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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萍小姐的主意-第8章

小说: 萍小姐的主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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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高年级学生每周轮流,这周刚巧轮到我。名单依姓氏排列,由于我排名比较靠后,一学期只会轮到一次。”她看着萍小姐,压低音量用假装信任的语调说,“对只轮到一次,我假装很高兴——因为每个人都觉得盯着钟看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但是其实我非常喜欢制造噪音。”

没错,露西心想。精神放松,健康状况良好,她铁定喜欢制造噪音。接着,几乎是立即反应,露西又想,也许她喜欢的不是制造噪音,而是在一群人中手握权力的感觉。不会的,她驱开这个想法。纳什的人生很顺,一辈子只要张口伸手,就能得其所愿。她不会需要任何与满足有关的替代品,她的生活毫无欠缺。她只是纯粹地喜欢响亮的铃声罢了。

“不过,”纳什与她一起下楼,“这不是睡觉铃,是熄灯铃。”

“我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那么我是不是也得熄灯呢? ”

“当然不用,众神祗可以随心所欲。”

“即使是外宿的神祗也可以吗? ”

“你的小屋到了。”纳什打开电灯,站到一边去,好让露西走进明亮的小房间内。在夏天的晚间的乔治亚式画室待了好一阵子后,这间明亮的房间就好像是美国杂志里的插图一般。“真高兴能遇见你,我要忏悔一件事。我明天没有办法帮你带早餐上来。”

“没有关系,”露西正说着,“我反正怎么样都得起床——”

“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是莫里斯——一个低年级学生——想要帮你送过来,而且——”

“绑架乔治的那个女孩吗¨”对,我忘了你当时也在场,就是那一个。她认为,要是不在你的最后一天送早餐给你,会对她的人生造成极大的缺憾;所以我告诉她,只要她不向你要签名照,不要打搅你,就没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她是个好孩子,要是能帮你送早餐,一定会很高兴。“就算是杀人犯送早餐给她也没关系,露西只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享用她的烤吐司。她仍然谢过莫里斯的好意,并表示明天并不是她停留的最后一天。她打算留下来,到星期四上完课后才离开。

“你真要留下来吗? 真是太好了! 我好高兴! 每个人都会很高兴的。你对我们真好。”

“像药品一样对你们好吗? ”露西皱着鼻子抗议。

“不是,像补药一样好。”

“像某人的咳嗽糖浆一样吧。”露西心里其实很高兴。

高兴得以至于对上发夹——这个平常视为一项烦人工程的动作——都丝毫没有感到厌烦。她在脸上涂上面霜,对自己这张素脸仔细地审视着。毫无疑问,圆脸的线条比较柔和,也看不出皱纹。如果脸蛋长得非常像一块甜饼,至少可以自我安慰,这块甜饼表面光滑无痕。她想,上苍给每个人一张适合自己的脸,如果她有着明星般挺秀的鼻梁,那么她还得每天打扮好来搭配。如果她的脸像吕克小姐一样瘦削,她也只好忍着过日子了。露西从来不会在生活中忍耐任何事物,即使是写书时也一样。

萍小姐及时想起没有床头桌这件事——不鼓励学生躺在床上看书——她把灯关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院子。她站在打开的窗户旁,呼吸着夜晚的空气。

赖氏学院一片宁静。话语声,铃声,笑声,抗议声,脚步声。浴室中的流水声等来来去去的声音,全部沉静了下来,黑暗中只有寂静的深夜。

“萍小姐。”

对面的窗户传来一声耳语。

她们看得见她吗? 不,当然看不见。有人听见她拉动窗帘的声音。

“萍小姐,真高兴你愿意留下来。”

校园里的言语流传就像攀爬的葡萄藤。她和纳什不过在十五分钟前才互道晚安,消息就已经传到对面的房间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中庭四周的窗户便传来像重唱般的低语。对啊,萍小姐。

我们都好高兴。高兴。萍小姐。

对啊。对。高兴,萍小姐。

“大家晚安。”露西说。

晚安,大家回答着。晚安。真高兴,晚安。

她拉过一张椅子来放刚上过了发条的手表——惟一的一张椅子——明天早晨就不必在枕头下搜寻了。多奇怪啊,昨天早上她还等不及要离开这个地方呢。

也许是出于心理学家的自重,萍小姐丝毫没有任何预感,也没有听到任何小精灵在她陷入昏睡的耳朵旁低语:“离开这里。趁没发生事情前赶快离开。离开这里。”

.。



第六章

 生?
木砖地板上一张张椅子随意置放着,学生们从跪姿起身,转头面向教员们排成一列参加晨祷。刚成为“临时教员”的露西,为了弥补自己在床上用早餐这项不符教员身份的过失,特别来参加八点四十五分的晨祷活动;尽管如此,在过去的几分钟内,她惟一做的事,是观察跪在她面前那一排排中学生的腿,并深深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让一双双腿都各具特色。早晨的这个时刻,学生们身着制服,脑袋瓜子埋在恭敬的双手中,但是她发现,由双腿来辨认不同的人,与经由脸孔来辨认的效果相当。瞧瞧,眼前一双双固执的、轻浮的、清爽的、迟钝的、怀疑的腿——只要换一面,再瞄一下脚踝,她就可以喊出:戴克丝,或是茵恩斯、鲁丝、宝儿,来与这些腿配对。第一排那双优雅的腿则是迪得洛的。这么说来,修女并不计较一定要是英国教徒才能来晨祷哕。像竹竿一样的是坎培尔,另外那一双是——“阿门。”涵妲的语调实在虔诚。

赖氏学院的众学生低念“阿门”,起身。露西随着教员们鱼贯地走了出去。

“进来,我得先整理今早的邮件,然后再陪你去体育馆。”涵妲带露西走进她的私人起居室,有个恭顺的秘书正等着她的指示。露西和一封电报同坐在窗旁的椅子上,不甚专心地听着涵妲和秘书的公事交谈。某先生写信来询问成绩发布的时间;某太太想知道学校附近是否有旅馆,她和她先生来探望女儿时想住下过夜;把肉贩开出的收据找出来,好让这位眼见为凭的先生再看一次;本周五的特殊教学课程取消;三位有远见的父母想要取得学校资料。

“我觉得这些事都不复杂。”涵妲表示。

“是啊,”温良恭顺的秘书发表同意的看法。“我会马上与他们联络。有一封来自阿灵葛的信好像不在这里。”

“不在,这星期晚一些再回复就可以了。”涵妲回答。

阿灵葛,露西默想着。阿灵葛,指的当然是阿灵葛女校了。等于是女孩子念的伊顿学院,声誉卓着。“我念阿灵葛女校。”只要有这句话,就万事亨通。她把注意力从电报转开,心想,这是否就是昨天涵妲口中的“最佳良机”,若果真如此,那么这件事在对去这所学校有兴趣的高年级学生中,一定会引起一阵风波。她本想向涵妲证实这件事,但又立刻打消了主意,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恭顺的秘书尚未离开,但主要却是因为涵妲脸上的表情。毫无疑问的,出现在涵妲脸上的,是一种担心和充满罪恶感的表情,似乎正打算进行什么事。

露西心想,算了,如果她打算一个人抱着秘密不放,就让她这样做吧。我不要破坏她的做法。随着她的友人顺着长廊走去,穿过整个屋子的侧翼,通过屋外的遮荫走道,前往体育馆。体育馆与房子及右侧翼平行,若从空中鸟瞰,则与房子的主体构成英文字母e 的形状。字母中三笔短画分别是主屋“老屋”、右侧翼和体育馆,一笔直笔画则是连结的边厢及屋外的遮荫走道。通往屋外遮荫走道的门是开着的,从体育馆内传来各式不同的声音:说话声、笑声、脚步声。涵妲停在开着的门旁边,指着另一端现在关着的门说道:“那个,就是校园犯罪。穿过体育馆的门,而不走应走的屋外遮荫走道往外跑。就是这样我们才把门锁起来。想不到多走几步路,对这些平时不停运动的学生来说这么困难,但是光警告是不够的,所以我们干脆把整件事的诱因一起彻底解决。”

她转过身去继续前进到建筑物的另一头,有一处小玄关接上楼梯通向观众席。

当她们爬上阶梯时,涵妲停下脚步,指着一个拖车式的机械,这个拖车夹放在楼梯间的空井处。“这是学院中最具风格的一个部分,我们的真空吸尘器——出名出到纽西兰去的‘讨厌鬼’。”

“为什么讨厌呢? ”

“它的全名本来是大自然的讨厌鬼,简称为讨厌鬼。

你记得学校的教条吗? 大自然厌恶真空。“她以怜爱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丑陋的物体。”这个‘讨厌鬼’花了我们一大笔钱,但总算值得。从前不管我们怎么清理体育馆,总是会有残留的灰尘土屑。这些灰尘被学生的脚踩得到处飞扬,最后又被学生呼吸进去,会造成她们患鼻黏膜炎的可能性。当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会患病,但是不管什么季节,总是有人会发生这种状况。在奈特医师之前的医疗顾问怀疑是这些肉眼看不见的灰尘作祟,她果然没错。

自从我们花了这笔钱买下‘讨厌鬼’之后,鼻黏膜炎的病例再也没发生。当然哕,“她高兴地再加上一句话,”最后我们反而省了一笔钱,因为我们的园丁吉蒂负责吸体育馆的地板,结果少了清洁工的支出。“她们走到阶梯顶端的时候,露西停了下来,再度俯瞰着楼梯间的空井。“我实在不喜欢这东西。它的名字可取得真好,我完全同意。这东西让我不舒服。”

“它的效能不可思议地大,也相当容易使用。吉蒂每天早上只要花二十分钟的时间,使用过后,套句吉蒂自己的话:‘一干二净’。她对‘讨厌鬼’很满意。她像训练动物般地照顾这个机器。”涵妲打开阶梯顶端的门,带着露西走进观众席。

体育馆这样的建筑物鲜有特色可言,纯粹讲求功能性而已。这种矩形大盒子的光线来自于屋顶或高墙上的窗户。赖氏学院的体育馆在高墙与屋顶的交接处开有窗户,毫无美学可言;尽管如此,在白昼透过这些高高的窗户直接照入的阳光,仍然会刺入学生的眼睛而造成意外。

这个矩形大盒子式的建筑,充满了夏日早晨金黄色的柔和光线,四处分散着高年级学生,有人做柔软运动,有人练习,有人评论,在仅有的快乐时光中逗笑着。

“她们会介意我当观众吗? ”露西坐了下来。

“她们习惯了。难得有日子没有访客来参观。”

“观众席下面是什么? 她们一直在看什么? ”

“她们自己。”涵妲简明地说,“观众席下方的墙面是一片大镜子。”

露西欣赏着学生们看着自己镜中倒影时,脸上专注的表情。能用超然的态度审视自己的肢体动作,的确是不坏。

“这是我人生中的大不幸,”荷兰娃娃般的盖林琦说着,眼睛盯着高高伸直的手臂,“我的手肘老是伸不直。”

“如果你听了星期五的演讲,再加上你的意志力,现在绝对可以伸得直。”史都华观察着,一边继续自己的伸展运动。

“试试向另一头弯曲吧! ”宝儿·纳什从倒仰的姿态一跃而起。

露西猜想,所谓星期五的演讲应该是指当天傍晚的“益处”课题,这堂课好像讲“信仰”或“成事在人”,不知内容出自哪一位名家。

有着南非土着面孔的哈赛特,在茵恩斯以手倒立时捉着她的脚踝。“真——的,茵——小姐,用三——只手倒立。”哈赛特模仿着好像馥若·葛塔森的瑞典腔,茵恩斯笑得倒地。看到上方的露西与涵妲,脸色一红,微笑起来。露西心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茵恩斯的微笑,一边感受到这两张脸孔的不同。哈赛特适合穿天蓝色的长袍,搭配的背景应该是小山丘和古堡,一条小路从画像的左耳后方延伸出去。茵恩斯的画像则应有——也许是17世纪的阶梯为衬图。不,太愉悦了,太顺势了,眉形不对。也许16世纪的比较好。

鲁丝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四肢着地仰着身子,不辞辛劳地拉筋。其实在多年的长期运动后,她不是真的需要这样拉筋,来自北方地区的好习惯吧。对这位鲁丝小姐来说,人生没有潦草马虎;生活是现实的,需要保障;绝对需要认真拉筋,并找到一个好工作的。露西真希望自己能多喜欢鲁丝一些。她转而寻找戴克丝,好改变一下心情,但是在这一群人当中,她没看到任何一个亚麻色头发,搭配着一张快乐小马脸庞的人。

突然间,所有的嘈杂声和谈话声都消失了。

没看到有人从开着的门走进来,但是绝对有什么人出现在这个地方。露西感觉到,脚底的观众席下方有人走了进来。她想起楼梯底端,就在“讨厌鬼”旁边有扇门。有人从那里进来。

完全没有任何一句口令,但是刚刚那群像一串珠子般吵闹不停的学生,现在,就像变魔术般的,全部列队立正。

馥若·葛塔森从观众席下方走了出来,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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