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至死·万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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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主意。他摸我的脸,当然是受雄性激素的指使,从生理上完全可以理解,只要他的本意并非是伤人,我应该是安全的,而此刻反抗,就是打草惊蛇。细心的歹徒对本身的安危格外看重,一定带着凶器,我的反抗只会引起灭口的发生。
于是,孟思瑶恢复了镇静,沉沉“酣睡”着。
果然,那人只是极轻地摸了孟思瑶的脸,随即掣回了手,离开了床前。从地板的轻微声响可以判断出,他径直走向小窗。
孟思瑶又微微睁开眼,只见那黑影手撑窗沿,向上一跃,上了窗台,钻出窗户,又从外面将两扇小窗关上,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转眼间就利索完成。又听轻微的“笃”的一响,已起身的孟思瑶惊讶地发现,两扇窗合并处的插销竟自动插上了。
他是人是鬼?
18.囚鸟(1)
看着窗外新装好的铁栏,孟思瑶苦笑了一下,走上前,双手各扒着一根铁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身后传来钟霖润的声音,在为孟思瑶的动作配音,“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进来?”
孟思瑶回身笑了笑,还是苦苦的味道:“自己跟自己恶作剧一下,居然让你看见了。现在可好,我成了一只笼中鸟。”Linda也跑来,跳在窗台上,用爪子拍着栏杆,满怀怨气地望着窗外。
钟霖润说:“刚才在外面跑步,看见你的新窗户,就来问问,警方有没有消息。因为只是窃案,所以估计昨晚是派出所初查,今天上午的应该是主力阵容,一定有分局甚至市局的高手。”
孟思瑶说:“今天上午,他们对现场查得的确更仔细了,我也搞不清什么分局市局,只听他们一个劲儿地夸那个闯进来的家伙。”
“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说来人没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线索,他戴的是手套,穿的是无特征的布鞋,徒手爬上楼,连墙上的漆和石灰粉都没踩掉一块。另外,他没有用迷香,真正的高手从来不用迷香,说明这人很自负。”
“他是怎么开的窗,你睡觉前不是关紧的吗?自动插销是怎么回事?”
“开始也没人能说得清,后来他们打电话叫来一个老公安,老先生用放大镜在插销上看了好一阵,说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案犯用了极细的铁铜混铸丝,伸进两扇窗户的缝隙,套在插销柄上,这样就能随意开关,和开锁有那么点类似之处。他说,这样做说来容易,需要很高的技巧。”
钟霖润低头想了想:“这样说来,他们应该已经有了嫌疑犯才对。你想啊,既有这么高的‘轻身’功夫,又有这么高开锁技巧的,全江京有会有几个?这样的罪犯往往都有前科,熟悉业务的老公安会有个大致的范围。”
“真让你说着了,老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说:‘我知道的那几个现在都关在监狱里,所以这位,有可能是外省来的流窜犯。但他哪里像个惯偷,竟然空手而返,少见!’”
“你仔细查过了,真的什么都没丢?”
“我值钱的东西本来就寥寥无几,仅有那几样他似乎都经手了,却没拿走。”
沉默了片刻,钟霖润忽然问道:“你是本地人吗?”
孟思瑶道:“怎么了?有什么关系吗?”
钟霖润被噎了一下,双眼直视孟思瑶说:“你不用回答我。我只是想,如果你有亲友在江京,可以暂时在他们那里将就一下,现在看来,公安局还算重视,让他们查几天,或许有线索,假如能归案,你再回来住,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孟思瑶也觉得自己有些敏感,歉仄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是有点苦衷呀。我父母早年间的确在江京,我高中毕业后,他们迁往厦门。我母亲是江京人,有个姐姐还在江京,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年轻时就闹僵了,我这个姨妈似乎恨屋及乌,每次见我,也没好脸色。更过分的是,我父母去年相继病逝,她连葬礼都不来参加。我现在干脆不见她,省得自讨没趣。”
见孟思瑶说得楚楚可怜,钟霖润替她叹了口气,轻声说:“是我的问题太唐突,没想到揪起你的不愉快。”
“哪里话,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孟思瑶心头一动,是啊,怎么光顾了自怨自艾,却忘了关心自己的人就在身边?她又柔声说:“你……和郦秋姐给我了很多帮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我听你的话,问一下常婉,她和我很瓷的,如果我想去她那里住几天,应该没有问题。”
钟霖润的双眼一亮,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不知怎么,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觉得……就觉得你可能在生活中有不顺心的事,需要关爱,我想……我想郦秋一定也有这样的感觉。其实你很不容易了,对我们这么信任。”
“别忘了,我可能会是个不讲道理的客户,就好像刚才……”
“你也别忘了,我可不会把你当作客户,否则,我会叫你‘孟女士’,会让你签一大堆文件。”钟霖润又嘱咐孟思瑶好好休息,转身下楼。
钟霖润下楼了好久,他炯炯的眼光似乎还在灼着孟思瑶。
她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希望能让目光和滚热的心都清凉下来。
QQ上,“资深癞蛤蟆”正在线等着她。
18.囚鸟(2)
癞蛤蟆:说说,去教堂,有效果吗?
妖妖:不好说,我去了,却在教堂里看见了我那位死去的朋友,穿着天使的衣裳,却仍是临死时可怕的面孔。
癞蛤蟆:这可麻烦。
妖妖:怎么?
癞蛤蟆:你一定是看到幻觉,只好去看精神科医生了。
妖妖:可恶!!!
癞蛤蟆:我是认真的,你是在江京吗?
妖妖: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癞蛤蟆:你的IP告诉我的,如果你在江京,可以找精总的一位好医生游书亮。他好像被评为过江京市十佳青年。
妖妖:你到底是谁?
癞蛤蟆:一个想帮助你的人。
妖妖: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帮我?
癞蛤蟆: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这句词语法上很有问题,但很质朴,
癞蛤蟆:我奶奶都八十多了,和我们一起卡拉OK时总唱这首歌,
癞蛤蟆:不过她唱的时候带京韵大鼓的腔调,很严肃的一首歌,却唱得让我们乐出鼻涕泡来。
妖妖:你也在江京吗?有空一定要听你奶奶唱这首歌。
癞蛤蟆:我在江京,等我奶奶开个唱的时候一定给你安排个前排座。
这时,黄药师也上了线,孟思瑶忙和他打了招呼。
妖妖:昨晚出事了,有人潜入了我的房间,好在并没有做坏事。
黄药师:真的?!太可怕了!
妖妖:还有什么事能吓着黄老邪?
黄药师:再次提醒,偶是央视版的。
妖妖:我的确有点怕。
黄药师:这事儿比较私人,你不应该告诉我的。同时,我又很想帮你。
妖妖: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了,怪不得我。
黄药师:结案了吗?
妖妖:没有,嫌疑犯和动机都不明朗,总之他不像是要伤害我。
黄药师:不能指望公安来破案,因为最了解你的,还是你自己,你应该列个黑名单,列出嫌疑人。
妖妖:可我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
黄药师:猜动机比猜嫌疑人难得多,范围太大。我来问你,那人是否留下线索,指纹、脚印?
妖妖:没有。他爬楼上来,连墙上的漆和石灰都没掉。
黄药师:这人一定是有备而来。
妖妖:就这呀?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惊人之语呢!
黄药师:既然你对动机毫无头绪,说明那人对你的生活很了解,连你都想不到的琐碎事,却可能成为他的动机。
妖妖:你是说……他是我身边的人?可我从没见过他?
黄药师:他让你看到脸了?
妖妖:当然没有,从身材上判断的。
黄药师:身材是可以掩饰的。我只是劝你要多留个心眼,这事太奇怪,你不能轻信任何人,包括我。
妖妖:你在哪里?
黄药师:我在美国硅谷。
妖妖:所以可以基本排除你。
黄药师:错!你不能排除任何人。你一定要养成这个思维习惯。
妖妖:突然想到,我以前一个最好的朋友,就有这样缜密的思维习惯。
妖妖:先从我身边说起,我的公寓楼里,另有三家住户,他们的嫌疑都很大?
妖妖:一个记者,好奇心肯定是最强的;一个律师帅哥,我可不愿把他想成坏人;一个音乐老师,漂亮到不可理喻,但有些怪,喜欢黑暗。
黄药师:当然他们用不着从窗子里爬进来。
妖妖:我的门可是上着锁的。
“笃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是QQ来时的信号。
她看了一眼新来的对话,顿时一阵晕眩。
是乔乔!
19.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1)
乔乔:你来了,好久不见。J
乔乔招呼着。乔乔微笑着,乔乔,你是否要将我彻底摧毁?
孟思瑶盯着乔乔贴上的那张笑脸出神,这是QQ上一个普通的表情符号,却让她觉得分外诡异。
黄药师不知道孟思瑶的QQ上已有突变,仍接着她的话说:“当然不能一棍子都打死,还是要看情况。”过了一阵,大概觉得孟思瑶莫名其妙地沉默了很久,又发了一句话过来:“你怎么没话了?”
孟思瑶忙回了一句:“她又来了。”
黄药师:哪个她?
妖妖:我过世的那位朋友。
黄药师:???!!!
孟思瑶心想,果真是央视版的黄药师,看来也被吓得不行。她又看了一眼“癞蛤蟆”,似乎招呼也没打一声就下线了。
乔乔又发了一句话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还在和他说话?”
孟思瑶一惊:“你说谁?”
乔乔:你自己心里清楚。
妖妖:林芒吗?他已经走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乔乔:你还当真了,我逗你玩的,我知道林芒已经走了。
妖妖:你怎么知道?
乔乔:笨笨,我就在你身边。
孟思瑶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窗外,乔乔苍白的脸一晃即逝。
难道我上海之行白去了?
乔乔:你上海之行其实很成功。
妖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乔乔:不觉得我比以前厉害多了?你去墓园、去我家,我都知道了。我很感动,感动于你的诚心。
央视版的黄药师果然是高人。孟思瑶对黄药师的看法又有了大转弯,充满感激地给黄药师发了一句谢词:“她说沟通起了作用,谢谢你的建议!”
黄药师:得意中。
不料,乔乔的另一句话令她毛骨悚然:“我虽然有些信你了,但她还是不信。”
妖妖:谁?
乔乔:你最好的朋友。咦?她早该上线了。我打电话找她。
孟思瑶开始觉得有些冷,是该死的秋风,是该死的QQ,她想关掉电脑,但手还没有触及电脑开关,“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又是QQ默认的来言通知。
“笃笃”声像是敲在她心里,每敲一下,就会敲起一阵痛意。
她最害怕的事发生在眼前,袁荃发来了QQ!
她没有看错,死去了近一个月的袁荃发来了QQ。
她告诉自己,不应该觉得太诧异,不是已经和死去了三个月的乔乔聊了不少?
黄药师的话接踵而至:“怎么又不说话了?”
妖妖:她也来了。
黄药师:又是谁?
妖妖:我最好的朋友,她一个月前去世的。
黄药师:???!!!
黄药师,你是不是就这点能耐?
孟思瑶看了一眼袁荃发来的消息,只是四个字:好久不见。
难道真是她?
孟思瑶脑中在刹那间闪过无数个念头,都是关于袁荃的往事,袁荃的音容笑貌。她忽然想起,自己和袁荃之间,有许多只有两人彼此知晓的切口。
她在心脏的狂跳中努力保持沉默,不敲一个字,仿佛全然没有看见袁荃的话。以往,在这时候,袁荃会说……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这句话出自潘越云的一首老歌:“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过去,当孟思瑶在QQ上沉默的时候,袁荃总会问:“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其实问的是“你为什么不说话?”如果发QQ的真是袁荃,此时就会说……
圆圆圈圈(袁荃在QQ上的昵称):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孟思瑶看着对话框里的这行字,从头到脚,都在冰凉、麻木。
她无力地问:“袁荃,真的是你?”
圆圆圈圈:为什么会是假的?
妖妖:你在哪里?
圆圆圈圈:我就在你身边。
19.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2)
孟思瑶“啊”的轻轻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在小屋里环顾,没有什么异样。她将台灯拧到最亮档,又打开日光灯,望一眼窗上的铁栏,觉得心也被桎梏了,一种她从小就深恶痛绝的恐惧感。
这不会是真的。是故弄玄虚。
但她的目光停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却觉得一切都那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