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诛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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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这个，理论与现实总会有一定的偏差的嘛，有一点差距不奇怪。”天荀讪讪的笑着摆了摆手。
　　能量聚集的速度越来越快，进入体内的木属性能量没有驻扎在五脏六腑之中，仅仅是经过了五脏六腑，便不再停留，化为零星点点遁入了血肉筋脉。
　　如果说起初浸入的能量是曲曲溪流，那么现在侵入的就是怒海狂澜。好似有一个吞噬一切的漩涡，隐藏在天荀体内，隐匿在每一块血肉，每一根筋脉，每一个细胞之内。漩涡的胃口越来越大，蕴含着吞天噬地的威能，几乎是生拉硬拽地掠夺周围树林的生命精华，强夺灵性能量。
　　吼！一只修炼成精的斑斓猛虎无力地挣扎着，徒劳地摆动四肢，作划水状，尾巴也不知所措的胡乱摇摆，身体平衡完全失控。一缕缕没有颜色，却同样包含灵性的精华流淌而出，为了天荀的强大添砖加瓦。白光点缀着月夜，在一片万籁俱寂之中，无力的哀嚎渐渐沉寂，归于平淡。
　　周围的惊动才刚刚开始，强大聪慧的妖兽敏锐察觉到了危机感远远逃离，好奇心过重实力低微的凶兽则开始了噩梦。利爪在里面无力地扒动，飞沙走石，滑出一道道痕迹，深入泥壤。哀嚎注定是无用的，不能改变他们的结局。妖兽的血肉在干枯，树木百草的绿色在消退直至枯黄乃至苍白，最后化为飞灰。能够证明这些生灵存在过的一切的存在痕迹，最终都被一阵风吹走。
　　韩天、王天在发现异常的第一时间就远远地躲开，这种吸力以他们的修为还是可以抗拒的，只是稍稍有些危险罢了。那血元地行龟虽然身为乌龟，可是速度一点都不慢，尤其是逃生的速度。平时乌龟悠哉悠哉，摇曳着尾巴摇晃着身子荡来逛去，关键时刻一点都不磨蹭，比与天荀重逢时的速度快得多。
　　娥姊叼着白弟，不顾其挣扎反抗，溜了老远，就那么歪着脑袋看着，明眸中满满的关切。即使没有感情那也是与自己生死休戚相关的人啊，何况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白弟眼中泪水打着转儿，短小肥肉的爪子捂住小眼睛，几乎不敢再看这种场面。白弟站在娥姊脑袋上，两只后脚爪努力地踮起，希望看得再真切一些。
　　啊！肌肉在膨胀，衣衫尽裂，化为漫天飞舞的丝丝缕缕。一般武者修炼至多赤膊着上身，天荀近乎全裸，倘若被来往的客商看到一定会被是做痴儿，说不得还会扔两个铜板以示同情慈善。
　　“修炼原来不光要消耗各类天才地宝，还要消耗衣服啊。”天荀面无表情，心中苦笑、暗叹，“准备还是不够充分，人生总有意外发生。”
　　很快，天荀也就笑不出来了，只有哭的份。
　　周围的数十丈内，寸草不留，化为了死寂，数十丈之外的勃勃生机形成了鲜明对比。一方古树参天，枝繁叶茂，灵兽奔驰往来嬉戏；一方草木全无，凶兽辟易。
　　无一物可吞噬，能量旋涡却还在运转，吞噬的目标转移了。既然无法开源吞噬外部的，能么就只能节流吸收内部的。全身的血液在干涸，肌肉在萎缩。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吸收的能量没有反哺足够多给肉体，吸收量远远超过反馈量，能量漩涡的储能功效实在是强大。
　　非气非液更非固，一种莫名其妙的存在方式，好像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一般的无底洞。天荀惊骇欲绝，竭力阻止气血的快速运转，努力使肌肉僵化聚拢收缩，好像猛兽遇到极致危险作出的反应那般。然而一切徒劳无功，能量的流失不是肉体能够阻挠的，一丝一毫也不行。干扰了气血肌理的正常运行，全身生命精华能量的流失反而更加迅速了。
　　“不好，只能用神魂念力试试了。幸好这些小旋涡都在身体里，要不然神魂念力太过弱小，试都没法试。”神魂念力编制而成的天罗地网覆盖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不停地伸出弱小的触手，试图夺拉逝去的能量。
　　经过一番试探，天荀发现神魂念力的确可以滞缓能量被吞噬流失的速度。可是时间长了，神魂念力也会慢慢地被漩涡吃掉，一口一口地吃，每一口都好似在啖食着天荀的心头肉，疼痛无匹。所有的神魂念力都被粘滞在一起，在双方的拉扯下拉伸，变得薄弱，好像在吞咬橡皮糖一般。偏偏此刻天荀还无法斩断对神念的控制牵连，只能任由漩涡吞噬。
　　头发开始风化，化为斑斑白白，星星点点，随风而逝。皱纹浮上了皮肤，棕褐色的斑斑点点愈发清晰，眼睛中的光芒逐渐暗淡，浑浊。搏动有力的五脏六腑逐渐停止了运转，腑脏鲜艳的色泽开始消退，血管萎缩，肉魄松弛。这是生命精华大量流失的症状，是一个生灵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的征兆。
　　“呵呵，这下子连伪装也不需要了。”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真是不甘心，许多雄心壮志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宏图伟业的基石还没有牢固，就这样离开了。“不甘心啊！啊！”几乎是用着体内最后一丝气力发出了呐喊，依然弱不可闻。
　　没想到一次尝试就足以毁灭他，终结一切念想，修士们的生命还真是脆弱。
　　破天也是焦急万分，尝试着探出自己的庞大神魂念力，仅仅是起到了阻碍作用罢了。虽然这股吞噬一切的伟力不足以对破天造成伤害，但是也难以被破天的外来神念彻底压制。
　　“既然如此，没办法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躲在天荀体内，但是你一定不想他死吧！快快助我镇压，我压制不住了！”破天惶急，嘶吼着，呼唤着。###第二十八章　镇压一切
　　一切的交流都被天荀听在耳中，不过此时此刻，他连一点点反应的能力都没有，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坐等死亡的降临。灰蒙蒙的暮气、死气代替了朝气、生气，阳刚之气只剩下微弱的一缕缕。
　　叮，叮，叮；嗡，嗡，嗡。数声清亮的铜镜轰鸣在天荀脑中回响久绝，阻止了吞噬牵引力量对于大脑的侵蚀，守护住了头颅的气血营养供应，使得大脑勉强保持清醒。
　　天荀完全意识到了自己大脑中有什么东西在作怪，目前看来还是对他自己有益的。
　　种种神奇玄妙深奥的虚幻文字、锁链、道理从天荀脑域开始蔓延，直至在全身自由自在地游荡。无数的虚幻图文配合着破天的神念围剿着那分散的无数小旋涡，一个个镇压封印，牢牢锁定在五脏六腑之中，不让其扩散逃窜。把对于封印的控制权交给了破天，打算在天荀醒后再转交给天荀。
　　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力，一缕微弱含糊的声响传出“刚刚是什么东西救了我？”不是天荀不想用脑海意识交流，实在是脑力不足，一旦交流恐怕会立刻昏厥。
　　“诶，实话说吧，你···体内有···窥天镜，是它救了你。没有它镇压一切的法则力量，我也无能为力。”破天对于窥天镜也是有些忌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回答，一方面是他没有肉躯战力小了大半，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窥天镜在天荀体内，投鼠忌器。“本想等你再变强一些才说的，没想到你现在就得面对它。”
　　“早晚会知道的，早晚要面对的，它想杀死我很轻松，不是吗，担心又有什么用。最起码现在是不用担心的，至于将来，还远着呢。”
　　在破天神魂念力的搀扶下，天荀勉强坐起身，喘息不止。白弟蹦蹦跳跳地走来，关切地用小肉爪戳戳天荀的脸颊，上面只有一层松弛黯淡的皮肤，皮肤下则是疏松腐朽的骨骼。
　　“死乌龟，还不快过来。”血元地行龟惊慌地昂起头，四处扫视都没有发现陌生人的存在。“快到你主人旁边去，别磨蹭。”破天说完还不忘用神念狠狠地刺了乌龟一下，让血元地行龟没命地奔来。
　　取出百多丸益气丹，桀桀冷笑，“接下来我想你知道怎么做。”从天荀初遇血元地行龟到现在不过区区月余，血元地行龟就已经从初入聚气晋入聚气二重，进展惊人，一日千里，血液中可以滋补的精华也更加充实了。益气丹上涂抹满了龟血，冒着丝丝寒气却又是一种阳刚气血。
　　入口即化，丝丝腥甜伴随着益气丹的能量进入胃中，孱弱的胃根本无力消化，如同死物。液态的益气丹，龟血半丝半缕地渗透入胃中，肠中，跟随着那几不可见的气血流淌经过全身，充实壮大着气血流。一颗又一颗，一粒又一粒，知道血元地行龟虚弱的趴在地上，再也不愿意挤出哪怕一滴血为止。
　　五脏六腑随着这股滋润逐渐地恢复了活力，恢复了娇艳欲滴的红色，肌肉重新变得弹性十足。虽然一股暮气死气仍旧缠绕，但是从外表来看，面色红润，皮肤白胖，一般人已然认不出这是一个寿元将尽的“老人”。空有气血能量而没有生命精华，充其量不过是一潭死水，没有灵魂的傀儡。
　　坐定调息片刻，天荀站起，一阵目眩，摇摇晃晃，韩天王天上来搀扶却被推开。步履蹒跚地走出荒芜，走到密林中，接掌对封印的掌控。
　　死气沉沉，连惊魂过后前来查探的野兽也不愿意吃他，厌恶无比。对于野兽来说，天荀就是一种垃圾食品，要味道没味道，要营养没营养，吃了还会使得体质下降，谁敢吃。
　　“我现在还有多少寿命？”低沉的声音响起。“不足一月。”
　　“不足一月么，够了。”
　　即使是脑力下降，天荀依然在窥天镜的辅助之下产生不少奇思妙想。从无数个漩涡中挑选出最小的一个，运转入掌，稍稍放松镇压力度。“夺灵噬生！”无数古木灵材中飞升出点点绿星，向着天荀聚拢，修补着生命精华流失的缺憾。尽管一个能量旋涡的噬生能力太过弱小，但也能帮助天荀起到恢复作用。
　　一月寿元！两月寿元！三月寿元！一小片林子的生机丧失殆尽，满目疮痍，像被无数蝗虫糟蹋过，枝叶凋零，虫蚁不存。生机不够！按照这种速度，哪怕是将附近几个山头的生灵一网打尽也不一定弥补十年的寿命，事倍功半。
　　“这么多参天古木，生机好少！”
　　“呵呵，能有这种取巧的办法恢复生机，亏你小子······想的出来。”天荀不是小子，是老人，最起码从外观上看起来是的。“能有这种办法恢复生机就不错了，树和人的生机多寡毕竟不同，而且这些只是普通的古树，若是上古，万丈高树比比皆是，生机浓郁到你无法想象，可以轻松撑爆你。”
　　“如你所设想的，五行合一，化为‘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阴阳五行任意转化，那么这个‘一’······”破天讲着，想着，脸上呈现出了一丝凝重。
　　“就是混沌！”天荀皱眉接道。
　　“不错。上古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巨擘，修炼出来的小世界都是直接由五行物质转化，根本没有经历过混沌演化万物的过程，充其量只是人造的伪世界，一旦你的五行功法成功，修炼到极致就会诞生人造的自然界！这才是真正的创世！真正的夺天地之造化，诞生自然的伟力！”
　　顿了顿，破天继续模拟，推测：“混沌演化万物，那么五行相撞融合为混沌，自然也可以吞噬万物，重新演化。混沌吞噬五行，五行化为混沌，混沌分化而为五行······”不详笼罩在破天心头，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一时间没有了追寻的线索。
　　“宇宙终将毁灭么，没有什么是不朽的，宇宙的毁灭就是重新衍化为混沌，周而复始。那些大人物么，体内的阴阳五行世界也会衰朽，崩溃，化身混沌。而那些大人物么除非在体内洞天腐朽前死亡造成小世界独立，否则没了小世界的支撑，没了阴阳五行的辅助，寿元与普通修士并没有太大区别。”天荀感觉到了几许悲凉，终结是宿命么。考虑得有些久远了，天荀苦笑着摇摇头，且顾当下。
　　体内有了一个完整的世界运转，不仅仅是小世界产生的生机延长寿命，一个世界做力量支撑，做后盾，那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力量！
　　虽然修行了五行功法，但是一切并没有按照天荀所设想的那样，没有产生阴阳，或许只是能力不足。可是，阴阳五行不够完善就不能像一个正常的小世界运转那样产生生机。没有足够的生机，人体功能衰退，战力严重下跌。“现在战力正是低峰期，呆在林中始终不是妥善之计，还是先回大兴城再做打算。”天荀心中默默盘算着，能不借用破天的力量就尽量不用，别人的力量是美酒更是毒酒。
　　当然，还要把血元地行龟安顿好。“那死乌龟怎的这般弱，不就是放了点血吗，还得照顾。”听到天荀的话，血元地行龟眼中透露出羞愤，泪光晶莹，委屈万分。全身血液几乎被放空了，这样都能生龙活虎，那还是活物吗？
　　“前辈，快用神念帮我掩饰。”
　　“我的意思是说能不借用你的力量就不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