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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唱歌的沙-第7章

小说: 唱歌的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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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醒自己,自己实在太不理性了( 格兰特的心里总认为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事实上,验尸过程和警察局没任何关系,他甚至不知道哪个部门接手这项工作,威廉斯还得去查出来。而威廉斯也有他自己的工作,一个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工作。因此,要他放下手边的事,只为了去满足某个正在度假的同事不经意想起的不重要问题,那实在太不理性了。

他又等了两天,信来了。

威廉斯在信中说他希望格兰特别已经开始渴望回来工作了,他应该休息,同时每个同事也都希望他能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且病情好转( 不是每个人! 格兰特心里想起布赖斯) ,他们都非常想念他。至于查尔斯·马汀,对于他个人或他的死亡,如果这是格兰特想知道的,其中并没有什么神秘之事可言。查尔斯·马汀只是后脑勺撞到瓷制洗手台边缘,虽然靠着自己的手和膝盖爬回床上,但很快就因为内出血死亡。而他之所以会后仰摔倒,是因为他喝了纯威士忌的关系。喝的量虽不至于使他烂醉,但却足以令他的头脑混沌不清。另外,火车转向所造成的车身倾斜,也是致使他跌倒的原因。关于死者本身,也没什么难以理解之处。他的随身行李中,有一般的法文报纸;亲友仍住在靠近马赛的家乡,只是很多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当年是因为一时嫉妒捅了女友一刀,惹上麻烦才离家的。现在他的亲人已经寄了丧葬费来,所以他不会葬在乞丐的墓园区里。

这封信不但没有为格兰特带来慰藉,反而更激起他想知道真相的渴望。

他推算好威廉斯正快乐地为自己准备好烟斗和报纸,威廉斯太太在旁边缝补,而安琪拉和里欧正在做着家庭作业的时间后,打通私人电话给他。当然,威廉斯有可能下班的时间还在外面办案,但也有可能现在正待在家里呢! 他在家。

适当地表达了对威廉斯回信的感谢之后,格兰特说:“你说他的家人寄钱来埋葬他,难道没有人过来认尸? ”

“没有,他们只认了照片。”

“活着时的照片? ”

“不,不,是尸体的照片。”

“没人亲自来伦敦认尸? ”

“好像没有。”

“这就怪了。”

“如果他是一个坏孩子,那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任何迹象显示他是家族中的坏孩子吗? ”

“不,这倒没有。”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

“技工。”

“他随身带着护照? ”

“没有。只有一般的报纸和一些信件。”

“噢,他有信件啊? ”

“就是平常人们会带着的两三封信。有一封是来自一个女孩的,她说她要等他。”

“那些信是用法文写的? ”

“是的。”.“那他有什么钱? ”

“等等,我找一下我的笔记。呃,纸币有二十二镑、十镑,然后硬币有十八便士和两便士。”

“都是英国钱? ”

“对啊! ”

“从他没有随身带着护照和用英国钱来看,他在英国应该已经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但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人来认他? ”

“他们也许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毕竟这件事情并不算非常公开。”

“他在英国没住址? ”

“没有。这些信并没有用信封装,只是放在他的皮夹里。他的朋友可能都还没有出现呢! ”

“有没有谁知道他要去哪里? 或是为什么要去那里? ”

“没有,似乎没有。”

“他带了些什么行李? ”

“只是一个过夜的皮箱,里面有衬衫、袜子、睡衣和拖鞋,上面没有干洗店的标志。”

“什么? 为什么? 难道这些东西都是新的? ”

“不,不是,”威廉斯对格兰特明显的怀疑觉得非常有趣,“都已经穿得很旧了。”

“拖鞋上有制造商的名字? ”

“没有,是那种厚厚的手工制拖鞋,你会在北非的广场或是地中海海滨看到的那种。”

“还有什么? ”

“皮箱里是吗? 呃,还有一本法文版的新约圣经和一本黄封皮的平装本小说,两本都很旧了。”

接线生说:“你的三分钟通话时间到了。”

格兰特延长了三分钟,但是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七b 资料。除了他没前科——不管是在法国( 他捅女友一刀似乎只是纯粹的家务事) 还是英国,其他的事没人知道。

这的确是一个典型,有关他的种种惟一已知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威廉斯说,“我在回信时忘了回答你信中附注的事情。”

“什么附注的事? ”格兰特问,随即想起他曾写下他事后想到的事:如果你有空的话,也许可以问一下特工部门是否对一个叫阿奇·布朗的人有兴趣,他是苏格兰爱国主义者。

去问泰德·汉纳,就说是我问的。

“噢! 对,对,有关那个爱国主义者,你有空处理这件事吗? 它并不是那么重要。”

“对了,大前天我碰巧在白厅班车上遇见你提到的那个人,他说他个人对你的那只鸟没有意见,但却非常想知道大乌鸦是什么,你知道他在讲什么吗? ”

“我想我知道,”格兰特愉快地说,“你告诉他我会尽力为他们查明,就当做是假期作业好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先不要操心工作,好好养病。只要尽可能在这个单位因为没有你而关门之前回来就好了。”

“他穿的鞋,鞋是哪里做的? ”

“谁穿的鞋? 噢,是卡拉奇做的。”

“哪里? ”

“卡拉奇。”

“噢! 对,你刚刚是这么说的。他似乎常常到处跑来跑去。圣经的扉页也没有名字? ”

“我想没有。我想我在记这些证物时并没有写到这一点,噢,有,有,我记下来了:没名字。”

“在失踪人口栏上也没有任何和他特征相似的人? ”

“没有,没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个跟他特征接近的,他并不是失踪人口。”

“真费心了,麻烦你查这些小事,你也没不客气地要我回我的小溪钓鱼去。哪天我会报答你的。”

“你小溪里的鱼容易上钩吗? ”

“根本没有什么小溪,鱼都躲在池塘中最深处了,这正是为什么我会开始对这种忙碌的西南分局根本不会在意的小案子感兴趣的原因。”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事实。他并非因为无聊才对七b 的案子起了兴趣,这是——他几乎要这么称呼——某种一体相生的感觉。他对七b 有一种奇特的认同感,倒不是说他和七b 有何相同之处,而是因为格兰特对此人有一种兴趣上的认同。单就格兰特只见过他一次,且对他一无所知的事实看来,这显然非常不理性。或许他认为七b 和他一样在与恶魔搏斗? 是否他这种纯属个人的兴趣,而让这场竞赛开打? 他一直认为七b 所谓的天堂就是一种遗忘,他会这么认为是因为浓重的威士忌气味弥漫了整个卧铺,但这个年轻人并未醉得不省人事,事实上只是微醺而已。他摔倒,撞到坚硬厚实的圆洗手台,这种事是任何人都可能碰到的。他如此不寻常地护卫的天堂也许根本不是遗忘。

他把注意力转回威廉斯正说着的话头上。

“什么? ”

“我忘了告诉你,卧铺服务员认为马汀在尤斯顿上车时有人为他送行。”

“为什么你刚才没说? ”

“噢! 我只是想反正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不过是卧铺服务员随口抱怨而已,据在场的警官告诉我,他视这整件事是对他个人的侮辱。”

酸奶酪似乎处理每件事都非常形式化。

“他是怎么说的? ”

“他说在尤斯顿,他走过走廊时曾看见马汀的卧铺车厢内有另一个人。他没看见这人的脸,因为当时门半开着,而马汀正面对着他,因此他惟一注意到的是马汀正跟另一个人讲话。他们似乎非常快乐而且友善,他们在谈论抢饭店的事。”

“什么? ”

“你知道? 那个验尸官的反应也是‘什么’? 铁路服务员说他们在谈‘抢凯利’的事,而既然没有人会去抢那支叫凯利的足球队,那这个凯利一定是家饭店了。

似乎苏格兰的饭店不是叫瓦佛利,就是叫凯利多尼亚,大部分人简称为‘凯利’。

但他说他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这就是他所看到的送行? ”

“对啊! 就这样。”

“也许这根本不是来送行的人,只是在火车上偶遇的朋友而已,可能是看到卧铺外的名字,或经过他身边时认出来的。”

也许是这样。但如果真是如此,这个朋友隔天早晨应该会再度出现才是。““不尽然! 特别是如果他的车厢比较远,而搬动尸体又是如此地谨慎。我很怀疑有哪位乘客知道有人死了。同时就我所知,救护车是在整个车站的旅客全部离开后很久才来的,因为救护车到达时,我都快吃完早餐了。”

“是的。不过卧铺服务员说他之所以认为另外那个人是来送行的,是因为那个人衣帽整齐。他说,大部分人去火车上的咖啡座都是不戴帽的。乘客一到他们的卧铺,第一件事就是把帽子挂到挂钩上去。”

“提到卧铺上的名单,他这个卧铺是怎么订的? ”

“用电话订的,但他自己来拿票,至少来拿票的人是一个瘦削黑发的人,他是一个礼拜前预订的。”

“好,你继续说有关酸奶酪的事。”

“有关谁? ”

“有关那个卧铺服务员。”

“他说火车离开休斯顿约二十分钟之后,他走进车厢收票,当时马汀人在洗手问,但他卧铺的票根和通往史衮的去程车票预先放在镜子下的小柜子上了。他把票收了,并在旅客名单上划掉他的名字。在经过洗手间时,还敲敲门问:‘你是七b卧铺的客人是吗? ’马汀说是。服务员说:‘我已经收了你的车票了,谢谢! 你明早喝茶? ’马汀回答:‘不用了,谢谢! 晚安。”’“这么说他有回程票哕! ”

“有,他回程的那一半放在皮夹里。”

“那么这事似乎就非常明显了。没有人来询问关于他的事或认尸,可能因为他是出来旅行,没有谁预期他会很快回来。”

“可能就像你说的这样,加上消息的传播范围有限,我想就连他的家人也不会大费周折在英文报纸上发布他的讣闻,也许他们只在有人认识他的地方报纸上刊载一条消息意思意思而已。”

“那验尸官又怎么说? ”

“呃,还不是一样。死前吃了一点东西,胃里有大量的威士忌,血管里也有一些,够他身体受的了。”

“完全没有提到他是一个酒鬼? ”

“噢,没有,没有提到诸如此类的堕落情况。头和肩膀以前受过伤,除此之外还是个健康的人。但不算很强壮就是了。”

“能肯定他以前受过伤? ”

“是的,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是说跟他这次的死亡没有关系。他曾有过头骨破裂,锁骨也曾经断裂。

如果我问你,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案子会引起你这么大的兴趣,会不会不礼貌或太唐突? ““那么,就帮助我吧! 警官。如果我知道为什么,我会告诉你的。我想我是越活越回去,越像小孩子了。”

“我倒觉得比较像是你觉得无聊了。”威廉斯同情地说,“像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从来不会想到去看草生长,乡下一直是个被高估了的地方。在乡下事事都很遥远不方便。我想一旦你的小溪开始流动了,你就会完全忘记马汀先生这档子事了。

我们这里现在是倾盆大雨,所以你们那边大概不久就会有雨了。”

事实上,当天晚上突利谷并没有下雨,但却有其他事情发生。在持续的寒冷里吹起了轻微的风,既柔软又温暖;阵风与阵风间的空气显得潮湿且厚重;地面湿滑,雪水从山顶上流下来填满了河床;竞相奔驰的黄泥水带来的鱼儿跳过暗礁,在石头与石头间迎着倾注的水势向上溯源,在阳光下闪着一亮一亮的银色。派特从装虫子的盒子里拿出他珍贵的发明( 盒子里还有他自己的分格) ,非常正式而且仁慈地交给格兰特,就像校长颁发证书给学生一样。他说:“你会好好照顾它,是不是?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做好的。”这东西就像他妈妈说的,是某种很可怕的东西。格兰特心想,这东西看上去蛮像女人的帽子,但是他很清楚他是由众多人中被遴选出来,做为惟一配得上这项荣誉的接受者。因此,他怀着适度的感激接受,小心翼翼地把这个怪鱼饵收进自己的盒子里,希望派特不会监督他使用。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次他要挑选新虫儿时,就会看见那个可怕的东西,心里随即涌起一股暖意,只因为他的小外甥对他的肯定。

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问在突利谷,面对着黄褐色的漩涡,心里既愉快又轻松。河水像啤酒一样清澈,上面还有白色的泡沫,水的流动听起来像音乐。他的日子过得惬意无比。潮湿柔软的空气形成露珠,滴在他斜纹软呢的衣服上;榛树树枝上的水则流入他的颈背里。

几乎一整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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