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幽灵矿下的妖灵灯-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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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青年村妇手中托着两只平底磁盘，将烧烤熟的牛肉送了过来。柳青岩右手捻起一只穿满肉串的竹签，向苏菲伸了过去。却听见奥丽丝略带愠怒的娇喝：
　　　　“你还是先看清了是姐姐还是妹妹……”
　　　　柳青岩闻言得意之极，哈哈大笑之际，忽觉烧心灼肺的甘蔗酒在他腹中火一般的滚烫，直让他浑身炽热，如被烘烤。燥热难耐之际，丹田之中有一团热气蠕蠕而动，刚一察觉，就觉得那团热气急剧扩散周身，浑身的血液似被点燃，脑际被轰然一顶，头晕目眩，不能自持，高大的身躯颓然斜倾。身边的苏菲一把没有扯住，只听“哐当”一响，柳青岩连人带座下的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
　　　　奥丽丝和苏菲又气又笑，制止住围上来打算搀扶柳青岩的几名老人，吩咐两名村妇拿过来两条苇席，铺在老人们让出来的地场上，看着村民们抬起柳青岩，将他沉重的身躯放到席上。
　　　　奥丽丝向苏菲做个鬼脸，不无揶揄地打趣她道：“亏是妹妹有耐心、有担待，受得了这死沉的家伙，要是我，早不耐烦了呢……”
　　　　苏菲为之闭气。旋又“噗嗤”一笑，回敬奥丽丝道：“姐姐可不要挑这么个时候嘴硬——接下来，苏菲是落得轻松了，怕是要看看姐姐的‘担待’呢……”
　　　　奥丽丝当然听出她的一语双关，暗悔自己一时快意口无遮拦，此时惹她反唇相讥，兀自羞惭无地。
　　　　活得下去和他带领的十来名强盗，被村长法拉特意安排到了苏菲、柳青岩的后面不远之处，原意是怕他们与众村民酒后冲突。这班强盗平日里最怯苏菲，如今又加上柳青岩，当无太出格之事发生。但尽管如此，老成谨慎的法拉还是将莫里西叫到一边再三叮咛，让他多加留心，以防意外。莫里西将众强盗劫后余生的心态变化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法拉一遍，请他大可放心；但村长法拉听后半信半疑，仍是放心不下。他心里透亮的明白：累世累代的积怨，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所能化解的。
　　　　法拉将自己的这一担心告诉了于自己同席的苏菲的族叔，两人合计一会，悄悄地来到苏菲身边，将他们的这一顾虑说与苏菲。正在和奥丽丝谐虐言笑的苏菲闻言一惊，深知法拉之言有理。看看十几名备受冷落的强盗，不由得修眉紧锁。随即暗察一下周围，果见扰扰攘攘的村民中，有一些酒意熏熏的青壮人，在活得下去他们附近或蹲或立，虎视眈眈。
　　　　奥丽丝察言观色，已知他们的心事。为苏菲出主意道：
　　　　“活得下去一班人，是不宜在这里久留，免得突生事端。不如打发他们连夜回山。我来照看你这累赘人的情郎，妹妹费心关照一下活得下去他们……”
　　　　明知事出无奈，苏菲只好不太情愿地过去吩咐活得下去一班人马，劝他们立即回山。
　　　　活得下去明白苏菲的顾虑，更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当下长叹一声，也不多说，起身招呼强盗们一声。众强盗早习惯了首领的呼来喝去，都不敢多问，与苏菲、莫里西道别之后，拉拉踏踏地一起走了。
　　　　莫里西满腹不平，凑过来插话说：“村长他们的担心，是活得下去他们会酒后生事，我看他们从洞中出来后，人人性情大改，和从前的那班强盗已是判若两人，用不着担心他们无故生事。我看，倒是这班村民，依然对他们敌意未消，值得防备呢。”
　　　　奥丽丝对莫里西说道：“你们的担心固是有理，但也不合情理——村人们刚受活得下去一班人的救助之恩，哪能立即翻脸呢？再说，食人族未灭，村民们祸患未除，谁又有心来和他们的‘援军’反目成仇呢……”
　　　　正说之间，忽然想起一事，徒然神情大变，脱口说了一句：“糟糕！看来不出你们的所料——真的会要出事……”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暗夜寻仇
　　　　霸气书库　更新时间：2010…3…26　12：36：23　本章字数：2541

　　　　苏菲听到奥丽丝惊叫，心中也恍然想起一事：
　　　　——从斯佳镇进贝浮露的半路上，自己曾和柳青岩夜斗妖灵的那个名为贝给里的小村，一行由村民拉法（擅长追踪之术的青年村民）带领，前来贝浮露问讯、增援的十几名村民，在柳青岩醉倒之际先行回村而去。一干人众与这边打招呼告别之时，自己还觉得奇怪——他们的举止和贪图宴乐的山里男人格格不入——须知，寂寞难耐的山里人常年巴望不到几回这样的大规模宴乐，若听到邻村有杀牛沽酒的盛事，四里八村的青年男女趋之若鹜，唯恐不得躬逢其盛；而山里人的习俗，一概是来者不拒——既然得此寻欢作乐的大好机会，贝给里的这帮家伙怎肯轻易放弃？
　　　　当时只因柳青岩醉酒倒地，自己手忙脚乱之际，无暇多想。此时想到拉法所在的贝给里村，世代受到强盗一族的抢掠欺凌，差不多每家都有死于强盗之手的先人，人丁零落的贝给里村和强盗们早结下血海深仇。拉法带领自己村里的青年们早早离席而去，会不会去预先布置、要趁此机会，向强盗们寻仇？
　　　　至于强盗们鼎力相助贝浮露，痛歼食人族的人情，是做给了贝浮露和苏菲，和远在几公里之外的贝给里并无关涉……
　　　　想至此处，苏菲心里也暗叫“不好”。
　　　　从贝浮露进山，到活得下去的部落，有一条便捷小路可通。小路邻近苇塘，从苏菲的家院后面通过。往日里活得下去带领同伙们进村偷牛，来来往往不知从这条小路经过多少来回。有时遇到村中人多，强盗们还潜伏在苇塘里隐藏窥伺、寻找进村的机会。
　　　　昨夜的冲天大火，已将这座占地数百亩的偌大苇塘烧得七零八落。往日里密不透风的苇丛，今已支离零落、所剩无多了。露出水面的断苇残竿迎风孤立，嗖嗖有声。苇塘附近还弥漫着呛人的腥涩而微甜的烟火气味。此时月光幽微之际，看上去一改往日的幽深浓郁，变得荒凉迷离、衰象连天。
　　　　活得下去带领众人从塘边路过，回想起昨夜塘中依计手刃食人族的铁血风光，有全村村民为做后盾，心中无比踏实。而此刻，村中灾祸已消，唯恐村民们重拾往日仇怨而酒后滋事，苏菲强行打发他们连夜回山，虽是无可奈何之事，心里也难免悲凉。对着塘中残景，不由长吁短叹。
　　　　众强盗也人人心知肚明——是贝西律小姐担心村民们不能相容而不敢让他们放量一醉，唯恐祸起萧墙。想到自己往日的罪恶，人人心中愧恨，个个垂头丧气。
　　　　一行人无情无绪地沿着塘边小路走来，行至小路一半，忽听塘中响起一声唿哨。塘边未烧尽的水坑中的芦苇丛里，“呼啦”窜出一大群人来，手持梭镖、利斧，将他们团团围住。
　　　　“好一群狗贼，学聪明了！知道没你们的好果子吃，想跑？爷爷们等你们多时了……”
　　　　一个身形瘦长的青年一手持梭镖，一手指着被围的强盗，出言辱骂。活得下去他们都认得这个高个子青年，正是贝给里村令强盗们倍感头痛的对手——擅长追踪之术的拉法。
　　　　“听我说，拉法兄弟，我们不是来为非作歹的，贝西律小姐招呼我们前来，帮助贝浮露村民对付食人族的家伙……”活得下去示意强盗们不要动手，自己和颜悦色地和拉法交涉。
　　　　“狗屎！你们就不吃人了吗？你们杀的人比食人族少吗？贝西律小姐是你们的妈还是你们的姑奶奶？打跑了食人族，以后就由着你们一家想怎么祸害就怎么祸害了是不是？今天落到爷爷们手里，你们这群臭狗屎还想活命不成？识相的，自己砍断脖子，还给你们留下全尸；要我们动手的话，杀光你们之后，把你们这些狗屎尸体一把火烧光……”
　　　　“杀死……烧光……杀光……烧光……”
　　　　跟随拉法埋伏在这里寻衅的村民几近三十来人，异口同声地为拉法助威。
　　　　山里人最恨的就是骂他们“狗屎”；强盗们又极其愚昧，认为死后焚尸会把灵魂打发到炼狱之中，遭受无休无尽的煎熬。对山里的强盗而言，这样的惩罚是最最残酷的，无以复加。因而在他们偷牛失利、有同伴被村民们打死之后，他们会千方百计的疏通渠道、用牛群交换回同伙的尸体，唯恐同伙的尸身遭到村民焚烧。
　　　　众强盗见到拉法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来，人人抱定了必死之心。须知这般强盗以偷盗抢劫为生，干的就是出生入死的营生；兼之族中原始的宗教熏陶，早让他们轻于生死、漠视安危。不如此，又怎能做得成强盗？
　　　　村民们人数虽多，若论拼杀打斗，未必就能收拾得了这般自幼喋血亡命、习与性成的强盗；若在平时，这般身强体壮的强盗中的佼佼者岂容得区区几十个村民百般凌辱。只是自经妖洞中造化重生，众强盗已历生死大关，得被造化燮理阴阳，个个珍惜上天赋予的新生，皆非以往那班穷凶极恶的蛮横之徒，人人多了些神闲气定的从容；闻听头领活得下去不让动手，便挨肩搭背，围成一个人圈，护住他们的首领。
　　　　与之相比之下，反而是这三十来个村民，暴跳叫嚣、杀气腾腾，个个凶狠蛮横，狰狞之态毕露。
　　　　昨夜计杀食人怪之前，强盗们遵从柳青岩之嘱、把自己的长杆梭镖尽皆截断、揣在怀中，装死诱敌，是以此时如若动手，短如匕首的矛头势将敌不住一人来长的梭镖，尽管强盗们悍猛善战，也决不能占到便宜。
　　　　法拉看出便宜，向身边几个村民使个眼色，突然打了声呼哨，带头将手中梭镖扎向离得最近的一名年轻强盗。
　　　　就在拉法扬起梭镖之时，忽见身后射来几道手电筒的亮光，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观望之际，听得不远处传来贝浮露村长法拉的声音：
　　　　“都在这里，是他们。”
　　　　继而响起贝西律…苏菲娇莺嘀呖般的声音：
　　　　“活得下去，是你们吗？”
　　　　众强盗闻声喜出望外，不等活得下去开口，一叠声的答应起来。
　　　　眨眼之间，一行十几人的身影迅即来到众人面前。带头的是两名女子——法国金发女郎贝西律…苏菲和马国王族美女奥丽丝。
　　　　拉法身边的几名村民，偷偷扔下手中的梭镖，像闯了祸的孩子般地低头不语、六神无主。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新仇旧恨
　　　　霸气书库　更新时间：2010…3…27　9：18：29　本章字数：2729

　　　　因为马国山区地带山势险恶、道路阻通，各部落之间联络不便，山区原居民的生存条件十分恶劣。无论是安分守己的良民，还是打家劫舍的强盗，都同样面临到严峻的生存问题。天灾妖祸、食人族掳掠，都是人类世界面临的的共同忧患。
　　　　在世世代代的生存争斗中，强盗与村民、这一对与生俱来的天敌，千百年来沿袭着掠夺、杀戮的相处模式。但这并不是说两者世代积怨以至于不共戴天。出人意料的是：在长期的对抗争斗中，这一对天敌居然也找到并建立了缓冲矛盾、维系共存的原始法则——即是为山里人奉为圭臬的种种规矩。其中之一，即是前文中提到的：不驱赶按规矩通报来访、奉礼进村的强盗。任你有千仇万恨，哪怕被强盗杀光了全家，只要强盗行通报之礼、按规矩进村，村中诸人不得借机报复；而强盗抢劫牛群为业、也并不是见人就杀。抢劫之时，除去将养牛的主人杀害，并不伤及无辜。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如此，倾家荡产的牛主们势必组织力量追赶，即便将所有参与抢劫的强盗尽数杀光，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而强盗们的族人、后人也必得听之任之，不得报复、洗劫村民。若非有此规矩，山区地带寥寥数千原居民，早已被无止无休的争斗残杀杀戮罄尽了。
　　　　在山区地带而言，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正是原居民之间缓和冲突、寻求共存的严厉法则，任你是谁，都不得越雷池一步；若将规矩打乱，山区地带将永无宁日。
　　　　正因如此，山区地带对违反规矩之人的惩罚极其残酷——若有人胆敢违反规矩，村长、族人需聚众公审、可将其人架火烧死，绝不宽宥、以儆效尤。
　　　　后来至王族衰微，马国新颁法律有许多与山里规矩相冲突之处，令山区居民不知所从，因而千百年一成不变的种种规矩，渐为山里人淡漠。虽然如此，规矩毕竟是规矩，时至今日，还没有人敢于公然违反。
　　　　但是今天，贝给里村的拉法，却公然纠集村民违反规矩、向依礼进村、且救护村民有功的活得下去一班强盗借机寻仇。按照山中规矩，贝西律…苏菲小姐，可依王族之后的声望，对其聚众审判、依例处死。贝浮露一带，每位村长及其族长，也皆有此权限。
　　　　跟随拉法酒后前来寻衅滋事的青年村民当中，除去贝给里本村跟随前来的十六名村民，还有十几名贝浮露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