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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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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停?我反问自己道,但是我仍然奔跑着。这一大通喘气,这一奔跑究竟有什么意义呢?至少你知道为什么奔跑?是你跟在别人的后面奔跑吧,还是别人跟在你的后面奔跑?是追踪呢,还是逃跑?街道上的雾,玩填字游戏的女人,巴列拉·索尔费里诺的售报人,汽缸容量为 600 立方厘米的加宽小汽车,一切真真假假的故事,它们都有什么意义呢?根据圆梦的经典书籍的说法,雾是不祥之兆,可是现在雾正在渐渐消失。

    我坐在全国劳动者救济机构所在地的台阶上。那是下午三时,接近《广播邮报》戏称的立体声播出时间,即嘈声四起,人声鼎沸的时间,嘈声和人声不绝于耳,在空中的马可尼电磁波上跃动。如果梦真能反映隐藏的愿望,那么我可能愿意倒退到梦境。但是这是徒劳的,我自言自语道,如果一个人倒退到梦境,只是为了图个清静,为了不听到这些噪音和人声,那么,这也是徒劳的。你应该为你的梦另找一个地方,我自言自语道,你正在做的这个支离破碎的梦何等可怕。我必须快跑,因为另一场戏即将开始。

    航空俱乐部的小型机场位于城市的北部。它有铺设在砾石上的钢筋结构跑道和低矮的飞机库,周围都是草坪,四面由绿篱笆团团围住。我晚到了几分钟,市政当局的人已经率先到达。又高又瘦的《小报》社长透过眼镜镜片瞧着我。指挥员给我打了个旗语,出发。我已经开始在连接跑道的路上飞奔,当到达跑道中途时,我凭着娴熟的动作,升到空中。

    空气暖和而诱人,在热空气的推动下,我盘旋飞行在城市的上空,掠过钟楼的尖顶,屋顶上烟囱的顶部和电线杆。在梦境中,人们可以说是幸福的,我也是幸福的,至少我认为这是幸福。空气灌进我的衣服,吹鼓起的裤子、茄克和衬衫。领带在欢乐地来回飘拂。我四处飞行,还倒退着飞行,做各种技巧动作,像战时的德国斯图卡斯轰炸机那样俯冲而下,然后又直线上升,或者上升到高高的天空,然后脑袋,双臂和双腿迎着风,重重地落到离地 50米至 100 米的低空,再恢复正常的飞行,开始优雅地在空中盘旋,仿佛我的动作是在一支交响乐的伴奏之下进行的。我穿越拱形的桥洞,市民倾城出动,惊讶地观看着这一情景。湍流枯竭,否则,我可以溅起阵阵水花,打湿云集在那里看热闹的人们。有人挥舞着手帕,以示敬意。留神高压线,我提醒自己说,谁碰上高压线,谁就会丧命。怎么燕子就没有丧命?也许,我也能够像燕子那样伫立在高压线上。与其说我是一只燕子,不如说我是一架飞机。我降低高度,在旧城的上空滑翔,向坐在酒店里的人们致意,我的下面是笔直的埃米利亚大街,街上汽车和自行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如果我再升高的话,那么我能将巴列拉·维托里奥与巴列拉·马西莫·达泽利奥之间,巴列拉·索尔费里诺与立交桥之间的整个城市及外围和向南方山区辐『射』的各条道路一览无余。

    我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指南针,指南针由一根表带系住。也许我体内还有其它的仪器仪表,也许没有。总而言之,我航行得很好。沿着湍流的河床刮来阵阵狂风,吹散着剩余的雾气,那里,高处的空气是暖和温柔的,下面,屋顶在阳光下放『射』出光芒,有轨电车的电线和窗户的玻璃在闪烁。为了看我,很多人登上平台,有的还登上屋顶,路上的交通为之而堵塞。第二天,全城将会议论此事,也就是议论在城市上空飞行的我,《小报》特别刊载文章,我将会将文章让米丽亚姆阅读。我又围绕市大教堂的钟楼,在巴里拉面食厂的烟囱上方盘旋。大家都仰头望着我。一股十足的疯狂劲头。人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圣书给飞行所下的定义是:运气、莫大的荣誉和财富。

    当你看到一辆满载着一捆捆稻草的卡车在一条公路上向南疾驰,过不多久,另一辆满载着一捆捆稻草的卡车在同一条公路上向北疾驰时,你别打听,也别说这些稻草能否卸在原处。别去管它,走你自己的路。当你奔向北方,而另一个人奔向南方时,当 100 个人奔向北方,另 100 个人奔向南方时,你不必记挂在心,放心地继续走你的路,反正建筑之父会考虑的。如果你看见装载着煤炭、砖瓦和钢铁的卡车背向而行,如果你看见装载着汽车或大炮的火车背向而行,那么你就任凭它们各走自己的路,因为经过一阵疯狂的忙『乱』之后,最终万物各归其位。你也是如此,你见到的所有背向奔跑的人也是如此。倘若你不想得到不好的评价,那么你就恪守这一规则。你同其他人一起行动起来吧。反正,最终由建筑之父去考虑,让它们各归其位。

    

第一卷 第九章

    相比之下,柏拉图的思想微不足道,因为它缺乏强烈的『性』欲冲动。

    有好些天,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比什么事不发生要强,可是却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没有人在大街上吵架,没有人跨进我的商店,这同我去海滨,始终等待某个人坐到我身旁,但是谁也没有来到我身边的景况何其相似。甚至发出恐怖笑声的富尔(这个名字是我后来得知的),也不再在橱窗前『露』面。

    城市继续围绕着我而运动,仿佛我是不存在的,于是,在一天结束之际,我自言自语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唯一发生的事,是一天的光阴在没有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流逝了。

    我看到橱窗那一边大街走动的男男女女和狗之类的动物。我听到他们的谈话声,谈话声从来就不是咄咄『逼』人的,因为它们往往被压低成发音含糊不清的几个字句;我透过虚掩的门马上捕捉这些字句,但是这些字句很快被淹没在交通的喧嚣声中,或与突然传来的另一些字句交织在一起。你不可能去憎恨从有轨电车车窗外一掠而过的行人,我对自己说道,同样,我也无暇去憎恨任何一个在我面前经过的行人,确实,无暇顾及。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在前一种情况下,运动着的是有轨电车,人们仿佛是静止不动的,而在这里,人们运动着,徒步行走,而你在橱窗后面静止不动。

    我注意着这一切,还注意着季节的变化,但是大自然不会因季节变化而公告天下。九月二十三日,由夏季进入秋季。我在那里等待着,但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乎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我没有观察到什么特别之处,依然是原先的那些行人,他们一如既往地行走在大街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乌黑的天空孕育着电磁波和雷电。也许将发生什么事。我自忖道。

    当空气显得沉重时,人们反而觉得自己变得更轻了,这与阿基米德定律所论证的,人们浸在水中时,会变得更轻的原理是相同的。区别仅仅在于,这里指的是空气,因为水即将到来,但是还没有到来。所有的物体也变得更轻了。因为这一原因,报纸和树叶能飞到空中,道路上的尘土能卷起旋涡。人们于是就在没有树木生长的纳沃纳广场和特里托尼大街上发现树叶。飞机钻出乌黑的云层,突然出现在你的眼前,你简直可以感觉到,飞机轰鸣着,掠过你的头顶,在云层下飞过,不多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可以说,鸟类也是如此。人们也摆动着双臂和双腿,步履轻快,目光专注,向四面八方走去。

    为什么行将来临的雨,会使所有的人激动和狂『乱』呢?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发生啊。我当即意识到,没有什么事足以引起激动和狂『乱』。也许在所有的没有什么事中,这是最糟糕不过的一种。

    刚过中午不久,将近三点钟,天下起了雨。起初降临的倾盆大雨如石子一般打在玻璃窗上。雨点拍打在屋檐上,雨水从民房和教堂的檐口溢出,顺着墙壁流淌,在街道两旁的排水沟内汩汩作响,冲走了纸张和树叶。下雨时,鸟类和飞机也同样被淋湿。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它们一遇上雨,凡是可能,都逃避躲闪。人类也是如此,实际上,常常可以见到人们在大街上飞奔,不消几分钟,一个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场面。下水道的铸铁盖下发出怒吼声,雨水流到地下,汇合在城市的下水道中,向台伯河滚滚流去。罗马如海绵一般,吸收水份,它的这一习『性』源远流长,所有的东西都被浸湿,水流进地下室,流进民房,流进商店,流进下水道。

    人们听到消防车的警报声和小汽车愤怒的喇叭声。在我的童年时代,人们还能听到驮货的高头大马踩在石板上发出的马蹄声和马夫鞭子抽打的劈啪声。沉重的运煤大车迫使马加快速度,马蹄在路面上迸发出火花。我童年时见到的马都已经离开了尘世。想必不少的马车夫也都不在人间。那么运货大车呢?童年时,我在大街上见到的那些大车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这些大车有着巨大的车轮,车得十分光滑的短轴,用晾晒过的榆木制成的车盖和沉重的铁质车架。车轮巍然不动地支撑着重荷,不肯作寸步的退让,似乎它们是为了向世纪发出挑战,为了能像庞贝城1的大车那样在考古挖掘中出土而制造的,然而这些大车已经全部消失殆尽,化为灰烬。这些似乎是为了向世纪发出挑战,为了能像庞贝城的大车那样在考古挖掘中出土而制造的大车,或在壁炉中被焚烧,或在院子里腐烂。它们已经全部消失殆尽,化为灰烬。或在壁炉中被焚烧,或在院子里腐烂。

    我站在那里凝望着雨,倘若我不站在那里望雨,那么还照样下雨吗?我暗暗问自己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我马上又反问自己。我站在那里凝望着淅沥而下的雨,直到淅沥而下的雨停止。现在空气洁净,碧空如洗。稍后,刮起了一阵热风。整个城市,街道,民房和教堂,都开始冒出一股蒸气。刮起的那阵风也是『潮』湿的。凡是不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永远适应不了这一自然现象,也就是永远适应不了『潮』湿的热风,西洛可风1。西洛可风起始于著名的撒哈拉大沙漠气流区。有利于西洛可风的气压形势是地中海上的低气压与撒哈拉大沙漠上的高气压相结合。低气压吸引而来的气流产生西洛可风。我是阅读一本百科全书后才了解这些知识的,但是这些知识与我毫不相干。

    『潮』气使商店的墙上、地板上,陈旧的木头货架上,纸张上和堆积起来的邮票上散发出一股霉味和烂苹果的气味。外面突然又『乱』作一团,声音嘈杂,交通纷『乱』,光线闪烁,影子晃动,但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流逝,但是还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位又高又瘦的姑娘曾两次从我的橱窗前经过。但是难以爱上一个过路的姑娘,尽管她一天中走过了两次。我暗自思忖道,这也许是一个外国姑娘,一个英国姑娘。既然来罗马时,还将女儿随身带到罗马,那么,她的父亲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是一个天天给伦敦打长途电话的英国富人,或者是一名记者,或者是一名大使馆官员,或者是一名富商。同英国姑娘打交道很难,一旦同她们打上了交道,那就意味着大『乱』,至少人们都是这么说的。我说,只要那位姑娘讲意大利语,我将很高兴同她交谈,因为我不会讲英语。那么,我对她说些什么呢?我自问道。我不是那种容易同别人搭讪的人,更不要说,同一位一天中两次途经我橱窗前的英国姑娘搭讪。也许她根本就不是英国人。有些意大利姑娘长得又高又瘦,披一头金发,像足球运动员那样,穿一种英国款式的风雨衣,比英国姑娘还英国化。当人们夹杂在人群中,行走在大街上时,时而会听到有人说,这里有一位英国姑娘。前面提到的那位姑娘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知道她是否还会第三次打我的橱窗前走过。仔细想来,我连她是否曾经两次路过这里都不敢肯定。

    我怎么可以希翼那位途经我橱窗前的姑娘来取代米丽亚姆的位置呢?这下,我又提到了她的名字。也许,她根本不是姑娘,也就是说,她是有夫之『妇』。她丈夫也来到罗马度假。说实话,我心里想,根本没有必要考虑这些,但是我还是考虑了。

    当整整一天都没有发生事,第二天,也是如此,而在此前的一天,也未曾发生过什么事时,这将是可怕的。姑娘并没有第三次路过我的商店。我依然站在那里凝望着雨。后来,我又想起自己可以爱上一位姑娘,因为在同一天中,她竟两次从我的橱窗路过,但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来到大街上散步。为什么你不去寻找另一位姑娘?我向自己发问道,你可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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