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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粗心爱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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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顿说:“噢,不错,在比尔死后几个月以内我认识到已经爱上她了,但是我想我在愿意承认这一事实之前一段时间就已经爱上她了。”

梅森问:“是在威廉·安森死亡以前?”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打算……”

梅森答:“我没什么用意,只是要尽量了解情况。”

阿林顿说:“我不是玩弄女性的人,威廉·安森是我的朋友。他挑选塞尔玛为妻这件事做得漂亮,可我未有幻想,也未送秋波——如果你有这种想法,那就错了。”

梅森说:“我没有这种心思。显然这是隐藏在你内心阴暗角落的想法。”

阿林顿说:“哎呀,真该死!早已有那么多含沙射影、诋毁事情的闲言碎语了——尤其出自米尔德里德之口。她说我若和塞尔玛结婚就会成为丑闻。后来呢——噢,后来又出现了这个保险推销员。”

“请再说一遍他的姓名。”

“赫尔曼·博尔顿。”

“行了,他要干什么?”

“嗯,他已开始进行调查,同所有参加那个生日宴会的人谈话。尽管事实上保险公司已付清索赔款项,可是显然他们不完全满意。有一种说法是要重新考虑这一事件。梅森先生,他们可以那样做吗?”

梅森说:“那要看情况而定。他们当然可以声称:考虑到据以发出这笔保险金的一些情况,他们有权收回它。”

阿林顿问:“什么情况?”

梅森说:“在这一点上我不能给你提建议。他们有可能由于误会、欺诈或……而付出了这笔钱。”

“他们能收回这笔钱吗?”

梅森说:“唷!你又陷入证据问题了。他们也许能够证明在某种情况下把这笔钱非法付给塞尔玛·安森了。以及证明她是个推定的委托人,为保险公司掌管这笔钱。”

阿林顿问:“哪种情况?”

梅森犹豫起来。

达夫妮坚定地说:“就是说塞尔玛·安森蓄意毒死了她丈夫。”

阿林顿急躁地说:“我现在是问梅森先生!”

达夫妮说:“但梅森先生不愿立即表明态度告诉你。”

梅森说:“坦率地说,我不了解事实。阿林顿小姐,什么使你形成这种想法?”

达夫妮说:“博尔顿老是提这类问题。博尔顿那套显而易见的看法是威廉·安森并非死于食物中毒——他生病的起因是食物中毒,他先感到恶心,后来开始恢复健康,这时有人又给他吃了一剂特效毒药,结果要了他的命。”

阿林顿说:“达夫妮,别说那样的事。我们不知道博尔顿心里想什么。”

达夫妮说:“也许你不,可是我知道。”

阿林顿问:“你的意思是博尔顿对你说过一些没告诉我的事?”

达夫妮沉着地说:“我认为他对我说的比他自己意识到的要多,就在他实际谈话的弦外之音中我了解到更多的事情。叔叔,你必须正视这些问题的本质。”

阿林顿说:“所有这一切会使我‘跳出油锅又入火坑’。如果保险公司掀起那类流言蜚语的风波,塞尔玛绝不会嫁给我。”

达夫妮说:“他们不打算挑起流言蜚语,而是博尔顿立刻跳出来向我打听我的症状、其他人的症状、吃了多少蟹肉色拉、我是否知道那天下午米尔德里德和洛利塔去美容院时谁把蟹肉色拉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就不管了。

“他问我:了解什么有关那次人们生病的情况,还问我:是否我们大家都只有轻微的肠胃不适而且很快恢复健康,威廉·安森是否正在恢复之中突然旧病复发而死。”

阿林顿说:“啊,梅森先生,露马脚了。这正是我希望的。

我希望你吓唬吓唬保险公司,以使他们后退停止烦扰。我的烦恼可以说是够多的了。”

“你觉得保险公司的这种调查带有倾向性——阻止安森太太同意结婚的倾向性,是吗?”

“当然是。现在我要告诉你别的事——这位妇女不是削尖脑袋往里钻的那种人。只要我家的人怀有这种敌意,她就不打算嫁给我。”

梅森说:“当然,你处理这件事,可以用向家人摊牌的方法。

你可以把你的经济意向明确告诉他们;你当然可以指出:只要你愿意,你完全有自由立遗嘱剥夺你侄子侄女们的继承权。”

阿林顿说:“我不会那么做,我不想做得那么绝。他们和我是一家人。

他们是我仅有的永远的亲人。不过,如果我要再婚并立遗嘱,随心所欲地给我妻留下一笔钱,我当然愿意有自由做这件事。我只是不愿意让一群侄子侄女指点我可以做什么及不可以做什么。”

达夫妮指出:“他们并不都有那样的感觉。”

这位律师问:“可是其中一部分人有?”

她犹豫起来,然后坦率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是的。”

梅森说,“情况既然如此,阿林顿先生,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聘请。”

“为什么不能?”

梅森说:“你不能对这家保险公司起诉。这个能控告保险公司诽谤人格的人是塞尔玛·安森。你可以建议她同我商量,我大概有自由代表她。然而你没有起诉的理由,你无法证明任何损失情况。”

阿林顿厉声说道:“不能证明任何损失情况?如果那间保险公司公开地喋喋不休,没完没了,流言蜚语满天飞,以致塞尔玛不愿与我结婚,他们就把我的晚年毁了。”

梅森说:“我是以法律因果关系的观点看待这件事,也是从当事人个人品格的角度看。在这样一件事情上,我大概能代表塞尔玛·安森,而不能代表你。”

达夫妮说:“叔叔,这很容易,咱们就这么办吧,让塞尔玛来找梅森先生。”

德莱恩·阿林顿说:“我不能为这事向塞尔玛提出建议。她不了解这个该死的保险公司侦探正在努力凭空想象什么事。”

梅森问:“你怎么知道她不了解?”

“因为我可以根据她的行为判断。她一直担心一些别的事情,担心这个家庭和这一家人的态度,她担心的也就是这些事而已。”

达夫妮坚定地说:“叔叔,你又为这个十分激动了,医生说你应该放松、平静。好吧,我去和塞尔玛·安森谈谈。我去搞清楚她对目前发生的事情了解多少。”

“好,咱们占用梅森先生的时间够多的了,该结束了。”

达夫妮坚定地站起来。

德莱恩·阿林顿起身稍慢。他问:“梅森先生,我应该付给你多少钱?”

梅森说:“一分也不用付。你们只是对我概括地叙述了这件事情。要明白,你们并没有和我做业务上的私下谈话。你们只是大致谈了谈你们要聘请律师方面的情况。我向你们解释了我不能接受你们的聘请。我尽量明确地略述了我的立场态度。”

阿林顿说:“还有,你一点也不能为我服务,因为塞尔玛肯定不会聘请一个辩护律师使这件事停止不前。”

达夫妮说:“你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等到我以妇女对妇女的身份和她交谈以后再看吧。叔叔,快走吧!”

阿林顿站在门口犹豫一下,说道:“你需要多少律师费,我就付多少。

只要合理,多大一笔费用都可以。”

梅森微笑摇头:“阿林顿先生,起码现在不行,我认为你没有理由起诉。

塞尔玛·安森才是有理由起诉的人。”

阿林顿粗声大气地说:“我告诉你,她不会为此做任何事!”

达夫妮朝向梅森微微一笑,挽起她叔叔的手臂,领着他走出门。

梅森转向德拉·斯特里特谈话。

待到门“卡嗒”一声关上,这位律师说:“这真是一个绝妙的局面!塞尔玛·安森来对我谈一小部分内情。”

德拉·斯特里特说:“可能她只了解那一部分。”

梅森同意说:“有可能。可是她被跟踪,同时保险公司企图证明她谋杀亲夫。”

德拉·斯特里特指出:“保险公司或许是受到一次短短的匿名电话的提醒,这个匿名电话是阿林顿家族中反对德莱恩·阿林顿结婚的那个人打出的。”

梅森说:“那个,当然,我们不清楚;不过,大有可能。然而,我们了解到这样一种情况——保险公司决定要求重新开庭审理这个案件;武侦探进入这个故事;一个熟人开始活动,她很可能是个专业文侦探,或称‘套儿’,以及……

“在这些侄子侄女当中有人在玩狡猾诡诈的游戏,我们会看到这一场面。”

德拉问:“一场游戏,我们也会在其中分到牌吧?”

梅森说:“我认为我们会分到牌。我想我们在最近的将来与塞尔玛·安森见面的次数会多起来,而且我希望发给我们的牌中有一两张‘a ’牌。德拉,看看是否能帮我接通保罗·德雷克。”

德拉那灵巧的手指在电话机的拨号盘上飞舞,这部电话装备有直通德雷克办公室的严格保密的内线。

过了一会儿,德拉·斯特里特朝向梅森点点头,对着电话说:“保罗,我们的头儿要和你谈谈。”

梅森从德拉·斯特里特手中接过听筒,说道:“保罗,这个塞尔玛·安森案件即将进入高速度展开阶段。”

德雷克说:“啊唷,我以为已经完全结束了。”

梅森说:“安森太太让我负责她的事务,叫我运用我的判断力。现在,我就运用它,我要两个人迅速投入这项工作。”

德雷克问:“什么样的人?哪种工作?”

梅森说:“我们要从乔治·芬德利入手,我需要一个‘套儿’,还需要一个武侦探去跟踪拉尔夫·贝尔德。”

德雷克说:“等一下!我不明白这一点。通常你是需要一个‘套儿’去接近那个已被武侦探跟踪的人,然后那个对象向这个‘套儿’吐露他被跟踪一事,这个‘套儿’问他究竟为什么会有人要跟踪他,于是这个对象脱口说出他的内情。”

梅森说:“对。刚才我说的是我们这次要采用的方法,只是作了个别变动。”

“好吧。你需要一个‘套儿’去对付乔治·芬德利。那应该不难安排。”

梅森说:“安排一个优秀的‘套儿’——年纪和芬德利差不多,不要太大——快速行动的花花公子类型——一个真正办事麻利的人。

“乔治·芬德利就是那种类型的人。他是一个旧车推销员,说话快,办事快。你派去的‘套儿’能够适合出现在这一场面与他建立良好关系。大概不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吧。”

德雷克说:“可是你要一个武侦探去对付拉尔夫·贝尔德,这我不理解!”

梅森对他说:“我就是要武侦探去跟踪拉尔夫·贝尔德。”

“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好吧。那个武侦探要粗鲁到什么程度?”

“十分粗鲁。”梅森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律师转向德拉说:“如果他们要玩游戏,我们可以奉陪。喂,德拉,马上为我接通塞尔玛·安森的电话。”

她问:“通过总机吗?”

梅森说:“如果你手头有她的电话号吗,你自己从这儿打出去。咱们要争分夺秒地工作。”

过了一会儿,德拉·斯特里特对着电话说:“安森太太,我们这儿是梅森先生办公室。梅森先生要和你谈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请等一等。”

梅森拿起电话说道:“安森太太,你的电话很有可能被搭线窃听,所以我们谈话都要小心。”

“我的电话被窃听?”她以怀疑的声调惊叫。

梅森说:“总是有那种可能性。现在我请你记住几件事。整个事件可能比我们意识到的更重要,而且可能是略为精干的人员操纵的,不像目前的表面现象那么简单。我不能冒险。

“喂,请注意听。你新结交了一个朋友——一个对尤卡坦半岛感兴趣的女人。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是啊,是啊,请说下去!”

“你对那个女人说话要非常非常小心。今后几天你不要和她来往,如果你既可避免接触又不致显得无礼的话。假如你看见她,或者由于任何原因不得不和她会面,你的态度要显得十分从容,轻松自在,但是不要说出任何信息。”

“你能解释解释吗?”她问道。

梅森答道:“我可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好啦,要静观待变。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担心害怕。就是要稳守不动,要保持镇定冷静。”

她问:“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梅森说:“在你丈夫死后,你领到了一笔保险金?”

“啊,是啊。他有一张保险单,我就用它领了钱。”

“那么,你用这笔钱做什么了?”

“我用它投资了。”

“明智吗?”

“很幸运。”

“你赚到了一些利润?”

“我赚到了非常非常巨大的利润。”

梅森说:“哟,这正是个机会——保险推销人可以设法宣称:首先,他们付出那笔钱就是错误的,所以你管理那笔钱就成了为保险公司工作的受托管理人,这就使得他们不仅有权收回那笔钱,还有权索要你用那笔钱赚来的利润。”

“哼!什么话!他们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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