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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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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时,我已经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我可以理解,”吉米说。“可是为凶手做中介人——”“我别无选择,等我明白‘效力’的意思时,已经晚了。如果我不照约定的那样做的话,就会性命不保。再说,那些请杀手的人,也是不得已。”

“你是在为自己辩护?”

“我只是告诉你,当一位商人绝望到要请杀手时,他总是有充分理由的。顺便告诉你,剪报上那消息是不正确的,警方想把破不了的案子全往我身上推。不过,我涉及的每个案子中,被杀的人都是死有余辜,他们做生意的方式太残酷,只有杀掉他们,另一个人才能活下去。只有一个例外。”

赫文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

“这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委员会的人,咱们私下说,那是一个人的太太。她像母老虎一样,使她丈夫无法忍受,所以他来求我,我转告我的经纪人。”

“经纪人?”

“我就是这样称呼那个人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我拨打那个号码,告诉他顾客的名字,然后就挂上电话。

经纪人就从那儿开始着手。他会和顾客联系、商量价格、收款,安排人下手。

一般情况下,价格是一万五到两万元之间,如果要弄得像意外死亡的话,外加五千元左右的费用。当然,现在通货膨胀,费用也许高一点。“

赫文身后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张赫文太太穿比基尼站在游泳池边的照片,诱人极了。

照片后面,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对面他自己的家,吉米看到玛丽笨拙地走出来,肥胖的身体裹在一件紧身衣里,显得非常丑陋。

“我想,”吉米慢悠悠地问,“你身边是不是还有那个电话号码?”

那天晚上,赫文太太在厨房桌子上放下皮包,坐下来说:“这么说,洛克召集了一个委员会?难怪吉米今天早晨看上去怪怪的,”她摇着头说。“就像佛罗里达和加州一样。”

“当然。”

赫文为太太倒了一杯酒,他们互相碰杯。

“这些假剪报,”他说,“效果非常好。第一,我们这些吓坏了的邻居,提出高价购买我们的房子。第二,那些容易上当的傻瓜,纷纷把钞票往我这里送,要我为他们安排杀人的勾当。他们想都没有想过,我一生中一个歹徒也没见过,更别提认识了。”

“到现在一共有多少啦?”

“五个,包括洛克和吉米在内。吉米要除掉他妻子,洛克要除掉他的上司,以便爬上最高的职位。等我们搬离这儿的时候,我想我们可以捞个二三十万。你哥哥愿意扮演经纪人,跟他们谈价钱,为根本不会实现的杀人勾当收钱吗?”

“愿意,”赫文太太深思道,喝了口酒。“这太妙了,等那些傻瓜领悟到自己上当了,他们也不能声张。如果告发的活,他们还得承认教唆杀人。当然,到那时候,我们早已改头换面,到了千里之外了。坦白地说,洛克和其他人付款雇人杀人,我并不觉得惊讶,但是吉米那个老好人——”“我只是说,”赫文回答说。“以前我安排过除掉一个泼妇,他立刻就上钩了,我知道他会上钩,我不是一直告诉过你,我对人性很有判断力吗?”

 。。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时差


巨型喷气式客机降落到希思罗机场。

大卫凝视着窗外,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英国的国土,但他所能看见的,只是越来越浓的晨雾,这晨雾耽误了他们一个小时,到现在才降落下来。

他顺利地通过海关的检查,证件上说他是商人,作二十四小时的过境停留,没有人要他打开唯一的行李箱,即使他们要检查,也没有关系,因为手枪和消音器藏得很隐秘,很难查出。当然,如果是肯尼迪机场的x光检查的话,是会查出来的,不过,他们只照手提的袋子。

他急于赶到旅馆,因此叫了一辆出租车,穿过雾蒙蒙的郊外,进入伦敦。如果不是此行任务特殊的话,他可能停下来仔细观光这座古老的都市。但是,这次时间很紧张,第二天下午他就得飞回纽约,运气好的话,人们还不知道他离开过呢。

大卫住进公园路的旅馆时,时间还很早,上午十点不到。他只住一晚上,没有必要打开行李,但是,他花了几分钟,迅速把手枪和消音器装好。他不担心回去时海关检查,在回去前他就会把它扔掉。

六月中旬的伦敦,晴朗多云,气温通常在七十度以下,居民出门不用携带雨伞,少女们脱掉外套,露出修长的双腿,一对对情侣,携手在海德公园漫步。

大卫很喜欢这情景。

匆匆用过早餐,洗过澡,他就朝距旅馆几条街的“纺车俱乐部”走去,他习惯性地走那些狭窄、僻静的街道,偶尔停下来研究在机场买的旅行指南。

中午之前,他来到“纺车俱乐部”,这个俱乐部设在地下室。他从一个清洁女工身边走过,她探询地看着他。赌场的大厅可与赌城相比,里面有二十张桌子,供赌轮盘、骰子和纸牌。现在,桌子全是空的,但当他在绿色台面的桌子中间走过时,看见大厅后面有一张赌纸牌用的桌子上,仍点着一盏灯。他推开分隔赌客和私人重地的传统屏风,看见一个大个子独自坐在那儿,正数着成堆的英磅。

“查尔斯先生吗?”他问,声音很冷静。

大个子紧张地抬起头,手指差不多要去按桌子底下的按钮。

“你怎么进来的?你是谁?”“我走进来的,我是大卫,你找我来的。”

“哦,”那人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对不起,我正在结昨晚的账单。我就是查尔斯,很高兴见到你,先生,”他微微皱起眉头。“我以为是个年纪大点的。”

“这行里没有年纪大的,”大卫说,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我只在这儿停留一天,事情必须今晚了结,你能告诉我详情吗?”

查尔斯行动缓慢地把一叠叠钞票锁进一个大保险箱里,然后走回大卫坐的桌子前,坐下,开口说:“我要你去干掉那个爱尔兰人。”

“爱尔兰人?”

“一个名叫奥本的人,他在这儿有点投资,其他你不必知道。”

“今晚方便吗?”

查尔斯点点头说:“我可以告诉你去那儿找他。”

大卫看着查尔斯点着烟,他自己不抽烟,干他这一行的,烟头可能是危险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远雇我来呢?”他问。

“比本地人安全,”查尔斯告诉他。“另外,我发现这事很有讽刺意味。远在1920年,爱尔兰人曾经进口芝加哥枪手来暗杀英国官员和警察,那时候他们是乘船来的,价钱从四百到一千。如今,你乘飞机来,干掉一个爱尔兰人,可以得五千。”

“我可不是芝加哥枪手,”大卫平静地说,他可不欣赏英国人的幽默感。“今晚这位奥本会在那儿?”

“我看看,今天是星期二,他会到巴特西收款。”

“巴特西?”

“跨河过去,在巴特西公园的开心游乐场,他在那儿有各种各样的赌博机器,有利润可抽,小孩子玩的。”

“那一定积少成多。”

“说来你会吃惊,有时候小孩子一玩就是一个小时,”他停下想了一下,“对我来说,他们是明日的顾客。”

“我怎么才能认出他呢?”

查尔斯叹了口气。“这是个问题,这儿有张照片,不过不太好。”他递过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中有男人正站在一位穿超短裙的金发女郎旁边,那男人相貌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从照片你能认出他吗?”

大卫考虑了一下。“在黑暗中可能认不出来,而我在黑暗中最拿手,”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细长的管子。“你今天能见到他吗?”

“那爱尔兰人?我可以想办法。”

大卫举起管子说:“用这东西在他皮肤上涂一下,这东西白天看不见,黑夜中却会发光。”“涂在他外套上怎么样?那样比较容易。”

“他夜晚可能换外套,大卫说,他不喜欢冒险。”涂在皮肤上比较好,这东西不会立刻洗掉。“

查尔斯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坚持要这样的话,我可以照办。”

“还有,我要先看看巴特西四周环境,我想你也许不愿意让人发现你去了那儿,不过,你或许有个助手。”

“是的,有,”他手伸向按钮,立刻有一个彪形大汉出现了。查尔斯告诉他:“把珍妮叫来!”

大汉默默地退出。

一位金发披肩的女子推开屏风,走了进来。大卫不必经人介绍,就认出眼前的女子就是和奥本一起照相的人。她年轻美丽,颧骨高高的,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

大卫断定,她习惯于被人呼来唤去。

“你找我?”她问。

“是的,珍妮。大卫先生,这是珍妮,我的一位职员。”大卫点点头,懒得站起来。他不是被雇来猜测他们关系的,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很高兴认识你,”女孩说。她说这话,可能出自内心。

“珍妮会送你到巴特西公园,告诉你他的停车处和收钱的地方。”

“你知道他的路线?”大卫问。

“知道,我曾和那个爱尔兰人跑过同样的路线。”

查尔斯拿起那个发着磷光的管子,问大卫:“这玩意儿,她可不可以涂在唇上?”

“如果她小心不要吃进嘴里的话,我想是可以的。涂之前,先擦点冷霜之类的东西,以便事后容易抹掉。”他并没有问查尔斯是什么意思。

“我会觉得像《圣经》中出卖基督的犹太。”

查尔斯不屑地哼了一声。“相信我的话,那个爱尔兰人不是基督!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说着,从一包皱巴巴的香烟盒里拿烟,递给大卫,他谢绝了。

“好了,开车送这位先生到开心游乐场去吧,带他四处瞧瞧,不能出错。”

大卫眨眨眼睛,站起身。“我不会弄错的,明天早晨送钱到旅馆,我要搭中午飞机回纽约。”

他们握手告别,查尔斯的手冷冰冰的,很不友好。

“你第一次到英国来?”珍妮驾驶着小汽车,拐过街角时问。

“第一次。”

“你经常做这种事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你在美国谋生的方式吗?”

他微微一笑:“有时候我抢银行。”

“不,说正经的,我从没有见过于你们这一行的人。”

他认识的第一个女子也说过这话,她是个疲倦的棕发女郎,住在布鲁克林区一栋公寓的五层。“查尔斯,或者奥本,他们没有杀过人吗?”

“不像这样,”她越过亚伯特大桥,左转进入巴特西公园的广阔绿野。“人们只有在战争期间才杀人。”

然后,她迅速吻了一下他的面颊。

“战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凝望着窗外。“是这儿吗?”

“是的,”她在一个停车处停车。“从这儿起我们步行。”

“这是去开心游乐场最近的停车处吗?”

“是的。”

“这么说,那个爱尔兰人必须带着钱走到这儿。”

“对。”

他们像一对情侣一样,漫步经过喷泉,踏上一条两旁种有花的小径,一直到十字转门前,那是游乐区的入口处。

“游人并不多,”大卫说。

“晚上人就多了,今晚你就会看到——转马、游乐尝碰碰车等,还有那些吃角子的老虎,吃掉游客袋中的铜板,就像一般的游乐公园一样。”

他点点头,审视一台复杂的赛狗装置,它玩一次要六便士,但赢了的话,赔偿也很可观。

“在美国,我们是不允许赌博的,理由是腐化年青人的身心。

不过,如果这是合法的,为什么奥本有钱收呢?“

“天哪,这可不是什么犯法的事,他只是有股份。”

“他今晚能收到多少钱?”

她耸耸肩:“十或二十磅,数目不多。”

“不过,假如钱被抢的话,可以当作是抢劫了,”大卫说。

“你很聪明,查尔斯就没有想到这点。”

“他花钱请我为他想。关于磷光的事,你能吻他而不令他起疑吗?”

“当然可以。”

“天色还亮着的话,他就不会注意到那磷光。”

“是的,”她领他经过办公室,告诉他爱尔兰人会在何处拿钱。

“有时候,他还会去骑转马,”她说。“他只是一个大孩子。”

“然后他就走这条小路回他的汽车?”

“他一向就是这样。”

大卫透过茂密的树枝,寻找街灯。他向小路两旁望望,确定附近没有人。然后从夹克掏出消音手枪,随手一枪,头顶上的灯发出玻璃破碎声。

“你这是为今晚做准备,”珍妮说。

“是的,”他现在满意了。这里将一片黑暗,只有奥本脸上的磷光可以辨认,成为靶子。

“就这样了?”她问。

“是的,你吻过他之后,离开这里,我不想误伤你。”

“别担心。”

她送他回旅馆,时间还早,刚刚才过中午,他时间很充裕。他去逛街,看看橱窗,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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