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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欲孽深宫-第26章

小说: 欲孽深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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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走近了,宫妃们迅速调整好表情,为首的皇后带领众人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并不如何表示,只点了点头,随口道:“起来吧。”

    他身旁的裴明素便要起身行礼,被皇后扶住手臂,向上抬了一抬:“都说了你身子沉,这些礼数就全都免了。”

    皇帝似乎对此很满意,此时终于展眉笑道:“很是,你便同她们先坐下,走了这么长的路,可是累了?”

    他这样旁若无人的关心好像让裴明素很是受宠若惊,她的温和如小鹿一样的眼睛里有惊慌一闪而过,随即轻声道:“谢陛下关心,臣妾不累。”

    众人便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只有细密的衣袖裙声和些许环佩叮当,皇后和皇帝并排而坐,睿贵妃与裴明素自右手下顺列而坐,其下是妃嫔。左手边则设着一些亲贵近枝、家属命妇以及妃嫔的宴桌。虞瑾坐在右边最末端,此时微微抬头,便能看到皇帝身边特别设的一个宴桌旁,太子身着浅色衣衫,保持着他惯例的严肃正襟危坐。因为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人脸上是否还多了一些恭谨,只能暗暗在心里描摹。

    皇后的千秋,从来不缺少谦恭的礼节和层出不穷的祝贺。亲王贵胄固然亲自送上厚礼,卑微似虞瑾与张美人也拼尽全力送上大幅的绣件,才不至于落于人下太多。睿贵妃等人更不用说,面子上的工夫她自然从来都稳居第一,甚至于夜明珠抑或价值千金的香料都显得普通了很多。异域珍宝或是前人古籍,乃至于奇珍皮毛,统统都在人眼前过了一遍。皇后经过的场面多了,面对这些便不会显得如何惊喜。虞瑾却年轻些,见到这些金玉繁华,才感叹乱花迷眼,荣华富贵近在眼前。

    尚贵人送上她托人用重金求来的素锦的时候,正是明月当空,这绣着万千花卉的锦绣在月光的掩映下竟然流动着滟滟华光。

    “这可是传说中的月华锦么?”皇后似乎不太相信这位年轻的贵人竟能够找到如此珍贵的东西。

    “娘娘万福,这是臣妾托亲戚在异域得来,一共只随商队运来了十匹,因为水浸,最后只剩下这一匹了。最难得的是,这匹锦缎的绣娘正是苏南织造的绣娘阮红鱼,娘娘该还记得承光四年娘娘的封后大典上的凤袍就是她绣的呢。后来她的眼睛坏了,离了织造局,随夫家去了西域,本是销声匿迹了的。谁知去年她的后人竟拿出十匹月华锦来,说是阮红鱼眼盲之后盲绣所得,如今阮红鱼已死,这世上想必再无这般巧夺天工的锦缎了。”尚贵人满面堆笑,近前行礼。

    “真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巧事,你是得了个好亲戚,难为我,千难万难才寻来,竟是和你想到一起去了。只是你那亲戚的消息想必不准,什么最后一匹,不过是商家居奇的手段,任是它再金贵的东西,咱们想用,千匹万匹也用得起。”本来坐在一边的睿贵妃突然道,她勾了勾纤细的手指,身后的女婢们拖着另一幅月华锦走上前,近看花色质地,大抵与尚贵人送来的本是一批。她睨视了尚贵人一眼,面色依然含笑,娇声对皇帝说:“这料子不错,绣工也地道,臣妾寻了五匹来,给皇后娘娘做被面吧,皇上你说好不好?”

    皇帝最爱看她这得理不饶人的娇憨样,当下微微一笑,道:“你说好便好。”

    大厅中一时静了下来。尚贵人费了老大的劲儿,却闹得这般没脸,一时间脸也白了,太阳穴更是突突的跳着,连坐都不知道了,只是直愣愣的站在那。皇后看了她一眼,道:“尚贵人有心了,快坐吧,戏快开演了。”

    尚贵人的侍女连忙扶着她坐了,其余妃嫔嘴角含笑的打量着她,反正狗咬狗,大家看着也热闹痛快。

    皇后一笑:“睿贵妃母家世代军相,京城里谁不知道你的东西是最好的,尚贵人年轻,愿意跟宫中资历长厚的娘娘效仿,这也是好事。”

    睿贵妃听得,笑道:“这是娘娘的谬赞,若是论家世,我怎么敢和娘娘相比。谁都知道您是当今太后的表侄女,见过的东西比我们小家小户的多了多少?就算再怎么不通事,也不敢在娘娘面前卖弄啊。”

    她这句话中有话,厅中众人都不是傻子,哪个没有听出来睿贵妃暗讽皇后家世贫穷。虞瑾不知缘由,张美人悄声向她一一道来:原来皇后竟本是小门小户的闺女,和太后的母家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知怎么得了太后的青眼,因着当时太后母家没有适龄的女儿,遂令那时的宰相认作干女儿,这才入了皇家,本是以嫔位入宫,想着等太后的亲侄女年纪大些再进来,也好有个照应。不想皇后鸿运当头,入宫没多久,就得了皇帝的宠爱,等太后的侄女长大了,人家皇后的位子都坐热了,只得认下这个便宜侄女。这是后宫的隐秘之事了,时间久了,许多人都避讳不谈,渐渐的反倒淡出了大家的视线。如今被睿贵妃骤然提起,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僵硬。

    皇后对她这样大张旗鼓的讽刺似乎不以为意,表情仍然和气,只是垂下眼帘,长长的寒鸦羽翼一样的睫毛在重重灯火下打出了一片阴影,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皇帝似乎觉得面上无光,面上笑容慢慢收去,不悦的放下酒杯,低声道:“好了,既然礼物已经送到就开席吧。”

    众人忙起身,山呼万岁,话毕,侧立一旁服侍的高福禄拍了拍手,两旁桐琴湘笛骤然响起。靡靡丝竹声中,一干娇花美娘,头梳两髻,身后长发轻垂,身着娇粉淡红二色彩绣长裙迤逦而来,歌姬声声曼妙,舞姬曲曲若仙,载歌载舞,妩媚而极。

    一曲新毕,睿贵妃即带领众人向皇后再四道贺,皇后柔和微笑。随即太子又起身举杯,恭恭敬敬道:“母后华年千秋,儿臣与众臣弟感念母后教导之恩,敬皇后娘娘,但愿皇后娘娘千年长春,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容色清远,因为正宴所以穿了太子的衣制,一袭长袍华光自生,行动间一派的自在风流,比起其他皇子皇孙,自有一种绝代的风华。皇后含笑接过,一饮而尽,她身旁睿贵妃点点头,与太子亲切一笑,虞瑾站在最末位,也缓缓在杯中斟满酒,默默陪饮一杯。

    她环顾周围,酒宴正酣,香髻美酒乱花迷离层叠,皇帝懒洋洋的倚在桌旁,不时与皇后低语两声,酒过了三巡,皇帝起身道:“朕还有些奏折没有看,就不陪你们了。”

    众人忙起身,皇后道:“既是如此,皇上且自去忙吧,臣妾在这里与他们再说说话也便散了。”又转头吩咐道:“尚贵人,你随皇上去吧,夜晚疲累,也好替皇上服侍热茶汤水。”

    尚贵人一喜,忙应了。皇帝却一手摇了摇:“难得晚宴,让她好好在这里玩吧。素素,你身子重,不方便呆在这里,朕先陪你回宫。”说着走到裴明素身边,一手拉住她的皓腕。

    皇后一愣,忙笑道:“很是,媛妃便先回去歇着。”

    “媛妃娘娘可要保重身子,不然皇上心头不安,连我们心里也慌张。”丽贵人前两日被封了嫔,此时本来赶上来想要与皇帝说话,一时见了这一出,只好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睿贵妃虽然恼恨皇帝对裴明素的喜爱,此时见到皇后娘娘失色,心中自有一种别样的畅快。也含笑道:“皇上宠爱妹妹,倒显得咱们做姐姐的疏忽了,实在惭愧。”

    皇后板着脸不语,皇帝向睿贵妃笑道:“你也别只顾着吃酒了,难得轻快一次,就同她们好好乐一乐。”

    睿贵妃娇嗔道:“皇上就爱取笑臣妾,臣妾吃酒,又是为了谁?”

    皇帝本来擎着裴明素的手,闻言,眼中暖意骤起,须臾,又缓缓淡去,“不管是为了什么,喝酒伤身,你便少喝一些。”顿了顿,又笑道:“明日朕去看你,也留一些精神。”

    “谢皇上……臣妾知道了。”睿贵妃的声音微微颤抖,自从孟恬儿出事以来,皇帝对她的态度便有所冷淡,有时她对镜环顾,也怀疑是否自己的容颜正在慢慢老去,那往日莹洁如玉石一般的肌肤已经失去了娇软如婴儿般的透明。时光匆匆,一个女人最希望能够留住的,除了容颜,还有什么呢?她愣了许久,直到皇帝携着裴明素走出了宫门,还不能从皇帝许久不曾表露的温柔里回过神来。

    “娘娘还是别瞧了,听皇上的话,少吃些酒,早些回去歇着吧,不然皇上明日看了,又要心疼了。”

    虞瑾转脸看去,是一直跟在睿贵妃左右的安充仪出言道喜,她身旁坐着的是丽嫔与何贵人,再下面是秦念蓉,她今日打扮的虽然不甚明艳,但也用心精巧,此时正扶着宴桌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偌大的宫殿中,歌舞重新而起,金碧辉煌的灿烂里有人欢喜也有人伤悲,尚贵人的惊怒被她紧紧的握在了衣袖下的拳头里,她美貌的脸上带着的喜色浮动着,像是一幅刻意而就的画面。宫殿两旁细纱如梭,长笛浅鸣,钟鼓叮咚。

    对面有人悄声离席而去,虞瑾瞥见了,侧过脸对张美人道:“吃了酒有些燥,我去走一走,你且帮我看一下。”

夜宴 猫儿

    院子里的雪玉兰开的正香,芬芳浓烈,沁人心脾。虞瑾扶着栏杆走出去,她雪样莹白的面容在玉兰树下更衬得如花似玉,走近了,看清长长的廊凳上似乎有人斜坐着,依稀是那个人的轮廓。

    “你也来了?”

    虞瑾“嗯”了一声,向前两步,太子那张清俊的脸浮现眼前,他身后一盏青色小灯发出幽幽的光芒,映衬的他的眼中也仿佛带着一点碧蓝的光,像是……深夜里的海,那样的黑,又有莫测的蓝。

    然后那眸子眨了一下,异常浓密的睫毛有恰到好处的弧度,压出一片黑影。太子冲她点了点头,虞瑾便看清他的深刻的轮廓,眉毛、面颊、嘴唇、下巴……

    他此刻的样子雅致俊秀,和他以往的样子都不同。虞瑾看着他,不由得向前两步,等到意识到时,竟然走到了他的身边。

    湘荷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又仿佛什么都看在眼里。虞瑾脸上一红,幸而如今是夜里,什么都看不清。

    面前那人说:“坐吧。”

    虞瑾点了一下头,伸手摸到长凳的另一端,款款坐下。

    他还是那副随意的样子,头颈倚着身后的廊柱,身姿修颀挺拔,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她觉得他的随意是孩子气的,有些别样的动人在身上。

    他们默默无言,这无言是默契的刻意,也是匆匆的遗憾。

    虞瑾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那位尚贵人在我房中放了……”

    “你听。”太子打断她。

    她疑惑的随着他收声,厅堂里的歌声飘过来,还有淼淼丝竹之音,郁郁停停,半沉半浮在空中。这美妙的音乐中又有一种小小的稚嫩的叫声,虞瑾歪了歪头,又听见一声,她犹豫问道:“是猫?”

    太子静静点头:“大约是,畅梨园长日无人,宫中的猫儿都在这里做窝,大约是哪一只刚刚生的小猫,趁着大猫不备,自己跑了出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从两人旁边的栏杆空隙里钻出了头,见到有人,瑟缩着后退了两步,又蹒跚着爬出来,慢慢走到太子衣衫的下摆旁边蹭了蹭。

    “这么小,大概才刚刚满月。”

    他低下头,伸手将毛绒绒的猫儿捧在手中,要不是亲眼所见,虞瑾很难相信他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有这样柔软的表情的片刻。

    “你要养它么?”她问。

    太子愣了一下,随即道:“不,我不喜欢动物。”

    “这样啊……那,给我养,可以么?”

    一片花海在他们身旁,结成了墙壁,畅梨园里的空气是与世隔绝的,浮着各种各样的香,即使在夜晚没有光亮的地方,也因为那味道而显得清贵。虞瑾自太子的手上将那又软又小的一团捧过来,起身道:“我让湘荷先把它送回去,喂一些吃的。”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

    廊檐下的阴暗让人觉得时间被延长了。虞瑾离开的时候,月亮已经被云严严实实的遮住,那个人说:“小心,脚下不是太平。”

    “没关系。”她回头看他:“我会小心看路。”

    猫咪在她的怀里轻声叫,虞瑾慢慢朝来时的方向走去,风灌进领口和袖子,笼来一身的香气。

    雨终于落了下来,打在芭蕉的大叶子上,打在花上,草上和廊顶上,沙沙作响。屋子里的酒宴正酣,虞瑾坐回去的时候,秦念蓉正在夸赞尚贵人头上的一款碧钗,言笑晏晏的姿态,谦恭讨好的神色,尚贵人此刻也缓过来一些,脸上一喜,笑道:“我在这些东西上用心倒少,只是皇上赏赐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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