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诛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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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忍了大半辈子,今天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做人的乐趣。痛快,痛快!想杀谁就杀谁,不用考虑别人感受。我不是宋人,杀起宋人来才特别没有负担,做辽人好。”王员外不时撒出一把符箓,让知府和刑老将都有一种无从靠近的无力感。
不用主官下令撤退,百姓们十分自觉地后退了,免得祸及自身。趋利避害是每个生物的本能,傻子也不会丧失这项本能。
刑老将皱眉也就算了,以军人的标准来看待这些百姓有些糟糕,可是连知府也皱眉不满。“可怜,可悲,可叹,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我大宋的国民性,就没有一个有血性的汉子么,遇事全都往后缩,有好处就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古代剑客们在与对手狭路相逢时,无论对手有多么强大,就算对方是天下第一剑客。明知不敌,也要亮出自己的宝剑。即使倒在对手的剑下也虽败犹荣,这就是亮剑精神。剑锋所指,所向披靡。”知府最是反感那些以武犯禁的侠客剑客,此刻此时此景想到别有一番滋味体会在心头,剑客对国家来说不一定是个稳定因素,同时他们又是可敬可爱的,因为他们敢于想强大的敌人亮剑。
“不错,我经常用亮剑精神激励士卒。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这是何等的凛然,何等的决绝,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气魄! 亮剑精神目的是取得胜利,即使形势极为不利也作战到底,即使受到极大牺牲也不轻言认输,即使快死了也要重创敌人 ,即使失败了也要激励来日取得更大胜利!如果有不可战胜,我想亮剑就是我要战胜一切!”
说着想着,脑海中年轻的自己和战友们并肩浴血奋战的画面跃然眼前,口中忍不住轻轻吟哦:“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不破楼兰誓不回!”“不教胡马度阴山。”“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曾经的誓言,逝去的许诺,久违的热血,记忆深处的昂扬斗志都已成过往云烟。当年的老友还剩下几个,为国征战几人回?能活着的不是回家安心当富家翁就是身居高位,都不敢再为了这个国家拼命了呵,与普通人无异。人即便不懦弱,和懦夫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会变得懦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为了不使自己堕落,为了保持青春昂扬的斗志和热血,为了这个国家,为了百姓,也要努力啊!”一把玄黑长剑被取出,拖在地上紧紧跟随着主人的步伐。“老伙计,今日你又可以痛快饮血了。多久了,诶。”刑老将细致地抚摸着剑身,拂拭着每一处可能有的尘埃。
迎面而来一道符箓,若疾风劲雨,迅猛冲至。呲啦!大巧若拙,重剑无缝,看起来有些沉重玄奇的长剑就像刺穿普通纸片一样破开了符箓。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老家伙,你还没老,我能感受得到那颗年轻躁动的心,老的是我。不,我们都没老,老的是他们。”
喊杀声震天也没有人打扰这一片中心战区的宁静,任由兵对兵将对将。百姓们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是他们就是不敢反抗,哪怕是为他们而战的士卒在他们面前倒下,倒在血泊中,他们只是后退后退不断后退,等待着蛮夷狞笑着手提兵器杀来。然后又是无休无止的后退!
“老,老爷他,他他他居然和辽人合作。老爷哟,你可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管家自认为溜须拍马的功夫不错,也被给予了足够的器重,可他是真心佩服白手起家的老爷,绝非简单地贪图权势地位和财富。
王员外是听不见老管家的感慨和嗟叹了,外界的任何信息都不足以消磨他内心的疯狂。
“管家,那我们怎么办那,到底是帮那些蛮······辽人,还是帮助宋人。”周围几个小厮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发问,连一些聚气境的看家护院都围拢过来树耳细听。“老爷是拍拍屁股走人,咱们可都有一家老小要养那,跟谁都不好啊。”
“这······我也说不好啊,不知道哪一边能赢,不管加入哪边风险都很大,加入辽人咱们妻儿老小都别想活了。要是加入宋军别人也不见得乐意,事情结束后捅冷刀子可不妙,老爷叛宋投辽,在朝廷眼里咱们可就是真真的叛匪了。”管家自认机灵也不敢乱作决定,不关心关心手下的身家性命也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偷偷瞥向了王家二少爷那张煞白的小脸。
好大一颗宋军的人头不知有意也无,飞落在管家面前,让众人一惊。大家想了想宋军和辽人之间的凶残性,立时有了决断。“他奶奶的,抄家伙跟宋军干了,日后辽国灭宋,咱们也是从龙之臣。主家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不能就这样背叛他。”后面这话纯属歪理,真不想背叛就不应该有之前的歪脑筋和犹豫。
一群乌合之众加入了混战,倒也打得有声有色,打破僵局使之成为顺风仗一面倒。不时有蛮兵逼近大宋百姓,总有百姓会因为退无可退拼死一战。平民对百战猛士结局不必多费口舌,唯有倒在血泊中无力地抽搐挣扎。
王天韩天此事遍身伤痕,或深可见骨,或密如蚁群,深深浅浅长长短短不一而足,用血肉做刀盾替主人挡下杀招,血流不止,面色苍冷。
正在追杀天荀的三名蛮族猛士祸从天降,被书卷砸中面门,陡然倒下。受了伤,伤口处白光闪烁无法用真气修复,血肉自身的愈合能力也被阻止。那三人抬起朦胧的血眼,只看见长衫的酸秀才腰束绣花剑,手持书简,站在那有些慌乱。
“酸秀才,好样的,主······少爷他没看错人,帮我们拦住他。”王天大喜过望,看到书卷砸人都有如此威势,以为那酸秀才是深藏不漏的绝世高手,谁知刚跑到秀才后方,那秀才局天蹐地转身逃难。###第四十八章 戏剧转折
韩天王天护持着天荀眼看就要混入到人群中,王天韩天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半跪伏地。
机会来了!三名身着兽皮狼图腾的猛士笑得邪恶狰狞,扑上来。
一把断斧渐近,自上而下,滑溜砍下。三人分出一人,拿出短刀架住格挡,“你以为偷袭就有用了么,还拿一把断斧,大宋什么时候这么穷了,回去我可得禀报辽主和主人建议他们加紧入侵中原。又穷又弱又不团结的中原我大辽才不怕!”
很遗憾,有些事只有一次机会经历,没有后悔药可吃。断斧切断了短刀,两股巨力的碰撞下毫无滞碍,顺溜砍下,连两位当事人都没有感觉到刀斧相接的剧烈震动。斧子并不算锋利,却轻易斩断前途利刃,颠覆了天荀对于断斧的重击认识。伤口齐齐整整,光滑细致,有如庖丁解牛得心应手。断斧的犀利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境界的不足,使天荀踏入了和目无全牛一样威力的新层次。
血肉被斧头分开,毫无声息,旁人只能看见斧子轻柔地在水中划动一般,水被迅速分开而后迅速聚拢复原,除了涟漪,察觉不出被斧头破坏过的模样。血珠凝聚,点点从伤口渗漏出。
血珠,从空中坠落凡尘,尚未及地。
两位同伴并未发现什么,只道是战友格挡成功,借势引力,将断斧偏向一边。
尸体轰然炸开为两半,肥肠红胃落了一地,没有多少杂质的臭味。剩余的两条漏网之鱼一人反应及时断一臂,一人被韩天王天两人含恨一击合力击退。
死去的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断臂的仍然要受罪。
断臂者悬空翻滚,背部真气吐纳暂缓下落,避开了天荀第三斧的绝杀。仓促间控制不好真气的吐纳量,断臂上血液飞射数丈,使得断臂人脑中一阵眩晕迷糊。
“第四斧!”通过大脑和窥天镜的结合分析,施展轻功过程中人体为了对抗风阻而采用的运动轨道姿势原理被洞察了然,轻功的奥义玄妙被加持利用在断斧的挥动上。这一斧无限接近于天荀的极限,自然界气的伟力影响被削减到极致。
势如闪电的一斧轰然落下,拦腰斩断,上半身脱离了人体的控制,不自然地抽搐蜷曲。从今天开始他们就不是同一个生命体了!相互扶持的彼此再也无法连接,相互守望,成了一堆废肉。
“救救我。”声音中气十足,而中气的代价就是拦腰血液流淌殆尽。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我们承诺过的不救彼此,耶律玄烨死了,你也要死了,我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复仇。”硕果仅存的猛士含泪,抛下同伴,将死的和已死的。
当大兴城一方殿后的士卒逐渐摆脱了攻入大兴城的辽军加入战局,形势开始好转。看似添油战术,却给了原本心中暗道有希望获胜的数千辽军以致命恐吓。一名聚气境的小敌酋愁眉不展,捶胸顿足道:“源源不断的敌人,究竟还有多少!难道宋廷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妖姬大人的谋划失败了吗?”
攻入大兴城的辽军多是仆从军炮灰,经过骇人大战后能集合起来就该跪谢漫天神佛了,怎么可能重整旗鼓再战?预先派仆从军这帮乌合之众攻城恐怕是血色妖姬最为后悔的举动,算不上错,遭遇了意外而已!
王员外身边看家护院约莫七八百人,家奴过千。由于犯了众怒,不单是宋军,各类豪强望族的护卫都上去猛攻,痛打落水狗。“我道是为什么大兴城会被攻打,原来是因为这个混蛋,害我损失了九成家财啊!”这一句话不知喊出了多少人的心声,引来喝彩无数。举家迁徙者,毁家破财者不知几何。
“诸位王家好汉,你们就降了吧,叛国的是王员外,不是你们,看得出来你们也是被蒙在鼓里。只要有肯投降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想知府和刑老将一定肯法外开恩不牵连无辜。”天荀哪还看得出半点中气不足的模样,神采飞扬。
“是极,本知府承诺做到决不食言。法不责众,你们被蒙在鼓里帮助乱党情有可原,我不会追究的。”知府抽空回了一句,纵使衣衫褶皱也风度翩翩,浩气依旧。
老管家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挺身而出”,施施然遥对知府和刑老将军各行一礼,而后正了正衣冠道貌岸然,朗声道:“既然知府大人都发话了,我们也不能利令智昏,跟着叛党一条道走到黑,我们要弃暗投明。虽然主家待我们不薄,但是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国家利益高于个人恩怨,之前为了个人恩仇和叛匪搅和到一起实在有失理智。”
“你们如果有些剿匪功劳,待我禀明朝廷,升官发财也不是不可以。不管是多么亲近的心腹都可以!”赤裸裸的明示,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温顺”的家仆都用虎狼的眼神看向一堆肥肉。家丁护院们悄悄把手又扶上了本已松开的兵器,左右张望不已。
场上骤然被死寂包裹,所有人、兽、植物集体失声,代步的走兽不安地用蹄子铲地,试图带动主人后退远离这恐怖的人间是是非非。这个世界的舞台集中在这一刻的战场中央,两人之间。
一柄剑,刺穿了王员外。剑,在正午的骄阳下熠熠生辉。夏日正午是太阳最为耀武扬威的时刻,也将是这柄剑一生的巅峰。
看不到的是身后,最难防的是身后?
最莫测的是人心,最难防的是人心?
最难防的是背叛,信任对象的背叛!
身后人心已变,背叛刺透信任。
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就犹如千年古刹的尘封柴扉被叩开,用沧桑亘古的速度缓缓洞开,门板翻转得很慢很慢,慢到没有人能看出他是在转,在回头。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要活,要生,不要死。你,既然不爱我,我为何要眷恋。”
“呵,我不爱你?这世上,哪有父亲不爱儿子的?”
“对,你不是不爱我,只是爱弟弟多过我。”
“不,我给你们兄弟的关爱不偏不倚,谁都不比谁少!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
“谁都不比谁少?从小到大你正眼看过我?表扬过我?无论我做得有多好,你都只有一句淡淡的‘嗯,不错’,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抱弟弟那样抱抱我?娘亲不在了,不能抱我,为什么你也不愿意抱我?弟弟犯了错你从来不会打他,最多说道几句,换作是我你反而大打出手!把我手臂打青紫打肿,当着外人的面打,当着家丁奴役的面打,当着亲戚的面打!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有想过我会很难堪吗?你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从小只关注弟弟,不就是弟弟有一个好娘,有一个活着的娘么!”
一连串的质疑愤怒的发问过后是喘息,是寂静。
“别说了!”王员外面容因痛苦而扭曲,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