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心爱神-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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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先生,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接受不了,我不想坐牢。”
“如果法官下令,你就不得不坐牢。”
“不,我不,我要自杀。”
“你这话是严肃认真的?”
“我是绝对非常严肃认真的。”
梅森说:“我要竭尽全力为你工作,可是检察当局暗中掌握着惊人的材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内容,可是好像他们认为是可据以判刑。”
“克劳德法官怎么样,他公正吗?”
梅森说:“绝对公正。此外,他还虚心,没有偏见。如果他认为一个人很可能有罪,但是他又觉得证人提供的证据还不能说是毫无疑问,他就释放被告。检察官们不喜欢他。他们说……啊,他来了。”
法庭警官指挥观众起立,发出拖长的声音以法律术语宣布开庭。
克劳德法官整理一下法官服坐到法官席上,向法庭监守官点头示意。
法庭警官对观众宣布:“请坐。”
克劳德法官说:“这是一桩加利福尼亚州检察院对塞尔玛·安森的案件。
被告出庭了?有律师代表?”
佩里·梅森说:“是,阁下。被告已到庭,我代表她。”
克劳德法官问:“加州方面准备好了?”
审判代表亚历山大·希尔顿·德鲁起立说:“我代表地方检察院。”此人在某些轰动一时的审判案中起过重要作用,取得过巨大成功。
克劳德法官宣布:“很好,开始。”
塞尔玛·安森突然对佩里·梅森耳语:“那位法官的相貌可怕死了。”
梅森小声对答:“千万不要一叶障目。他虽然外貌凶恶,可是他的心胸宽阔无边。另外……。”
“什么?”
“凡是精明的专家进行的多种波动描记器测试,他都对其功效坚信不疑,而且他识认邓肯·门罗,熟悉他的工作。”
塞尔玛说:“噢,我开始明白了。”
亚历山大·德鲁说:“法官阁下,因为法庭审理此案没有陪审团,我们就不做开审陈述了,我们相信提交法庭的证据足以证实本案。”
克劳德法官说:“很好,传你的第一个证人。”
德鲁说:“我们传博兰·道斯医生。”
梅森在即将让道斯医生宣誓时说道:“我们认为医生资格有保证,当然你也有权提问。”
德鲁急促地说:“很好。”
这位律师转向他的证人问道:“道斯医生,在威廉·哈珀·安森生前,你和他熟悉吗?”
“我和他熟悉。”
“你也认识被告塞尔玛·安森?”
“是,先生。”
“塞尔玛·安森和威廉·哈珀·安森是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
“威廉·哈珀·安森现已死亡?”
“是。”
“他的最后一次疾病是你诊治的?”
“是。”
“他死在哪里?”
“在尼克松纪念医院。”
“死亡原因是什么?”
“砷中毒。”
“你最后一次见到威廉·哈珀·安森的尸体是什么时候?”
“从坟墓中掘出后大约24小时。”
“当时你是和别人共同进行尸体解剖吗?”
“是,先生,我和法医处的尸体解剖医生共同进行的。”
“你是否知道这种毒药是在死亡前多久摄取的?”
“根据尸体状况及我所了解的病历判断,我说毒药是在死亡前大约20小时摄取的。”
“你是否知道,威廉·安森在那段时间——他死亡前20小时是在哪里?”
“只是根据病人自述的经过情况。”
德鲁对梅森说:“你可以提问了。”
梅森对医生说:“你完全确信死亡原因是砷中毒?”“是。”
“你诊治了死者的最后一次疾病并签发了死亡证明书?”“是。”
“你根据自己的看法在死亡证明书中写明死亡原因是胃肠紊乱,或称急性消化不良?”
“我现在知道的比那时多。”
“医生,回答问题。你签发了死亡证明书,写明死因是胃肠紊乱?”
“是。”
“你当时没有想到砷中毒?”
“我当时没有理由怀疑,没有理由,先生。”
“医生,什么事使你改变了想法?”
“从墓中掘出尸体后我们所做的化验分析。
“你们发现了砷?”
“是。”
“是否由于法医处的尸体解剖医生对你说了什么话,你支持他的意见就改变了你自己的看法?”
“嗯,我们发现了砷。”
“谁发现了砷?”
“我们两个人做的尸体解剖。”
“谁做的毒物学工作?”
“法医处。”
“那么,你是听信了他们说有砷存在这一番话?”“是。”
“于是迅速改变你对死亡原因的见解?”
“噢,好!如果你希望事情是那样的话,就是。凡人都犯错误。”
“医生,你能肯定你此时不是正在犯错误吗?”
“我认为不是。”
“可是,你过去在签写死亡原因上犯错误时,和你现在一样,自信正确,是吗?”
“我想是的。”
“谢谢,医生,我问完了。”
德鲁传赫尔曼·博尔顿出庭作证,出示威廉·安森的人寿保险单,证明死亡日期及被告塞尔玛·安森以遗孀身份用那张保险单领到10万美元。
德鲁问:“你和被告塞尔玛·安森讨论过导致死亡原因的一些情况?”
“是,先生。”
“她对你说了什么?你说的话要尽量接近她的原话。”
“她说,她和她丈夫在德莱恩·阿林顿家参加烧烤宴会,事先准备好的菜肴当中有一种是蟹肉色拉,蟹肉色拉在那个暖和的下午是放在冰箱外面的,她确信蟹肉腐坏了。”
“她对你说那次烧烤宴会是在死亡前多久?”
“大约20小时。”
“梅森律师,你可以提问了。”
梅森说:“没有问题。”
德鲁说:“我们传福勒·阿林顿的太太。”
洛利塔·阿林顿的表情略显悲伤、沮丧,走向前来坐到证人席。
德鲁问:“你的名字是洛利塔?”
“是,先生。”
德鲁向克劳德法官解释:“法官阁下,我请求在这里确认家属关系。
“你丈夫的姓名是福勒·阿林顿?”
“是,先生。”
“他是道格拉斯·阿林顿的长子,而道格拉斯又是,或说曾是,德莱恩·阿林顿的哥哥?”
“是。”
“德莱恩·阿林顿是你婆家的叔叔?”
“是。”
“你们夫妇和德莱恩·阿林顿同住在那栋房子里?”
“是,先生。”
“那是一栋大房子?”
“是不折不扣的巨宅。”
“这栋房子南面的凉亭内有个烧烤炉蓖、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电灯以及与野餐设备相配的一切东西?”“是。”
“我交给你一张照片,问你能不能把它认出来。”
“是,这是凉亭照片。”
“这是德莱恩·阿林顿那栋房子的照片吗?”
她细看那张照片后说:“是。”
“这是另一侧面的照片?”
“是。”
“这是又一个角度的照片?”
“是。”
“阁下,我希望请职员把这些物证编号入档。”梅森说:“不反对。”
克劳德法官说道:“命令照办。”“在威廉·安森生前,你认识他吗?”
“我认识他。我是在叔叔那栋房子认识他的,是叔叔邀请他来参加烧烤宴会,其实这是一次家庭聚餐。”“这次烧烤宴会是在什么地方举行的?”“在烧烤宴凉亭。”
“你记得那是一天当中的什么时分吗?”“大约是晚上8 点钟。”
“电灯开亮了吗?”
“啊,是。”
“你时时和被告塞尔玛·安森交谈吧?”“啊,是。”
“并且你不断地设法把她的话引出来?”“这要看你所谓‘把她的话引出来’是什么意思。我们夫妇住在德莱恩·阿林顿那栋房子里。每当他设宴招待客人时我都要起女主人的作用,作为女主人,我要尽力让塞尔玛感觉像在家里一样舒服自在。我问了她本身的情况和她的爱好。”“关于她的爱好,她对你谈了些什么?”“她喜欢收藏鸟类标本。她爱观看小鸟,她有个捕鸟器,用它来收集标本而不损伤鸟皮。”
“你明白她收藏小鸟就是杀死小鸟吗?”“是,当她想得到一些她愿意收藏的标本时,她做了所谓‘集鸟’的工作。”
“这意味着杀死小鸟?”
“把它杀死并且剥皮。”
“塞尔玛·安森对你说过她剥鸟皮吗?”
“是,剥了很多鸟的皮。”
“而且用防腐剂处理那些鸟皮?”
“是。”
“她说过是什么防腐剂吗?”
“是,她对我说过一种商品名,是叫‘羽毛牢’。”
“她对你说过其中含有什么成分吗?”
“她对我说,除其他成分外,只不过是大量的砷,她发现砷是把鸟皮保
存完好的一种最佳防腐剂。”
“你在这里法庭上及别的地方听到过关于蟹肉色拉的议论吗?”
“是,先生。”
“谁做的蟹肉色拉?”
“我做的。我可以说叔叔非常非常爱吃我做的蟹肉色拉。他喜欢用一定方法做成的色拉,在我们的每次烧烤宴上他都吃很多蟹肉色拉。我通常都设法做很多以便总是足够吃的。”
“那一天你也做了蟹肉色拉?”
“是。”
“顺便说一下,那天是9 月15日?”
“是。”
“天气足够暖和,完全可以在室外吃饭?”
“啊,是。”
“那个时候你们还在用夏令时?”
“是,先生。”
“烧烤宴是什么时候举行的?”
“我们开始吃的时候是比夏令时8 点稍稍早一点。”
“在烧烤宴之前有没有茶点?”
“啊,有。我们喝了饮料,吃了炸土豆片和乳酪浇汁。”
“蟹肉色拉端上桌了吗?”
“是。”
“怎么样端上去的?”
“那天我在烧烤宴凉亭一端的厨房里做了一大盆蟹肉色拉,分装到几个色拉盘里,安森太太和米尔德里德把那些菜肴拿去放到桌上摆在全家人的坐位前。”
“那些坐位有标记吗?”
“全家人的坐位都有。我们有个长凳,坐在长凳上的人,名字都刻在木头上,所以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
“你是说被告塞尔玛·安森帮助把蟹肉色拉端上桌子?”
“嗯,她端上去一部分。我记得对她说那实实在在的一大份是给迪伊叔叔的,因为他非常爱吃它。于是她说她丈夫也很爱吃蟹肉色拉。”
“你知道她端上去的菜肴当中包括蟹肉色拉吗?”
“我不知道她是否端过所有菜肴。她可能帮助端了某些菜。
我在把蟹肉色拉分开盛在盘中,还把法式面包准备好去烘烤。我们用铝箔把它包起来,里面涂黄油,还——啊,我还忙忙碌碌地帮助烹调,所以我不能证明全部色拉都是那个被告端上去的。但是我的确记得她取走一部分色拉端上桌去,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个脏盘子插曲。”
德鲁说:“请你向法庭说明所谓脏盘子插曲的具体含意。”
“当烧烤宴结束,我们清理餐桌的时候,我记得塞尔玛·安森从桌上收来几个盘子。她正要递给米尔德里德一个盘子时说:
‘我丈夫肯定是贪婪地吃光了他那份色拉。他认为这是他以往吃过的色拉当中味道最鲜美的蟹肉色拉,而且’——这时她失手打了那个盘子。”
“盘子掉在什么地方,是土地上吗?”
“不是,烧烤宴凉亭的那块地方有砖砌地面。”
“盘子怎么样了?”
“破碎了。”
“碎片又怎么样了?”
“塞尔玛·安森说,‘唉呀,真抱歉。’我说,‘把碎片扔到这儿的桶里吧。’接着我走到专放硬垃圾的垃圾桶前掀开盖子。”
“有两个桶?”
“是,一个桶是放啤酒罐和硬垃圾,另一个用来放软垃圾。”
“那次烧烤宴之后,那个凉亭怎么样?”
“人人都因蟹肉色拉感到恶心,当时我觉得这该怪我。冰箱早已装满,我把蟹肉色拉拿出来,想让米尔德里德把它拿下去放到地下室另一个冰箱里去,可是米尔德里德和我都要在那天下午去美容院做头发以及——于是我只把蟹肉色拉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我们俩都把它忘掉了,直到我们走进美容院以后才想起来。”
“后来怎么样了?”
“我们一回到家,就把它放回冰箱里去了。”
“烧烤宴凉亭后来怎么样了?再多给我讲一点这方面的事,近来还用它吗?”
“自安森先生死后,叔叔感到十分苦恼。他说他对烧烤宴再也不感兴趣了,再也没有招待朋友。他干脆关闭了通往凉亭的大门,我们把它锁上了。”
“锁了有多久?”
“一直到现在。”
“谁有那把锁的钥匙?”
“钥匙就放在我们那栋大房子里,我们都能进去,可是那把锁一直挂在门上,外人进不去。”
德鲁说:“好啦,你能再给我们多讲讲碎盘子的事吗?就是威廉·安森吃色拉用过的那个盘子。”
“是,我能。大约两周以前,警察来找我,说他们正在调查威廉·安森死亡事件。他们问我知道什么,我把