺软怕硬的苗氏一家,冷笑一声,大声道:“你们苗家欺人太甚,临到迎亲之期突然反悔,我现在话说在这里,你苗家女儿既然不嫁我哥谢庭生,那就永远不要嫁,谁敢娶苗家女儿,有如此树!”

一边说着,谢丹朱大步走到苗家院前左边那株一人合抱的大樟树前,大喝一声,星宿拳最强的一式“气冲星河”猛击在树干上,当初谢丹朱第二层精魄境时,曾以这招“气冲星河”击杀了高他一级的黑八,现在他已经是第五层气魄境的修为,不量力量剧增,星宿拳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这最强的一式“气冲星河”击打在大樟树上,那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樟树竟轰然倒地,树干断裂处,树茬森森——

七、八丈高的大樟树倒地时将苗家的一侧院墙全部压垮,那伙看热闹的闲人惊得赶紧躲避,原本闹哄哄的现在鸦雀无声。

震撼,实在太震撼了!

谢丹朱朝另一株大樟树一招手:“蓝儿,我们走。”他早看到小白狐蹲在大樟树上看热闹了。

小白狐从高高的树上飞扑下来,落在谢丹朱肩头却如一片落叶般轻盈。

谢丹朱摸了摸小狐脑袋,转身迈步便走,没走出几步,身后有人喝道:“什么人敢到我杉溪邑撒野!”

谢丹朱止步回头,见是一个官吏模样的人带着两个手下大步赶来,这官吏胸品绣着两朵彩霞,七霞山的一些弟子年过四十晋级无望后,往往被宗门派出去管理各邑各镇,杉溪邑的邑丞就是七霞山的精魄境弟子,那石田镇的镇长费满也曾是紫霞山的第一层英魄境弟子。

这杉溪邑丞诧异地看着一片狼藉的苗家,不明白那大樟树怎么倒了,但现在先不管大樟树,他是来给苗景行撑腰的,他威严地瞪着谢丹朱,说道:“你是石田谢家的人?婚嫁自由,苗家不肯嫁女儿,你凭什么到这里来闹事!”

谢丹朱不喜欢在衣服上绣彩霞,所以他虽然已经是第五层气魄境的精英弟子,依然是青衫一领,所以这杉溪邑丞气势很盛。

谢丹朱冷冷看着这个杉溪邑丞,他不想再和这些人纠缠,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七彩斑斓的玉牌,这是他成为精英弟子后从符长老那里领到的表明身份的玉牌,谢丹朱将玉牌在杉溪邑丞眼前一现,问:“你看明白了吗?”

那杉溪邑丞定睛一看,悚然大惊,先前是向后半仰着身子一副傲慢的神态,立马身子前躬,陪笑道:“原来是谢师兄,在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不知者不怪嘛,谢师兄请到弊邑衙门小坐如何?”

谢丹朱心中的怒气未平,理也不理,转身便走。

那杉溪邑丞对着谢丹朱背影恭立相送,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有一个闲汉凑上前道:“禀大人,这个谢家小子方才把这大樟树都给打倒了,还威胁说他哥哥不娶苗家女儿,那谁也不能娶,要让苗家闺女在家呆着做老姑婆,大人你说这石田人过分不过分?”

杉溪邑丞看着断裂的大樟树,心想:“这大樟树竟然是被打倒的,这精英弟子实在是强悍,这下子麻烦大了,苗家悔婚与我脱不了干系啊,费满啊费满,我被你害惨了,谢康成怎么还有一个儿子是七霞山的精英弟子啊,这可怎么办!”

那闲汉还在聒噪,杉溪邑丞正心烦着,吼道:“给我滚,啰嗦什么!”从破墙走进苗家院子,却听苗景行的那个婆娘在叫:“惜梦,惜梦,惜梦到哪里去了?快去找啊。”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锋芒初露

谢庭生背着小妹青蓝,跟在爹爹谢康成后面又一次进入杉溪邑城,这里是他的伤心地,他低着头不敢看街道上的行人,两眼只盯着爹爹的脚后跟,他觉得整个杉溪邑的人都会在暗地里嘲笑他,这个诚朴的年轻人黯然神伤——

背上的小妹突然叫了起来:“丹朱哥哥,丹朱哥哥来了。”

谢庭生抬头望去,就见弟弟丹朱大步过来,说道:“爹爹、大哥,我们回去吧。”

谢康成见儿子丹朱这么快就回来了,肯定也是吃了闭门羹,不由得叹口气,没多问什么,缓缓转过身去。

谢庭生内疚地看着弟弟丹朱,想说句什么,终于没有开口,也转身往来路走。

只有小妹青蓝从大哥庭生背上挣扎下来,拉着谢丹朱的手问:“丹朱哥哥怎么样了,嫂子还肯嫁大哥不嫁?”

谢丹朱道:“不要提这苗家人了,这种人家做不得亲家,苗家的女儿配不上咱们大哥,大哥一定能娶一个更好的嫂子。”

小妹青蓝示意谢丹朱低头,谢丹朱弯腰低头,就听小妹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是大哥很喜欢苗嫂子啊,苗嫂子给大哥做了两双鞋子,大哥都舍不得穿,常常拿出来看呢。”

谢丹朱看着哥哥庭生那壮实的背影,这时竟显得有气无力的萧索样子,心知此事对哥哥打击不小,可是苗家人的确不是好人家,这门亲事不结也罢,说道:“很快会好起来的,来,哥哥给你看一样东西。”

谢丹朱从储物袋里摸出那只一尺大小的灵器虎牛,嵌上一颗下品青铜晶石,一阵眩目的黄光过后,一头体型巨大的虎牛出现在杉溪邑街头。

这虎牛是牛的形状,但皮毛像斑斓猛虎,从牛首至牛尾超过一丈,牛背高达五尺,比一般而论牛高大许多,双角如弯月,四蹄大如碗,雄健异常,引得满街的人都来围观。

谢丹朱道:“蓝妹,这就是咱们家的虎牛,以后耕田负重,有这虎牛就轻松了。”

小妹青蓝拍着手,高兴极了。

谢丹朱道:“来,哥哥抱你上去坐着。”一把将小妹青蓝抱上牛背。

谢青蓝都敢乘黑木鸦在天上飞,骑虎牛自然不在话下,这牛背这么宽广,简直可以走来走去,招手道:“小狐,来,上来。”

小白狐从谢丹朱肩头跃上牛背,谢青蓝将小狐抱在怀里,又向爹爹招手道:“爹爹,上来骑牛回家,爹爹肯定走得累了,上来歇着。”

须发斑白的谢康成看到这么壮的一头大牛,两天来第一次露出笑意,绕着虎牛走了一圈,连连点头,问:“丹朱,这牛多少晶石买的?”

谢丹朱稍一踌躇没答话,便有一个看热闹的杉溪人说道:“这是虎牛啊,据说要一千五百颗下品青铜晶石才能买到,都是那些大富商才买得起,这虎牛运送货物那真是厉害,一头虎牛抵普通牛二十头,而且又走得快。”

围观的杉溪人都是一片啧啧赞叹声。

谢康成听说这虎牛要一千五百下品青铜晶石,吃了一惊,这可是他们一家十年的日常用度,忙道:“丹朱,你怎么有这么多晶石?”

谢丹朱是一个多月前成为七霞山精英弟子的,又因为无涯谷出了那样的大事,冲淡了谢丹朱由外门弟子直升精英弟子的震撼效果,石田又比较偏远,所以谢康成并不知道儿子丹朱已经是精英弟子了。

谢丹朱道:“还没来得及告诉爹爹,儿子已经是七霞山的精英弟子了。”

谢康成大喜,问:“是和费盈的女儿费清枝一样的精英弟子,比内门弟子还强的?”

谢丹朱笑应道:“是。”

“丹朱,你真行!”谢庭生也高兴了一些,伸手捏了捏弟弟的肩膀,弟弟的个子都快超过他了,真为弟弟高兴。

小邑城的消息就是传得快,就这么一会工夫,谢丹朱在苗家断树示威的事已经传遍,那些围观的杉溪人都在交头接耳说话,这时又听说谢丹朱是七霞山的精英弟子,更是惊住了,他们杉溪邑以及下属八镇近百年都没有出过一个精英弟子啊。

谢丹朱道:“爹爹、大哥,你们都上牛背坐着,我们回家。”

谢庭生和谢丹朱兄弟二人搀着爹爹上牛背做好,谢庭生不肯骑牛,与弟弟丹朱一左一右跟着虎牛出邑城,这虎牛真是走得快啊,谢庭生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老谢——老谢——”

一个老头气喘吁吁追出邑城来,谢康成认得这老头,赶紧让虎牛停下,跳下牛背,迎过去问:“吴老哥,什么事?”

姓吴的老头追得急,这一下子停住,气都喘不过来,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喘着气笑道:“这牛厉害,太能跑了,追得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架——老谢啊,我有一事对你说,这事我早就知道,但没敢对你说,毕竟人家势大,你拼不过人家,还是忍忍算了,但现在呢,你儿子丹朱这么有出息,我觉得可以说说了。”

谢康成道:“嗯嗯,吴老哥你说。”

吴老头道:“苗景行没对你说为什么要悔婚吧,其实呢,这是你们石田的费镇长捣的鬼,半个多月前,那个费镇长来拜访我们杉溪曹邑丞,几次去苗家,又是许诺钱财,又是以势相逼,苗景行是没主意的人,他那婆娘又势利,就答应悔婚了——老谢,你何时得罪了那费镇长,他要这么整你?”

谢康成这才明白苗氏悔婚的原因,却又道:“我没得罪费满啊,他怎么背地里这么下狠手整我谢家!”

谢丹朱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原来哥哥庭生被苗家悔婚的原因却是在他,是因为他打了费满的儿子费天越,费满才要这样羞辱他谢家、羞辱他哥哥!

谢丹朱长长呼出一口气,问:“爹爹,费满家在丰溪河右岸靠近西岩下的那百亩水田拨给咱们家没有?”

谢康成“咦”了一声:“费满都要暗害我们,怎么还会给我们田!”

谢丹朱点点头,说道:“爹爹稍等,我先去揪那曹邑丞来见你。”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片刻之后,谢丹朱出现在苗家院前,杉溪邑曹邑丞果然还在这里,正与愁眉苦脸的苗景行在说着什么,见谢丹朱走了过来,曹邑丞吃了一惊,赶紧迎上前陪笑道:“谢师兄,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对这种破坏人婚姻的小人有什么好客气的,谢丹朱抬脚就踹在曹邑丞肚子上,曹邑丞哪里避得开,被踢得仰面朝天,挣扎着爬起身来捂着肚子,他还能爬得起来是因为谢丹朱留他还有用。

曹邑丞倒没有装蒜,他明白谢丹朱去而复回肯定是听说了什么了,精英弟子不是他能反抗的,求饶道:“谢师兄,我是有错,但那都是费满怂勇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听了他的鬼话——”

又对苗景行道:“老苗,我们这是真是干蠢事了,你赶紧把女儿找回来,准备和谢家的婚礼吧。”

那苗景行脸色发白,一个劲点头哈腰:“是是是。”

“不必了。”谢丹朱冷冷道:“你这样的人家哪里配与我谢家结亲。”伸手揪着曹邑丞的衣服后领,轻易地将其悬空提起,说道:“麻烦你和我去一趟石田。”

在本邑威风凛凛的曹邑丞就这样被谢丹朱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从夹道围观的杉溪民众前走过,没有人敢吭一声,曹邑丞双手抓着自己的领子,不然勒都要勒死了,哀求道:“谢师兄,饶了我吧,我跟你去石田,你让我下来,我自己走。”

谢丹朱道:“你坏我哥哥婚姻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不理他,一直拎着他出了邑城才放他下来。

吴老头还在和谢康成说话,见曹邑丞灰溜溜如丧家之犬跟在谢丹朱身后过来,径直走到谢康成面前,深深施礼:“谢老哥,是我的错,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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