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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谜踪之国1雾隐占婆-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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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灰虽在找到蚊式特种运输机时,与机舱内残留的雾气有过短暂接触,可他自己也说不清那雾中到底有些什么,只是有一点可以断言——任何进入雾中的人,都再也回不来了。
  司马灰背包里的发射式照明弹已经丢失,用身边的探照灯和化学信号棒,无法看到远处的情形,但只听声响,也知道来者不善,肯定是野人山里的杀人雾再次出现了。倘若从城壁或是地底植物的根脉攀上去,绝非短时间内就能回到塌陷的沼泽处,如果半路被浓雾裹住就糟了,而且雾气的出现,也预示着热带风团带来的狂风暴雨,已经开始减弱,用不了多久,整个裂谷里就将没有任何安全区域。
  司马灰对那些充满了神秘宗教色彩的古代王朝毫不知情。连阿奴迦耶王与黄金蜘蛛城的名称,也属首次听闻,那是众人见识不到之处,根本无从揣测它的真实面目,何况眼下处境危急,必须先找脱身之路。
  罗大舌头焦躁起来,他抱怨说:“今年就是年头不顺,从打一开春,春季攻势失利,接下来是大仗大败,小仗小败,无仗不败。咱们几个好不容易捡了条命,狗喘兔子爬似的逃到这野人山里,结果又是大霉大倒。小霉小倒,无霉不倒,怎么这天底下倒的霉事,全让咱给赶上了?”
  司马灰以为罗大海心里发虚了,就说:“罗大舌头你放心吧,你屁股蛋子上刻着走运俩字,谁死了你也死不了。”
  罗大舌头急忙辩解道:“老子当初那也是有队伍的人呀,我怕什么?”他顿了一顿,又说,  “可把话说回来了,常言道得好——‘大起大落平常事,能屈能伸是英雄’,处在这种形势万分不利的局面下,不跑还留在这等着挨雷劈吗?”
  阿脆提议说:“逃是应该逃,可这野人山裂谷实在太深,下来容易上去难,地底的浓雾一出现,这里就会变成一座‘烟囱’,四周根本无路可走。我看打蛇要打在七寸上,只有先设法找到产生雾气的根源,将之彻底破坏,才能确保安全。”
  司马灰摇头说,这茫茫迷雾似乎能吞噬一切,可不比柬埔寨食人水蛭有质有形,何况现在已经失了先机,处境极是被动,随着雾气的出现,咱们的活动范围将会变得越来越小。临上轿了才现扎耳朵眼,肯定来不及。
  玉飞燕眼见身陷绝境,可司马灰等人仍是神色若定,思路清晰,心想,“这些家伙可真是些亡命之徒。看来在血火飞溅的战争环境中,磨练出来的那股子韧劲儿,果非常人可比。我也不该露出惊惶之态,免得教他们小觑我。”她想到这里,便说:“碍于地底黑暗障眼,实是无法可想。但是为了尽量避开高处的浓雾,不如打消从高处返回的念头,先去周围探明情况,在裂谷最底部寻找道路脱身。”
  司马灰知道玉飞燕是盗墓的土贼,他们这路人,最擅长穴地钻山,因为做这个行当,必须有“眼”,据说是“道眼为上,法眼次之”。所谓“道眼”,能凭目力之巧,直接察看山河形势;而“法眼”则须以天星、河图、紫薇等法。来判断地理的吉凶生死。有时候在地下洞窟内部,反而比起在深山密林里更得施展其所长。但缅北这地方,多是地脉纠结之处,即便是当年的金点祖师在世,到野人山里一看也得发蒙。所谓山凶水恶,形势剥乱,没有章法可寻,当地的风俗是人死之后,不能直接下葬,而是要先暴尸数月,等到皮肉腐烂尽了,只剩枯骨,这才装入坛中埋到地下,那就是为了防止死者接了地气变作僵尸。所以玉飞燕那身本事,在野人山裂谷未必能够施展,但限于形势,她刚才所说的计划,也是万般无奈之下的唯一明智选择。
  于是众人调整行动方案,要首先接近裂谷内侧的岩壁,他们判断一下大致方位,推测置身之处距离洞窟南端最近,就从黄金蜘蛛城处掉头折返,摸着黑探路向南走。野人山巨型裂谷最深处的结构虽然并不复杂,但那些孢子植物,都大得异乎寻常,在高处形成了近似茧的植被,如果从剖面上看,大概是个H形的结构,中间横着生长的部分是“茧”,两侧则是深植于山体内部的根茎垂入地底,罩住了整座铸有四百万宝塔浮雕的古城。它们连为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在地震炸弹爆炸后,化学落叶剂摧毁了形如蘑菇岩的茧,从而造成裂谷里的大片植物迅速死亡。如今这片腐朽阴晦的原始丛林,与枯萎的植物根脉纵横交错,沼泽塌陷的时候,更有大量淤泥和积水倾入地底,所以处处都是阻碍,使人难以快速行动。

  那些上千年的古木,尽是盘根虬结的烛形老树,冠盖奇厚,层层叠叠地笼罩着水面。毫无生机的藤类植物残骸,如同一条条黑蟒般倒垂入淤泥积水里。形成了无数道厚重的帷幕,看起来一切都充满了怪异。虽然仍是凝翠幽绿,实际上早已彻底腐朽,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气氛寂静而又压抑。
  众人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勉强走了一程,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远近,只凭着指北针辨别方位,心里边正是七上八下的时候,泥沼中淤积的阴腐之气,也都逐渐在地底弥漫开来,而且这里湿度极高,枯树间薄雾缥缈,那雾也是雨,雨也是雾,钻进鼻子里呛得人脑浆子都疼。探险队携带的防毒面具早都失落了,好在缅共人民军配发有一条用灌木树皮织就的围巾,布质清凉柔韧,能避瘴疠之气,当地土语称为水布。根据使用方式不同,可以有许多种辅助用途,是在丛林里行军打仗的必备之物。平时就绑在脖子上,进入丛林的时候扎在颈中,能够防止蚊虫钻进衣服里。这时自然就派上用场了。司马灰三人都取出来蒙住了口鼻。

  玉飞燕也想效法施为,但她身边没有水布,只好找了块围巾蒙了面,可仍然觉得难以忍耐,她皱着眉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盘,空气测量仪的精确读数显示——一氧化碳含量为零点五,甲烷浓度低于百分之一,这才稍稍放心,可随即发现指数忽高忽低,不知在何时起就已失灵了。
  玉飞燕急忙再看指北针,发现也是如此。相传地底有大磁山,所以普天下悬浮之铁,都会自然指南。上古时代黄帝凭借此理造出指南车,才在浓雾中大破蚩尤。而探险队使用的是指北针,它的指针指向“北”或“N”,是为磁北方向,与真北方向有一个偏差角度,可以计算出磁偏角的数差,定向更为精确。但这野人山裂谷里,似乎存在着某种强烈磁场,指北针肯定受到了干扰,才会失去作用。她停下脚步对众人说:“这地下裂谷里一片漆黑,而且雾气越来越重,如果针迷舵失,没有了参照物作为指引,咱们可就真成睁眼瞎了。”
  玉飞燕背着的电台始终未曾失落,为了确定是否存在磁场干扰,就让阿脆将战术无线电打开,只听一片刺啦刺啦的嗡鸣噪音里,竟传出断断续续的人语,声音极是模糊,也听不清说些什么。阿脆吓了一跳,险些将对讲机扔在地上:“闹鬼了,这里怎么会收到电波通讯?”
  众人相顾骇然,都不约而同地戒备起来,阿脆定了定神,重新搜索调整频率。无线电里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她听了一阵,低声道:“对方说的好像是个方位坐标!”她除了家传的医术之外,也非常具有语言天赋,刚到缅甸不久,便被调到缅共东北军区特别任务连,接受过专门的密电培训,各种调辐、调频的无线电半导体报话机无不通熟,也懂得看军用地图,这种简易坐标自是不在话下,忙暗中记下,随即又听那部战术无线电台里,隐约传来一段话语:“我在……蛇里……”可以确认是明码呼叫,并且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发送。
  司马灰对阿脆点点头,示意她作出回应,问清对方的身份。阿脆依言行事,可那段电波随即陷入了静默,然后以一段无法解读的奇怪代码作为答复:“A……A……D。”

  第五卷 黄金蜘蛛 第三话 钢盔

  黑暗深处传来的通信在发出“A……A……D”代码后,就此中断了联络。玉飞燕奇道:“那是……什么意思?AAD是谁?”司马灰说:“可能是个加密的呼叫代号或暗语,军队里才会用,咱们不可能知道。”阿脆竭力搜索着脑中记忆:“我好像……在哪听过这段代码,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片深髓幽暗的地下洞窟里,空气湿度很高,到处都是模糊朦胧,地形特殊,完全与外界隔绝,根本无从推测这段电波来自何处。因为失踪在野人山巨型裂谷中的人员实在是太多了,有可能是某支探险队的幸存者,也有可能是那个幽灵般的绿色坟墓。一时间谁也吃不准是吉是凶,但都觉得这事来得邪性,可能有诈,不敢轻信,而且也难解其意:“在蛇里?难不成是被蟒蛇吞了的死者,在跟咱们联络?”
  司马灰说这事有点邪门,应该正常使用的仪器全部失灵,本不该接到电波的战术无线电却意外收到通讯信号,会不会和野人山里出现的浓雾有关?指北针的方位完全混乱,咱们也没办法按照通讯里提供的方位去察看究竟。
  众人正在商议对策,一旁哨戒的罗大舌头忽然发现,在远处的漆黑中,亮起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光,他赶紧提醒司马灰等人注意。司马灰凝目一望,不是鬼火,似乎是什么人用手遮挡信号灯,发出的灯光通信,待要仔细辨别,那信号灯闪烁的光亮却已消失不见了。
  罗大舌头却不在乎,他自打进山以来,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愤然说:“妈了个巴子的,是哪个鳖犊子在那作怪?老子非看看你是人是鬼不可。”说着话端起大口径猎枪,寻着发出灯光通信方向往前搜寻。司马灰也招呼阿脆和玉飞燕,让她们随后跟上,要看看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人壮着胆子,布成散兵线,呈扇形往前搜索,然而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眼看山重水复,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阿脆低声问司马灰,一直躲在暗处窥视众人的绿色坟墓,也不知道是人是鬼,抑或是什么怪物,可自从地震炸弹被引爆之后,它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刚才的通讯和信号灯都来得好生诡异,会不会是它发出的?
  司马灰也认为在蚊式特种运输机里的时候,绿色坟墓应该就隐藏在探险队的几个幸存者当中,因为当时情况十分特殊,机舱内犹如一间密室,若非近在咫尺,绝不可能对机舱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如果刚才的信号与之有关,那就绝不可信,多半是要将见过黄金蜘蛛城的幸存者引入死路灭口。而且司马灰还推测,现在这个幽灵般的尾随者,肯定还躲在某个死角里,只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还没办法将它揪出来。

  阿脆反复琢磨着司马灰的话:“你先前也曾说过人的心理上存在着死角,那是个什么样的盲区呢?”
  司马灰说既然是心理上的死角,就是以正常思路绝难想象的范畴,所以咱们现在胡猜乱想也没任何意义。当年在湖南湘西,发生过一件很蹊跷的命案,湘西那地方自古就是山多、洞多、匪多、枪多,山贼土匪多如牛毛,路上行走的客商,孤身坐在山里边歇个脚,都会被人从背后放倒,用刀子割了头去。那时有家布客,掌柜的布商独自去外地办货,家里不放心,算着临近回来的日子,就派管家带了两个伙计,去数十里外的小镇上相迎。那镇子地僻山深,周围土匪也多,却是回城的必经之地,镇中只有一个大车店,没单间,全都是二十几人一间房的对头通铺。管家来得时候也巧了,他到了客店一打听,得知东主昨天晚上就宿在店内,眼看日头出得老高了,早该出来结店钱了,可眼瞅着从客房里鱼贯出来十八个人,唯独不见布商的身影。管家到房中一看,四壁全是空的,哪里还有人在,他暗觉事情不

对,急忙去找大车店的店主核实,一查房册。白纸黑字写的分明,昨夜住在房中的是一十九人,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怎会无端少了一个大活人?管家情急之下,拼命拦住了正要出门的那些客人,说我们东家昨夜明明住在店里,怎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落不明了?难保这店是家黑店,暗中谋害过往客商的性命财物。当时街上有采访局侦缉队巡逻,见闹得动静不小,就将店里的人全抓回去严加审讯。本来采访局只想趁乱敲点钱财,不料一搜那十八个与布商

同住一室的客人,竟发现每人都带着一包人肉。刑讯威逼之下,那些客人只有招供认罪,交代了案情经过。原来这十
八人都是土匪,在路上见布商行囊饱满,就想在僻静处劫杀了谋他一注财帛,但尾随了一路,始终没找到机会下手。最后跟到镇中,土匪们都假作互不相识的,买通了店伙,与那布商共宿一室。入夜后待那布商睡熟,就用被子将其兜头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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