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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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了?”她问。
“是的,你吻过他之后,离开这里,我不想误伤你。”
“别担心。”
她送他回旅馆,时间还早,刚刚才过中午,他时间很充裕。他去逛街,看看橱窗,考虑晚上的行动。那只是一次普通的行动,不同的只是地点在国外。
奥本大约晚上十点离开开心游乐场办公室,踏上黑漆漆的小路,走向汽车停放处,然后发现大卫在等候。他脸上的磷光,将证明是他,装了消音器的枪一响,就结果了他。然后从他皮夹取出钞票,快步离开。在伦敦,持枪抢劫的事很少,但他知道警方会接受这一事实。他则搭中午的飞机远走高飞。
他考虑到一种可能性,即:奥本可能会带着武器。但那没有关系,他会埋伏在黑暗处,而奥本则是闪光的靶子,不会搞错的。唔,她可能吻错人,但他并不担心这一点,这是那个女孩的事。至于街灯,会有人报告灯坏了,但明天以前,他们一定不会来修。
大卫漫步到特法拉加广场,站在六月的阳光下,看着广场上的鸽子。他在那儿站了很久,甚至太阳躲到云层之后,他还在那里流连徘徊。
因为他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因此那天黄昏,从纺车俱乐部跟踪珍妮到开心游乐常他在一棵树下停车,远远看见她和一位黑发男子谈了一会儿。然后,她迅速吻吻他的脸颊,回到自己车上。大卫看不太清楚,但他相信那人就是奥本。
那人目送珍妮驾车离去后,锁上自己的车,朝通往开心游乐场的小路走去。那时是晚上八点刚过,天还没黑,四周散步的人太多,大卫不敢冒险开枪,他必须按计划等到天黑。
他跟着走,穿过越来越多的年轻情侣和少男少女,擦过长发飘飘的少女身旁,偶尔也碰上一些老年人。现在街灯全亮了,耀眼多彩的灯光,照射出年轻人红红的面颊。
奥本走进办公室,在里面停留了很久。大卫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觉得手枪顶在肋骨上热乎乎、沉甸甸的。
奥本又出现了,他缓缓地在各摊位中走过,轻轻拍拍胸前的口袋,他有钱。他停在一个摊子前,玩了几次球,赢了一个椰子,但他没有拿,叫摊主自己留着。最后,他走进一座黑漆漆的木头建筑物中,玩了一会儿小汽车。大卫也跟过去,开了一会儿。当他看见那人黑黑的脸上,闪着磷光时,他松了口气,珍妮完成了她的任务。
他们在黑暗中拐了一个弯,滑行经过一个亮着灯的地区,大卫取出外套下面的手枪。现在,就在这儿向那个发光点开枪,任务就完成了。
不过,这就成了有预谋的凶杀了,过会儿在黑暗的小路动手,才像抢劫,于是他又把手枪收了起来。
奥本离开汽车,穿过一道室内的拱廊,经过一排排的吃角子老虎机。前面还有一个人口处,叫做“风洞”,奥本走进去,大卫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他记得“风洞”这地方,因为下午他来过。“风洞”有个出口处,通向停车的小路。奥本是抄捷径回去。洞穴本身是岩石和混凝纸构成的,是个情侣和儿童喜欢的地方。
大卫看看手表,时间是差五分十点,等奥本出了这个地方,踏上小路时他再开枪。他再次掏出手枪,紧贴着腰,洞里有些人,等他们抵达出口处时,只剩下他们两人了。现在奥本肯定意识到有人在跟踪,因为他面颊上的磷光随着他转头而来回摆动。但是不管怎样,当他们走到外面时,大卫就要躲在黑暗中,奥本则永远躲不过。
在“风洞”尽头,有一条厚厚的布帘,奥本就穿过那布帘消失了。大平知道是时候了,因为奥本可能正在等候他,他弯着腰跑过布帘,脸上感觉到外面凉凉的空气。
外面的天色仍然很亮。
那个爱尔兰人先发制人,向他开了一枪,大卫只觉得胸部一阵灼烧的疼痛。
纺车俱乐部在凌晨三点关门。
奥本走进俱乐部办公室时,只有查尔斯和珍妮在里面。奥本一手握着手枪,另一手拿着美国人的消音手枪。
“这是怎么——”
“没想到吧?你们俩应该都没想到吧?没想到我活着。”
珍妮向他走去,但他用手枪指着她,让她别靠近。“真笨!请美国枪手来杀我,你应该自己下手。珍妮吻我,在我脸上留下一点光,可是你们的枪手仍然像在纽约一样,不知道伦敦纬度在纽约北面十一度的地方,在六月中旬,这儿的天色,晚上十点钟后,天仍然亮着。”
“你想干什么?”查尔斯哑着嗓子问。
爱尔兰人只是微笑,好像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当查尔斯向桌子伸手时,奥本立刻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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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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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及律师最后答辩。传被告华伦。”法警喊道。
“被告上前台宣誓。”
“你愿不愿意郑重宣誓,你将要说的证词全是事实,完完全全的事实,绝无虚假。”
“愿意。”华伦说。
“说出你的姓名和职业。”
“华伦,在镇上开一家电器店。”
“你可以坐下。华伦,你今年多大岁数?”
“四十六。”
“结婚没有?”
“结婚二十多年了。”
“你住在哪儿?”
“新泽西州,刚好在边界上。”
“那是在大约五十里外,你是不是每天开车来回跑?”
“是的,包括星期六。我每星期来回跑六天。”
“你在卫克汉镇开店有多长时间了?”
“将近四年。”
“你怎么想到在卫克汉镇开店的?”
“我父亲去世后,我继承了一点钱,我一直想自己做生意,所以选了半天,终于在这地方开了个店,这是镇上唯一的电器用品商店。”
“生意怎么样?”
“不错,但不如我预期的那么好。镇上还不能接受一位新来者,如今又出了这……”“是的……唔,现在,华伦,检察官想讨论你送给玛丽的那台电视机,我想把事情搞清楚。我请你指认一下这个标有‘第十六号物证’的电视机,是不是你送给玛丽的?”
“是的,先生,它是我送的那台。”
“它是什么牌子的?”
“什么都不是,先生,它是我自己组装的。”
“你自己组装的?”
“是的,我想用新的电路试试……你知道,我什么都想试试。”
“标签上说是麦克牌的。”
“我利用一个旧的电视机壳,因为大小刚好合适,我就把它擦亮,废物利用。”
“它大约花了你多少钱?”
“时间不算,各种零部件花了我两百元。”
“这么说,你实际送给玛丽的,只是价值大约两百元的零件?”
“如果你愿意这么说也可以,先生,但我没有考虑到钱,她喜欢,我就给了她。”
“她看见你组装吗?”
“是的,她经常到店里来,当前面店铺没有顾客的时候,我就到后面办公室组装这个。”
“她经常进你的办公室吗?”
“唔,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经常是什么意思。”
“每天,或者是一星期两次?”
“不是每天,也许两三天一次。”
“如果你愿意的话,告诉我们,你什么时候认识玛丽的?”
“唔,先生,是她中学毕业那年,她常来店里,买些唱片什么的,你知道,就像一般孩子那样,放学途中顺便进来买。”
“后来呢?”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们聊聊天,很快就产生了信任。
她似乎很成熟,心理上比一般孩子成熟得多,敏感得多。“
“她很漂亮吗?”
“是的,很漂亮。可是她在学校似乎没有男朋友,她太孤单了。
不久之后,我就发现为什么了,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和我聊天“”我们很乐意了解她的性格,华伦,你愿意不愿意告诉本法庭,她为什么喜欢和你谈话?“
“我想在她心目中,我就像父亲或伯父一样,因为她从来没有,又一直希望有。”
“你是什么意思?”
“她从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从小是和继父长大的,继父性格乖戾,经常酗酒,还是个老色鬼,对她一直有不轨的想法,自己又有一大堆前妻的孩子,前妻是离他而去的。因此,玛丽总是没人照顾,成天做些粗活,缺少爱。所以一当能自立时,她就离开了家庭。”
“那时候她多大?”
“也许十三四岁吧。”
“她做什么工作?”
“和一位姐姐住了一阵,然后在不同的地方居住,大部分是在女朋友家,这儿一个月,那几几个星期。”
“她告诉过你没有,她和男人同居过?”
“没有,她从来没有说过。”
“你有没有她在外面鬼混的印象?”
“没有,就我所知,至少在读中学的时候没有。我说过,她一向很成熟,但也很容易相信别人。”
“她很信任你?”
“是的,她很让人同情,总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不过,先生,我想她是信任我,所以才经常找我聊天。但那时候,她从来没有提到过任何男友,只说她家庭多么糟,对她多坏,她多急于完成学业,找份工作,独立自主。可是一直没能如愿。”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唔,首先,她功课不及格,没有读完中学,反而和一群女孩被送到岛上一个救济学校,她在那儿学习打字和秘书工作……一种谋生能力。但是,她经常打电话给我,告诉我那地方非常差劲,那儿的女孩非常粗,还吸毒什么的。她在那儿只待了两个月,就离开,回到这里祝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租了一间房子,也就是她遇害的那间。”
“说实话,华伦,你认为玛丽是不是爱上你了?”
“我……我……我想是的。也许是一种特别方式的爱,她经常告诉我,她一生中只想要有人爱她。”
“可是,你从来没有鼓励过她?”
“鼓励她爱我?不,先生。”
“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因为我为她难过,也许因为我这么大年纪,因为我结了婚,爱我的妻子。可是,我不想瞒。
你,博斯先生,不错,我爱玛丽,但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种爱。只是在我心中,一种特别的爱,也许不像是爱女儿。不过是同样保护的方式,她的童年已经够苦了,我不能忍受她再受人伤害。“
“你从没有告诉她?”
“我不必告诉她,她可以看得出,所以当她发现怀孕时,她才会什么都告诉我。”
“她告诉你,她和另一个男人有恋情?”
“马上告诉了我。几个星期后,当她发现怀孕时,她紧张得手足无措。我想她是怕失去我的友谊。”
“你的反应是什么呢?”一‘
“我能有什么反应?自从她和那个家伙开始交往,我就知道会有麻烦的。她是在不久前的一次晚宴上认识他的,一下子就坠入情网。我想那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恋情。我不喜欢,但没有反对,因为不忍扫她的兴。她太高兴了,不在乎那人是有家有口的人,她深信他会为她和太太离婚。我心想:”是吗?我们等着瞧吧!‘但我没有对她这么说,我只是听她说,因为她大高兴了。一直到她发现怀孕为止。“
“然后呢?”
“我知道会有麻烦。当她告诉我的时候,真是心痛欲绝,她说那人不是好东西,虽然是个大人物,可是和她在一起时,什么都不是。他总是带她到离这儿很远的地方,那地方没有人会看见他们在一起。当他发现她怀孕时,他非常生气,责怪她粗心。说不想再见她,除非她接受他给的钱,打掉胎儿。”
“他付钱给她去打胎?”
“是的,先生,她说,他给了五百元,就在她告诉他的同一个晚上,同一个地点。”
“她把这一切告诉了你?”
“是的,先生,她告诉了我。”
“然后呢?”
“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想保留跟那个人的友谊,但同时又很伤心,生他的气。
建议她去看一位神父,可是她不愿意,她把我当成精神上的顾问,问我腹中的胎儿怎么办。“
“你怎么说?”
“我告诉她,假如她堕了胎,搞得不好,她以后可能永远不能生育了,到那时候,她可能痛不欲生。我也试着使她明白、如果她有了孩子,那么,她生命中就第一次真正有可以爱的人了。我还说,她也可以考虑,孩子一生出来,就交给别人领养,这种机构很多。
那样一来,至少她今后不必感到内疚,觉得自己剥夺了孩子的生命。我相信交给别人领养,比她自己抚养好,比较安全,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她对你的这些建议,有什么反应?”
“我相信她走的时候很高兴。”
“可是,你不知道她作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是的,先生,不过,我相信她的情人会威胁她堕胎。”
“你恨他?”
“是的,先生,我想是的。”
“而你从来没有见过他?”
“没有,从来没有。”
“她没有告诉过你,他是谁?他的名字?”
“没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